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症

「送他去療養院吧，你沒有辦法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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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這麼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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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看著他，脆弱蒼白的臉孔，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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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的嫣紅，一次一次刺傷著你的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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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盆栽散落一地，那是前幾日別人送來的名貴品種，你本來想轉送，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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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他縮著身體，無助地拉著你的衣角，茫然的眼神像個失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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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你沒事就好。」你微笑著，試圖驅趕他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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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正在崩潰，這點你是知道的，你能做的只是努力，努力和那傾蝕的情勢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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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顫抖著，聲音透著哽咽，「我每次……都把事情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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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你說，「反正只是一個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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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是一個盆栽，怎麼能跟他比，在你的世界裡，沒有比他更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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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背脊，「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對不起，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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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曉得，這不斷重複的憂傷何時會停止。但你相信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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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靠在他耳邊，一次又一次的低語，告訴他也如此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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