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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有慾 ((微虐慎入…

      「小彥,早~安!」伴隨著便利商店的叮咚聲,帶著滿滿朝氣的女孩踏進了店門。

      「早安。」那個叫小彥的男孩靦腆的笑了,他的聲音還是一樣令人如此安心,「今天一樣是大熱拿?」

      女孩應了一聲,開朗的喊著:「要全糖的噢!」

              男孩依舊笑著,彷彿全世界的溫柔都被掛上了他的嘴角,輕聲的問:「平常不都喝半糖的嗎?小心吃那麼多糖會胖的!」

      女孩嘟著嘴嬌嗔:「我就想喝喝看全糖的嘛!你管我!」說完還不忘哼了一聲,不服氣的嘀咕:「才不會那麼容易胖呢……。」

      男孩一邊操作著咖啡機,不禁莞爾,縱容的說:「好好好,世界上最瘦的就是芊茹啦!加一百包糖都沒問題。」

      女孩撇著頭,故作不悅,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嘴角在不知不覺中已上揚成了美麗的弧度,她任性的說:「才不要呢!要加你自己加。」

      男孩沒有應聲,只是默默的笑著,幾分鐘過後,拿鐵煮好了,他慢條斯理的加入糖包、緩慢的攪拌著,他希望時間能再多一些,能再多一些和女孩相處的時間,能再多一些只屬於他們兩人的話語……。

      「來,妳的拿鐵。」男孩遞上咖啡,接受女孩一切對於他緩慢速度的怨怪,接著揮手和她告別。

      他喜歡這樣,看著女孩站在店外,雙手捧著一杯咖啡等待著校車的身影。

 

/

 

      那一年,女孩沈芊茹高三,而男孩黃劭彥已是大二了。

      劭彥是個害羞的男孩,當年第一次見到她,就深深被她那自信的笑容給吸引了,他可以縱容芊茹的一切,他甚至覺得自己能為她做任何事,儘管因家境貧困,必須在大半夜裡打工,他累,他苦,這無所謂,只要明早聽到她朝氣的問候,看見她開朗的笑容,一切辛苦也都煙消雲散,他喜歡這樣的生活,又或許他喜歡這樣生活裡的她。

      他曾經拋下工作,送沒有趕上校車的芊茹到學校,她拂過他臉上的髮絲,那觸感劭彥至今都還記得,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是一份令人怦然的記憶。

              他不像其他的男生,劭彥有顆細膩的心,有時甚至比一個女孩要更仔細。

              他可以看著芊茹望著錢包苦惱的樣子,便騙她今天的拿鐵半價。

      他可以望著過了6:30的時鐘,先煮好一杯咖啡預備著,因為芊茹那天一定是睡過頭了,等不了煮咖啡的時間。

      他可以發現她每日讀書瘦了,便自己買了些麵包說是快過期的商品都送給他。

      他可以看見她學生證上的生日日期,在她生日那天,望著她的背影,對她說:「生日快樂……。」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劭彥都不曉得,芊茹究竟知不知道,又有無感覺到?他只能依舊如此付出著,期待她能看見自己的心意。

            直到有一天,劭彥望著已過6:30的時鐘,不禁莞爾,暗忖:「芊茹今天又睡過頭了吧?」便默默替她沖上一杯熱騰騰的拿鐵,就等她幾分鐘後慌亂的腳步抵達,但是……10分鐘後,20分鐘後,30分鐘後,她都沒有出現,望著空無一人的店門口,劭彥的心情逐漸沉重,心中不禁擔心了起來,是生病了嗎?還是……究竟怎麼了?

      愣了幾秒,他才突然想起不知道多久以前……是學測。想起了幾天前,芊茹開朗的笑著,對他說:「恭喜我吧!我畢業囉~」

      劭彥沒有和她沒做任何的道別,沒有問她讀了哪所大學,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惆悵……只剩下惆悵了,沒有了芊茹,劭彥的世界一點一滴……崩塌了,彷彿掉進黑暗的無底深淵,四周沒有半點聲音,只有無邊的孤寂……難以言喻……。

              他獃了許久,直到店門口又發出了清脆的叮噹聲,劭彥連忙抬起頭,找尋她開朗的笑臉,卻一無所獲。

              日復一日,思念一天天的加深,只不過,一直到劭彥自大學畢業了,都沒能再見到芊茹甜美的笑顏。

         

      既然都畢業了,劭彥當然也無理由繼續在這城市、這間店待下去,他得回家,返回他的故鄉——嘉義。他明明知道即使等了再久,芊茹都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家便利商店,也永遠不可能再聽見她充滿元氣的問候,但是……他情願等下去,如果可以,劭彥願意一直一直地等下去,但沒辦法,他必須回家,照顧他那左腳不方便的老母親。

