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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眼少女

那幅畫已經擺在那裡很久了。

和相鄰的屋子比較,那幢古典的洋房顯得相當矮小,木製的門在黃昏的夕陽下有種滄桑的氣息,透明的玻璃櫥窗裡排著各式各樣的擺飾品。

而那幅畫也是眾多擺飾品之一。

那是一幅肖像畫,畫裡的主角是一名少女,少女年輕美麗的容貌被描繪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她的眼睛,那雙宛如水晶般清透的藍色眼眸彷彿把少女本人的靈魂烙印在其中。而在畫的右下方、燙金的字體寫著的畫作名稱正是藍眼少女。

「叮鈴……」掛在木門上的風鈴因為木門被打開的移動而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一名年輕女子走進了店裡。奇特的是,女子的眼睛竟和畫中少女的眼睛有幾分神似,她緩慢地步步走近自己一直注視之物——《藍眼少女》。

她伸出手想觸碰,卻又彷彿在緊張著什麼的一再退縮,猶豫了好幾次後,她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但就在指尖即將觸及的剎那。

「客人,請別碰那幅畫。」溫潤而沉穩的男聲從身後竄進了她的耳裡。

她循聲轉頭,映入眼簾的青年身上穿著輕便但十分有質感的絲質西裝,俊美的臉孔面無表情,似乎永遠都是那般沉靜無波。

「歡迎您的光臨,敝人是這間店的店主,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青年舉止優雅且有禮說道。

「你好,我想買這幅畫。」女子同樣以禮貌的態度說明她的需求。

青年聞言,先是平靜地搖搖頭,然後開口拒絕,「很抱歉,它是非賣品。」

女子錯愕的愣了幾秒,接著咬牙心一橫,眼神堅定道:「我願意出這幅畫所價值的五倍,拜託你割愛賣給我。」

短暫的沉默。

「您可以告訴我為何如此想要它嗎?」青年開口問道。

「欸?」

「如果您的說法可以打動我,我可以考慮一下。」

「好。」清了清喉嚨,她娓娓道來,「這麼說或許很可笑,但我覺得這幅畫中的人和我父親很像。」

說出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畢竟畫中人明明就是名少女,卻說和自己父親相像。

但這是有原因的。

「家父病重,在醫院時聽他說起以前就讀美術系的往事,他曾說過有一次同學起鬨,要他穿女裝當課堂上的模特兒供全班當畫畫的素材。」語到此,她忍不住搖頭失笑,「家父當時雖然無奈,卻也沒拒絕,後來,他看見好友以他為主題畫出的一幅畫,非常喜歡,雖然那幅畫之後被人收購,還是無法忘記它。」

她記得,當時在病床上的父親臉色蠟白,看起來既虛弱又憔悴,可是當他回憶起往事侃侃而談時的表情卻像是毫無病痛,嘴角邊漾起滿滿的笑意。

「如果當時的畫就是它的話,父親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所以,我才希望我可以將它買下。」

女子語盡,青年轉身拿起了《藍眼少女》,交到了她的手上,「請收下,並且轉交給令尊。」接著又道:「其實,這是家父的畫作,幾年前他買回來後,便一直收藏至今。我想,他會很樂於看見這幅畫被我送給令尊。」

「不,這不能平白無故收下!」她打開皮包,想要拿錢,但卻被青年的手阻止。

「我說過這是非賣品,況且這本來就該屬於令尊。」

「可是……」

「請您拿去吧,就算是幫我一個忙。」

「我……」她頓了頓,感激的對他一笑,「好,謝謝你。」

稍微寒暄了幾句後,女子帶著被細心包裝好的《藍眼少女》走出了店。

「客人!」

她聞聲停下腳步回頭,發現青年從木門探出了半張臉。

「麻煩您帶句話給令尊,」青年的眼眸此刻彷彿凝結了霧氣,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緒,「請告訴他,我能夠與他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咦?什麼意——」還未問出心中的疑惑,青年已關上了門,並且掛上了「休息中」的牌子。

徒留她愣在原地良久後才移步離開。

而在店裡的青年,雙眼靜靜凝望著幾分鐘前還擺放著《藍眼少女》的地方。

始終冷漠的臉龐揚起了一抹蒼白而滿足的微笑。

「我能夠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

他輕聲說著,目光所投往的,已不是《藍眼少女》,而是一張泛黃老舊的相片。

相片上,兩個大男生笑得十分燦爛,在那一瞬間被定格在這張相片,和青年一樣,永遠靜止了光陰。

時間悄悄地從指尖流逝,有人從這個世界離開,也有人,無法離開……。

看不懂的同學們可以告訴我,我會另外寫一下解析之類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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