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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獵魂之滅願篇

      「吶,人死了之後會去哪裡呢?」她問,眨著那對冰藍大眼。

      「陰間地府吧。」沒思考的,他答。

      「為什麼不是去西方極樂世界?」好奇地,她又問。

      只見那對妖異綠瞳移向她,語氣冷淡問了句:「你以為你現在人在哪裡?」

      聳聳肩,她笑得一臉無辜:「陰間地府囉。」

      那是個古老的傳說。

      在人將死之時,會有兩位自陰間來的獵魂者前來收取他的魂魄。

      如果那人闔眼之際對這世間懷有太多的眷戀抑或仇恨,那麼他的魂魄便會抵抗鬼神之力而遺留在人間。為了避免這種棘手的情形發生,獵魂者會不計任何代價滿足將死之人好讓其心甘情願離開人世,當然,即使將死之人不情願……獵魂者也得讓他只能心甘情願。

      「舞屍伶,有新任務了。」他道。

      「知道了,親愛的懷腐君。」揚起抹甜美的笑,她如是說。

               **    **    **

      她的名字叫汶,是個從小以醫院為家的重病者。

      十六年的生活,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每天在病房裡,看著窗外發呆的日子總是覺得過得特別地漫長;但每當被推入急診室,情況相當危急甚至可能會丟了性命之時,又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稍嫌短了些啊。

      於是,每天每天,她都在長又不長、短又不短的日子裡度過,並默默祈禱著,若世界上真的有神,便為她帶來奇蹟吧……

               **    **    **

      這日,醒來後第一眼見著的仍是已經看膩了的白色天花板,汶使盡氣力要獨自坐起身,正當她覺得自己支撐不住要向後倒去之際,有人恰巧扶住了她。

      「謝……」本以為是護士的汶抬頭正要道謝,卻發現自個兒眼前的人──是未曾見過的陌生臉孔。

      「不謝不謝。」

      汶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身穿一件鮮紅色滾金邊的及膝旗袍,兩旁開叉到大腿一半以上幾公分處──不會太暴露的恰到好處的誘人長度。烏黑的柔順長髮則梳成了兩個包包掛在頭上一邊一個,俏麗帶點典雅的打扮再搭配上她可愛精緻的臉蛋,簡直可說是無懈可擊──只除了那對略微冷森的冰藍大眼。

      把視線稍微往後拉,汶這才發現病房裡原來還待了個同樣陌生的男人,他身著黑長袍、暗紅馬褂,全身上下散發著疏離淡漠的冰冷氣質,尤其是那對彷彿閃著異光的綠色眼眸,宛若這世上不存在的魔狂鬼魅,汶不禁打了個寒顫。

      女人清喉嚨的聲音又將汶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只見她笑吟吟地向汶打招呼道:「哈囉~~我們是上天派來要幫助你的天使喔。」

      天、使?

      毫不留情的,汶臉上寫著滿滿的不相信,惹來了女人的不滿嬌嗔:「人家真的是天使啦~~是因為聽見你的祈禱,才來到這裡的呦。」

      「可是你穿著旗袍……」

      汶困惑地想著今天該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吧?這是什麼新的整人遊戲嗎?

      「不會吧,汶汶,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以為天使就是身上長著一對翅膀,然後穿著一身白色的長洋裝吧?」

      女人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以及萬分惶恐的表情看著汶,汶聞言,只是脹紅了臉,小聲道:「書、書上都是這樣寫的啊……而且,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真的就是來幫助我的天使?」

      女人偏著頭想了想,俏皮地噘起櫻桃小嘴:「姆……怎麼證明給你看呢……這樣吧,你現在許個小願望,我實現給你看。」

      「小願望……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汶有些遲疑地看著女人,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她實在再承受不住懷抱希望後又落空的絕望了。

      「嗯哼。」

      眼見女人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汶撇過頭,說了個對她而言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希望能讓這對男女打退堂鼓:「那,我要你讓我的父母疼我、愛我。」

      「沒、問、題。」

      女人的如花笑靨,讓汶的臉頰也因為禁不起這樣的絕世美色而浮起兩抹紅暈,她有些羞赧困窘地道:「所以……請你實現給我看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實現給你看的。這樣吧,避免讓你認為我會偷偷落跑,我就把我的搭檔留在你這裡,好嗎?」

      女人笑瞇瞇地看向汶,汶只是小聲答了句:「嗯。」

      「那麼……懷君君,就請你在這裡等人家一下囉~~」女人用著如同天籟的優美嗓音對男人安撫說道,男子只是點了點頭。

      接著,女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病房裡。

      汶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竟真的有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瞬間消失。難道,女人說的話是真的嗎?她真的是天使……來幫助她的天使?這麼說來,那男人也是囉?

