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這時候我們的心變得柔軟，放下了父子的身段，知道時間太短，不要躲不要散......。」那一個夜裡，我聽見了這一首歌，聽見了這一句歌詞，看見了一個歌手在舞台上因親情而落淚。而那份好久不見的溫暖又再一次圍繞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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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最美的一幅畫，是你載著我，叮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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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父親總是會在假日的下午時回到家，一邊擦拭著剛工作完的汗水，一邊交待我們趕快去換衣服，等等要出門，我們總是這麼問：「今天要去哪裡？」而他總是笑笑的不回答我們。但我們還是乖乖的坐上了車子，過了幾十分鐘，或是幾個小時，他便會搖醒我，我睜開惺忪的雙眼，便到了一個從來沒去過的山林裡，他會這麼問：「這裡漂亮嗎？」而我總是用閃著光芒的雙眼看著父親的背影說：「恩，很漂亮。」此時父親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之中，一手擋在眼前，另一手輕輕揉著我的頭，告訴我有關這座山的故事，而我也靜靜聆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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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我們的存在像塵埃，我們的距離被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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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一點後，有了比較要好的朋友圈，父親要帶著我們全家出門時我總是會說要跟朋友出去而回絕了，他也總是說要我好好玩，但驅車離開前那笑容的涵義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當時的我看不出來，也不覺得跟平常的笑有什麼不同，但在我發覺父親能與我相處的時間愈來愈短，頭髮也漸漸斑白了之後我才總算了解，那個笑容，是苦澀，是失望，那一天無聲的夜裡，我埋首在棉被中，將自己沉浸在一個人的想法中，不斷的憶起那些一起開懷大笑的過去，因而揚起了嘴角，眼淚卻也不受控制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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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爬上你的肩膀，我要眺望你的遠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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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我滿懷喜悅的從學校搭公車回家，在公車上期待看到一星期未見的家人的我卻接到了母親她的一通電話，她在話筒另一端這麼說著：「你放學了嗎？」我正納悶怎麼這麼問，但我還是如實回答，卻感受到一股從未體會過的沉重從毫無溫度的語氣中傳來，吞了吞口水後我開口，「爸爸他，怎麼了嗎？」「他走了。」而我聽見後愣了幾秒鐘無論母親怎麼喊我都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將手機掛斷。到家之前都隱忍著傷痛沒有哭的我，但母親上來擁抱我的那一刻，又想起他總是在餐桌上說著他的學生時代有多精采，總是在我出門前用開玩笑的口吻告訴我要注意安全，淚水才不禁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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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我們的一切，隨著你老去的臉成為永遠。」我還記得他最不希望我們傷心，最不希望我們哭喪著臉，要我們記住他所說的一則則笑話、一張張笑臉以及那無與倫比的幽默。聽見這首歌的夜裡，那環繞在身邊的溫暖讓我高築已久的堤防，再度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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