              在這裡工讀的最後一天,他沖上了一杯拿鐵給自己,依依不捨的走出店門……那個,他凝睇著不知多少天,卻依舊沒有「她」的店門……。

 

      就這樣,捧著一杯咖啡,在台北車站的茫茫人海中穿梭,熙來攘往的人群絲毫沒有給人一丁點安慰,劭彥還是寂寞的,因為沒有了她……。

            不管誰都無法彌補芊茹的位置,對一個極為專情的男孩來說,在心底的那個空位只能這麼空著,空著讓人隨時想念,不能忘掉,當然也無法頂替……。

      就這樣,劭彥搭上了南下的火車,離開了這充滿濃濃甜蜜卻又帶著苦澀思念的傷心地。窗外的風景快速的掠過,劭彥的心涼了,手中熱騰騰的拿鐵……也冷卻了。

 

      劭彥返家後,除了幫她的母親夏天耕作,平常也只能到附近的咖啡廳工讀,他知道自己沒什麼出息,找不到一個穩定的工作,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在家裡當個社會敗類好多了吧……。

              半年過了,芊茹在他心裡還佔了一席之地,噢不,不只有一席……。有時聽見來往店裡的女孩們發出爽朗的笑聲,他總會想到芊茹,不是因為那笑聲和她相像,只是因為……再也沒有人能像她笑得這樣甜,這樣能使人嘴角上揚了……。劭彥怨怪她嗎?是啊,曾經有一陣子,他無法理解她突然的離開,沒有任何一句道別的話語,他不能理解……即使她不一定喜歡他,但至少他們是朋友吧?她可以笑著跟他說她考上了哪間大學,可以和他說她何時要離開,而劭彥也能做好心理準備,不需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分離,又或許……他現在就能找到芊茹,不必每日每夜的思念著,就像心被掏空了一般。

      那些不屬於芊茹的笑聲聽久了,劭彥漸漸無法正視那些女孩的眼睛,他害怕再想起她,他害怕記憶中的笑聲又會跑進他心中狠狠絞痛一番,乾脆不要如此輕易的憶起,他也有自己的未來要過啊!這樣說服著自己。

 

      某天,咖啡廳的風鈴想起,他又聽見了那笑聲,彷彿就像從芊茹嘴裡蹦出的開朗笑聲,劭彥克制住自己別抬起頭,他不想在一次承受那沉重失落感,他會垮的,他知道自己一定會。

        劭彥慢條斯理的替那些女孩點餐,即使他根本不敢正眼看那女孩,但他想再聽聽那聲音,那和芊茹極為相似的甜美嗓音,他彷彿能想像芊茹正坐在那裡,衝著他笑著,不過……不可能吧?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在哪,怎麼可能就那麼巧出現在我眼前呢?

      結束了點餐,劭彥輕嘆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卻被方才那甜美的聲音給震住了:「小彥,你的動作還是一樣慢欸!」

      愣了幾秒鐘,又或者幾分鐘。劭彥沒有勇氣轉過頭,轉過頭面對他想念已久的笑臉,他不敢相信,那個在他夢裡徘徊千百遍的芊茹真的出現在他眼前了。

            他理了理自己紊亂的思緒,即使他已忘記那是對她擺出的笑臉,最終,劭彥還是轉過頭了,轉過頭讓他空虛已久的心,隨著漫長的凝睇被填滿,他笑了!露出了這幾年來從未出現的笑顏。

 

   /

 

      兩年過了,三年過了,芊茹和劭彥並沒有在一起。

      起初,劭彥認為,對於久別重逢的她,他會掉淚,他會對她說這些年來他是多麼思念著她,多麼痛苦的等待著。但等待結束了,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他甚至不認為那是真的,待劭彥冷靜了下來,他仔細端詳著芊茹的臉龐,除了又瘦了點、成熟了點外,還是一樣沒變啊!劭彥心裡高興著,他打算與她一同享受這份喜悅,芊茹身旁有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茹茹,你認識他啊?」

      是個壯碩的男人,劭彥這才發現,這群人當中有男有女,而他方才僅聽見女孩兒們的聲音……。

      那男人叫她茹茹?多麼親暱的稱呼,劭彥苦笑了,是啊……那麼多年都過了,她也該有個男朋友,一個懂得疼惜她的男人,心中一片酸楚,他招呼了他們幾句,沒有什麼多餘的問候,他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之後,芊茹又單獨來了咖啡廳幾次,有時也跟她男朋友一起來,兩人雖然有時吵吵架,大多時候都親膩的很,看得劭彥每次都一陣揪心,五臟六腑彷彿都被醋意給侵蝕了……。儘管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注意他們摟抱的雙手,卻還是聽得見芊茹的笑聲,不同於往日聽見的,在她男友面前,芊茹的笑聲靦腆的多,劭彥即使忌妒,卻無能為力……。

