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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夕

<<那年那夕>>

(微小說#1)

一九八九年六月三日.   晚上八時零九分.

        「鈴鈴!   鈴鈴!」他口袋裡的手提電話響了。

        「喂,媽?」

        「兒啊,你知道媽有多擔心你嗎!   今天下午,電視裡說有軍隊進城了,要準備清場!   喔,謝天謝地,快要嚇死我啦!」電話另一頭的母親焦急地說著。

        「媽,你用不著這麼擔心啦!   我還不是好好的?   今天下午進來的士兵都很年輕,大概也是我們的年紀吧,都很友善呢!   我們花了一段時間勸服了他們,他們也沒有要清場的意思呢。」他微笑著回答。

        「嗯,好吧。啊,對了,你還在絕食嗎?」

        「嗯。」

        「你不餓嗎?」

        「...是很餓了。可是...」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

        「...媽,我很餓,可是我吃不下!」他終於吐出這句話來。

        「...我也明白的.   小心安全吧!   不要掉以輕心!   我們社會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

        「我知道了,謝謝媽媽。明天再跟你通個電話吧。」

        「好吧。…加油。」

        「嗯!   媽,民主一定會戰勝歸來的!   」他堅定地說。

        「…但願如此。保重!   再見!   明天再說!」

        「嗯!   再見!」

         

          他萬萬沒有想過,這就是他最後一次聽見媽媽的聲音。

         

*******************************************************************

六月四日.   凌晨四時零六分.

          「喂!醒醒啊!」刺耳的叫聲傳到他的耳朵裏,把他從沒有夢的睡夢中拉回現實。甚麼嘛,三更半夜把人吵醒…   他嘟囔着,坐直了身子。他睜開眼睛,只見眼前一片黑壓壓,甚麼也看不到。現在肯定還是午夜前後吧,他想。正當他準備回頭再睡的時候,從廣場另一面傳來的吵鬧聲和慘叫聲令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怎麼回事?他問旁邊的朋友,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個搖頭。

            「撤退!撤退!快走啊!」有人在麥克風裏大叫道。他一時間還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然後忽然醒悟到:肯定是解放軍來清場了吧!就是大家一直懼怕會來臨的時刻吧,因為這樣大家的努力將會化為烏有!難道我們就注定會失敗嗎?!他雖然十分憤怒和不甘,可是只靠空中的一片尖叫聲便也知道情況的危急和嚴峻。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匆匆撿起幾件必備的隨身物品,塞進口袋裏,便跟著大夥兒擠往廣場的出口。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嘗試聆聽那些人的對話內容。「快走,聽說解放軍把坦克開進廣場了,還不顧一切地輾過阻擋的人!」他聽到有人這樣說。不會吧?!   他心裡愕然地想。是在武力鎮壓?!   肯定要流血的!!   他的心一寒,怦怦咚咚地亂跳起來。發生甚麼事了?

        呼嘯而來的子彈,劃破了沉寂的夜空.他抬起頭,只見黎明前的天空,   漆黑一片--月亮和星星都躲起來了,而太陽還未起來.廣場上的燈也都不尋常熄滅了;只有從幾支零落的手電筒發出的微弱光線,令大家仍勉強看見前路。幾發子彈衝破人群,打倒了幾個人,使空中的嚎哭聲更顯悽厲。

          「走啊!」遠處的大台有人大喊,他慌忙回過頭來,望向接近城樓的大台。只見上面的民主女神像仍然屹立不倒,可是那邊隱約好像有火花和坦克正在推進。他猛地想起,自己幾個同學和朋友都在那邊。如果他們出了甚麼事,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原諒自己。儘管他明白這樣做幾乎是去送死:   面對坦克的車輪他根本没有勝算,但他心底裏想去救那些同伴們的決心勝過一切。況且,他並不認為那批解放軍真的會殺人。我們常說甚麼血濃於水、同根同心、還有同胞兄弟,事到如今,大家也不會忘記吧?   他想。於是,他便使勁穿過人牆,往相反方向走去。

            他還沒到達大台下,子彈已從四方八面飛來。人群忽然散去;   然而在他眼前出現的畫面,卻是比他最恐怖的惡夢還要恐怖的場面。他反射性地打了個哆嗦,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地上滿佈暗紅色的血跡和血肉模糊的屍體,幾乎可以屍橫遍野來形容了。他們身上一個個的彈孔,一個個的傷痕,都是解放軍武力清場的確鑿證據。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現在可以怎麼辦。他認識的朋友,是不是都這些無名的死屍一樣,靜靜地躺在地上,看着這殺戮的戰場,等待着被清走、被燒毀的一刻?   他不敢多作揣測,只是一心希望命運不要這麼殘忍,除此以外他不想再思考了。拖着冰冷的身體,他一步步繼續往前。

