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的那隻貓》

──即使在黑夜裡，也存在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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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你覺得寂寞、害怕的時候，請不要忘記，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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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踏著輕盈腳步，頭也不回向街道上走去。街道上擺著許多攤位，早已聚集不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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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做為流浪貓的第八十六天，同時也是曾經收養我的主人，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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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也是被人疼惜的家貓，如今卻在街頭流浪，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裡的？野貓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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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真可笑，曾經嘲笑過流浪貓的我竟變成了他們的一分子。我自嘲地勾起嘴角，屏氣凝神準備尋找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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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街道上的人群不知道為什麼比平常聚集的還多。「希望今天的食物裡面有魚。」我小聲嘀咕著，「哦，對了，也希望那群『同伴』能多留一點給我，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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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布萊克！」身後傳來叫喚聲，我抖了抖耳朵、停下腳步轉頭過去，剛剛發出聲音的是一隻灰色的蘇格蘭摺耳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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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朗，晚安啊。」我友好地朝他點點頭，「你怎麼會來這裡？查斯威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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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朗是我在流浪前時認識的朋友，他的身邊總會有查斯威特的存在，查斯威特是隻暹羅貓，總是用警惕的眼神望著靠近小布朗的人事物，深怕小布朗出了什麼意外，彷彿守護在小布朗身旁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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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問過查斯威特，為何如此小心守護小布朗，那時候他溫柔地看向小布朗，輕聲說道：「因為他是把我從黑夜中救出來的貓啊。」我那時才明白，小布朗對於查斯威特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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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到小布朗眼眸裡閃過悲傷的情緒，「我來這裡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查斯威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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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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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應驗我的預感般，小布朗忍住悲傷緩緩地說道：「他被人類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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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走了?」我呆呆地又重複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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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跑得慢，他也不會為了救我而被抓……」小布朗用雙爪遮住自己的臉，我們原先可愛的小掌反而添了幾分無力。「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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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朗，你先冷靜一下。」我頭痛地問道：「查斯威特在被抓住時，有跟你說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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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說：『忘記我，好好活下去。』可，可是……」小布朗又陷入失去查斯威特這個同伴的情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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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朗，你還記得為什麼我不跟你說我變成流浪貓的原因嗎？」我不得不開口打斷他，「現在我認為你有資格知道這個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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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出生在一個溫暖的家庭中，因為身上黑色的毛色，被賦予布萊克這個名字。我的主人對我很好，他給我吃好穿好，什麼東西都給我最好的，睡前會講童話故事給我聽，外出前總是會為我穿鞋……。直到有一天，他病倒了，我聽到主人的醫生說，他只剩下三個月能活，如果住院的話，可以延長壽命三年。主人卻回應：『我不想讓我家的布萊克看到我這個樣子，為了不讓他擔心，我就不住院了吧。』當下我整個愣住了，為了他能活下去，我才決定在外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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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朗眨眨眼睛，眼角開始出現淚水，「布萊克，你好偉大啊。」「後來你有回去看過他嗎？他有去住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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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默了一會，「其實，我到現在還沒有回去過，我甚至不知道他去住院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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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你怎麼不去看看他？」小布朗很是吃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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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他為我操心。」我抖了抖耳朵，「搞不好他為了照顧我，連住院都不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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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應該去關心他一下，畢竟你離開他八十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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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想查斯威特也是這樣的心情，他不想讓你擔心，要你活下去，而且說不定以後他就回到你的身邊了。」我看向小布朗的後頭，一隻看起來熟悉的暹羅貓狼狽地走了過來，「看，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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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斯威特！」小布朗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他，臉上興奮的神情無法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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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斯威特伸出爪子輕輕觸碰小布朗的頭，雖然他看起來很狼狽，卻還是以溫柔的方式對待小布朗，「我回來了，小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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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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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我的那兩個人類發生了爭執，其中一個人類把我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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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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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離開你了，小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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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離開，不再打擾他們，繼續前進尋找晚餐。差不多十分鐘後，到達了這個街道，垃圾箱的所在地。那裡已經有一群野貓在覓食，看來今晚餐點的選擇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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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你來晚了，我只給你留了這個。」一隻髒兮兮的野貓叼來一個罐頭，上頭還印製著一隻魚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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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對他笑道：「謝謝妳，薇琪，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我叼起他放下的罐頭放到一旁的木頭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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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菜色特別多，但是只能剛好分給這裡所有的流浪貓。」薇琪搖著尾巴慶幸說道：「幸好那些搶食者並沒有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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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們來的話，這裡的糧食就不夠我們分了。」我裝成那群搶食者向薇琪咧嘴笑道：「喂，小不點們，交出你們手上的糧食，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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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布萊克你裝得真像！」薇琪忍不住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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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在小不點眼裡，我們是這樣的啊。」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頭傳來，我抖了抖耳朵轉頭過去，發覺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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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轉頭過去看到熟悉的搶食者扮相，一頭邋遢的髮型，髒兮兮的毛色，還有……恐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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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琪快逃！」我立刻轉頭過去向她喊道，準備開逃。不料搶食者們突然包圍我，讓我困於他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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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薇琪因為我的提醒，早已逃脫這裡，從遙遠的地方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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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懼意，直視前方的搶食者，「薇琪快逃！不用管我，我可以打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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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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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可是，快逃啊！」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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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琪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臉上帶著擔心還有害怕，猶豫了許久，最後轉頭逃離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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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就對了。」我冒著冷汗喃喃自語道，深吸口氣遮掩住懼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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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剛剛的氣勢呢？怎麼現在變成了膽小鬼啊？哈？」搶食者們用著他們尖銳的爪子朝我抓過來，我閃避不及，只能被他們抓傷，臉上的懼怕再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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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不點，剛剛不是裝我們裝得挺像的，現在怎麼不裝了？」搶食者們的首領見我懼怕的模樣，開心地合不攏嘴，繼續用他們的爪子朝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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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久後，我從原本的掙扎慢慢地轉為不反抗，呈現被壓打的狀態。最後，我倒下了，身上多處地方的疼痛令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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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大！」一個在首領旁的搶食者支支吾吾出聲說道：「他好像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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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搶食者們的首領震驚地跳了起來，「我們快走，被人類發現的話，我們會死得很慘！」