      只有芊茹和劭彥兩人時,他們聊了許多,包括了她男朋友的種種,對於她的離開卻隻字未提,或許……是因為芊茹心裡根本沒有我黃劭彥吧?他心想,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劭彥迫使自己靜靜的聽著、笑著,心中卻是苦的,他沒有告訴她,這些年來,他如何在每個孤寂的夜裡輾轉,腦裡全是她美麗的倩影,他只是簡單的交代自己的生活,強迫讓自己看似是幸福的,是快樂的。

              至少,他們又成為朋友了,即使只是朋友……。劭彥願意等,等一個適當的時機,等芊茹接受他。      

 

 

      夜深了,窗外大雨滂沱,連那純正的黑都顯得模糊,在靜默中被渲染開來。「喂!阿彥,有人找你。」門前傳來了同事的呼喊,劭彥向門口瞥了一眼,一見是芊茹,他驚訝得愣了幾秒,慌張地甩下圍裙,朝她走去。只見芊茹蜷縮著濕透的身體蹲坐在地上,雙肩無助的顫抖著,已足以使人內心融化的哽咽聲喊著:「小彥……。」

      芊茹哭了,豆大的淚珠落至木製的地面,與自她身上滴落的雨水混雜在一起,凝結成一片冰冷。劭彥舉著雙手不知該擺在哪裡,手足無措的他只能在自己也冷靜了之後,才輕輕扶起她顫抖的身軀,芊茹虛弱的說,用哭紅的雙眸凝睇著劭彥:「可以……帶我走嗎?去……去哪裡都行。」她抽泣著,沒有說任何理由。

      劭彥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外面下著大雨啊!他既不能讓芊茹失望,又不能讓她著涼……。「可是外面……」語未歇,芊茹便低下頭,抓著劭彥的衣角,以小貓般的聲音輕喊:「拜託你……。」

            劭彥心軟了,他不忍心看她難過,他想保護好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於是他朝店內喊了一聲:「欣姐,我今天先回去囉!」不等裡面那個叫欣姐的人回應,劭彥抓著芊茹的手便衝出店門,他扶著她坐上機車,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芊茹濕透的背上,確認她一切安好,才敢發動機車。

      雨水促使劭彥必須瞇著眼才能看見前方的路,但他不在乎,此時此刻芊茹正環著他,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能感受到她接連滑落的淚珠。

      劭彥不知道自己該帶她去哪,只能不斷地往前騎,在大雨裡瘋子似的狂飆,如果風能讓芊茹平復,那麼他可以在衝的更快更快。不知騎了多久,雨漸漸停了,芊茹的呼吸聲也由紊亂趨於平靜,劭彥在附近的小公園停了下來,兩人坐在公園裡的涼椅上,就這麼靜靜的待著,暈黃的燈光照射著兩人,在這靜謐的夜裡。

      劭彥率先打破沉默:「妳……還好吧?」

            芊茹默默遙遙頭,過了許久才吐出幾個字:「我們……分手了。」

          劭彥腦裡嗡!的一聲,他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他同時開心的想笑,卻又悲傷的想哭,只能面無表情的呆坐著,劭彥是希望他們分手的啊!一直這麼希望著,但如今他盼到了這一天,卻只見到芊茹濕透的身體像隻可憐的流浪狗顫抖著,甚至哭的如此悽慘。他該高興嗎?見到芊茹的眼淚……。

      劭彥輕撫她的背,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了……擁抱她嗎?還是握住她的手?

      沒辦法,他自知自己是個膽小鬼,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才剛這麼想,芊茹就伸手抱住他了,緊緊勾著頸部,無助哭泣著,他劭彥愣了許久,才緩緩抬起手,抱住她,給她溫暖,但依舊什麼也說不出口。

      芊茹的淚水浸濕了劭彥的衣裳,過了許久,她才柔柔的鬆開手,輕道了聲,對不起。

      她粗魯的抹乾自己的眼淚,自言自語的說著,話中帶著重重的鼻音:「我就只是關心他啊……。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不愛我了,害怕他愛上別人啊……。我沒有、沒有想要綁住他……為,為什麼,每個男人都要這樣,曲,曲解我的意,意思。」抽抽搭答答的說完,芊茹的眼淚又潰堤了,脆弱的哭泣著。

            在柔和的燈光下,劭彥小心翼翼的抱住她,溫柔地說:「讓我來照顧妳吧!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樣的。」

 

/

 

      幾年後,芊茹大學畢業了,劭彥也已存了足夠的錢,他們一同回到台北,而劭彥自己開了間小咖啡店,雖然不大,卻予人一種溫馨之感。

      兩人ㄧ在一起也快一年了,起初,兩人的關係極為甜蜜,他們能牽著手走在大街上,燦爛的星空下親吻,他們擁有彼此的全部,劭彥甚至覺得,那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了!