          「來人啊!有誰可以幫忙呀?!」大台另一端傳來呼救聲。事到如今,也沒有退路了。他邁開腳步,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名跟他差不多大的學生,旁邊是一個受了重傷倒地的同學。此時此刻,他已把當初一切來到這裡的原因忘卻了,他對坦克的恐懼也都煙消雲散。他幾乎也忘了這兩人其實算是陌生人,兩個與他有着共同目標的陌生人。他只知道,他此刻要做的,就是幫助這兩個受傷的同伴,把他們送上救護車,送到醫院去。所有理性都好像離他而去了,在子彈橫飛的天空下,他毫不猶豫地踏出一步,走向混亂的戰場。

*************************************

          廣場上火光熊熊。持槍的軍人的背影,在烈焰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他們走在燃燒的屍體之間,腳步聲有如死神的審判,步步驚心動魄。

          附近突然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彷彿為這人間煉獄帶來一絲希望。眼看就快要到達終點了,他與身旁的同伴更是用力,把受傷的人拖到救護車前,讓車上的救護員把他抬上擔架,送到醫院去。

          終於暫時放下了心頭大石了,他想。依稀還記得自己當初離開人群的原因,他打算跟那名同伴告別,然後隻身回到大台下尋找自己的朋友,哪怕最後只能找到一具具屍體。從那邊一直走到這裏,他已經看到了太多、太多遍體鱗傷的屍骸,以致他的心已被麻痺了。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回去。

          突如其來的一發子彈,令尖叫聲響徹整個黎明前的黑暗天空。他反射性的縮起了身子,剛好跟附近一名軍人對上了眼睛。那人的眼睛滿佈血絲,嘴邊掛着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上的槍還殘留着一縷白煙。

          他低下頭,卻赫然發現自己原本雪白的背心,已被染成一片鮮紅,鮮血從胸部不斷湧出。這一刻,時間彷彿慢了下來:   他仍未完全理解發生甚麼事,只覺得異常的冷,很冷很冷,好像背脊上都是冰塊。他不自覺地顫抖着。

        剎那間,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從他的胸膛傳到身體各處。在痛得昏倒之前,他感到自己使盡體內最後一分力,從喉嚨迸出最後一聲慘叫……

          時間戛然而止。

          他睜開眼睛。他的眼前,只有無垠的黑暗。他的耳邊,只剩一片安靜,靜得叫人發荒。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鐘、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一天----一束金色的柔光從天上射到他的身上,一段憂傷的旋律從看不見的音樂盒流瀉而出。他眨了眨眼,一位身穿白衣的人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是個好孩子。你為了自己和大家的理想,奮鬥到底。」白衣使者開口說,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

        「那為甚麼不讓我回去?!   為何不讓我回去,讓我盡我的責任和使命?!為何我要死?!」他大聲地質問著,將心裏的憤怒與悲痛轉化為咆哮。

        白衣使者搖頭。「孩子,這就是殘酷的命運啊。你已經死了,我沒有辦法讓你回到世上。」

        「那我的父母呢?!我的朋友呢?!他們在哪裡?!我不可以就此丟下他們啊!」他失控地大叫。

        「他們有自己的命運。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帶你到天國,以及把你最後的心聲傳達給他們。」

        「...那麼,我到天國後,還可以看到他們嗎?」     他此時已是滿臉淚痕。

        「怎麼說呢...嗯,應該可以的。」白衣使者有點為難地回答。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那麼,謝謝了。」

        白衣使者微微點頭。「跟我來吧。」

        他感到自己的存在變薄、變輕。白衣使者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手。他知道,自己正在前往天國的路上;自己即將告別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

          謝謝你們,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好朋友們。對不起呢……我最後還是不能守護大家的夢想。希望你們原諒我吧。願在將來的某天,我們能再次相見吧。

          在心中吶喊這段話以後,他的意識,便朝着天上温暖的光進發,從此離開了這個世界。

         

*******************************************************************

        二零一九年六月四日.   晚上八時.

        三十年過去了。他不禁感嘆,時光的飛逝真的不饒人。   如果,他還在世的話,現在應已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了……如果。但自己早已離開那個世界了;   自己的身體也永遠停留在二十歲的模樣。

        不知道,還在那個世界生活的母親,現在在哪裡?   為甚麼,   在天國的自己,可以看到世間的自己,會找不到母親?

