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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的不完美愛情:下一站,煜見尼

每當我回憶起那些年發生的事,常常想得心發酸。

大學時期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光,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家暴後,媽嗎決定和早已外遇的爸爸離婚,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希望他們徹底分開。

開學第一天我就遲到了,進門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班主任朝著我笑笑,打趣道,沈公子架勢果然夠大,我不知道怎麼回敬,接著全班都笑了,第一排空著個座位,班主任指了指,大家用不友好的眼光看著我,當時我真想把這桌子搬到最後一排,一個人坐。

接著一個人一個人的開始自我介紹,我又是第一個上台,所以,今天既然都這樣了,我就豁出去了,我走上講台,盡可能的對大家笑的自然點:「先道個歉,抱歉我遲到了,我的名字叫沈肯尼,英文叫Kenny,怎麼叫我都可以,很高興認識大家。」

大家開始對我松了些戒備,然後我一個轉身,跨個兩步就到我座位了。接著開始了同學們的一一介紹。

下課鐘響起,有兩個人朝我走過來,一個是我自戀地認定為快持平的叫沈煜倫的一個帥哥,高高的個頭,精致的眉眼,簡單的格子襯衫和水洗牛仔,但舉手投足間總有一股淡淡的痞子氣息,讓人生厭。

另外一個就是公認的李浩然了,我以前總覺得陽光男這種事比較扯淡,但他乾淨的氣質和出眾的外在,還是讓我開始萌生一種莫名的好感。

抽寢室時,沈煜倫痞痞的對我笑笑:「我希望是606,我都姓沈,應該住在一塊。」然而我就那麼衰的和我討厭的人分到一個寢室。

我苦笑,誰規定姓沈的要住在一起,政府都沒規定,你在那烏鴉嘴什麼。

接著解散去吃飯,沈煜倫走過來,得意地笑著,斜了我一眼:「少爺?吃嗎?」這話特別酸。

「當然吃,還有這裡沒有什麼少爺。」我白了他一眼。

「那需要小的為你服務嗎?我來幫你盛飯,你去那邊坐著等吧,哈哈…」他得意地說著,那開心的模樣,我當時真恨不得一盤子往他頭上扣過去。

我對頭發吹了口氣,陰著臉,瞪圓了眼睛,把我的盤子放在他的盤子上,「那我就過去坐著了,你就給我準備好!聽好了,我不喜歡蔬菜,但要要湯。」接著走向座位,沿路大家都在看著,到了座位我戴上耳機,隔絕噪音。

心想,沈肯尼,你這是作死啊!我當時眼淚都快激出來了,這才第一天,那沈煜倫到底什麽玩意兒,老和我過不去。今晚這飯是沒著落了。

「來,今天是我不對,當賠禮了。我們算正式認識了,嘿嘿!」回過頭,沈煜倫嬉皮笑臉地對著我,這還真端過來了,我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

吃完飯接著大家各自回了宿舍收拾房間,沈煜倫又開始了他不著邊際的扯淡,什麽讓少爺先選床之類的,我也就不客氣了,選了靠門的床。

「我說,怎麽讓你先選,還選個這樣的破位置。沒勁!」沈煜倫特別不解,我也沒理他。

我不明白我自己,我初中時候和一個男孩有過這樣懵懂的感情,但僅僅是因爲我父母沒時間管我,他像哥哥一樣照顧了我一段時間。我知道同性戀這個詞,在網絡還是找的到的,我躲在爸爸公司的辦公室裡搜尋泰國的一些男模照片,知道了一些聊天室,也在聊天室聊過幾次,但我從來沒想過,我沈肯尼有一天會這樣被一個男生左右情緒。

一定不可以,我一定是想家而已,然後班裏又沒什麽美女,所以才這樣,我對自己解釋。

沈煜倫永遠在不適當的時候出現,這是他到目前為止停留在我腦海裏的另一個標簽。

「小東西,幹嗎呢?發春呢?要不要哥哥幫幫你啊?」沈煜倫走進宿舍第一句就沒個正經。

「你沒那功能,幫不了!找你的妹子去。」我也不客氣。

「我說這還沒試呢,你怎麽知道幫不了,哥哥可是純1啊,哈哈。」他大笑兩聲後,突然自己哽住了一樣的,全安靜了。

「你說什麽?!」我坐起來,看著他,這什麽意思啊?

