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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深蓝扑倒帅张辽--前部分

俏深蓝扑倒帅张辽                                                                                         6,1,12

事起

“恭喜小姐,丞相已决定将小姐许配给夏侯惇太守之子,就连献帝都奉送厚礼恭贺,并下旨要册封小姐为清河公主呢。”数十名丫鬟一字排开,整齐的行礼下去,道出让人火冒三丈的消息。

软榻上伸展懒腰伸到一半的娇小少女喀嚓一声,僵在半空,好半晌才很缓慢很缓慢的将举向天花板的双手放下来,一张亮丽的小脸满是不可置信,“你们说什么?”双眼瞪得圆溜溜的,显然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突然其来的打击。

丫鬟们面面相觑,才想再开口,就被一只嫩嫩的玉掌粗鲁的抬起止住。

“等等,为什么连你们都知道,我却不知道?”一身粉蓝色素雅宫装的她危险的眯起眼,“是谁出的主意?二哥还是三哥、四哥?”

丫鬟们再次对望,见玉手收回,才由为首的大丫鬟恭敬道:“小姐昨晚深夜才归,自是不知。”没说出口的是,她们这位小姐前段日子找借口和她老爹大吵了一架,便私自开溜到不知哪里去,搞得许昌城内鸡飞狗跳,到处找不到人影的让她爹头痛欲裂,过了数十天才又不知打哪儿冒了回来,当然会不清楚在她失踪期间发生的事情。

“切!想要我嫁给独眼夏侯叔叔的独眼夏侯儿子,门都没有!老爹脑子糊涂了,难道不知道把我嫁过去会有什么下场?一家子独眼,做媳妇第一件事,当然也是剐出一只眼睛再入门啊!”愤怒的握拳怒吼,她很没道理的恐吓着丫鬟也恐吓着自己。

听得门外男人们嘴角一阵抽搐,最年长的满脸忍耐,其余的不是忍笑就是无言望天空。

深呼吸一口气,年长者抬脚迈过门槛,“你在胡说些什么?”不理会见到他要行礼的丫鬟们,直接挥手让她们全部退下。

榻上的她一见到年长者,立即跳起身,眯起眼睛,好不凶狠,“爹!你居然这么狠心的要把你最疼爱的女儿推入火堆?”

“放肆,这是你对爹的态度么?”跟随入内的数名男人中的老二厉声道。

老三则是翻个白眼,假装什么也听见的撇开头去研究门扇上的雕花。

老四倒是笑眯眯的摇着柄白玉骨扇,悠闲的一边看戏。

老五低头面无表情的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练习冥想的真髓。

扬手让儿子住嘴,当爹的头痛的揉了揉额头,“你夏侯叔叔的确伤了一只眼,可谁告诉你他儿子也是一只眼?”

“有父必有子啊。”她笑得皮皮的,双手环抱胸前,小脚丫子还在软榻上一点一点的,“瞧,爹那么聪明绝顶,我这个女儿也不逊色的聪颖无双。”

当爹的被惹笑,走上前,宠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顶,“你这叫古灵精怪,私自跑出门了这么长日子,信也不捎回来一个,让爹着急。”

她娇娇的笑了,偎依入当爹的怀抱里,还扭了扭小身子,“天天关在这丞相府,无聊死了,爹又不许人家去见见世面,怎又怪到女儿头上了?”大眼儿一转,“况且要是真捎信回来,让爹知道了我在哪里,岂不自寻死路,马上又被逮回来,我哪有这么笨哦。”

“……自寻死路不是这么用的。”头有些抽痛,当爹的叹息一声,上了榻坐下,“来,跟爹好好喝杯茶,说说你去了哪儿。”

帮爹倒了茶,她笑得很假,“爹啊,我们先来说说,这个婚事和清河公主是怎么回事行不?”连皇帝都下旨了,怎么看怎么不是玩笑吧?

当爹的脸上顿时显露出无比的惊讶,“怎么?老四没跟你说么?”很轻松的把责任丢开。

凶狠狠的眼神立即飚过去。

扇子比住自己鼻尖,被点到名的老四显然无辜又愕然,“爹,你要诋毁的人应该是二哥吧?”干他什么事?

老二一直严厉的神色差点跨掉,“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如果我知道,妹妹现在早就被五花大绑的扔到陈留太守府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对爹和我们几个作兄长的大呼小叫。”

背对众人的老三头也不回立即接道:“不干我事,我才从校场被扯来这里,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句话也不吭的老五继续一句话也不吭。

大眼眯成一条缝,轮流扫射这几个抵死不承认的男人,“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难道是我自己跑到陈留跟夏侯独眼叔叔说要嫁给他的独眼儿子,也是我自己跑到皇宫跟献帝说我要当清河公主的?”

“难说……”某个角落有个很小声的含糊回应。

当爹的咳嗽一声,树立自己的威严形象,“女儿哪,圣旨都下了,你打算违抗圣旨好让你爹的头被一刀砍掉还在地上转几圈么?”

她瞪眼,“爹啊,你要你女儿嫁过门做独眼媳妇么?”

“夏侯太守的儿子绝对不是独眼,这爹我可以保证。”当爹的立即挺直了腰板,坚决不允许女儿推脱。“我喝过那小子的满月酒,两只眼睛都好好的,能看东西的。”

四个儿子同时投来敬佩的目光。

她咧了个很勉强的笑容,“爹……你只在那小子的满月酒上见过他?”

威严的老脸依旧很威严,“当然不止,我还在那小子满周岁的时候见过。”

……四个儿子再度投来敬畏的目光,能在妹妹面前面不改色说瞎话的人,还真只有爹了,了不起!

失望的垂下眼,她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爹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想尽快赶我出门,连个生平只见过两面的男人都能放心的将您最宠爱的女儿托付过去?”

“我这也是没办法,养了16年,耗粮食啊……”沉重的叹息在感受到身边火辣辣烧起来的视线,立即转为威严的沉稳,“瞎说,你是爹最疼爱的女儿,爹怎么会如此漫不经心,看,爹都请示献帝,册封你为公主先,这样谁还敢对你不好——老四,你的眼睛抽筋啊?”

对面连连使颜色的老四用扇子掩住面孔,在扇后轻道:“爹,你说漏嘴了……”

啊?当爹的全身顿时僵硬住,死都不把目光偏转,直直盯着前方的儿子们,威严道:“谁知道是谁妒忌你在爹的怀抱里16年华,才私自跑到陈留定下婚事,又入宫请旨,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大事,待爹查出来,定要严惩!”说着,身体很僵硬的直起身,目不斜视的继续道:“在那之前,你就好好在府里歇息吧。”

很快速的,一个爹加四个儿子以着不可思议的飞快速度,逃窜出门。

留下她一个人在软榻上,紧紧闭一下眼,再睁开,冷笑两声:“哈哈!这样也能掰?爹是老糊涂了是不是?”跳起身,她抄起昨晚带回来还没打开的包袱,胡乱套上绣花鞋,拔腿就往外奔。

要是她会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被五花大绑的扔进花轿,运往陈留,才是大笨蛋。

院子大门那边排排士兵整齐跨入,她一个急刹车,倒转了身就往屋后跑,也顾不得太多了,先将包袱扔出墙去,再麻利的往上爬,瞥见院内士兵的盔甲闪亮,她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的直接跨过墙头往外跳去。

“要嫁,你们嫁去吧!”嚣张的丢下留言,她快乐的纵身而跃。

预料中的平地被某个巨大的硬物代替,让她完全没防备的撞上去,顺势也把对方扑倒在地。

“哎哟。”眼泪被疼痛逼出,她摸摸鼻子,掀眼对上了一双不比她惊讶的深眸,吃惊的眨了眨眼,她瞪住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孔,脱口而出,“你是谁?”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整个扑在对方怀抱里的暧昧。

仰躺在地上的男人眼里闪过有趣,“在下张辽,姑娘又是哪位?”

张辽?她记住了,这个挡道的男人,下回再遇见他,有他好瞧!她蹦起身,拍了拍衣裙,捡起地上包袱,眯眼一笑,“闺名深蓝,回见了。”要不是她赶路,怎么会被一个男人破坏她飘然下墙头的英姿,改天见着他,一定在他家门口堆满石头。

抬头看看高高的墙头,男人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抬眼瞅向奔得飞快的粉蓝色娇小身影,脑海里是惊艳的俏丽小脸,微微一笑,他道:“深蓝姑娘,回见。”

订婚                                                                                           6,1,18

灰头土脸,深蓝灰头土脸的拎着个包袱,身板挺得老直的站在她家当爹的和几个讨厌的哥哥及她爹身边的几位重要谋臣面前。

捧着圣旨的面冠如玉的首席谋臣早就很聪明的转过头望着顶上的大梁,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绝对不搀和许昌城内最复杂的家庭关系中。

其他谋臣皆不是看窗户外面,就是研究大堂内的朱漆红柱高度,要么干脆闭眼双手藏在长袖中,佯装活人塑雕。

当爹的威严的直视前方,连看都不看女儿的满脸愤怒,声音森严道:“蓝蓝,圣旨已经到了,你看该怎么办吧?”

在半刻钟前被数名丫鬟簇拥或者是强架进门的俏丽少女显然满肚子怒火烧得正旺,猛的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抬手指住一脸严厉的二哥:“是哪个王八蛋把我抓回来的?”以往明明她翘家都可以顺利逃出城门口,如今居然前脚踏出家里的后墙,后脚就有一大批士兵追上来抓人。很明显有内应,要让她知道是谁,她不整得对方要死就不叫深蓝!

老二满脸严肃,“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早就把你五花大绑的……”

不理那个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二哥,她恶狠狠的瞪向三哥,还未等她开口追问,一边摇着白玉扇的老四反而轻笑的插了嘴:“蓝蓝,如果我给你那个罪魁祸首,你是接旨成婚呢,还是打别的主意?”

她眯上大眼瞪住那卷金黄的布轴,知道连圣旨都搬了出来,她不认命也得认命了。可……恨啊!是谁说女人一定得遵从嫁人生子出嫁从夫的古老规律?她就不要啊!她的人生伟大愿望是吃喝玩乐一生,再招揽无数壮男为后宫,谁想委身给个独眼男人一辈子?她不甘!

悄悄瞥向女儿,当爹的有些心软了,“蓝蓝,爹为你选的男人绝对是最好的,你就嫁了吧。”老眼闪出可疑的水光,就算是狠心将这个捣蛋起来天翻地覆的女儿嫁出门,他也是会心疼的,毕竟是捧在手心里16年的宝贝……

如果她不嫁,这群人会不会按着她的脑袋逼她接旨?她咬了咬下唇,恼火又不甘愿,“把抓到我的人交给我处置,我嫁。”要死,她也会拉个垫背的,大家一起轰轰烈烈的下地狱去吧,谁也别想看着幸福生活到来。

众人明显松了一大口气,倾佩的目光顿时集中到老四潇洒的身姿上。

老四不急不徐的挥舞扇子,微笑道:“抓住你的是一大群士兵,这我就不好一一点名了。”在妹妹快铁青的表情下,悠然一笑,“不过别着急,他们能那么快找到你,一个人功不可没,正是那个人向追寻的士兵指出了辉煌道路。”

她开始磨牙,笑得阴森森的,“哦?请指教。”

“此人姓张名辽。”大方的供出替死鬼,老四飘然一边安心看好戏去了。

张辽?听起来好耳熟啊。她纳闷的思考着,在看到门口迈入的高健男人时,立即瞠圆大眼,“是你!”冷气抽上胸口,原来是那个她翻墙逃跑时害她跌倒的臭男人!

先行礼,再噙着个礼貌的笑,蓄着两撇帅气八子胡的男人冲她抱拳,“深蓝姑娘,回见了。”

她气得一时说不出话,用力跺了跺脚,箭步上前,不客气的一指戳上他硬硬的肩膀,仰头低吠:“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我招你惹你啦!”

他有礼的浅笑,却没有后退的低头对着她低道:“有人询问在下是否见过位蓝色宫装的小姑娘,在下并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指了指,他们就全部冲过去了,在下可一个字也没说。”

……她嘴角有点抽搐,关系撇得真清……眯眼瞅他悠闲自在的神色,越看越恼火,她猛然扭头对着当爹的大声道:“爹!我说到做到,嫁人,可以,当公主,也可以!但我不嫁给独眼龙,我嫁他!”小掌毫不客气的拍上了身后男人结实的胸膛。

全场哗然。

瞟到八子胡男人脸色立即转为僵硬,她哼哼冷笑了,环抱住双手,骄傲的昂起小下巴,“哪,爹的条件我答应了,没道理爹不妥协的答应我的条件吧?”这个臭男人出卖了她还不当一回事,她就让他瞧瞧谁才是老大,他毁了她的人生,她也会把他的人生搞砸!

