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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Payphone

雨聲淅瀝,路上行人撐著五顏六色的傘,從高處向下俯視就像朵朵花海。

出了公司門口才發現沒帶傘出門,看樣子雨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的,心一橫,將公事包拿在頭上擋雨走了出去。

走著走著,雨越下越大,無奈之下跑到一電話亭裡躲雨。

仿英式的紅窗格因生鏽有些褪色,玻璃門被雨水沖刷著,看不清外面的景物。

我已經是第幾次走進了這裡。

在科技發達的年代人手一隻手機,老舊的公共電話表面斑駁,因久無使用已積了層厚厚的灰。

我看著那投幣孔出了神,伸手撣去上面的灰塵,摸了摸口袋,恰好剩一枚硬幣,反光發亮。

我投下了那一塊錢,撥了你的號碼——

-

「吶、你說,我們能在一起多久?」

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我拉著把手仰頭向旁邊的你提問。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就是想到。」

「我也不知道。」你看著車窗外移動的景物坦然回答道,眼神盡是迷茫。

「是嗎。」

-

按著的數字組合曾有很長一段時間倒背如流,如今卻有些遲疑著慢慢確認。

「喂?」

電話撥通了,響起的是許久未聞的你的聲音,低沉渾厚。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就這麼愣在那邊,你又再喂了聲。

電話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詢問著打來的是誰,你回答著不知道就切斷了電話。

「嘟——」

-

我們手牽著手下了公車,突然下起了雨,你拿出總是預備著的藍色摺傘撐開。

摺傘對我們兩個大男人來說實在有點兒小,我卻一點也沒被淋到,而你的左肩已全濕。

我將傘往你那兒推了推,又被你推回來,「一點雨,不礙事,你比較容易感冒。」

你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只好乖乖地待在你的遮蔽之下,眼角瞥見你的唇邊勾起一抹笑。

我不知道那笑容我還能這麼近的看見幾次。

-

我對電話亭不會顯示號碼感到鬆了一口氣。

試著將話筒掛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手微微顫抖著,話筒又垂了下來,持續發出嘟嘟聲。

其實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卻忘了那已不能再眷戀了。

我也曾想自然地打個電話問候,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害怕。

我害怕你開口問我是誰。

五年了吧,我們分手,你和女人結了婚。

你終歸是符合了他人的期待。

其實一直知道會有這一天,回想我曾問你我們能在一起多久,其實我的問題已經隱含了不能永遠的肯定。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一度懷抱著幻想,我們能長存在對方的生命中。

後來漸漸認清了現實,卻還是不能想像你不在身邊的孤獨。

直到生活的溫度少了一份,我才真正意識到你的離開,你和我人生的切割。

-

擦了擦電話亭玻璃上的霧氣,放眼看去有不少情侶相偎相依。

眼裡氤氳的水氣模糊了視線,彷彿看見你拿著那藍色的摺傘在街邊等著我。

在玻璃上看到的,滑落的水滴,不知是雨、是淚?

電話亭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頭的嘈雜完全聽不見,只聞我默默抽泣的聲音,好像是被分離的兩個世界,感覺特別悲涼,好像只剩下我一人。

常常獨自坐在公車的單人椅上,望著窗外,我想知道你那時看著的車外風景和我所見是否一樣。

其實你我都早知道了,不是嗎?只是不願意面對。

我們不會被接受,到最後也不會反抗。

可曾我不想啊,不想。

不想分開。

你可曾不想?

But   even   the   sun   sets   in   paradise.

Where   are   the   plans   we   made   for   two?

遲早要習慣的吧,你不在身邊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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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材自Maroon   five   -   Pay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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