他突然收起了平時那些我熟悉的笑容,滿臉泛紅,咬緊嘴,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想看我又不敢直視,想說點什麽,又欲言又止。

「我問你說什麽,回答我。」我真有點急了。

我的心跳我自己都聽得到,但我又害怕這龌龊的心跳聲太大聲,連沈煜倫也會聽到,呼吸開始越來越急促,沈煜倫終於抬起頭,和我四目相對,他往前走了一步。

「沒什麽,哥哥和你開玩笑呢,我正好買了塊蛋糕,剛好又不喜歡這個口味,給你吃吧,比不了你吃的高級西點,湊合著吃吧!」結果他說了這麽一句,然後甩上門出去了。

我從床上下來,看著桌上蛋糕,一層一層的cheese,最上面是一層薄薄的水果,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居然拿起蛋糕開始死命往嘴裡塞。

我像是秘密被揭露的死刑犯,馬上要被絞刑,而這塊蛋糕好像是最後的晚餐。眼淚終於決堤,我不知道這三年我要怎麽過,如果說别人已經知道了我這奇怪的感情和奇怪的性取向,我該怎麽去面對這些人,肩上的負擔已經讓我幾乎窒息,難道這就是經濟學裡說的馬太效應?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門又推開了。

「喝的剛忘記給你買了,給!」沈煜倫手上拿著罐牛奶。

我接過牛奶,擦了擦眼淚。

「謝謝。」我尷尬地沖沈煜倫笑了笑。

「喲!怎麽了?!怎麽了?!哭什麽呢?出什麽事了?你坐下,和哥哥說說,誰欺負我們沈大少了?我非弄死他不可。」他扶著我坐到床上。

我繼續吃蛋糕,不看他,然後把那罐牛奶一口氣喝了。

「大人。」他皺起眉。

我依舊不理他。

「祖宗!」他更著急了。

「我沒事。」終於讓淚腺停止分泌了,我看著他,平靜地說。

「你這叫沒事?是不是剛我說的過了?真對不起,我就是嘴賤,你打我,來,怎麽開心怎麽打,我不還手。我真沒那意思,你别哭啊,我特别怕別人哭。我跪,我跪下來了,你原諒我吧,大人!」他跪在地上,雙手放我雙腿上,嬉皮笑臉地撒嬌。

「我說,沈煜倫你骨頭是橡皮泥做的啊,這麽軟,說跪就跪,我有個想法,不太好的想法。」我蠱惑地笑著,看著他。

「只要你高興,我奉陪到底!」他也特别爽快。

「你不是本地人嗎?帶我出去轉轉?了解一下這個城市?然後晚上找Pub,我請,我們晚自習翹課,你敢嗎?」我開始激他。

他皺起眉,盯著我,又低下頭想什麽。

過了一會,他說:「行,算小的剛剛說錯話的賠罪。」他笑的特別燦爛。

那晚我們玩特别高興,特别盡興。

後來我們也變成哥們兒,家暴那段時間也是他陪著我,為了讓得了仰鬱症的我開口說話,他甚至做了很多傻事。

4月2日,沈煜倫生日到了,他沒上晚自習,先去了酒吧。下了晚自習,李浩然帶著我,和一群朋友一起去酒吧找沈煜倫。

剛進酒吧,就看到了沈煜倫,他今天和平時不一樣,穿著一件白色的緊身背心,水洗牛仔,在舞池中央,他頭發又都立起來了,整理得很帥,全場就他一個是焦點,他看到我們進來,馬上指了指包廂。