哥哥们投来怜悯的目光,谋士团与爹聚在一起慌张商量,还时不时递来探询的视线。

她得意的用脚打着拍子,知道爹完全不会拒绝这个她好不容易让步的大好机会。

果然,当爹的立即坐回原位,威严无比,谋士团在他身边两侧排出浩大的架势,“就这么办!张辽,你娶深蓝吧。”口吻非常哀悼且蕴涵着崇高的敬意。

她得意而笑,偏头斜睨那男人。

他正以着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她,瞧不出是怒还是别的什么。

她忽然打了个机灵,心猛然的撞击一下。

紧紧盯着她亮丽的小脸,他一个字一个字道:“遵命。”

亲爱的四哥                                                                               6,1,24

张灯结彩哦~噼里啪啦的鞭炮四处乱炸,红艳艳的颜色装裹了整个许昌城。大喜事呢!许昌城内势力最大的丞相家里嫁女儿了!而且还是传言中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貌若天仙,优雅绝伦、举手投足皆高贵优美得让人心碎的绝世大美人儿!

默默自喧闹欢庆的楼阁窗户外收回视线,摇着一柄白玉骨扇的俊美老四脚跟一转,走到屋子另一侧的窗户,探出脑袋,垂眼对上底下悬挂着的小人儿。

瞧瞧那张俏丽的小脸蛋现在正涨得通红,小小的肩膀上挑着个鼓鼓的看起来就沉重无比的巨大包袱,双手死揪着自屋内延伸出去的拧缠床单,袖子下滑露出白嫩嫩的两截藕臂,两条手臂上分别至少套有上十枚金、银、玉、玛瑙、琉璃镯,踏着精美绣花鞋的小脚一只撑在墙上,一只则伸得老长老长的企图去够种在院子里的那棵巨大的白杨树。

两只大眼已经困窘得水汪汪的了,却还凝聚着满满的抵死决心,看起来无比的骄傲又自负,很想让人——一掌巴下去。

比较起那头街道上的热火朝天,这方的角落静静的只听得见粗重的喘息。

良久,火暴的美眸往上一抬:“四哥,你到底在看什么?”那个混蛋哥哥,到底是要揭发她还是要救她?看见她挂在半空中要上不下的很好玩么?

老四轻叹,慢慢摇着扇子,皱着好看的眉头,“我在心碎。”瞧着底下的妹妹,果然无论举手投足都让人心碎啊……

樱唇干咧,她仰头打量一下自己发白的双手,“四哥,我告诉你,我已经快撑不住了,你要么就揪我上去,要么就让我摔下去,反正当不成独眼新娘,当个独腿新娘我也不介意。”

两方又是一阵对瞪,老四半晌才边叹边伸出手,慢吞吞的弯下老大半腰,才能够着妹妹的小手,“哪,上来吧。”

她瞪他,“我要有力气上去还叫你?”

他也瞪她,“我要是有力气还会考虑这么久?”他是文雅的书生好不好?请不要将他和那些粗鄙的武夫牵扯到一块!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垂下头去瞅底下地面上满布的密密麻麻的削尖朝上的大片面积竹箭群。

“……我怀疑爹是想谋杀我吧?”

“……可以理解,要是你不嫁,死的就是他了。”

两兄妹顿时无言的又是电光火花在两双死死对盯的大眼中爆发。

最后,妹妹放弃的哀叫,“手好酸!你不想看你妹死就想办法啊!”

哥哥翻了个白眼,认命的将扇子插到脖子后的领子里,开始努力拉扯那条绷得又直又硬的床单,很快的,两兄妹的脸一样的火红而且热汗直淌,而妹妹上升的距离也不过那么一点点。

“四哥加油、加油、加加油!”妹妹拼命喊口号,为了小命不得不摆出灿烂无比的笑脸,“四哥力气还真……不小,平日都完全看不出来呢!”呜呜,为什么那些尖尖的竹子离她的距离看起来还是这么近?四哥好没用!如果三哥在,一根手指就能拎起她了!

滴滴豆大汗珠坠落,啪嗒染湿了竹箭的青绿箭身,老四没好气的看妹妹过于绚烂笑颜,“蓝蓝,你身上挂这么多零零坠坠很重的好不好?”瞧她那细脖子,起码有二十条以上的项链,都是最大粒的珍珠和最粗的黄金链子,她到底要干嘛?想一出门就被打劫吗?

她噘起小嘴巴,“这次要是我能走成功,当然三五八年内不会回来,盘缠不带够怎么行?”

他嘴角抽搐,“蓝蓝,昨夜爹的房间里那个最值钱的万兽朝圣宝玉瓶不见了,不会在你包袱里吧?”看她背上像蜗牛壳的大包左边凸起一角的形状,很像。

她居然还能以被吊挂的姿势摆出很拽的态度,“爹对我不仁,我干吗要对他有义?爹最宝贝那个瓶子,我拼死也得带走!”

“……上回我掂量过那瓶子,至少有你一半重……”这难道就是他死活也无法把她拽上来的原因?

她半点也不心虚,小嘴刚张想说什么,在感觉到自己往下滑时,吓得立即哇哇叫起来:“四哥!别聊天了,快拉啊,我往下掉了啦!”

他脸色赤红,白皙双手上的血管都爆出来了,“老天,蓝蓝,把你的包袱丢掉,太重了!”不是他想见妹妹死,根本是有心无力好不好?

“不要!”她尖叫,“里面有我花了整个晚上收集的宝贝,怎么可以丢掉?”说着,小脸一横,恶狠狠的要挟:“四哥,你书房里面的那套13彩铜印也在我包袱里哦!不想被我的鲜血玷污,就赶快拉我上去!”

额角的青筋隐约躁动,他必须得闭上双眼深呼吸才能维持自己一贯优美的书生形象,可一想到他花了数年雕刻的铜印,所有的克制全部崩溃,他怒吼:“蓝蓝!你偷爹的瓶子就算了,连我的铜印都拿,你是想气死我们吗?”

她吼得比他还大声:“要不是市面上四哥的真迹卖得老贵,谁会去拿你的破铜烂铁啊!你想要你妹在外面流浪的时候被饿死,还是搂着你的烂铜块天天用马蹄软化比较对得住你当哥的良心?”

“那你至少也得拿了二哥和三哥他们的东西才比较公平!”他斤斤计较的瞪她。

她蓦然笑开,邀功似的连连点头:“有有有,二哥的唐三彩和三哥的黄金流星锤,还有五哥的实心玉枕,我全部都捡贵的拿哦!佩服你妹的价值观吧?”

要命,她每说一样,他就觉得手上的重量多加一分。眯眼瞅她背上那个庞大的包袱……“我觉得你是都捡重的拿吧?很重啊!”

她白他一眼,“四哥你没常识啊,要是我真觉得重的好,还去搬这些东西干吗?直接扛院子里的假山不完了?说到这里,你到底要不要拉我上去?”

“要、要。”他苦笑,就算心里再想痛扁一顿妹妹也得先将他的宝贝铜印安全救上来再说。可、是——为什么越来越重了?他的腰弯得很吃力,大半身子都悬在窗户外头尽全力拯救妹妹和起码有她身子等重的附带品,要命哦,妹妹摔了还不要紧,要是她包袱里的东西全砸了,家里的那堆老老少少一定会跟他搏命的……

她居然还在碎碎念,“真是,要是大哥不那么早死,我肯定也能去他房里收刮些好东西,我记得大哥最喜欢金刚石的佛像……”

他快虚脱了,“蓝蓝,你闭嘴!”别再加重他的心理负担了!

她立即瞠大眼,“四哥,你叫我闭嘴?”无法置信啊!最宠爱她的四哥竟然叫她闭嘴?“那些铜印在你心里真的比你天下无双的妹妹还重要?”受打击了!

……他无言。

她仰着小脑袋才要继续委屈痛述他的无情,结果一掀眼就见一个东西自四哥的后领口滑出,直直朝她的小脸砸下,“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是什么啊?!

他被她的大叫吓了一大跳,猛的看到自己的白玉骨扇啪的打到妹妹的额头正中后,弹开了,往下坠去。他惊叫:“我的扇子!”松开一只手反射性的就伸出想去抓那柄扇子。

“哇哇哇哇,四哥,别管扇子了!”深蓝只觉得手里的床单少了往上的扯的力道,又往下落了!

还擒在床单上的手被猛然下坠的沉重一带,加上自己想抓扇子的冲力,老四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下盘一松,双脚离地,整个人竟然直接翻出了窗外!

两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

一根摇晃旋转的床单上顿时吊挂上了两个人。

“……四哥……”

“……蓝蓝……”

“……”

“……”

娘家的力量                                                                                         6,2,3

“你们在干吗?”脑袋上方的窗户里探出张很严厉的面孔。

“二哥……”吊挂在床单上的两兄妹同时哀叹出来,为什么谁出现不好,偏偏是这个满脸严肃一天到晚爱教训人的老二。

沉默的和下面的弟弟妹妹对望半晌,老二缓慢的皱起了眉头,“蓝蓝,不要告诉我你逃婚的时候不忘了把你四哥也带上,好表达浓烈的兄妹之情。”

脸色都很难看的一条床单上的两人对视,他们有表现出很浓烈的兄妹之情么?有吗?

老二垂眼瞅着窗户底下地面的倒插的大面积要人命的尖锐竹箭,“我就知道,蓝蓝背信弃义的程度不比我差。”

嘴角抽搐,俏丽少女满脸是汗的仰头干笑,“二哥,救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反驳二哥说的任何话,否则他又要反反复复的开始唠叨了。

老二嗯了一声,倒没为难的开始往上拉床单,顺便回头喊了声,“还不都过来帮忙。”随后一边使力一边教训:“我早告诉爹,不要给蓝蓝任何机会,连蘑菇都种不活的朽木还有什么可期盼的,早早五花大绑的丢进喜房里不得了,还大费周章的到处命人砍竹子,连我院子里的竹林都不能幸免,早上起来看到光秃秃的一大片,真不习惯。”

一直被揪回窗内的两兄妹都很老实的闭着嘴。

看到屋内的三哥和五哥,深蓝很乖巧的统统叫了声好。

老三揉着自己的手腕,看看妹妹身上的琳琅珠宝,再看看她背后巨大的包袱,笑了声,“蓝蓝是不是变胖了?和校场练臂力的那尊石狮子差不多分量。”

老四回头瞟一眼窗户下面的扇子,回转过的斯文俊脸满是恼火,修长的手伸到妹妹鼻子底下,“把我的铜印交出来。”看到她恼火的眯上大眼,他忽然心情一好,“用不着逃婚,我们这几个哥哥也不是白当的,一起想法子帮你嫁了人后,继续花天酒地,不就得了么。”

有这么好?她很怀疑的眯眼瞪住四哥,“方才我叫你救我,连你也摔下来,实在不可信。”

面色严厉的老二皱起了眉,“蓝蓝,说话不要这么粗鲁,你以为我叫老四过来是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她不以为然的盯住老二,思考了半晌后,将背上庞大的包袱放落地面,小心眼的只解开一条小缝,伸手进去捞了半天,把老四的东西掏了出来,还给他,才转向老二,“二哥,听你的口吻,我是绝对逃不了婚了?”真扼腕,她的自由人生啊!

老三笑着插过来一句,“你要真逃了,我们家就得九族连诛,没有后代还得全部提前去见祖宗。”

皱起弯月眉,她有些不甘愿的坐到椅子上,“为什么我是个女的嘛。”不可以自己挑选对象,也不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不爽!

“这样的性子,还好不是个男的。”把铜印检查了半天,揣到怀里的老四冷笑。

在两个冤家兄妹再度对瞪之前,老二伸手拦在两对凶狠的视线之间,“别闹了,既然一定得嫁人,那我们就必须的想个法子,让你夫婿清楚的了解到他将要娶的妻子的娘家的力量。”

“娘家的力量?”大眼往四个哥哥身上转一圈,深蓝干笑一声:“请说。”

老二一本正经的端坐在红木椅上,“你知道,夏侯家与我们家世代通婚,爹为你选了夏侯叔叔的儿子,就是因为对方很清楚我们家的实力,谅他一个小小太守之子,也不敢对你做出什么。”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选的那个叫张辽的人背景比我们家还厉害?”她咋舌了,怎么可能?放眼天下,还有谁家比她爹的丞相之职更嚣张?

老三哈哈笑起来,“怎么可能?张辽是爹的属下,哪有什么背景可言。”

老四大概因为心情郁闷,森冷的环抱双手立在窗子边,往下看的时候森森的飘过一句:“就是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才可怕,你想想,张辽那人,没家没世,孤身一人,万一他哪天对头顶上司不爽,回去把你揍一顿打一顿,甚至拔刀子砍了,也没所谓,反正要死也是他一个,压根找不出什么七七八八的牵连亲戚来一起株连。”

倒抽一口气,深蓝猛的蹦起来,“那爹还同意我嫁给一个亡命之徒?”

老二严厉的面容上看不出半点幸灾乐祸,“是你选的人,爹除了宠你答应你外,还有什么办法?好不容易千挑万选出夏侯叔叔的儿子,你又不喜欢。”

“夏侯叔叔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谄媚的眨巴着大眼,“忽然对他好有兴趣哦!”

“现在毁婚也来不及了,圣旨都颁了下来,驸马的头衔就等你一过门立即端到张辽头上去,我想夏侯叔叔的儿子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抢婚的。”老四凉凉的一边继续泼冷水。

深思,她摸摸下巴,很认真的思考,“公主杀驸马要坐几年牢?”既然注定是要被杀的,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对方再说。

“……笨。”老二严肃的扫过一眼,“蓝蓝,只要你能成功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还怕什么?”