      思及此,汶不禁將目光移到男人身上,躊躇了會兒,她還是開口問道:「剛剛那個人說你們是來幫助我的天使,是真的嗎?」

      總覺得這男人不會騙她。

      不知怎地,汶有這種感覺。

      「你自己看吧。」

      過了半晌,男人這麼說道。

      她自己看吧,用眼睛去見證這一切。

               **    **    **

      「把事情弄得這麼麻煩做什麼?」他語氣聽來有些不悅。

      「唉呀~~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她討好地撒嬌著,希望能消消男人的怒氣,她開口說:「你放心啦,事情我都盤算好了,不會出差錯的~~」

      「我不是計較這個。」

      聞言,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呵呵~~原來啊,你是在擔心我嗎?」

      「……你該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唉呀,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就不用再害羞了啦。」

      「……」

      女人吃吃笑著,結束了和男人的對話,她正自由快樂地在天空飛翔著──當然,她方才對汶說的話可不是騙人的,她身上並沒有長翅膀。

      只是從高空俯瞰地面比較好找人,而且也比較舒服好玩哪。

      女人在心裡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合理正當的解釋,接著又展開她的空中之旅。直到玩了一會兒,女人才突然想起自己此趟出來的目的。

      「對喔,我是來找汶的父母的說,差點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

      她喃喃低語,接著眼一閉,努力嗅出(所以說了在天空飛翔純粹是娛樂)欲尋找的目標的氣息……有了!在那裡!找到了確切方向,她開心地俯衝至地面,來到了街道上的一間小吃店。大排長龍的排隊人潮在在顯示出這家店的頗負盛名,女人好奇地打量著老闆和老闆娘,透過他們的眼睛,她透過法力偷偷瀏覽著他們的記憶。

      只是因為女兒是個超級花錢的拖油瓶,所以才不要她的啊。

      真是無聊,女人想。

      「嘛,既然都答應了,那就……」

      只見女人一個彈指,老闆和老闆娘瞬間停下了他們手上的工作。

      「老公,我突然有個念頭。」老闆娘轉過身,一臉沉重地對老闆說著。

      「老婆,其實我也有個想法想跟你說。」老闆回道。

      夫妻倆面面相覷,最後竟異口同聲地說:「我突然想去見見汶。」

      發現彼此的想法一致的夫婦倆感到詫異不已,眼中卻是透著堅定的神情:「那……我們今天先把店關了吧。」

      「嗯。」

               **    **    **

      汶坐在床畔,一張臉看來陰晴不定,又是擔憂又是懷疑又是期待又是恐懼……一旁的他只是闔上眼倚著牆,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他猛然睜開了眼,惹得汶是心驚膽跳的,有些慌亂地問出口:「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答話,下一瞬,病房門竟給打開了。

      「汶!」

      映入眼簾的,是久違……不,應該說是她以為這生中再也不會見到面的爸爸和媽媽……汶呆愣愣地看著兩老一個勁撲到她懷裡,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很是心酸。

      「汶,對不起,爸爸和媽媽老是找藉口不來看你,我們知道錯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們?我們以後會天天都帶你喜歡的書來給你的,我們……」

      汶的母親緊握著汶的手,期盼的眼神看得汶也不禁紅了眼眶,她甚至開始懷疑,也許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吧?否則,十幾年都不來見自己的父母,怎麼突然說來就來了?而且一來開口就是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方興起這念頭,汶便感覺到有人輕點了下她的肩,她不禁困惑地抬眼看去──是那個女人,那個自稱要幫助自己的天使。只見女人微笑地看著她,眼裡的肯定彷彿化為一股暖流挹注她的心,頓時,所有懷疑通通消失殆盡,只有滿滿的感動與感激填補了心靈的那塊缺角。

      是真的,真不是夢,不是夢──

      汶再也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她哽咽道:「爸爸……媽媽……」

               **    **    **

      那個女人當真實現了她隨口許下的願望。

      待兩老離開後,汶這才轉頭看向女人和男人待的角落,感激地說:「謝謝你們實現了我的願望,真的很謝謝你們。」

      聞言,女人只是掩嘴輕笑:「唉呦~~汶汶還真是見外呢,這種時候還道什麼謝啊。」

      男人仍是不發一語。

      「對了,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汶怯怯地瞄向男人,又將視線拉回女人身上,發出了明顯的求助訊號,女人也不負所望替她解答:「他叫作懷君,我呢,叫做舞伶。請多指教囉,汶汶。」