接著我們進了包廂,看到滿滿一桌都是酒,沒有生日蛋糕。

我們剛坐下,他就進來了。

「今天我生日,就是說你們都得聽我的,我想怎麽過,你們就陪著我怎麽過!」他把煙頭往煙灰缸一按,抬頭對我說。

全場面面相覷,都不說話,大家都沒料到,包括我,然後酒保進來把所有酒瓶都打開了。

「今天是男人的每人先喝兩瓶啤酒,每人都要,我們再開紅酒和洋酒,等下喝。」說完他自己開始灌酒。

「行!我替肯尼喝!他現在身體不好!」李浩然說。

「你沒勁啊!李浩然!你別激我!」沈煜倫說。

呵呵,不就是喝酒嗎,至於嗎,沈煜倫,你就這麽恨我!然後我一把抓了一瓶開始喝,李浩然剛要搶,我把李浩然一把推開了。

氣氛開始不對了,我又拿了兩瓶,繼續喝,喝到胃都要裂開了,我再拿一瓶,這次,沈煜倫終于把我手上的酒瓶搶過去,自己喝了。

李浩然也開始喝,然後再開了紅酒,今天大家都是來玩命的,後來哥們兒和我說。

「好!現在酒勁上來了,我就敢說了,沈肯尼,哥哥我今天只想要一件禮物!就是你叫一句哥哥,可以給我嗎?我沒求過别人,今天算我求你!就喊一句!一句!哥哥!可以嗎?」他晃着身體問。

全場看著我,李浩然也不說話了,好像他也特别想我說句話。無論說什麽。

我依然低着頭不吭聲。

「行!你行!我喝!」然後沈煜倫自己把整瓶紅酒往喉嚨裡澆。

我不行了,眼淚止不住地分泌。

突然他把酒瓶往桌腳一敲,撿起塊碎玻璃對著自己手臂,特別特別溫柔地問了一句:「寶貝,叫句哥哥真這麽難嗎?」

李浩然剛想起來,沈煜倫就呵斥道:“今天誰TMD多管嫌事,我和誰沒完!都給我坐好了!我這還沒死呢!」

我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終於抬起頭,嘴角開始微微顫抖。

我看到了沈煜倫,嗯,把我心一次次撕碎的人,我看見他對著我微笑,眼神裏都是吞噬我的欲望,盯著我,全世界他再也看不到別的地方。

我還是沒叫出口,突然間,那塊玻璃瞬間劃過他的整個手臂,我先是看到白肉,接著,整個手臂都是血。

我看著他,那塊玻璃同樣劃在我的心臟上,我身體開始抽搐地發抖,眼淚不停地往外湧。

這次他還是盯著我,不同的是嘴角居然開始上揚,臉上是魔鬼一樣邪惡的笑容,又溫柔地問了句:「不叫嗎?」

接著又一下劃在他的手臂上,李浩然終於看不下去,一拳打在他臉上,把他的手重重地扣在桌上,才把玻璃塊扔掉。

整個桌上,他那條牛仔上,都是血。

他一腳踢開李浩然說:「你TM再管,下一次在你臉上!」然後又盯着我,還是那個笑容,那個眼神。他點燃香煙,手一直在流血。

我張開嘴,但還是沒發出那句哥哥。

「寶貝,乖,抬頭,你看!」然後他把另外一瓶洋酒澆在整個手臂,那得多疼!我終於失聲哭了出來。

「發出,發出來了!發出聲音了!那叫哥哥吧!」他喘息著,臉上青筋暴露,都是汗珠,邪惡寫滿了整張臉,笑得無比滿足。

我依舊沒叫出來。

「那這樣呢?」他把煙頭按在傷口上。

「你瘋了!!!」這次李浩然又上去,接著,有兩個朋友也把他按在沙發上,有人開始打119。

沈煜倫坐在沙發上,還是那樣笑,但眼淚卻止不住地往外流,他下巴在微微顫抖,和我一樣。

李浩然終於把臉轉過來,對我說:「到此爲止吧!」

然後李浩然蹲到我前面,捧著我的臉,幫我擦幹眼淚,對我說:「肯尼,你看。」

他指了指沈煜倫:「你煜倫哥都這樣了!今天是他生日!」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知道你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可能你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可能你已經無法辨識真僞,可能你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已經讓你産生懷疑,那我們就不看了,我們來感受。」李浩然說著托起我的手,把我手放在他臉上對我說:「我叫李浩然,我是真的!」