老三笑着帅性靠在柱子边上,“对啊,我们来就是要教你驭夫术的。”

老四虽然还是不满,可依旧哼了一声,“虽然你很可恶,但毕竟你是我们家的妹妹,谁敢欺压你,就等于欺压在我们头上。”

她半垂下眼,咧起嘴角,“哥哥们不是担心我被欺压,而是怕面子上过不去吧?”这群混蛋哥哥,好差劲的出发点。

“你要这么看也可以。”老二面色严厉的自怀里取出一堆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我多年精心收集各类迷魂药,有迷惑心智的,有麻痹身体的,有摧毁意志的,有控制行为举止的,说明全部贴在瓶身上,你自己看着用。”

老三上前一步,也捞出一截雪白的绳子,“这是天山蚕丝,只要绑住了,就一定解不开。”

老四撇了撇嘴,看了眼窗户底下,才移回目光,从袖子里变出另一堆瓶瓶罐罐,“这些是苗疆的各类蛊毒,及天下各种剧毒,还有化尸水,如果你不小心把你丈夫给弄死了,记得要毁尸灭迹,千万不要牵连上我们家。”

一直默不吭声的老五细声细气道:“我已经吩咐了陪嫁过去的丫鬟侍卫,一见到你受委屈,定会对那张辽抱以老拳,痛殴至你满意为止。”

……听着一个哥哥接一个哥哥的表达爱妹之心,她忽然觉得头隐约抽痛,就算她再金枝玉叶,不懂平常百姓家的风俗习惯,也知道一般人家嫁女儿前是绝对不会这样来跟新娘打气的,难道这是她家才特有的娘家的力量?

好诡异。

“非嫁不可了?能不能找人顶替?”她最后寻求一丝生机。

四个哥哥同时摇头,“张辽见过你,你就认命的嫁吧。”随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无比叹息的同时开始思索,“张辽也算是跟随爹多年的大将了,把他就这样推进火坑,太对不起国家栋梁了。”

感觉到杀人的视线,四人整齐抬眼,对上妹妹快喷火的大眼,立刻用力点头,“一点也没有对不起,只要蓝蓝肯嫁出门,就算是皇帝我们也一定会用力给陷害下去!”

俏丽的妹妹面目狰狞,“哦?那你们就去用力陷害皇帝去吧!本小姐改变主意,决定要嫁给皇帝去了!”

老四翻个白眼,“你以为献帝那么干脆封你为公主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害怕你会去荼毒他。”

“……气死我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出嫁啊!”眼见事实即将达成无法更改,她鼻子一酸,哇的大哭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周围一圈冷眼的四个哥哥同时慌了神的围上去,“老天,蓝蓝不哭,有哥哥们在,你怕什么?就嫁了吧!”最看不得骄傲夺目的妹妹掉眼泪,四个哥哥心都酸了,“别哭,蓝蓝,别哭啊。”

“呜呜呜……我就哭,气死我了……呜……”不管围绕哥哥们的慌乱和心疼,深蓝哇哇大哭,“都是爹的错!呜呜,我要报复!”边哭边推开哥哥们,走到包袱边用力一脚给踹下去,“哼!”

咣当的巨响让老四首先白了俊脸,小心的瞟一眼旁边的兄弟们,轻轻扯一下妹妹,“蓝蓝,你踢的是爹的瓶子还是其他人的宝贝?”她别是哭昏头了吧,要是把其他人的东西给弄坏了,那些视宝贝如命的人会跟她拼命的。

她那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哭泣着又是一脚狠踹,“都给我去死!我都要嫁人了,不在乎了!”

庞大的包袱里面的破碎声让其他人都起了怀疑,犹豫了一下,老三蹲下身去扯开了包袱皮,灿烂耀眼的破烂物品立即滚了一地。

扣除掉深蓝的哭声,压抑的沉默开始笼罩。

冷静的垂眼盯着地上的某些碎片中十分眼熟的斑斓五彩和形状,老二缓慢的掀起眼皮子,“蓝蓝,我忽然发现你不嫁人其实也可以找到理由的。”

抽泣着的泪眼满是警惕,“二哥说说看?”

慢慢举起暴出青筋的拳头晃一晃,老二咧出个难看的笑容,“把你揍成肉饼,我想不会有人计较你能不能出嫁吧?”

谨慎的瞄到老四的干笑及其他哥哥的凶狠,她后退,再后退,猛然转身就往外跑,不忘大喊:“救命啊!娘家的力量要杀人啦!!!”

婚礼                                                                                 6,2,9

终于到了众人翘首以盼的许昌城内势力最大的丞相家的盛大嫁女儿之日。

名贵华丽的红毯自许昌城坐北朝南的丞相府一直铺到许昌城西面新建的公主府门口,全城的人都抛下了手头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宜,纷纷涌在红毯两侧,人头攒动伸脖子探脑袋的就只为了可以有幸瞅上传言中天仙儿般的那美人儿。

此时此刻,最为兴高采烈的莫过于小吃摊面的贩子们,生意暴增平日数十倍。

红毯两侧已严密的由武装侍卫努力将奋勇朝前的平民们向外推挤,以防止发生路道堵塞耽误了迎亲队伍的吉时,稍微有任何越迹的人立即被逮捕,以袭警的罪名押解往许昌城知府大牢。

人山人海,无论许昌城本地的还是外地特意赶来的,红毯边的第一位置已经高价卖到了上百两白银,据说公主府两侧的地皮更是炒到了天价。

就在熙熙攘攘的气氛喧闹翻天的时候,鼓乐齐鸣,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终于踏上了红毯,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严阵以待,兵器全部上手,包围着迎亲队伍向丞相府而去。

不久,一顶富贵华丽的嫣红花轿自丞相府内迎出,花轿左右的骏马上分别是新娘四位仪表堂堂,潇洒出众的兄长,花轿之后的数顶豪华轿子里则是新娘权高位重的亲爹以及各门亲戚,再之后是一大箱接着一大箱似乎无尽无穷往外抬的嫁妆,洋洋洒洒的新娘阵势一出,竟然明显的就把新郎迎亲的浩大架势愣是给比了下去。

红毯两边围得水泄不通的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个底,公主和驸马相比起来,当然是公主骑在驸马头上作威作福,光看这婚礼双方的排场,就知道公主家里下马威已经摆出来了。

不过,新郎这一方也不算太弱,无论是那些负责安全保卫的士兵还是跟随在新郎身后的亲朋好友,就连吹拉弹唱的乐队人员,各个都是健硕高壮虎背熊腰,尽管有些面目狰狞,可全部训练有素,举手投足皆豪迈雄壮。尽管没有新娘家奢华的阵容,但气势是惊人的,听听快震聋耳朵的唢呐声响,就知道这些彪悍大汉的肺活量有多大。

长长的队伍伴随着几乎是噪音的喜乐一路来到了公主府。

新建的占地广大的公主府四周遍布带刀侍卫,守卫无比森严,以确保婚礼不会被任何人为的意外给中断。

当浩浩荡荡的所有人进入公主府后,大门立即紧锁,将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部隔离在了重重封锁之外。

公主府外依旧有大量人潮涌动,就希望能知道任何关于婚礼的小道消息。

而同样戒备严紧的公主府内,众人已经纷纷下轿,步入豪华广大的屋宇内,开始举行程序繁复的婚礼。

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和面无表情的新郎立在一起,立即让所有宾客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的评价两人有多么郎才女貌,多么天上一双地下一对的相匹配……

新娘的爹倒是泪眼汪汪的比谁都激动,自丞相府就一路哽咽入公主府都不见停止。公主的兄长们则整齐的红袍在身,眼神全部非常骄傲又得意的张扬着四个大字“你死定了”,当然,这四个字是奉送给新郎的。

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沉稳的新郎一言不发,冷静无比的面对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事情。

被新郎一比较,而格外娇小得甚至不及新郎肩膀的新娘则安静的微垂着头,一身美丽富贵的嫁衣鲜艳耀眼,整个人光是看行头就知道是个很值钱的公主。

婚礼很顺利,上千条繁文缛节都在新郎和新娘还算配合下完成,当新娘被送入洞房后,盛大的喜宴立即开始。新郎新娘双方的宾客之间的气氛无比浓烈,新娘方的拼命想灌醉新郎,新郎方的不甘示弱,一边大碗大碗的回敬,一边豪爽的大声嚷嚷深夜里闹新房的计划。一时间,就像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敌我双方,酒坛子一车一车的往里运,倒在桌子下的男人们一个个往外搬,就看谁能坐稳妥笑到最后。

对比起外面撕杀的宴会,喜房里倒是一派镇静。

“四哥,这个瓶子上的说明是什么意思?”边有一口没一口接受陪嫁丫鬟的喂食,边提着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的深蓝,一身红艳艳的新娘装好不漂亮,沉重的凤冠丢在喜床上,盖头也不晓得飞到了哪里,整个人完全专注在新婚之夜如何骑到新郎头上作威作福的对策上。

偷偷摸摸溜进喜房的老四一身大红孺袍,整个人潇洒中也粘了丝洋洋喜气,看起来好不飘逸出色。他和妹妹坐在花厅的圆桌前,桌子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全部是娘家的力量奉献的,而且担心妹妹会弄混,特地派遣了老四过来再度帮她复习使用方式。

“早叫你认命一点面对现实,别老想着如何逃跑,临时抱佛脚你以为就能将这些药物全部掌握在心么?”摇着新的白玉骨扇,老四念叨归念叨,还是接了妹妹手里的瓶子,仔细研究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

“我哪有老想着逃跑,我是在锻炼体力,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能保证以后和那个姓张的长期抗战。”深蓝很粗鲁的将袖子撩得老高,撰着毛笔摘录着每个瓶子的功能和特征,“四哥,为什么我只有一个驸马,却得擅用这么多不同的药?”看看桌面上的药瓶,起码也有上百个,她很担心还没轮番检验一回,驸马已经死翘翘的毫无贡献能力了。

“驸马的确只有一个,可驸马的手下也不少。”老四眯起眼睛,盯着瓶子上的潦草字墨,“你以为今天迎亲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全部是跟张辽出生入死的手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毒倒了驸马一人,还有千千万万的驸马拥护者等着你奋斗。”

是么?她也没时间多想了,揉一下脑袋上还有些肿的大包——被二哥捶出来的,“真麻烦,果然一步错全盘皆输,早晓得那一回我翘家就不回来了。”真呕,花天酒地一辈子也不可以,做女人还得这么辛苦的和丈夫打持久战。

老四放下瓶子揉揉眉心,看得太认真,眼睛都有点抽筋了,把瓶子扔到一边,“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她干笑,“四哥,那是你写的说明。”连自己都识别不出写了什么,这样的字体为什么在外头还能卖到天价?外头的人都喜欢折磨自己的眼力咩?

老四很不负责的耸肩,“你以为爹就知道他在写什么?”如果不是高级秘书荀彧的字还能认,阿爹的背早就会被钉上文盲两个大字了。

她翻了个白眼,“这么多瓶子我藏在哪里?”

“床底下啊,要记得摆放的顺序,手一勾拿到就用,谁也不能耐你如何。”老四斯文一笑,“用完也要记得放回床底下,养成好习惯。”

斜眼白他的自认为优雅,她懒得再罗嗦,全力以赴的抄着小条,就准备着夜晚的来临。

新婚之夜                                                                                             6,2,12

独自朝喜房而来的新郎一脸和身上喜袍一致的通红,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众人将他众星捧月的簇拥过来,无奈新婚盛宴的战斗气息太过浓厚,为了保证新郎倌的新婚之夜的行动能力,新郎这一方全力护架的下场就是无一幸免的通通阵亡,最后一个滚到桌子底下的烈士挣扎的捉着他的衣袖,大舌头含糊不清的花了两刻钟才将自己的意思给表达清楚,随后正式倒地被拖出门去。

面无多大表情的新郎瞟了眼天空,如果他没听错,那个忠义的手下的建议是要他在新婚之夜一举成功的将公主死死压倒,绝不让所谓的公主骑在驸马头上的悲剧发生在他身上。

他们很不希望自己的老大成为女人裙子底下的弄臣,看女人颜色行事,太丢脸了!

……看来那群平日里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们不但毁了他的婚宴,还怂恿他把自己的新婚之夜也一并毁掉。

回想前面大堂里的狼籍一片,新郎微微皱了皱眉。娶一个公主有必要这么引起男性的义愤填膺么?如果不是确信那些男人皆对他忠心无比,他会怀疑他们在妒忌他明日送来府上的驸马头衔……

尽管他对当驸马不是很感兴趣,娶什么样的女人也不是很在乎,可婚姻对于他来说,是责任性的问题,成了家当然就会以一家之主的身份为身后的妻子顶起一片天空,共同维持这个家庭,繁衍生息。

完全没有有斗来斗去的因素在里面,一个家,两口子,简单而亲密,还需要什么呢?