      「懷君和舞伶……」好奇怪的名字啊……汶忍住不出聲批評。

      舞伶看了眼窗外的景色,驚呼了聲:「唉呀!居然已經這麼晚了哎~~」

      汶聞言也看向窗外,只見晶藍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已染成了墨黑,朦朧銀月靜靜融在寂寂夜色之中,見著這般美不勝收的光景,汶不禁有些懵了。

      「好美喔……」她不經意脫口道。

      「夜景真的很美呢。」舞伶瞇眼笑了笑,接著道:「所以了,汶汶要趕快養病,讓自己恢復健康,以後才可以天天和爸爸媽媽一起看夜景呀。」

      明白舞伶話中帶的鼓勵,汶點了點頭,眼中飽含著希望。

      見狀,舞伶更是笑得開懷,她一個彈指,桌上瞬間多了一碗藥湯,汶困惑地看著舞伶,而舞伶小心翼翼將藥湯端給汶,汶雖不解卻仍是接下了藥湯,因為她知道舞伶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這是我特地幫你準備的補湯喔。」舞伶說。

      「真的嗎?」汶受寵若驚地看著手中的藥湯。

      「喝下補湯,醒來後又是全新的開始囉。」舞伶笑容可掬地對汶說道,而汶明白舞伶的用心,連忙喝下補湯,回床上躺好,閉上眼之際還不忘道:「舞伶、懷君,謝謝你們。」不出一會兒時間,她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幹嘛要她喝下安眠藥?」懷腐君問向那位趁勢挽著自個兒手臂的小姐,而她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道:「這樣才可以增加人家和懷腐君的獨處時間啊。」

      懶得搭理舞屍伶不正經的回答,懷腐君又問:「那麼,工作就工作,幹嘛特地穿旗袍?」

      不料這問話惹來舞屍伶不滿地回嘴:「今天可是古代日啊,你忘記了嗎?而且你自己還不是一身長袍馬褂。」

      「這衣服……不是你拿給我的嗎?」懷腐君開始覺得頭有點痛了。

      舞屍伶笑著回:「是呀,這樣懷腐君跟人家穿的就是情侶裝囉。」

      只見懷腐君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著,喃喃低語:「以後得自己準備衣服了。」

      「什麼嘛~~都不懂得人家的用心良苦,懷腐君好過分~~」舞屍伶淚眼汪汪地控訴著懷腐君的不解風情,卻換來他冷淡的提醒。

      「你還不打算完成任務嗎?」

      舞屍伶只是噘起小嘴:「呿~~就只會轉移話題~~」

      「舞屍伶。」

      知道某人的責任感又要開始作祟,舞屍伶才終於收起玩笑神態,有些慵懶地走向病床,冰冷的晶藍盯著汶熟睡的臉龐,嘴邊一抹殘忍笑意無情綻放。

      「別怪人家沒提醒你呢,汶汶。」

      語畢,舞屍伶手心陡然竄出了條黑色鐵鍊,直朝著汶的心窩狠狠鑽入,下一秒,只見她輕輕一扯,鐵鍊又迅速鑽了出來,末端鎖住了一團純白透亮的霧狀物。她徒手抓住了那團霧狀物,將它收入懷腐君準備好的玻璃瓶中。

      「醒來後,又是全新的開始囉。」

      舞屍伶惡質地笑著,看著汶永遠沉睡的面容。

      能在睡夢中死去,也是種幸福吧?

      銀柔月光溫柔灑落,一對穿著中國服裝的男女瞬間消逝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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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古老的傳說。

      在人將死之時,會有兩位自陰間來的獵魂者前來收取他的魂魄。

      如果那人闔眼之際對這世間懷有太多的眷戀抑或仇恨,那麼他的魂魄便會抵抗鬼神之力而遺留在人間。為了避免這種棘手的情形發生,獵魂者會不計任何代價滿足將死之人好讓其心甘情願離開人世,當然,即使將死之人不情願……獵魂者也得讓他只能心甘情願。

      「吶,所以人死了之後,到底會去哪裡呢?」

      眨了眨那對冰冷而無情的藍眼,她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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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小賀禮(啥

      噢明天要開始新生活了我好緊張喔(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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