然後把我拖過去,把手放在沈煜倫臉上,對我說:「他是真的!他是你煜倫哥,沒人比他更疼你。」

然後把我的手放在他自己胸口,說:「在跳動,對嗎?因爲是真的!對你是真的!」

然後他終于哭了,把我手放在桌上,一塊沈煜倫的血跡上,我的手上沾滿了血。

然後他說:「心疼嗎?你心疼對吧?對!那麽這也是真的!」

「如果你還不開口,以後浩然哥和煜倫哥都要像你現在這樣心疼地一直疼下去了,這樣也沒關系嗎?」他的嗓音開始顫抖,放開了我的手。

所有人都哭了,我終於在李浩然轉身的那一秒,抓住了李浩然的衣角,抬起頭,我聽見自己的喉嚨說的第一句話是:

「浩然哥,不要走。」

接著,全場安靜了。

我抬頭看了沈煜倫一眼之後,把想說的話又吞進去,然後低下頭,再也沒看我一眼。

車來了,李浩然扶著沈煜倫出門,我以爲沈煜倫又會怎麽樣,結果他只是安靜地配合他們離開,出門的時候,李浩然回頭說:「在這兒坐好!一步都不許動,等浩然哥回來。」

沈煜倫則頭也沒回,直愣愣地走出了包廂。

現在包廂只剩我一個了,桌上還放著很多酒,我把酒往桌上酒杯裡一倒,整杯都是血紅色,那,你說,這杯子裡得有多少毫升沈煜倫爲我流的血,我把整杯酒往自己嘴裡一灌,我沒急著吞下去,而是讓自己的味蕾感受沈煜倫的鮮血,是一股嗆鼻、甜腥的味道,和他的個性一模一樣,我在小心地感受,眼淚止不住地外流。

走出酒吧,沒直接回宿舍,而是找了家酒店,我進房間第一件事是直接朝衛生間走進去,很大的浴缸,我馬上朝浴缸裏注水,注滿水,我沒脫衣服和鞋襪,就重重地沉下去,我好冷,真的好冷,渾身都在發抖。

是的,我沉到了浴缸的最下面,水流還在環繞,我屏住呼吸,睜開眼,看到水裏有很多特别微小的氣泡,血迹開始融化開來,不時,水流會陣陣泛紅。

看到水面上有時候跳起來的水花,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我是沈肯尼,我偏執,強迫症,我憤怒,我自以爲是,我喜歡把責任推脫到所有人身上。我不經常唉聲歎氣,但心裏卻總是萌生極不經常唉聲歎氣,但心裏卻總是萌生極大的委屈。我膽小,明明喜歡卻不敢伸出手。我自私,身邊的所有人都因爲我而遭遇各種重創,我卻負不了責。李浩然挨打那些拳腳,沈煜倫手臂這次烙下的一輩子的傷痕,我都負責不了,我一面在冠冕堂皇的安慰我自己,沈肯尼,你缺愛,所以是應該的,但自責和内省卻又在對峙,沈肯尼,你憑什麽把別人這樣牽連進你這扯淡的生活裡。

回到宿舍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了看手機,早沒電了。我進了宿舍後第一件事情,是打開衣櫃,然後拿出行李箱,帶上衣服、手機、香水,然後朝校門口走去。

這些天根本不是我,我要找回我自己,我不能再這樣生活,我要重生!