不过在想起曾经两面之缘的那个亮丽又活泼的深蓝姑娘……他不禁浅浅的笑了,恐怕将来的生活不会简单吧,那样一个光看那双大眼就知道是个鬼灵精的丫头,轰轰烈烈比较适合她。

来到喜房门口,却正撞上从屋内走出来的新娘的四哥。

不得不说,自己的妻子房内走出其他的男人的事实让他很不悦。隐藏好自己的情绪,他礼貌的抱拳,“四公子。”

摇着骨扇的潇洒老四笑着看一眼他,“原来是妹夫啊,有没有兴趣和我喝上一杯?”

还喝?扣除掉他们两个,这府里压根就没别的男性活口,他们到底在卯什么,把这场婚礼当儿戏?他垂下眼,“四公子说笑了。”

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老四似笑非笑,“既然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耽误妹夫的幸福了。”挥挥袖而去,不带走任何一片云彩。

他略微深思的琢磨着老四加重的那“幸福”两个字,再回顾他诡异的眼神,如果没记错,今天四个新娘之兄看他的双眼都写着“你死定了”……

摇摇头,无法理解,传言中许昌城内最复杂的家庭关系里的人员,果然各个不是正常人物。

推门跨过门槛迈入他的喜房,不得不说,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陪嫁的丫鬟们规矩的行礼后退出门,留下他与头盖喜帕坐在床边的新娘。

执起一边的称杆,挑去红盖头,他微微屏息的望住自己今后一生的伴侣。

眼前的黑暗一亮,深蓝握紧袖子里的双手,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水汪汪的大眼对上那双深沉的豹眸,专注的凝视不是她所想象过的对待,微的怔了,些许无措起来。

剪水大眼是如此的明亮,娇美的小脸如此美丽,他细细看着她的分分寸寸,心里涌起的是男性的满足,他的妻子,亮丽出色!

眨巴一下眼儿,她其实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哥哥们的传授全部是如何明的暗的制服他,可都没说如果他死盯着她不放的时候,她该做什么。

瞧见她有些不知所措,他浅浅牵起抹笑,“别怕我,我们拜过堂,是夫妻了。”直起伟岸的身躯,转到花厅的圆桌边,为两个小巧的酒杯注入美酒。

她依旧坐在床上,可小脑袋拼命的探啊探的,想看清楚他到底是哪只手拿的哪边的杯子,四哥说男左女右,所以左边的杯子里是抹了蒙汗药的,千万不能喝错了。

他一转身,她立即恢复乖乖巧巧的模样,无害的睁着大大的双眼,瞅着他执着两个酒杯一步步走过来。

“喝交杯酒吧。”他毫不拘束也不忌讳的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递给她一杯酒。

她瞪住大眼,拼命的回想到底哪只杯子是抹了药的,如果摆放着的左右,交到他手里就应该也是左右,所以她应该喝他右手的杯子才能有小命幸存。指住他右手的杯,很小声道:“我想喝那一杯。”

他脸上显出怪异,垂眼看看两只手的杯,无所谓的将右手的递过去。

双臂交缠,互相喝掉缠绕后自己手里的酒,她笑开了嘴,好快乐,看来计划成功第一步了!

他不理解她的开怀,但他不介意,新婚之夜最不需要就是个惊吓得像只兔子的胆小女人,他倒是很欣赏她的豁达。将杯子放回桌子那边,他走过来,抬手解开衣袍,“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她在心里努力回想四哥是否说过蒙汗药的发作时间,边在他褪掉一身喜袍,只剩下白色的单衣时,尽量克制自己拔腿就跑和尖叫的冲动,绽放一个自认为很平常无异的甜美笑容,“夫君要歇息了么?”很好,语调平稳,声音正常,她完全没泄露出任何心速快到要爆炸的机密。

他的手放在单衣的领口上顿住,看了她一眼,放下来,“你饿了么?”很出乎意料的问道,“我有些饿,一起吃点东西吧。”说罢竟然伸手向她。

她惊讶的瞠圆了本来就大的眼儿,不明白他发问的目的,但……管他呢,能躲多久是多久,等他晕倒了,她就算大睡一晚都安全无比。抬起小手给她,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维持着唇上浅浅的弧度,看着她起了身,迈了步,才牵着她往桌子去,转过身的时候,俊脸才显示出无奈。他的小妻子被吓坏了,被那身红艳艳的嫁衣衬着的小脸雪白雪白,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她说话像是在吐气,还带着剧烈颤音。

被引到桌子边坐了,桌面上的两个空碗很快满上了菜肴。

“有些冷,你将就些。”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先吃了起来。

捧住碗,凉凉的,乱跳的心却稍稍的安分下来。

吃完冷掉的膳食,他喝掉茶,看到她笑眯眯的神色,决定她应该是不害怕了,这才起了身,“我们睡吧。”

她计算着时间,瞧着他通红的面孔,也没反对的刚要站起,被他突然一个弯腰将她整个的抱起,惹得大惊失色,从未有外人这样抱过她!“你,你做什么?”双脚离地被抱得老高,她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衣服,很凶悍的开始吼叫:“放我下来!本姑娘能走!”

他笑得有趣,垂眸瞧她瞪得凶狠的大眼儿,哪里还有之前害怕的样子?简直就像头小狮子,“你马上就不会是姑娘了。”转身往床而去。

脸唰的轰上红艳,是怒也是羞涩,她恼火的用力摇晃他,“喂!本姑娘才能决定是不是姑娘,请你不要指望能指使我!”拜托,她在家里都没人敢管,他凭什么擅自决定使用她的身体?

“我们是夫妻。”他笑得老神在在,弯身将她放上床,在她倏然后缩入床里时,单膝跪上床,封锁住她所能逃跑的全部路线,“我属于你,你也当然是属于我的。”

她盯着魁梧又健壮的他,很巨大的个头,如果不投机倒把,她根本撂不倒他吧?“喂,我们打个赌好了,明日你接驸马称号之前我还是个姑娘,那么以后,你都得任我为所欲为。”撑在床沿的手好大,比三哥的手掌还要宽大,一巴掌会捂住她整张脸吧?

高高扬起浓眉,他诧异的低笑,“什么?”从未听过这么可笑的赌约,她可是他妻子,“你怀疑我不行?”

不行是什么意思?不管这个先,小手抵住越靠越近的他,强大的体温自他笼罩住她,害得她都觉得发热起来,脑子有些慌乱,可还是很努力的维持悍然面容,“我不知道你行不行,我只关心你敢不敢跟我赌?!”

原来手下的劝告是有道理的,全天下的公主理所应当的都要骑在驸马头上?他瞧着她小小的俏丽面容,强装的无畏,奋力的抗争,大眼里是倔强坚决,还有一抹难以隐藏的害怕,她才16岁吧?“你希望我怎么任你为所欲为?”不禁软下了心肠。

她完全不敢松懈,“还没想到,你赌还是不赌,不要浪费时间。”

“……我觉得我的确是在浪费时间。”蓦然,他俯下身,封住了那张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嘴。

“唔!唔唔唔唔……”好卑鄙!他竟然不让她说话!她咚咚咚的抡他宽厚的胸膛,小脑袋拼命想摇晃躲开。

他轻松钳制住她的小下巴,随便她的抗击,另一只大手揽在她细细的腰后猛然往前一推,将她强而有力的锁入怀抱,牢牢的镶嵌住他。

她差点被他的胸口和背后的健臂夹得喘不过气,当然,嘴巴被封也无法呼吸啦!贴得太紧,没办法打他,只好抬起手绕到他脑袋后扯他的头发。

他恣意亲吻着她,握住她下巴的手转为扣住她的后脑,将她转向他喜欢的角度。

她快要窒息了!头一回被人如此轻薄,就算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也让她恼怒得不行,无法体验到任何快意,反而是被侵犯的恼火!

好不容易,他松开她被吻得红艳肿胀的嘴儿,满意的看到她的那丝惶恐全部替换为火焰般的怒,精神万丈,美丽夺目得不行,“嗯,看来你不喜欢。”对着她怒瞪的眼,他居然还懒洋洋的笑着摩挲着她嫩嫩的绯红小脸。

“当然不喜欢!”她揪扯他的发,毫无形象的咆哮:“你试试让人堵得无法呼吸看看!”

“如果是这种方式,我不介意。”他笑得好可恶。

她尖叫了,“你!你、你、你……啊!!!”气死她了!

他仰头哈哈大笑出声,豪放又帅性。

她恼得想掐死他,双手也已经卡住了他粗壮的颈项开始努力收拢。

仿佛她的攻击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他笑着拆掉她被他揉乱发髻上的钗子步摇,些微着迷的看着她一头青丝坠落,大手缓慢的伸入其中,为那丝滑和凉爽叹息出声,“你很美。”

“奉承我也没用!你混蛋!”她继续怒吼。

他笑着将她放倒,利用强壮的身压制住她,“既然这么精神,我们就别浪费时间在聊天上了,来吧。”大手开始像拆礼物一样扯开她身上价值连城的嫁衣。

她开始诅咒四哥给的药,为什么折腾了这么久都不见效?“喂!还记得我们的赌约么?”去打他乱乱来的手,她捉紧衣襟,奋力自保。

“那是你提的建议,我没有答应。”他低笑,“而且照这个情形,你输定了。”

“我才不会输!”她嘴硬的反驳,小手松开一只拼命往床边摸,想去随便摸瓶药出来搞定他再说——可,为什么床那么大?她被压在床中间,根本够不到啊!

他笑着低头去亲她左闪右避的小脸,愉快的玩着两人游戏,“你怎么才不会输——”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怔了怔,闷哼一声,“见鬼,怎么回事?”捣住额角,他的双眼迅速涣散,摇晃了一下,无法在发出任何声音,便沉重的压倒在了底下无辜的深蓝身上,昏迷过去。

“……喂,你要倒难道不会倒在其他地方么?”她松了口气的翻个白眼,推推差点将她压岔气的伪尸,索性曲起小腿将他连踢带踹的蹬开,这才爬坐起身,开始得意的笑,“哼哼哼,我深蓝打赌就没输过,你完蛋了!”

豪语说完,她很快乐的品味了一下逃过一劫的幸运,笑嘻嘻的爬到床边,捞出底下的天山蚕丝,“现在你任由我处置了,驸马,哈哈!”用那雪白的丝费力的将他双手绑上床头,随后非常嚣张的唰的扯开他的上衣,露出那古铜色的健壮胸膛。

跪坐在晕厥的新郎身边,新娘笑得奸诈得意又邪恶,“哼哼哼哼哼,看我的吧,哥哥们说了只要新婚之夜把你成功撂倒,骑到你头上,我就赢定了,哈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她坐在原位,盯着新郎的大头,研究了一会儿,“嗯,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骑到你头上,可是看起来你的头根本无法骑吧?”糟糕,她忘记怎么讨教关于骑在新郎头上的正确方式,总不可能真的一屁股坐上去吧?

掰着手指头,她嘀嘀咕咕,“新郎倒了,也绑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脑一片茫然,大眼儿困惑无比的瞅着呼吸绵长的新郎,发现一个要命的重点,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于是,豪华价值千金的新婚之夜里,新郎倒在床上双手被捆绑的昏迷了一夜。

而新娘,则枯坐在新郎身边,花了一整夜的时间苦苦思考,到底要把新郎如何料理才算真正的成功将他驾御……

好难啊……

……

蓝蓝成功骑在文远头上                                                                               6,2,26

由于太过专注思考,坐了一整夜的新娘并未发现当破晓的那一刹那,身边的新郎已经醒了。

被向上绑缚住的双手捏成拳头一僵后,转为愤怒的握紧,随后是蓦然一松,再来干脆就是轻松写意的随意搁着了。

谁会料到新婚第二日早上新人双方的相处方式会是这个样子,他娶的小新娘很聪明,聪明得让他连什么时候着了道都不知道。掀开双目,他在看见自己老婆小脸皱成一团,很痛苦的认真思索神情时,差点失笑,她是在想怎么处理他么?

偶尔的瞥过一眼,在瞅到他醒的时候,她也没惊叫也没吓到,只是很懊恼的打了声招呼:“早。”

“……早。”他越来越想笑了,她的小脑瓜里到底在转什么呢?

因为他微笑的表情,她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输了。”

现在显然不是点明他没有参与赌局的好时机,他随意嗯了一声,问出自己非常好奇的问题:“你打算怎样对我为所欲为?”

她毫不客气的给了个白眼,要是她知道,她还会傻坐了一晚上去思考啊?

他惹不住愉悦的朗朗笑出声来,健壮的胸膛起伏不断,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的柔和披洒下,格外好看。

不过她是没什么心思去欣赏他的身体有多结实啦,盘腿坐着,摩挲着下巴,她很认真的眯起了眼睛,“以前看戏码还是听书的时候,说纨绔子弟强迫良家闺秀都是往床上一丢,再撕了衣服,接下来该怎么办?”

