雞叔

「雞叔，我要兩隻玉米雞，和一隻放山雞。」剛升上初中三年級的病維幫媽媽到菜市場買菜，順便擅自主張買了幾隻雞，打算暗示母親在自己生日那天料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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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雞的老伯白髮稀疏，圓臉唇紅，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為人風趣幽默，常常開玩笑說如果自己不是買雞，應該就是當總統或是首相，逗得病維他們樂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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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何大嬸則個性完全相反，身形龐大肥胖的她眼神常常都凶神惡煞，偏偏理了一個爆炸頭髮型，活像個會吃人的肥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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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怕她，其實她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不過她那個頭啊……可是花了兩千多塊來弄的。」雞叔有次偷偷對病維和他的同學們這麼說，並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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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幹嘛又買雞？上次買的都還沒有吃完。」母親對病維總是很溫柔，也沒有太過苛責他，只是把新買的三隻雞塞進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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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叔原來有養玉米雞？我現在才知道，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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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說出一個比平常貴一些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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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皺了皺眉：「以後不要買了，普通雞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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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說，但之後發生了禽流感事件，讓雞叔的雞檔倒閉了，何大嬸還因此跟他大吵一架，并在街上潑婦罵街上了新聞，從此以後她無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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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焉知非福，這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人面廣的雞叔很快就找到門路開了一家海鮮店，提供鮮味海鮮鍋，頗受好評，而何大嬸因為曾經上電視，大家都想一睹這名潑婦的真面目，於是上門的人就多了，生意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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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店面不是坐落病維買菜的菜市場，所以他還沒有機會去品嘗，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從班上同學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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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個月，又有傳出因為溫室效應導致海產巨減，雞叔的生意也大受影響。無論如何，畢竟他也只是以前的舊街坊，病維也沒有太過關心，只是有點懷念以前看著他抖著小肚腩砍雞的畫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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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哦，雞叔的海鮮鍋已經不行了，食物都不是很新鮮。」班上的情報員凱拉又向大家報告雞叔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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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何大嬸呢？瘦了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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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買了新的名牌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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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揮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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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依然安靜坐在座位上，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在班上他幾乎算是最安靜的一位，如果不是蟑螂剛好喉嚨發炎說不了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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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舉手建議：「不如我們一起去捧場，不然他倒閉了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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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咯，你要就自己去。」凱拉皺著眉頭，「那些海鮮據說都是從東海岸運過來的，都臭掉了，吃了會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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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是有很多人吃了沒事啊……」熱狗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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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冒這個險嗎？你跟雞叔是親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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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是狗一隻是雞，都是畜生吧，哈哈哈！」班上最可惡的李子尚一有機會就欺負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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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過了好幾個月，雞叔竟然還是熬過來了，據說生意比以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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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在溫室效應還沒有結束的情況之下，雞叔的海鮮鍋卻越做越旺，講你都不信。」凱拉站在桌子上，把熱狗的零分考卷捲成筒狀放在嘴前，充當廣播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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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海鮮缺貨嗎？難道他有把腐爛海鮮變新鮮的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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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種技術的話他就不用當雞叔了，可以去當政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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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白癡，這種技術和政治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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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什麼都可以政治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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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拍了拍桌子：「好吧！決定了！這個星期天，我們去幫襯雞叔，看下傳說中的海鮮鍋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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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屆時必須出席者包括凱拉，病維，熱狗，和蟑螂，其他人就沒有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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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和的病維踏下公車，看到了那個誇張大的招牌，寫著「雞叔海鮮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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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感歎：「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海鮮鍋？聽了凱拉吹了那麼久終於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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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多啊，我們找得到位嗎？」熱狗看著大門成群的人們，感到不妙，還好凱拉表示早已經向雞叔訂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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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衣著隨意的雞叔如今身穿襯衫，金絲眼鏡的金框似乎也加厚了，雖然如今已經不需要自己下廚，但臉上依然掛滿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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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啦，好久不見，小病病。」他摸著病維的頭，當他是三歲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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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鮮鍋端了上來，打開蓋子，濃煙馬上冒了出來，大家仿佛進入了仙境，並且聞到濃濃的海鮮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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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說這裡的海鮮不新鮮我跟他拼了。」蟑螂一邊流口水一邊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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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儘管吃，這餐我的。」雞叔放低聲量，深怕被隔壁桌客人，和櫃檯邊算錢的何大嬸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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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夾起一塊魚肉，晶瑩剔透，香味四溢，放進口中咬了一口，鮮嫩肉汁爆滿他整張狗嘴，加上鮮美的湯汁，讓他馬上搶先再夾起第二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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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別急，沒人跟你爭。」雖然口中這麼說，李察馬上撈起鍋底的兩條龍蝦腳肉，雖然雞叔體貼大家幫忙剝殼了，但龍蝦腳卻依然保留完整的條狀，李察沾了醬油，放進口中慢慢咀嚼，很嫩帶勁，不會因為煮太久而發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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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拉話不多說，馬上撈了一碗湯，裡面當然還有大量的蟹肉和魚肉，和白菜，雞叔這時端著飯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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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快吃完嗎？