我上了車,對司機說:「機場。」

從機場出來後,我轉車在珠海一個車站下的車,我不記得叫什麽車站了,只記得好像是一個在地下、橋下或者大廈一樓的車站,下車後已經能感受到陣陣溫暖的春風,嗯,沒選錯地方,我現在需要到這樣的熱帶城市生活一段時間。

然後叫了Taxi,我和他說幫我找一酒店,然後他幾乎拉著我兜了大大的一圈,期間遇到半點不順的車況就會粗口,我也沒說什麽,這樣帶着我兜一圈也好,省得我待會兒自己去找車。

珠海路面很寬,人的確很少,連綿的海岸線,海濱周圍都是棕櫚樹、油棕樹,車也很少,整個城市確實很幹淨,到過這麽多城市,說真的,這綠化確實是好的沒話說。

然後他給我找了一海景的酒店,也好,再一次省去我開口的麻煩。

進了酒店,Check-in之後,我對前台說:「這一周,我的房間不需要打掃,不需要你們的紀念品,不需要幫我送零食和水果,不需要你們前台咨詢任何服務,所以押金,房費,都給我算好,我一周後來退房!」

走進房間,大大的落地窗,就是沒有窗戶,下面是海岸,遠處海面上聳起一座座小山。我把行李一擱,把窗簾拉上,然後覺得自己很諷刺,沈肯尼,你如果不需要這海景,你找一海景套房幹嗎呢?

然後倒在床上,終于睡著了,昨晚到現在,我終于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了,樓下有個義式餐廳,我吃了個飯,然後回到酒店,手裡拿著手機,一次次想按下去開機鍵,又一次次把手機甩開,最後,我又穿上衣服,下了酒店,出門過了馬路就是海岸了。

我脫掉皮鞋、黑襪,提著皮鞋走進海岸,周圍都是人。我看見橘色的月亮,特别大,然後整個海面碧波蕩漾,你想,那麽大的月亮在天上,然後海上确實都是橙色,白色,銀亮亮的月光,如果你到過珠海,而且你一樣到過我說的海灘,然後那天剛好月亮在天上,你一定明白我向你描述的這幅景象。

我走了很久,最後終於在人稍微少一些海岸上坐了下來,身後不時的有人用手電射向海灘的四周。我那晚坐了很久,因爲後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我突然萌生奇怪的念頭,我把衣服褲子全脫了,然後用還有餘溫的沙堆在自己身上,這比酒店那浴缸的溫暖來得實際得多。

快天亮了我才回酒店,那幾天就是那樣,白天睡覺,晚上到海灘上,帶著耳機,不和任何人說話,不接受任何服務,不準服務員打掃我的房間。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反複地拿起手機,又放開手機,如此往複,最後把手機放到箱子裏,然後又拿出來,把手機電池拔掉,再放進箱子。

李浩然:

「不是讓你等我嗎?你在哪兒?」

「爲什麽電話不通?」

「你又來了!又不接電話,這樣會讓人很著急!」

「你到底在幹嗎?别鬧了,我好擔心你,沈煜倫這邊才這樣,你别再給我添亂了!」

「開機看到回我電話!」

「我幫你請假了!我不管了!」

「别鬧了!開機給我電話!」

「這都一天了!快給我個電話!說句話就好!」

「你到底怎麽了?已經兩天了!」

沈煜倫:

「這都兩天了!也不聯系我,不好意思給你電話!你開心就好,不用回我!我很好!」

「你還真不回啊!你行!」

「你來我這裡一下,我不是很想見你,但有些話我們說清楚!」

「我說!你手機怎麽不通?真生氣了?要生氣也是我生氣吧!你真沒意思!」

「好!我不生氣!你開機!」

「對不起!是我不對!你開機!」

「全是我的錯,你開機吧!寶貝!!!!」

「大爺,我求您了!您別我和計較,我現在發短信也不方便!我真的再也不會這樣了,您給我回個短信就好,不用電話!」

「祖宗!!!」

「你不會真出事了吧?李浩然又說你在上課,但你不至於這麽小氣吧!我也沒把你怎麽了啊!「

「再不來,我直接殺回學校找你去。」

「我這樣,你真不管嗎?」

「寶貝兒,已經半夜了,我現在真不能熬,你就回哥哥一條吧!你乖!」

「寶貝兒,快恢複正常!不玩了!