为什么他要和她讨论如何强迫他的话题?收了笑,他动了动下颌,勉强恢复成一副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她垂成长睫瞧他,以一个被迷昏了的男人醒来后的表现,他自如又冷静得出乎她意料之外。瞅他自在的样子,仿佛就如同他的衣服没有大敞,双手没有被绑一样,难道他不觉得愤怒,不觉得丢脸么?如果她是他,她一定会报复得他叫天叫地都没用……

嗯,这么说起来,她还真不能太轻敌,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转了转头颅,仰颈看看双腕上雪白的绳索,“在你考虑该把我怎么样的时候,能不能先放开我?”她是不是忘了,名义上好歹他是她丈夫,就算再能容忍她的放肆,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她一个斜眼过去,“放了你好让你一刀劈了我么?”她又不是笨蛋。

他微微惊讶的又想笑了,“为什么我要杀你?你是丞相之女,我敬畏都来不及,怎么会拔刀相向?”谁灌输的错误理论?脑子里忽然闪过新娘的四个哥哥……

她低下小脑袋,柳眉深锁,“你敬畏我?”忽然有些心花绽放,哦哦哦,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宣称敬畏她哦?“你敬畏我哪里?”快快说出来,讨了她欢心,索性她就不把他整得惨惨的了。

他张嘴,再闭上。该如何解释:那个“敬畏”只是地位高低上的一种表达方式,和实际心理没有关系。就像平日最可恶的上司掌握着你军队的军粮大权,克扣不算,还将罪名推脱你身上,可你为了打仗顺利,将士能吃饱肚子——就算再想从背后一脚狠狠踹下去,让他四脚趴地,满嘴泥巴,再伙同平日里一样憎恨他的人,一道蹦上他的背用力的跳几下,跳得他眼白翻转,连求饶都不能的直接昏死过去——也不得不打碎牙血吞的称呼自己十分“敬畏”对方。

相信她大眼里闪亮亮的期待一定不会是他这样的回答。

“……我敬畏你……”长得漂亮?玲珑小巧?家世高?家庭关系复杂?皮肤好?该回答哪个?哪个都不像他能说得出口的。

她眨巴着眼,垂下头,“说啊。”

她好像只追讨主人嗯宠的小宠物,他咳嗽了一声,僵硬道:“我敬畏你的聪明。”(其实是古灵精怪),“敬畏你的轻身功夫。”(从她爬墙飞跃可以得知),“敬畏你的不畏强权。”(这点有点勉强,丞相就是她爹,好象也没什么强权可以让她畏惧),“敬畏你的……会享受生活。”(很与众不同,新婚之夜把新郎给迷昏)。

她表情越听越古怪,为什么总觉得他言不由衷?“算啦,我家的那群丫鬟哪一个都比你会奉承人。”现在必须回到正题上来,决定如何成功的作威作福,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

他也算配合,直接一笑:“你原先是打算如何的?我指嫁我之前?”

她瞟他,连想都不想,“吃喝玩乐一辈子。”

……好伟大的人生目标。“嫁了我之后呢?”

她很困惑,当初被抓回来的时候,迁怒的决定把他的人生给毁坏,才嫁了他,现在却先卡在了如何作威作福上,嫁人果然不是件简单事。“嗯,不知道。”

再聊下去都要到正午了,他还没忘朝廷会把驸马的头衔给搬到府上来。瞄一眼外面的天色,他决定结束现在没头没脑的话题,“好吧,我同意你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也尽可能的帮助你吃喝玩乐一辈子,放开我吧。”让朝廷官员等待可不是件好事,而且他可以肯定如果他们不出门,外边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过来吵他们。

她很有准备的抄出张白纸,“画押了我就放开你。”

……他无言的眯上眼瞪她,决定找到机会一定要把她四个哥哥给痛扁一顿。“你绑着我怎么按手印?放开了,我自然会按。”见到她怀疑的眼神,叹息道:“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怀疑的样子好可爱,就像条拇指粗细嘶嘶吐信的小蛇……

她也不再追究,很大度的甜甜一笑,“好!”跪起身就去解他手上的天山蚕丝。

……半晌后。

“怎么了?”他疑问。

她低下头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呃,解不开。”

“……什么意思?”他发现她细细的十指都红了,看来不是说谎。

“我也不知道。”她坐下来思考,“嗯……三哥给我的时候说过,天山蚕丝,只要绑住了,就一定解不开。”三哥给的真是实在货,绑上了果然怎么解也解不开。

原来是天山蚕丝……她那四个哥哥可真看得起他。他发现自己的头有些疼,深呼吸一口气,“喜房里不准有兵刃,你带有剪刀么?”

她瞪眼,“你都说了不准有兵刃,怎么会有剪刀?”

“……那你打算怎么弄开这东西?”他示意牢固束缚在手腕上的雪白绳索。

“……我有化尸水,要不要试试?”她脑子一亮,立刻笑起来。

先不管她怎么会有名字那么奇怪的东西,“……不,坚决不要那个。”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安全药物,他的手被绑得紧紧的,一个闪失,估计他的手腕会比蚕丝先一步断掉。

她睨他,“你胆子真小。”

这是胆子大小的问题么?他无力。

她歪着小脑袋又沉入冥想,猛的一拍掌,“哈!我知道了!用牙齿!”

他刚想表示自己是咬不到绑在床头上的腕部时,就被她的举动给弄得挑高浓眉说不出话来。

只见深蓝豪迈的将腿儿一迈,直接跨坐到张辽结实的胸口,柔软的娇躯密密合合的贴上身下魁梧的健体,浓纤合度的软软身子俯下,若玉小手按住粗壮的手腕,小嘴张开啃向那无法解开的蚕丝。

她很努力,努力得呼吸都急促了,一心想弄断那蚕丝。

他的吐纳也快速无比,不过跟她的出发点不太一样。她柔软的身,诱惑的香,细细的呼吸,甚至是垂下的长发,都在撩拨着他的意志力。

他无法克制自己被激起的反应,更无法去阻止她的所作所为,只是神经在她坐上来的那一刹那已然绷紧,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了,只因为她毫无防备又妖媚诱人的姿势和体香……天哪,他抬眼正对的就是她的胸部……

天晓得她应该还有其他的方式去解他手上的鬼东西吧?

天晓得他完全无法抵抗她,就连心理都溃败得一塌糊涂,是生理的冲动,还是他潜意识的已经接受了她为妻子的缘故?

不管如何,此刻他最痛恨的就是双腕上的绑缚,如果他能活动自如……

“咬不开啊。”她的抱怨忽然穿刺他的想入非非,“喂,你还好吧?”低头瞧见他面色通红,额头上甚至还浸透出豆大的汗粒,她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怎么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就成这样了?

隐疾……要是他有隐疾哪里还会这么尴尬。他苦笑,嗓音都沙哑了,“别坐在我身上。”

她扶着他上举的双腕,低下头,一双大眼好奇的滴溜溜转来转去,“为什么不可以坐到你身上?”哥哥们和爹爹总爱抱她的,“是坐的位置不对?”小屁股往下蹭一蹭。

他呻吟,不行了!

门外忽然传来小心的呼唤:“公主、驸马?朝廷的官员来了,您起身了没?”

“滚!”他的身体和大脑都要爆炸了,绝对不是见客的好时机。

她到是好快乐的叫起来,“啊!来得正好,快去找把剪刀来!”

剪刀?门外的人吓了一跳,不是要寻短见吧?怎么公主的语气这么欢快?驸马的却怒火烧天的样子?

门内新郎激动的反驳不准,新娘则卯起来的要剪刀。

一下子,门外的人越聚越多,全部围在喜房外焦急的转来转去,全部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

终于,前院的官员被惊动,一同前来的新娘四位哥哥在官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后院的喜房。

“怎么回事?”刚入院门,一向面色严厉的老二如今神情有些凶狠的就开问。

离院门最近,人群最外端的仆役首先被吓傻,都惊扰到四位公子了,他们还有命么?颤抖哆嗦着,几个仆役竟然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身后忽然有人瘫软,紧贴着的丫鬟们还不知怎么回事,还没看清来了谁就惊跳着尖叫起来。

一个接一个的惊叫跳叫,如同一朵千瓣菊的绽放,由外自里,无法控制的轰然炸开,熙熙攘攘的人堆顿时轰然坍塌,最后被波及的自然是最靠近喜房门扇的,就算再不想去碰触那六扇雕花红漆大门,也被身后的冲击杠上,巨大的惨叫伴随着门扇的被撞击,然后门板居然非常脆弱的就破碎成好几瓣纷飞开去!

全场蓦然间死寂了。

惨不忍睹的七歪八倒的人形菊花瓣外,老三首先爽朗笑出声来,“哎呀,我说,老五,你清点的陪嫁的奴仆是不是也太多了点?”从院子门口居然可以挤到喜房那边去帮他们自动开门。

老五显然有点目瞪口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是被气着还是被吓着。

老二的面容已经是铁青了,“闭嘴,老三。”示意身后的官员回前院去,这才沉重的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只见喜房里,就算有着屏风阻挡,可晨光的照耀,让那两条交缠暧昧的身影活生生的印上了雪白的屏风。

很显然是男人躺着,双手高举向头上,而女人纤细的身则跨坐在男人腰上,小手也正抬起扶着男人的双手,两人在做些什么,一目了然。

所有倒地的仆役丫鬟们在震惊之余,脑子里都冒出很大很大的问号,在这样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高尚境界中,新娘要剪刀做什么?

倒是翩然摇着骨扇的老四开了口,满是轻笑的:“蓝蓝成功骑到驸马头上了呀。”

如同警世惊语,一言点醒梦中人,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剪刀也可以增加闺房情趣,并且起到成功驾御男人的辅助功效!

而屋内的新郎已经全身僵硬如化石,之前熊熊的欲火转为熊熊的怒火,他很想,很想杀人!

6,2,27/5:25pm

平淡的夫妻生活                                                         5,3,15

不顾新郎的咆哮劝阻,新娘的四个哥哥大大方方的在新娘的盛情邀请下进入了新房,在见到床上的真实情景时,四个哥哥同时眉毛一挑,表情很默契的显示出一致的满意来。

拳头死握,新郎闭眼深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勃发的狂猛怒气,才能说得出话来:“早啊。”

“早……”老三先捡了个位置坐下来,好奇的观望着妹妹骑在妹夫身上的情景,“蓝蓝,我就说这天山蚕丝不错,对吧?”

深蓝一脸娇笑的连连赞同点头,“是呀,就连牙齿都咬不开呢。”

新郎额角绷起一条青筋,很好,天山蚕丝这笔帐他找到债主了。

老二严厉的瞪着妹妹,“蓝蓝,你还不从文远身上下来?成何体统。”

眨巴着大眼瞧着二哥,她笑得无辜又天真,“二哥,你难道不欣赏我照你吩咐做的驾御驸马的好戏么?”

嘣!第二根青筋跳出,原来是这个混蛋灌输他老婆在新婚之夜就打着如何骑到他头上的主意的!

蓝蓝笑嘻嘻的转向老五,“五哥派来的那些奴仆好不听话呢,我叫他们拿把剪子来,居然一个也不使唤,五哥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们哦!”

……连那些多得有点过分的奴仆们也是有主使者的?

就在蓝蓝娇美的面孔转向老四时,摇着骨扇的老四已经低低笑起来,“蓝蓝,爹在前厅等你呢,还不换身衣服去向他汇报你的丰功伟绩?”

眼儿一亮,她快乐的跳下床,“我这就去梳洗打扮!”刚要走人,突然刹住脚,旋身在新郎脸上很响亮的啵了一下,才笑眯眯道:“哥哥们快把驸马救起来,爹一定也想听听驸马是怎么疼爱我的呢!”说完俏影一闪,已消失门外。

屋内顿时笼罩住一片诡异的寂静。

新郎眯眼冷冷瞪着四个新娘兄长,四个新娘兄长则得意的奸笑斜睨着被捆绑得无法挣扎的新郎。

最后老二才让老三抽刀把天山蚕丝给砍断。

坐起身,揉着有些发麻的手腕,新郎冷眼瞧着他们,直接沉声道:“她所有的鬼点子都是你们出的?”

骨扇摇动,老四笑得玩味,歪头瞥着新郎铁青的俊脸,“她那是误导你,你真以为蓝蓝有这样天真无邪的任凭我们指挥么?如果不是对她自己也有利,她才不会听从任何人。”显然她是打算报复她被迫出嫁的老鼠冤,所以新婚第二日清晨都不忘记陷害自己的哥哥们。

“我相信她还不至于弄得到天山蚕丝和化尸水这样的东西。”森冷的眸子扫向笑得洋洋得意的老三和老五,再瞟向一脸严酷的老二,最后锁定身姿潇洒无比的老四,“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们玷污她的思想。”

狂妄的警告激得老三当即跳了起来,被老二拦住。

凶狠着神色,老二冷笑,“把话挑白了也好,我们前来是要确定你是否善待她,记着了,你若是敢欺负她半根寒毛,我们不会放过你。”

老三在老二身后也是哼出轻蔑的声音,“别以为你是驸马就如何,娶了蓝蓝,让她不爽了,就算是驸马也能休你回老家去。”

紧绷的下颌隐约抽动,新郎浑身辐射出寒戾,“我什么时候说会欺负我妻子?”

老四笑嘻嘻的出来打圆场,“假设而已啊,我相信驸马一定会疼惜我家蓝蓝,对她宠爱有加百事百依,哪可能会欺负那小妮子嘛。”一番话直接把驸马将来的所作所为给逼死,如果没有宠爱,没有百事百依,他们这几个哥哥定会上门讨公道。

沉吟半晌,新郎不怒反笑了,“你们很疼爱蓝蓝啊。”

“那是。”四个哥哥一同摆出好哥哥的嘴脸。

薄唇带笑,他抬眼缓慢的将四个男人看过一圈,“蓝蓝又很‘敬畏’你们?”