飯才剛到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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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吃開了胃，吃了整整兩鍋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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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大家時不時，有事沒事都到雞叔那裡吃飯，而十次中幾乎有四五次都不用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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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感謝凱拉的介紹，還有雞叔的慷慨，過了一年多，也漸漸沒有再去那裡吃了，就像一股潮流一樣，過了就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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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漸漸長大，病維個性變得非常外向，喜歡說話，吹牛，注重外表，並且開了一家偵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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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與大家很少見面了，但至少，還有熱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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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你還記得以前的雞叔嗎？」長期失業中的熱狗常常到病維偵探社串門子，假裝自己是這裡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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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躺在會客廳的沙發上：「誰會忘記他？他現在不是從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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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的海鮮鍋，記得嗎？據說已經開三十家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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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已經失去了當年的味道，吃起來非常稀疏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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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露出頗具深意的表情：「不是味道變了，是時空變了，因為你已經失去了童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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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翻了翻白眼：「不是那種虛幻的童年感，是味覺變了，變成了普通的海鮮，而不是當年我們吃到的鮮味，以前他們還會幫我們剝殼，現在卻是整隻蝦子放下去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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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而覺得連殼煮比較入味……」熱狗低聲呢喃，「雖然無可否認，確實是當年的味道比較特出，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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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奇怪，當年溫室效應導致海產變得稀少，雞叔竟然還有辦法弄倒那麼鮮美的海鮮，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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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嗎？從東海岸運過來的，可能只是冷凍技術比較好才會那麼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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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信，肯定有古怪。」沒有生意的病維悶得發慌，跳了起來，像是要馬上行動去解開這個謎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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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連熱狗都了解他的個性，肯定是三分鐘熱度，或許去上個廁所回來之後就躺回沙發去發白日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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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預料的，他直接開門出去，也沒有要叫熱狗一起去的意思，剛好熱狗也懶得出門，留在偵探社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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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熱狗也忘了這件事，突然，病維推開門進來，拉著熱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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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怎麼了？我們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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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鎖了大門，掛上「墳內無人，有事敲門」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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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知道了真相，雞叔生意好的真相，現在帶你去見證一下，免得被發現后證據全都離奇消失什麼的，到時候就口說無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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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x檔案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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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啊，你不知道現實中，這種事更容易發生嗎？連警察局都可以因為一場火災正好把證據燒光，還有什麼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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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說，其中有犯罪因素在？」雞叔現在已經是政壇中有某種勢力的人，如果要動他的話，恐怕不是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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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想必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了，我只是盡人事而已。」病維用鑰匙打開車門，這部車齡十年的小銀娃是病維唯一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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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時，病維解釋來龍去脈：「我調查到一名以前他們的員工，透漏出那個大秘密，原來他們並不是從東海岸進海鮮，實際上當時的東海岸產量也不夠供應他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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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吞了吞口水：「那麼，是從哪裡進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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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陸區，所有食材在內陸加工處理之後才運往市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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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陸區怎麼可能有海產？難道是養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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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說對了，但養殖的，據說不是海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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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海產？那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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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路程中，病維不發一言，面對熱狗的懇求他只是喝阻他，叫他收聲，到了內陸區自然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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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也算是路癡的病維找了幾個小時，終於把車子停在一座隱秘的工廠旁的密林內。兩人躡手躡腳走近工廠，發現外面沒有人，於是打算通過窗戶潛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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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病……病維，我看還是你一個人去好了，我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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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你這時候才說不去，沒有魚餌要怎麼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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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推開一扇窗，望進去，發現裡面簡直就是廢墟，沒有燈源，只有幾張破桌椅，地上都是碎石和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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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工廠應該是藏在地底，你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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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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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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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多躲在車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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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把熱狗推了進去，引起陣陣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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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很像沒有人，我看應該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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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說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了，不知道這裡變得怎樣，但他說，實際上很難遷移，具體情況要我們下去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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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廢棄工廠內摸索許久，天都開始暗了下來，別說機器，連人影都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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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找錯地方了。」