說完話同時，他帶領部下們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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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漸漸感到了睡意，眼皮變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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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死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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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我還沒有見到主人最後一面呢，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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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誰都好……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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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閉上眼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裙的人類女孩朝我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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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拜託妳，不要讓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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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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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中，好像有誰在呼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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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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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著溫暖的手觸碰我的臉頰，讓我感覺到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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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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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睜開雙眼，但刺眼的燈光讓我頓時睜不開，我先是閉上雙眼適應一下，才緩緩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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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還有旁邊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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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你讓我好擔心啊。」主人輕輕地觸碰我的臉頰，「幸好你醒了過來，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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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愕地看著他，為什麼他會在這裡？救我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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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小凜把你給救了回來，不然我就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主人溫柔地看著我，雙手把我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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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傢伙……」我這時才注意到主人身旁有一個女孩正站著，她穿著白裙，「爺爺，他就是你心心掛念的布萊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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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幸好妳救了他，小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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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原來救我的人是主人的孫女。我有些慶幸地想道，幸好我被救了，否則就再也見不到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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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要再這樣離家出走了，布萊克，爺爺為了你，竟然不想住院！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他總算想住院治療了。」小凜惡作劇似地捏了捏我的鼻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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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會呢！現在回來了，怎麼會再走了呢？」我想這麼對她說，但是講出來的話最終還是人類聽到的習以為常的喵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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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後，在小凜的照顧下，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不再一動就會痛得哇哇叫，在這二十天裡，我了解到小凜的為人，還有她在學校裡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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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一一回想小凜對我訴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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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啊，你知道嗎？其實我在學校裡可是很內向的啊，在爺爺面前我是外向的，但在別人面前常常害羞得連話都不敢說呢，所以在學校裡沒什麼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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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在做什麼呢？我好像只是抖了抖耳朵，伸出爪子摸了摸她的臉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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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我有好幾次想過，是不是要休學呢？因為我在學校裡沒什麼朋友，加上我的桌子上時常出現奇怪的圖畫還有恐嚇信，現在我都不敢去學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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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用著憐憫的眼神望著她，並且伸出雙爪，就像是要擁抱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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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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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地睜開惺忪的雙眼，從床上躺了起來看向來人，輕聲問道:「小布朗，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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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出事了！她被她的同學們關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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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摸了摸耳朵，深怕聽錯便不確定地問道：「你沒騙我吧？這玩笑可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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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這是在校園裡的校狗先生跟我說的，查斯威特現在在旁邊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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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我奮力地跳起離開這舒服的床鋪，恨不得馬上到達小凜的身邊，「快，帶我去找小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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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身上有傷。」小布朗欲言又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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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出事有比我身上的傷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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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布朗見我這樣只好嘆息地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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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小布朗來到了小凜現在正就讀的學校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一邊跑著一邊喊道：「小凜啊──撐著點！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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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校狗先生見我闖進校門，立刻追了上來，「喂喂！不得隨意進入校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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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地停下腳步，疑惑地望向小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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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他是小凜的家人，應該可以通行吧？」小布朗跑到校狗先生的旁邊，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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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這樣啊，對不起。」一聽到小布朗的話語，校狗先生只好不好意思地朝小布朗笑道，「請你們一定要救小凜啊，那孩子非常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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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啊！那可是布萊克的家人！」小布朗抬起下巴，信誓旦旦地說道，眼神裡透露出的是對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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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啊，兄弟。我朝小布朗開心地微笑，他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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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她在哪裡？」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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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狗先生將右掌舉了起來，指向最右邊，「她在學校最右側紅色大樓那兒的三樓廁所，廁所通常是位在最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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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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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別校狗先生後，我和小布朗繼續踏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小凜的所在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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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呢？她怎麼不見了！」小布朗大聲地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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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瞪大眼睛，「小凜她……該不會是！」我轉過身子，準備跑向校園外的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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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啊──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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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園外的馬路上，我看到小凜心神不寧地站在馬路上，看著眼前就要撞上她的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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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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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小凜被卡車撞到，整個人就像失魂的天使一般，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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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笑的是，我原本有能力阻止這一切，而我，卻放棄了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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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布萊克啊，哪一天如果我不在了，那就去馬路上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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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不懂她想表達的意思，現在，我想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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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我用著顫抖著的身子走了過去，「對不起……請妳睜開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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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黑夜裡，也存在著光芒……」我顫抖地說出了這句話，「所以當你覺得寂寞、害怕的時候，請不要忘記，我一直都在──拜託妳！醒過來好嗎？」我用著爪子，緩慢地擦掉她臉頰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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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人類的救護團隊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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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還有呼吸心跳！快拿擔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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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我才如釋負重地跌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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