      劭彥對芊茹的愛始終未變質,他全心全意的為她付出,像以前一樣忍受她所有的小任性,只不過,時間久了,劭彥覺得,芊茹的個性卻愈發古怪。

      她會因為劭彥跟店裡的女性顧客多講了幾句話而大發脾氣,一開始劭彥還能笑著賠不是,但是,和顧客打交情是必須的,總不能對於其他女孩,一句話都不講吧?不過芊茹不在乎,她只許劭彥和自己說話。

      有時,劭彥出門買個東西,或者去批發咖啡豆……之類的小事,都會在幾小時內接到芊茹的好幾通電話,每每一接起,她便劈頭就問自己在哪,去做了什麼,明明出門前就已經講過了,她還是要問上許多遍。若沒接到芊茹打來的電話那更慘,過幾秒鐘後一定會接到她的「奪命連環call」非要劭彥接到電話不可。

          平時走在街上,更不能看任何女孩一眼,手機裡所有女性友人的電話號碼也全被芊茹刪光了。

          他認識的芊茹不是這樣的……。他腦海中的芊茹的個開朗樂觀,不拘小節的女孩,是劭彥變了嗎?不他沒變,變的是芊茹啊!時間久了,劭彥漸漸受不了芊茹24小時的監控,卻遲遲不能告訴她,她這麼做使他害怕,使他想念……想念起從前的那個芊茹,那個……會發出那爽朗笑聲,俏皮地和他鬥嘴的芊茹。

 

/        

 

                某天,劭彥的母親北上來看他了,劭彥親自到火車站接她,想讓她看看自己親手經營的咖啡店。

                劭彥的母親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有點面子,特地花了許多時間精心打扮,即使快到了花甲之年,看起來仍風韻猶存。

                在店裡,劭彥親手為母親沖了一杯咖啡,兩人快樂的笑談著,直到芊茹出現在店門外,而劭彥未察覺到她的怒氣,只是一個勁兒的向她招手。芊茹含著淚,怒目攢眉地推開店門,直直的走向劭彥和他母親,兩人都微笑著歡迎芊茹的到來,卻絲毫沒有發覺她的異狀。

      啪!

      空氣在一瞬間凍結了。

      只見劭彥的母親捂著通紅的臉蛋張著嘴說不出半句話來,劭彥也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芊茹竟會對自己的母親做出這種事。

      「妳這老女人最好離小彥遠一點,少來勾引他,他……」

                  芊茹話還沒說完,劭彥熱辣辣的巴掌就朝芊茹揮來,響亮得殘忍。

                劭彥憤怒的顫抖著,指著自己的母親,努力不讓自己在店內咆哮:「沈芊茹,妳瘋了嗎?她是我媽!看到沒有她是我媽!妳再過份也該有個限度!」最後他還是大聲吼了起來,嚇得芊茹身體一震。

      了解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芊茹捂著嘴,瞪大著眼睛,後悔的顫抖著雙唇:「我只是……你……對不起……我真的……」

              「夠了!」劭彥大吼「我說夠了!」他大口喘著氣,顫抖著雙肩,「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宛如巨大的雷聲打在芊茹的世界裡,眼淚順著臉龐滑落,她想要挽回,但她能做什麼呢?有一次愛情毀在她自己這種誇張的佔有慾裡,但她沒辦法克制自己啊!她不能接受情人的眼裡有別人,她不能受自己不是劭彥的唯一啊!她害怕……她怕她愛的人終究會離開自己,所以只能盡全力去守護他,儘管這樣的守護已經和囹圄沒有兩樣了……。

              「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在多說什麼了,到頭來,劭彥還是和其他男人一樣的,一樣受不了自己的佔有慾,她能怪他嗎?不,不行,她只能怪她自己吧。

                劭彥拉著母親走出店外,頭也不回地。

                徒留芊茹站在店內,淌著冰冷的淚,不斷念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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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还有后续的嘛?
感觉故事断掉了呢
2016-02-13 07:5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沒有了……
其實就是想要給讀者後續自行想像的空間啊~
哈哈~^^
2016-03-06 00:28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