“那是!”四个哥哥胸膛挺得老高老高。

“很好。”新郎微笑了,慢条斯理的下了床,在四双狐疑的目光下走到门口边,先低头看了看被挤得脱离门框,砸倒在地面的门板,转过头,“既然蓝蓝如此‘敬畏’你们,我这个妹夫不意思意思,似乎不太过得去啊。”

“你知道就好。”回答的是老三,开始骄傲的竖起尾巴。

“你要如何意思意思?”老二比较警觉。

老四则后退一步,左右看看。

老五沉默的在一边好奇的睁大眼睛注视。

新郎缓慢绽出个灿烂的笑容,慢悠悠迈开步伐,“我以为夫妻的生活以平淡为佳,也仅仅是夫与妻罢了,从未想过还会冒出四个大舅子。”双手互相按按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为了日后的平淡夫妻生活,我也许应该——”走到站立得最直的老二面前,突然一个老拳带风挥出:“铲除这些破坏夫妻平淡生活的障碍!”

一声哀嚎,老二捂住见血的鼻子,踉跄着后退开,“老三,上!”竟敢对他动粗?他可是未来的丞相顺位第一继承人!

老三咧开个兴奋的笑,“好!看我的,早就想修理你!敢娶我家蓝蓝,不要命了!”吆喝着扑过去,和新郎扭打成一团。

桌椅纷飞,家具破碎四射,扣除掉撕打斗殴的两人,其他三个新娘兄长左躲右闪加呐喊助威,新房顿时残破得不成样子,热闹叫嚣的气氛在老三被一脚踹飞后,很快转为狼狈的一边倒局势,没办法,四个哥哥除了老三,其他都是文人,谁打得过带兵打仗名震江南的新郎。

惨叫哀号纷纷洋溢,于新婚的第二日清晨引发出第二波高潮。

当新娘的爹与撒娇的新娘走入后院时,正见到四个新娘兄长鼻清脸肿的一个个被踢出乱七八糟狼籍一片的喜房。

笑容僵硬在脸上,新娘的爹嘴角抽搐,僵硬的转向女儿,“他们……是在联络妻舅之间的感情么?”

一脸笑容粲然美丽的新娘眨巴着大大的眼儿,好惊喜的捧住下颌,“哦哦哦,爹啊,哥哥们和文远的感情好好哦。”说完如小鸟一般放开了当爹的臂弯,飞入跨出房门的新郎怀抱里。

看清楚扑来的是谁,新郎硬生生止住反射性抡出的拳头,将迎面而来的天蓝色物体抱了个满怀,低头瞧见她笑得像小狐狸的面容,他眉一扬,忍不住也扬起个笑来,“你满意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就知道她肚子里绝不会打什么好主意。

她吐舌,笑得好无赖,“谢谢哦~”好小声的动作暧昧的凑在他耳边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如果以后你都可以帮我这样痛扁哥哥们,我就考虑不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

……他是不是该幸庆在新娘心目中,他不如那四个兄长可恶?维持着浅浅的笑容,换了身整齐衣衫的新郎精神焕发的拖着挂在他身边的新娘去向岳父拜礼。

当岳父的目光依旧在四个凄惨无比的儿子们身上转不回来。

新娘笑得好可人的偎依着新郎。

新郎则一副保护者的圈着新娘。

嗯嗯,平淡的夫妻生活,现在可以开始了。

6,3,15/6:12PM

我们,我们                                                                   6,3,19

迎接了驸马的头衔,送走了新娘家属,新婚夫妻两个终于可以安静的坐下来吃他们之间第一顿正式夫妻饭。

“以后我还是会往军营跑,你打算日子怎么过?”丈夫——张辽端着饭碗,注视着圆桌对面的娇小俏丽少女,心情不知道是因为大清早的揍人还是其他原因而很好。

几乎把脸埋在桌面上碗里的妻子——深蓝抬起脸儿,亮晶晶的大眼眨巴,笑出两个甜蜜蜜的酒窝,“你去军营啊?我很简单哪,我会上上街,喝喝茶,你去工作,我就玩乐,你去领俸禄,我就帮你花钱,你去训练士兵,我就到处看看新鲜事,你去忙公事,我还可以四处旅游,绝对不会防碍到你的。”

她以为他的重点是两人之间最好不要有交集点?微微扬眉,他咳嗽一声,“你与我毕竟是夫妻了,你说的都是单身生活罢了。”

她挠了挠小下巴,有点困惑,“可夫与妻也不过是两个单身的人凑在一起生活而已,有区别么?”思考,“我爹有一堆妻妾,他平日里只是独居而已,只是想到了哪个老婆,才会召见她们,其他时间全是放牛吃草类型,我不介意你效仿啦。”

他默默瞪她,半天才说得出话:“你在暗示我纳妾?”

她笑嘻嘻的玩着筷子,“你不介意我养男人,我也不介意你纳妾,这样多公平。”

……“不,我只忠于我的妻子。”

意思是她也别想肖想其他男人?真无趣哦,皱皱小鼻子,她笑起来,“好啦,那我就不养男人,如果你无聊,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去玩,我知道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他沉默,放下碗筷,“蓝蓝,我和你现在是夫妻了。”

“哦?”这个事实值得多次重复么?

“所以我希望不要再分什么你和我,应该多考虑‘我们’。”他弯出个很理智的微笑。

她被难倒,“我们??我们能做什么??去军营去工作的人是你,吃喝玩乐的是我,我们根本没有交集啊?”

“……所以要制造交集,让‘我们’能在一起,这才是夫妻的意义。”

她睁着大眼看他,忽然叫道:“你又没成过亲,哪里来的经验之谈?”瞧瞧那说话的架势,和孔夫子没得差了。

他忍耐的浅笑,“天下夫妻都应该是这样。”

“才怪,我爹和他老婆们就不一样,而且你没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咩?既然大难临头都会各自飞了,平日里肯定也是各自为政,哪里来的‘我们’啊。”她的歪理头头是道。

拿起茶水喝一口,他的笑容有些扭曲,“我记得你曾经打算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种,至少得有你与我,才能形成作威作福的状态。”

她很大方的甩手,“没关系啦,你帮我教训了哥哥们,我放过你啦。”说完好奇的一笑,“为什么你那么执意‘我们’?你很希望我能和你一起做出什么么?”

他深呼吸,“你很希望我们各自为政?”用她的方式反问回去。

她耸肩,“我又没成过亲,对于我熟悉的方式,当然是自己活自己的最为轻易掌握,你所谓的‘我们’,我没兴趣也没有很多的期盼,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呀。”

原来是小妮子还没到开窍的时候,而不是她刻意在惹他生气。胸口的郁闷消散,他的微笑恢复自然,“没关系,水到渠成都需要时间培养,慢慢来就是了,我会等待你成长睁开眼睛的那一天的。”

她发现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瞧他一脸自我欣慰的模样,她也懒得再说什么。

饭后,他去军营工作,她则开心的出门回丞相府去嘲弄她那几个被揍得惨惨的哥哥们去。

讥笑完从二哥到五哥,最后来到四哥的房间,她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看着四哥平日里俊逸优雅的形象被大为破坏,心情就格外的灿烂。

被扁得面目全非的老四先是跟妹妹冷嘲热讽的互相斗嘴,后边才听着妹妹纳闷的述说着今晨和妹夫的谈话,“他要跟你纠缠你就答应啊,夫妻之间的事有时还是很好玩的。”老四端着张淤青黑紫的肥肿猪头脸,趴在躺椅里苟延残喘的有力无气回答。

她怀疑的皱眉,“四哥你是不是没被揍够,还乱给我建议?”

“笨。”老四唾弃,“看看天下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如果夫妻之间没有玩头,娶那么多老婆不是自找罪受?既然男人那么热中,女人肯定也喜欢得很,否则才不会开心嫁人作妇。”

“我又不是开心嫁人的,是被你们和爹陷害的。”她鼓起腮帮子。

老四自肿胀的眼皮子缝隙里看她,笑起来,“蓝蓝,给张辽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有个男人任你玩弄,放着不用多可惜,喏,这本书你拿回去研究,有兴趣了,就叫张辽摆姿势跟你配合,除了第一次会不习惯,熟能生巧后你会百玩不厌的。”

《冶艳淫荡万样无耻下流春宫官方攻略》——书名,小字附注:某某专家临床多年实际验证。

“好长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不是市面上买得到的吧?”她嘴角抽搐,考虑着要不要在四哥已经认不出本来面貌的脸面上再添几拳。“你给我淫书干吗?”还官方咧,禁书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注明官方出版么?

“不同年龄身份阶段的人看的书自然不同。”他一副正义凛然,“以前我给过你《汉朝皇室秘史》、《董卓、吕布与貂禅——不能不说的故事》、给过你《江南孙家大门背后的黑色》、《汉中刘备的卖草鞋生涯》,什么时候拿过下三滥的书玷污过你了?现在你结婚了,我给你《三字经》才是不合时宜,成人自然要看成人的书,相信我,这本汇聚古今中外现下最流行的春宫大全,又外带栩栩如生的彩图说明,才是目前你最需要的东西。”

“是么?”将信将疑的翻了几页,她瞄向四哥的猪头脸。

“当然是,后面还有不少名人的亲身经历及体验之谈,你不喜欢就按照目录去看青春少女陷入情网的那几篇,也许比较适合你的口味。对了,再后边的几段属于25岁禁忌,最好过几年你再看啊。”老四醇醇煽诱,好不耐心,最后还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如果张辽属于中看不中用型,就喂他吃这个,可以持久耐劳,不过别用得过度,会伤身的。”

是四哥的脸像猪头所以看不出奸诈,还是他本性就已经邪恶得不得了的如此坦然,才能对亲妹妹灌输这种让爹听见会打断他们两人四条腿的理论?收起书本,她倒是很无所谓的起了身,“那好,我回去慢慢研究,四哥好好养伤啊。”

老四点头,趴回躺椅上,“帮我问妹夫好啊。”

她笑着答应。

在外头玩了一整日,才回公主府,晚膳时新婚丈夫归来,一起用了晚膳,他去书房办理公事,她则悠闲去泡澡看书。

深深的夜,梳洗过后的张辽回到新房,本以为会是一室的冷清或者是熟睡的妻子,却万万没想到的,新房里红烛依旧,鲜艳的喜气摆设依旧,舒服的床榻依旧,新娘依旧,而新娘身上轻如薄纱的衣衫却是大大的不依旧了。

浓纤合度的娇躯慵懒摆放在宽大的喜床上,裸露的肌肤雪白若嫩,小手纤足衬托着红艳艳的颜色格外的诱惑挑逗。最为美丽的是那张俏丽小脸,带着微微的红润,大眼儿灵活娇媚,红唇鲜艳欲滴,如云乌发尽数披散开来,整个人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媚惑。

看着呆在门口的丈夫,小妻子一笑,“还不关门过来?”

他反射性的关门走上前,心里还在震撼与疑惑,她不是说要各自为政么?早上还是情豆未开的少女情怀,怎么一个整日就成了妖艳无比的小妖精??

玉手拍拍床榻,娇语呢哝:“躺上来呀。”

莫名其妙,不过却是个很让男人心甘情愿服从的命令,他欣然上躺。

她动作缓慢却诱人的撑起了身,玲珑曲线在薄纱的衣下难以遮掩,春光乍泄的效果惊人。

他瞪住她迷惑人心的身躯,呼吸着她散发的清新香味,看着她将他的双手往头顶上一摆,小手豁达的唰的把他的衣襟往两侧豪放扯开,长腿儿一迈的又跨坐到了他的腰腹上,弯下身,对着他展露出胸口隐约若显的浑圆,然后——

她自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哗啦啦的翻到某一页,喃喃自语,“嗯,衣服扯开,骑上腰部,手腕绑缚——”

……缓缓的,深眸微眯,额角青筋微微绽现,他咬住下颌,瞪着她四处找绳子的模样,“请、问,你这是在干什么?”扣除掉他现在清醒的神智,这与昨天新婚之夜的虚耗情形惊人的相似。

她嫣然一笑,“我在顺从你的愿望,让你与我的生活设法交融成为‘我们’啊。”

……是么???

6,3,19/8:12pm

少女情怀总是诗                                                       6,3,23

新婚第二夜,喜房内喜床上,与新婚之夜情形几乎相吻合:新郎双手高举头顶上方,衣襟大敞,新娘豪迈跨坐于新郎腰腹上,衣衫不整透明又诱人。

不同点是,新郎很清醒,清醒得连太阳穴上暴跳的几根青筋都清清楚楚。

而新娘手里则多了本书,一本色彩斑斓画风优美,书名却很长很长的淫书。

“……这本书是哪里来的?”丈夫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咬牙切齿。

小妻子笑得可人,“四哥给的啊,不过我觉得满好的,你看,我选择的方式正是吴国最完美组合——周瑜与小乔提供的闺房秘辛之一呢,还附带小乔和周瑜的合照哦,瞧,俊男美女,看起来就不会错,这招就叫做‘少女情怀总是诗’。”

卡啦,不知道是不是丈夫咬碎了自己的牙。“少、女、情、怀、总、是、诗?!”他有没有听错?为什么淫书里会有这么诡异的内容?以前他曾看过的不都是些普通白描的失真夸张媾和图形而已,她四哥是不是嫌他今天没有用尽全力揍他??