發現沒有別人的熱狗早就放下心來，大喇喇到處查看和破壞，他打算當做這次的旅程只是一場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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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定是這裡，熱狗！停下來。」病維指著被熱狗踢壞的一座木雕桌子，「下面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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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通道下是一個樓梯，通往黑暗一片之處，病維打開手電筒，慢慢爬下去，已經放下心的熱狗馬上又全身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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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看到有人的話講一聲好讓我馬上逃走。」他頓了頓，「看到鬼的話也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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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打開一扇門，外面是一條通道，四周仍是漆黑一片，他強迫熱狗用手機啟動電筒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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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燈源比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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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沒電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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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的手機在這裡沒有線路，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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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回去吧，這裡看起來還是像廢墟一樣啊，應該也是沒有線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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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白癡，這可是秘密通道啊，有可能通向任何地方，說不定會發現什麼通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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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走廊摸索，什麼也沒有發現，直到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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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是……」熱狗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他發抖的手指指著地上一個白色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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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顱頭而已，大驚小怪。」病維蹲下觀察那副人類骨頭，至少應該死了十年，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但還是可以看出，有許多裂痕，就像被什麼爪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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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被猛獸爪死的，熱狗你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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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起來應該……已經死了很久……猛獸應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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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搞不好牠們還在裡面築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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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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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人繼續在裡面看到許多的骸骨，並且看起來都曾遭受恐怖遭遇，似乎都曾被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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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他們十年前就死完了？那麼，還有人在養殖海產嗎？」熱狗突然想起病維欠他一個答案，「到底他們養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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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沒有理他，用力推開一道鐵門，發出「轟隆」一聲，整個門竟然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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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籠？」熱狗用手機燈照亮內部，寬敞的空間擺滿了約一平方公尺大的鐵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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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空的，但似乎留下了東西。」病維用電筒照著地上的黑色片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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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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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嗎？你不覺得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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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腦門一熱，突然明白了一切：「是蝦殼？但是……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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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維四處搜索，最後在某處找到一份殘缺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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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個人沒有說謊，果然不是海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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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衝到他面前，看到文件上的圖片，確實不是海鮮，但也不明白是什麼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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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嗎？不明白也是好的，但我一看就知道是巨大化的昆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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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蟲？你是說雞叔用昆蟲充當海鮮？怎麼可能矇騙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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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可以？既然他們有能力把昆蟲培育得那麼大隻，改變他們的口感應該也不奇怪。」病維翻了翻文件，「你看看，這照片上的難道不像是巨型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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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捂著口，有點想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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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類吃昆蟲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有人說蚱蜢吃起來像肉乾，也有人說蟬蛹口感像爆掉的奶油，我倒認為，這種巨型蟑螂的腿去殼之後，裡面的肉看起來應該和龍蝦腿肉差不多，牠身體內的肉，搗爛后做成魚肉丸應該也不錯吃，你看看文件後面，還有許多種奇怪的昆蟲，連毛蟲都有，哈哈，可能是當海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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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那些骸骨是怎麼一回事？」熱狗企圖轉移話題來舒緩自己的嘔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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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暴動啊，昆蟲巨大化之後就很危險了，應該是逃出來，攻擊把他們當食物的人類，然後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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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狗稍微鎮定下來之後，跟病維一起探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些文件，和一些殼，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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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密林地帶的時候，熱狗還東張西望，深怕那些巨蟲會突然攻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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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偵探社之後，他們商議了一會，決定通報給政府處理，如果這些「大蟲」真的形成威脅，群體攻入城市的話，對於偵探社的生意會大受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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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病維第一次相信政府，也是最後一次，因為不久之後，他就看到新聞指那個廢棄工廠被拆掉的新聞，往上詢問，政府竟然否認接過他的投報，對於巨大蟲事件保持否定態度，就像x檔案的那老煙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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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雞叔當然也問不出什麼，之後他還到了國家首都當部長去了，前途無量，何大嬸也成了政壇著名的奢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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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心的病維找尋曾經在第一家海鮮鍋餐廳工作的員工，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唯一謹存的線索就是那名運貨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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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病維已經失去熱忱，躺回他偵探社內的沙發上發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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