「行!我明天去找你!」

我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但我先必須好起來!不能再這樣下去!

睡醒發現依然一片黑暗!不!這是假象,是我不夠勇氣讓陽光照進來。

差不多了!

夠了!

最後一次!

你必須要起來!

然後我起身,開始洗澡,換衣服褲子,接著到了一個商場,然後到了男士賣場,買了色彩鮮豔的T-Shirt,我把西褲換了,把皮鞋換成了帆布鞋。

回到酒店,洗了澡換上全新的衣物,這應該還是第一次這樣穿出門,感覺還不賴,我看看鏡子,嗯!還不錯!

退了房,問小姐:「請問你們機場多遠?現在幫我叫車!現在!馬上!」

「機場很近,就20分鍾!」

「行!”」

到了機場,有好幾個櫃台,有始發地是香港和澳門的,可以在珠海辦理登機,一問得到下午5點才有直飛,到成都轉機倒是下午3點就能到。于是,我用幾乎兩倍的價錢買了轉乘的機票。

飛機才剛一落地,我就直接到二樓出發廳打車,這要是在一樓打車得等很久,然後上車,和司機說:「森林研究所,5點前必須到!可以嗎?」

「差不多吧!」司機看看表!

「不是差不多!是必須!」

4點40分左右到的,我以爲他倆已經等著我了,結果沒到,這就說明我的話對於他們還是有望的。

我拖著那個小行李箱,走過墓地,翻牆,然後到達那個山丘。

翻過牆,整個山丘已經開滿了櫻花,和那次一樣,不同的是這次落英紛飛,櫻花在風中飛舞,天空的雲層層分布,草地依然柔軟,開滿了漂亮的小花,和上次一樣,遠處雲層多層分布,但很少雲,天空是接近于無限透明的藍,雲朵上是柔軟的橙色,微風輕輕拂面,整個城市都在眼前。

我背對著圍牆,我什麽也不想,也不需要轉身看,我要等他們到了和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再轉身,我想把最好的自己,在這個下午,留在他們身邊。

風開始有些大,櫻花散落得滿地都是,我忍不出想笑出來,陰霾終于退去,後來身後開始有些動靜,接著我聽到李浩然一句:「冷靜點!別這樣!」

我轉過身,身上不再是那一套套束身的西裝襯衫,我的臉也沒愁眉不展,我站在風中,風吹着我的頭發,身邊還有我的行李。

李浩然,沈煜倫瞪大眼看著我。

我笑着開口:「嗨~」

接著說:「浩然哥!不是問我喜歡什麽樣的香水,要送我嗎?上次?是Hermes!所以給我買吧!」

然後對沈煜倫說:「還有!是那嗎?」我指著遠方的摩天輪問,「說小到大都沒機會去坐摩天輪,我陪你去坐!不許拒絕!我們就去那兒。」

那天,我笑得很燦爛。

我要身邊開滿鮮花,絢麗地朝着太陽綻放,身後要有橙色的日光做背景,深藍的天空在我頭頂,空氣裏飄滿櫻花,花叢中,我筆直地站著,朝著李浩然、沈煜倫!自信地微笑!

後來畢業了,我到英國去讀書,平凡無奇的日子裡,我時常響起以前的日子,那個可以為我付出一切的男孩,可以為了我不顧一切的男孩。

因為他,我養成了每晚睡前都會投一封,寫給他的信到資料庫裡的習慣,而今日我依然故我:

下輩子也要讓我先喜歡上你

雖然流過血,流過淚

但你一定不知道喜歡上你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就算人海茫茫,我也會找到你

並告訴你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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