她用力点头,“这里将小乔和周瑜的相遇相识都全部写出来了呢,小乔的心理描写得好细腻哦,连她坐在周瑜身上时,每分钟呼吸的频率都有记载,我看我也该拿个沙漏算算看。”

他无言的瞪着她,瞪着她的眉飞色舞,最终在很多个深呼吸后,压制下凸出皮肤的血管剧跳,还算冷静道:“嗯,那接下来他们做了什么?”

红艳艳的喜烛照耀下,她美丽的小脸染上粉红,咬了咬下唇,灵活的美眸闪出丝罕见的羞涩,“讨厌,当然是脱光衣服啦!”

首次,他对她四哥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好感,笑容也缓慢的浮现在他英俊的面孔上,“哦?”语调懒洋洋的,瞧着她难得的娇羞,“那——需要我配合你么?”嗯嗯,虽然不算是很正常的手段,但利用她好奇的心理,顺利完成新婚洞房之夜也不错,他很渴望让她成为他的人。如果今晚能顺利成功上垒,他可以考虑一下,明天去扁她四哥时,手下稍微留些情。

她的脸红通通的,大眼儿眨巴,“可书上说,要先把你绑起来,防止你太过激动,我才能慢慢的侍侯你脱衣服呢。”

绑……起来?敏感的字眼让他双眼一眯,难道昨晚的噩梦又要上演?

见他不出声,她以为他默许,立即快乐的笑了,“那我们今天先休息,明日我就去问三哥再要些天山蚕丝来,好不好?”

他立刻咆哮,“不好!”

她被吓了一跳,无辜的拍拍胸口:“你那么激动干吗?蚕丝比较好看咧,用麻绳多丑?”

他闭眼深呼吸,再呼吸,开始试图诱惑她,“蓝蓝,不一定要绑着的,你可以先尝试一下其他方式。”——什么鬼少女情怀总是诗?纯真少女会想到绑来绑去的方法么?她四哥给的是什么书?他决定明日一定得去丞相府把老四毫不客气的再痛殴一顿。

她有些为难的噘起小嘴,翻了翻厚厚的书本,“可是、可是人家比较喜欢这样嘛。”扁扁嘴瞧他,“你不觉得绑起来很性感么?”

……如果被绑起来的是她,他也会这么觉得。“嗯,有其他的招式么?”如今只能转移话题先。

她眼儿一亮,笑得开心,献宝似的俯下身,趴在他胸膛上,举起书,“有啊有啊,你看,这里还有用鞭子和蜡烛的哦,看起来就好嚣张,好适合我哦。”

……他默默的瞥着书本彩页的道具展示,心里的暴力因子开始膨胀,每随着她兴高采烈的翻过一页,他便思考着要不要今晚就冲到丞相府去把老四报以老拳免费捣成肉饼?

“看看,这条绳子可是小乔亲自编的呢,那条鞭子是大乔每晚必用的,据说貂禅最喜欢用双色蜡烛,孙尚香最钟情印度万针床,祝融推荐蒙眼射飞刀,还有啊,这个唔唔唔……”滔滔不绝的小嘴被厚实的大掌牢固封住。

他很冷静的坐起身,将她柔软的身子锁在怀里,再取过她手里的书,自己翻看了几页,发现里面将三国名人的房间密事全部抖落得汇声汇色,不但配备彩色图画,更是色泽鲜艳图形逼真,每篇文章结尾还有主人公的亲手毛笔签名……

“蓝蓝,这‘图文并茂’的书的前面有初级房事入门,由基础做起,你干吗跳到25禁的后面研究?”他得很努力才能克制住双掌爬上她纤细的小颈子把她活活掐死的可耻欲望。

她仰起小脑袋,很是骄傲,“我那么聪明,怎么用得着从基础学起?要入手就从最难的开始,这才是做人的原则!”

不行了,他发现自己手心其痒无比的想扁她小屁股……

抱住他结实的手臂摇晃,她娇娇笑求,“让我玩一次嘛,你是我丈夫咧,摆着不用多浪费。”

他垂眸瞥她过于兴奋的小脸,忽然一笑,“可以啊,不过有个条件。”要玩是吧?那大家一起玩。

“什么条件?”她好奇的睁大眼。

“我可以让你玩,但我们得轮流,今日你玩过我,明日你就得让我玩回去。”他笑得很善良,“而且——”将手里的书扬一下,“不准看书。”要是让她真摸透了这书里不论不类的招数还了得。

“啊?”她顿时不平的叫起来,“没有书当参考和对照,我怎么知道做得对还是不对啊?不公平嘛!”

“想让我配合只能这样,要不要随便你。”将书扔得老远,他翻身躺下,“晚了,你也该睡了。”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下床捡书的去路,跪坐在床榻内,她不甘愿的嘟囔着躺下,也侧着,面对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硬硬的肩膀,“喂,你考虑一下嘛,‘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个方法是受到广大群众人民一直赞同与肯定的,后面有蜀国刘备、张飞和关羽好几位被试用者后的联名赞扬签名哦。”

他弹熄了烛火,撩下床帘,在黑暗中好气又好笑的无声叹息,“蓝蓝,你还是门外汉,就想尝试高难度的动作,只有两个字下场:‘找死’。”

她倒抽一口起,戳他的动作加重,“你在否认我的聪明?”

他翻个白眼,将她揽入怀里,“不,某些事情仅仅有理论指导是不够的,我在劝告你,等你有了扎实的床第经验,再来尝试。”

他宽大的怀抱很舒服也很温暖,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她将脑袋偎依入他肩窝,“别小看我,我一定会成功的。”

漆黑里,他笑了,温柔似水,“是呀,你当然会的。”悄悄的低头,将吻印上她的额。“晚安,我的蓝蓝。”

迷糊睡意里,她绽出个甜甜的笑,沉陷在强大的安全感中,她将脸蛋摩挲着他的颈项,娇哝的嘀咕:“晚安,丈夫大人。”

6,3,23/6:36pm

给我一个外孙吧                                                           6,4,2

第二日清晨,新婚夫妻才才用过早膳,丈夫还没来得及计划如何的痛殴害他昨夜心情很不好的某人,小妻子也还没来得及思考以什么方式将丈夫驾御时,就有人匆匆自妻子的娘家赶来,说妻子的爹病倒了。

虽然说前一天还见到阿爹精神万丈,隔一天就得到病倒的消息实在很可疑,但夫妻两个还是东西捡一捡,便往城北的丞相府赶去。

躺在病榻上的爹愁眉苦脸的接见了女儿和新上任的女婿,劈头一句就是:“蓝蓝,爹很想你。”

……公主府位于许昌城西,丞相府则坐落许昌城北面,况且昨天早上一家人才凑在一起联络感情……俏丽的少女嘴角有点抽搐,先是抬眼看了床榻周围一全面目全非的兄长们,才坐下,握住爹的手,“爹,我也想您呢。”

当爹的叹气,老眼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蓝蓝,爹病了,你能为爹做件事,让爹开心么?”

她垂着眼盯住当爹的天真无邪的双眼,“爹,你上回装病要我做事情让你开心,结果是要我去相亲。现在我人都嫁了,你还想怎么样?”

“蓝蓝,爹都病了,你怎么还这么说话。”厉声呵斥的老二顶着一双熊猫眼,肿得只看得见两条细缝,可严厉气势丝毫不见减少。

对上当爹的泪眼汪汪,她很沉重的叹息,知道自己再如何也做不了不孝的女儿,只得撇了撇嘴,“哦,那你要我做什么?”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她还得很用力的去思考如何骑在丈夫头上呢。

当爹的抽了抽鼻子,“蓝蓝,给我一个外孙吧。”

她的反应是当场蹦起来指尖指住当爹的鼻子剧烈颤抖,“什么?!爹,我前天才嫁人,你现在就要我生个外孙给你?你做梦!”有没有搞错?单身生活她还没过够就被踢出门,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逼她生个后代来繁衍?他们到底有没有听过报纸上刊登的,女人结婚前是动物,结婚后是植物,生了孩子就是矿物了??“你想让你最宝贝的女儿这么快就变化石么?要小孩子,叫哥哥们生去!”

四个兄长就算已经鼻清脸肿,也看得出表情皆在扭曲。老三咳嗽一声,“蓝蓝,爹想要外孙,内孙现在不流行了。”

当爹的也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看你二哥的风流样,要那么多孙子做什么?分遗产么?”转向女儿马上转为可怜兮兮的哀求,“蓝蓝,爹最宝贝你,你就依了爹吧。”

她张了张嘴,小脸有些涨红,恼火的转向杵在一侧不吭声的丈夫,“喂,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生孩子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背手立在一边实在不想参与许昌城内最复杂家庭的搅和的张辽一脸古怪,先是看了眼周围的四个妻舅,那些浮肿的眼睛里闪烁的是明显的不赞同,却因为无法违抗当岳父的,才皆不出声违抗。妻子肯定是反对的,岳父又不能反驳……他就知道被牵扯入这家人中,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说啊。”深蓝噘着樱桃小嘴,已经被爹的无礼要求惹得有些发毛了。

清了清嗓子,他上前一步,面对着岳父眯上眼射出阴狠警告的眼神沉稳道:“岳父说得有理。”在那双凶狠的视线转为得意时,他语调一转,“但蓝蓝年纪还小,我们应该让蓝蓝多享受些生活,时机成熟了,再做母亲比较妥当。”

“嗤,听起来好像培养母鸡等待下蛋。”老二的低声嘲弄立刻被一只砸过去的茶杯给中断。

神准一击后的当爹的马上恢复虚弱的姿态,倒回床上,很可怜的瞧着女儿,“蓝蓝,不要听你丈夫胡说八道,爹想抱外孙嘛。”开始很无赖的撒娇。

张辽将目光转到头顶的雕花大梁,不得不说,真的是很……震撼,原来外人面前威震汉朝上下,做事毒辣不择手段的丞相大人在女儿面前是如此的……呃……赖皮??

深蓝暴跳如雷,“你说嫁人我就嫁了人,你说生孩子,我就得生孩子?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还说是最宠我,你骗人!”说完,竟然双膝一弯,跪坐到地毯上委屈的哇哇哭了起来。

突然其来的眼泪让她家五个男人顿时慌了神,当爹的自床上跳下来,四个哥哥立即冲上前,将她团团围住,“不哭哦,蓝蓝,不生就不生嘛,别哭啦!”孩子可以找别的法子再去诱拐,宝贝女儿的眼泪可不能落下,都拧碎当爹的心了。

“对啊,蓝蓝,不哭哦,爹本来就是逗你玩的,瞧,爹都能下床了,说明你已经让他开心得病全好了嘛!”老二借机落井下石。

她边用手背抹眼泪,边不领情的推开他们,站起身,偎依到丈夫身边,拿他的袖子擦眼泪,“呜,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文远,我们回家。”说着就硬扯着丈夫要走,任谁也没看见,扭过的小脑袋吐出舌头做了个大鬼脸。。

当爹的急了,兄长们也慌了。

混乱间,老四的声音很是冷静的扬起,“蓝蓝,你是在维护妹夫么?他是不是根本不行?”

所有人瞬间僵硬住。

惟独一脸泪痕的蓝蓝眨巴着大眼,仰头瞧见丈夫下颌的抽动,好奇的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什么叫不行?”看来是件很严重的隐私问题,她四哥话音一落,他全身都绷紧得像要爆发前的刹那。

“哦,原来妹夫不行啊?”老二立刻往这边的井口也搬起大石头往下扔,“蓝蓝竟然这么深爱着妹夫,可这也是行不通的,爹还要抱外孙呢。”

老三哼哼两声,很直接的用肿胀的双眼将僵硬的妹夫上下打量一番,“原来哦。”

老五也直盯住他不放。

当爹的在震惊后,双眼里是很显然的怜悯和思量,“恩,不行啊……”

喀嚓喀嚓的僵着身缓慢转过来,森冷严酷的眼凌厉的扫了一圈诋毁他的众妻子娘家男人们,他握了握拳,又松开,对上老四几乎看不见眼睛,可也能辨别出是挑衅的双目,“我行不行,还用不着阁下来测试吧?”

摇着扇子,顶着粒肥肿猪头的老四慢吞吞道:“蓝蓝都这么维护你了,你不用辩解什么,作为男人的我们都是理解和同情的。”

他发现这一家人实在都很欠扁。“我以为你不希望任何人能沾染你家的宝贝。”他们维护深蓝的态度太过明显,可为什么又要激得他做出“沾染”深蓝的举措?

老四转开猪头,“你以为我愿意。”

顺他的猪脸瞧向沉思中的岳父,看来症结在这里了。他们不愿意蓝蓝被任何男人碰触,却因为爹的愿望而不能抗议,所以干脆积怨在他身上,于是又是他成为倒霉鬼,被陷害得莫名其妙……

好奇的这个瞧瞧那个看看的宝贝本人一扫泪颜,笑嘻嘻的在凝重气氛里道:“宝贝就是拿来沾染的嘛,否则怎么去验证人家说的,出淤泥而不然的理论?染了自然就不是真正的宝贝啦!”

咣当,所有人倒地,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呢,当事人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最后,岳父威严的开了口,“文远,老实跟我说,你到底行不行?”

回答不行的话,他估计就会成为全汉朝唯一一个当了两天丈夫就被踢开的男人。可……低头看向娇俏可人的小妻子,他不在乎如何被人看待,却在乎起她身边的男人是不是他来。

是在什么时候,短短的两天内,他已经看重她,重视到无法将她拱手相让的程度了?无论她有多顽皮,脑子里永远转着古怪的念头,他也不愿意她成为其他人的妻。

“蓝蓝。”他微笑着看着她大大的灵活眼眸,“你想嫁给其他人么?”就算她想,他也不会松手。

“当然不。”想都不想的回答,她嫁一次就够委屈自己的了,还嫁第二次?又不是有毛病。

清楚她的念头与他所想的绝不一致,他仍是为了她果断的回话而柔和了眼,“好。”张开大掌,握住她软软的小手。抬眼向对面呆住的岳父和妻舅们,“你们想伤蓝蓝的心么?”

她仍然仰着小脸看着他坚毅的面容,为他方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而惊讶又有些别的感觉,好奇怪,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即使是一刹那,她的心嘭嘭跳得好厉害!

那边娘家的五个男人干咧了嘴,他们怎么能伤蓝蓝的心?

在那些青紫僵硬的脸色上找到了答案,张辽满意的笑了,“那就告辞了,岳父大人请安心养病。”说完瞥向老四,“别让我再发现你用些不三不四的书玷污蓝蓝。”警告丢下,他大刺刺牵着老婆的小手走人也。

出了丞相府,蓝蓝掩嘴笑起来,“你好威风哦,让爹和哥哥们都说不出话来,我还以为除了我,谁也办不到呢!”

他浅笑,“那是因为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啊。”

她飞快的仰高头看他,又捕捉到了他眼里闪亮的光芒,心儿蹦得欢快,呆呆的瞧了他好久,捣住胸口,她甜甜笑了起来。

6,4,2/3:36am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6,4,14

出了丞相府,张辽挥退了马车,低头瞧着满脸好奇的深蓝,微微一笑,“我们慢慢走回去吧,就当散步好不好?”

奇怪的建议让俏丽的小人儿转动了大眼,“好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无所谓啦,一会儿看中了什么东西,还可以坑他的钱,嘿嘿。

两个人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速度缓慢的原因除了人多外,便是蓝蓝左看右看,所有摊子铺子都不放过,遇见好玩的卖艺摆摊,更是要站着看上一回才笑嘻嘻的移动脚步。

一路上的热闹张辽并未看在眼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妻子的身上,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皆生动灵巧得让他移不开眼,渐渐的,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她的笑会带起他,只要她绽出灿烂的笑容,他也会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啊!芝麻饼子!”见到前面人群围绕一圈的大油锅,深蓝兴奋的揪住张辽就往前跑去,“快快快,如果卖完了,可就没得吃了。”仰起小脑袋,笑得快乐得要命,“你知道,许昌城内最有名的小吃就是这个了,过油即起,又薄又香又脆又爽口,一天只卖五十份,若不是赶早排队,根本买不到呢。”

他回以浅笑,“这么好吃么?那我们以后尽量早起过来排队买如何?”

他眼里又有那种让她心跳得厉害的光芒了。她张了张小嘴,下意识的捉紧胸前的衣襟,笑得甜甜的,“好啊,这里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呢,我们都买回去吃。”

见到她的开心,他的笑容里包容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宠溺,“好。”垂在身侧的大手动了动,还是忍不住伸出去,轻轻握住她白玉的小手。

温热和粗糙的包裹让她有些好奇,却又觉得感觉不错,低下小脑袋,瞧着自己雪嫩的爪子被古铜色的大掌全部握住,仿佛就像他用自己笼罩了她一般,非常奇妙。

暖洋洋的阳光温和的照射在他们身上,连他们身边的空气都泛滥出温馨的细碎星芒来。

心情太好,就连身边有人搬东西经过说借过时,深蓝都笑得很甜蜜,耐心的等待出锅的芝麻饼子。

把更换的油锅换置好后,卖芝麻饼子的老板手脚利落的热油过饼,一份份薄如蝉翼的香脆油饼很快被抢购一空,轮到深蓝和张辽的时候,刚刚好还剩几份。

没待深蓝开口,张辽已经取了钱两,“剩下的都要了,我妻子喜欢。”说完垂眸对着深蓝浅笑。

接过刚起锅的芝麻饼子,她抿着嘴直笑。

“走罢。”看见她的笑,他的心情也非常的好,和她一道转身要走,却被人拉住。

“喂,你这人仗着钱多就怎么着?我们也是等了很久的!”见到仅剩的饼子被包了,马上有人呛声。

她咬着脆脆的饼子,笑着回眸看。

他则立即冷下一张俊容,高大的身躯散发出强大的压倒魄力,“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那人被吓得后退一大步,“没……没什么……”

又瞥了那人一眼,张辽这才自然的微笑向大眼眨巴着看戏的深蓝,“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才迈开步子,深蓝忽然顿住脚,俏丽的小脸闪出微恼,猛的旋过身,“请问你到底要干吗?”方才那人居然上前一步,踩住了她裙子的后摆。“想吃饼子就请早,赶明儿你包了所有的饼子都没人说你闲话,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无聊啊!”

那人涨红了脸,在看到张辽森冷的目光后,干笑,“呃,对不起……”

“对不起还不抬起你的脚?!”她皱了皱小鼻子,索性揪住裙子用力一扯。

然后,悲剧发生了。

脚底的裙摆被突然抽走,重心一失,那人挣扎了一下,无法避免的往后跌去,而他后方,正是那锅滚烫的油。

众人惊叫出声,眼看惨剧就要发生之时,张辽箭步上前,快手一拉,及时的揪住那人的前襟。本来是没事的,那人在恐慌的时候,见到凑得老近的一张大脸竟是让自己双腿颤抖的男人时,立刻惨叫一声,推开张辽就往后躲。

结果,他撞翻了那锅油。

滚烫炽热的油锅泼洒开去,人群惊叫连连的躲闪加拥挤,满条街立刻轰动起来,躲油的,撞翻摊子的,被推挤跌倒的,被冲撞上怒骂的,混乱轰然的场面在张辽与深蓝面前犹如一锅粥烧滚的闹剧,全然展现。

无言的拿着还烫手的香喷芝麻饼子,深蓝抬起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夫婿一眼,“你有什么话要说么?”真厉害,比她闹出的任何一场乱子还灾难,简直就是一条街过去无一幸存。

张辽的手还伸着维持着揪人前襟的动作,目光则默默盯在延伸出去的混乱上,先看一圈周围同样目瞪口呆的人群,最后垂下对上小妻子的双眼,冷静道:“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思了。”他明明是想救人的,结果反而导致了一条街的混乱……

大笑,本来还打算说什么的,在看见远方过来的捕快时,她飞快的抓住他的手,拔腿就跑,再不走人,不管是伯仁还是我都得死定!

6,4,16

漏屋偏下雨                                                                     6,5,26

两个人冲啊冲,后面的捕快大概是受到指点也追个不停。

“为什么他们都追着我们跑?”深蓝上气不接下气的边跑边喊。

像较之下,跑得很轻松的张辽气定神闲的还能回头微笑的朝几十尺外的来人点头打招呼,外加回答老婆的问题:“大概因为我们在跑,你也知道,但凡跑路的都是心虚的。”

“……那我们停下来如何?”她干笑,这是什么理论?

他笑容更加迷人,“既然追了这么久了,你想他们会放过逮我们的机会么?”

自然是不会,她苦了小脸,大叫:“我不要跑了!看谁还敢捉我!”说完,居然紧急停下,一个转身,叉腰怒吼,“你们谁还敢追我?”

这么一娇喊,还居然真的所有追击的人都停了脚步,面面相觑的瞪着她,估计从未见过这么番的人,做错了事,居然还敢这么凶。

立在她身后的他哭笑不得,眼珠子朝天空方向转了转,没做声的保持了缄默,打算看这事她会怎么解决。

深蓝娇小的身躯架势十足,小下巴高高昂起,“你们都是谁的手下?连我都不认识?方才那场混乱明明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你们追什么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众人纳纳不语,好一会儿才左推右推的把为首的顶出来挨炮灰,“这个……公主殿下,我们追你不是因为市集上那事……”

……嫣红的嘴角隐约可见抽搐,不是那事,他们追得死死的干什么?

“是……前些日子里,许昌城郊多了些不明盗匪,丞相要我们贴身保护公主,最远距离不能超过三尺,所以我们才奋勇追随公主……”

她听不下去了,又是她老爹……猛的,她指向左前方大叫:“盗匪!还不快去抓!”瞧着那群捕快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跑远,她抬脚就往相反的地方奔去。

他追随在她身边,好笑又无奈,“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瞥他,“当然是赶快甩掉那些人。”

他抬眼看看前方的道路,“这边是往西北郊,越跑就离城镇越远,你不是打算一路跑到河内去吧?”

她白他一眼,“前面不远有座山庙,我想顺路去拜拜行不行?”这人意见这么多,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

他耸肩,轻快的跟着她的速度,只是锐利的深眸带笑间不忘警觉的观察四周,方才那些个捕快的话,他可没忘,四周若真的出现盗匪,就是个麻烦了。

跑了不一会儿,前面还真有座小庙。

深蓝笑开了眼,“哪,就是这里啦,我们在这里躲一躲,就算那些人不死心的追来,也不会找到我们的。”说着很熟门熟路的带他走进这间看起来就荒废了的庙宇。

原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一入门,一目了然的庙堂,她想躲在哪里去?结果见她绕到佛像后面,按了按哪里,竟然在佛像后面出现一道暗门时,他才暗暗惊讶起来。

“来啊。”她笑眯眯的进入那座不小的佛像身内。

他跟进,不算太狭窄的空间,身后的暗门关合上后,还有光线从破旧的佛像身上透露进来,并且刚好可以从那些破洞观察到外面。

还没等他发表意见,也还没等她得意的炫耀什么,庙外就闯入气势汹汹的十数个操家伙的草莽大汉,一入内就四处张望,并且夹着东北口音的咒骂,“奇怪咧,那两个人明明就是进来这里啊!”

盗匪!

佛像内的深蓝和张辽同时愣了愣,对望一眼,她开始干笑,“运气也太好了,还真遇上盗匪了啊。”

他高深莫测的低头瞧她,然后点了点头,轻声赞同,“运气是很好。”

庙内那十几个盗匪本来找不到人,刚要骂骂咧咧的离开,外头却忽然雷鸣轰然,下雨了。

“……”佛像内的俩人无言。

“咋办?”深蓝仰起脑袋,嘴角有些抽搐。

张辽低着头看她,面无表情,“我出去把他们砍了,你躲在这里,等事情解决了再出来。”

她微微睁大了眼,俏丽的小脸绽出个有些惊讶的笑来,“你能一个人对付他们全部?”吹牛的吧!

他没恼,还笑了,“你就看着吧。”给她一个纯男性的骄傲自大的笑容,他转过身去,迟疑了一会儿,又转回来:“这个门怎么打开?”

她必须得很努力才不笑出来,触动机关开了暗门,等待外面的惊叫和杀戮开始,她才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天哪,她还真没看出她的夫君也有这么搞笑的一面哦!大方的绕出去,依靠在佛像旁,观赏着她丈夫的英姿。

他还真的一点也不逊色,每个招式都扎实有力,绝无失误,一拳出去一定揍飞一个人,哀叫惨叫连接不断,不一会儿的功夫,匪徒全部倒地,惟有张辽一人傲慢的立在那里。

她笑着伸出大拇指:“赞!”

他挑了跳眉,帅气逼人,才要走向他,脚边的一匪徒挣扎着想抓住一边的大刀,他连看都不看的,抬脚一踹,将匪徒整个踢开。

匪徒乒!的撞上佛像的另一端,佛像猛然震动了一下,说明被撞击的力道有多强大。

她很自然的将头转过去看那个倒霉鬼,再将视线移向佛像,最后在头顶忽然降落下细碎的粉尘时,再下意识的抬头,很是目瞪口呆的看到,佛像的头顶正杵着屋顶,因为刚才的摇晃,而让屋顶也跟着晃动起来。

他随着她的目光也在看头顶。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哗啦一声,整个屋顶竟然全部垮了下来,磅礴的雨势轰然而下,将废墟中的两人淋得立即从头湿到脚。

四周坍塌的残骸,呻吟不起的盗匪,衬托着矗立的两只落汤鸡。

深蓝慢吞吞的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不断下流的雨水,默默的看着张辽。

张辽无言的回望半晌,走过去,脱了外裳,撑着覆盖在她脑袋上。

她仰着脑袋看他,开始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平时已经够祸害人间了,现在貌似遇见了世界上的另一个祸害……她和他这么夫妻相处下去,会不会把这世界给搅得天翻地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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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这个后半部分写了没(小声嘀咕)
2018-06-26 10:3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四哥很搶戲,
如题。XDD
2017-11-11 13:39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