        不過無論那天的結果是甚麼,世界是不會停止的。他看到,故鄉裡的人,還在忙於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那夜的事,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在他們的記憶裡,並不存在。

        無知,使這些人不必背負沉痛的回憶。但無知,也令真相越走越遠。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笑。

    「忘不了的,年月也不會蠶蝕;

                心中深處始終也記憶那年那夕...   ...」

        隱約傳來的歌聲,句句打進了他的心坎,令他不禁回頭注視其來源。

        在故國的某個角落,有一群人,原來並未忘記。他們以手中的點點燭光,以充滿悲痛和敬意的歌聲,來嘗試填補那歷史上的空白。

        他苦笑。他知道,自己的心正在淌血。這些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為了三十年前的不公義,屹立在哭泣的蒼穹下,冒著狂風暴雨,   為當年的抗爭者尋求正義。但他也明白,這一切都是毫無結果的,儘管這些人的心跟自己的一樣,在流淚,也在流血……

        可是,諷刺的是,他心臟裏的血,不是早已流光了嗎?   他至今仍未能忘記,胸膛被子彈貫穿後的那個大洞,鮮紅的血液像紅色的瀑布般,從中傾瀉而出的光景。自己當時,就是因此而死的啊。因此,自己才會在這裏啊。他的心,不是已經失去了流血的能力嗎?

        沒有回答。在寂靜的夜裡,就只有令人心碎的歌聲繼續傳來。

    「但有一個夢,不會死,記著吧!   無論雨怎麼打,自由仍是會開花;

            但有一個夢,不會死,記著吧!   來自你我的心,記著吧!」

        歌詞裏所說的,是真的嗎?   他不知道。

~無名之狼   (Anonymous   Wolf)

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5)


你描寫得很好很逼真!
狼狼同鄉,近日香港發生很多事,看了這篇很有感 
2016-01-12 22:2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哈囉,步步可妮~
對不起喔,過那麼久才看到你的留言⋯⋯(心虛)
自我介紹那邊也剛剛看到你的留言,待會兒去回覆你吧!
謝謝你的稱讚哦,狼狼我真係好開心呀~
你喜歡就好了!
真的,最近實在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你懂的) 都多得數不清!真的很為我們的未來擔心呢⋯⋯
最後謝謝你的讚賞,希望以後也會再見噢!
2016-01-26 11:12回覆

無名之狼寫的是六四天安門事變吧?
寫得很逼真呢!
2015-12-19 16:1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嗨,楓聆你好!
我是無名之狼,也可以直接叫我狼狼~ ♪( ´▽`) 請多多指教喔!(o^^o)
是的,這篇寫的是六四天安門事變噢~ 應該不難看出吧?
非常謝謝你的稱讚哦,我好高興呢~
這篇可以說是我的⋯⋯呃,代表作?s是我寫作生涯中,寫得最好看的一篇文章~
有點無厘頭⋯⋯但有空的話,也可以來看看我的小說啊!(≧∇≦)類別是奇幻冒險小說,如果不對胃口的話也不要緊~
最後就是要道個歉,因為我都不常關心這邊的留言,所以過了這麼久才發現你的留言,真不好意思呢! 希望你不要介意喔!
有空的話也會回訪的~! 
再見囉,希望以後也可以見到你!\(//∇//)\
2015-12-28 12:07回覆

場景也太逼真了吧!!!大神欸~
有在寫小說嗎??
期待喔
2015-11-26 19:1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幽湘你好~
我是狼狼(全名太長啦,我很懶)很高興認識你,還請多多指教囉!
對不起啊,因為我都不常來這裡看看,所以過了一整個星期才回覆你,真抱歉喔!
這其實是我第一篇完成的作品,很多場景描寫的部分,都是突然靈機一觸才想到的,所以呢,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地方可以改善 >_<
也不知道下次到底能不能再寫出這麼好的文章(´・_・`)
不過聽到你的稱讚,我真是很高興呢!
怎麼說,我還沒夠格當大神吧?(歪頭
畢竟,我擅長的其實是心理描寫、環境襯托還有抒情
小說方面,我正在與qwerty合作,努力寫一本奇幻小說,暫定為十二月底的時候公開,請多多支持喔!☆(≧∇≦)(賣廣告中)
有空的話,我也會去幽湘那邊逛逛喔!
拜拜,有機會再見囉!*\(^o^)/*
2015-12-04 11:28回覆

在下也很高興認識,有時候就是會有靈感,然後再下就會趁機寫下來,看到優美的詩詞也是,這樣子不但可以增加文筆,還能夠讓文章更加流暢,是在下的一個小秘訣,閣下是第二個留言這麼多的人呢,還真想認識認識(不介意的話),另外,可以叫在下小夜或小楓喔,隨意,全看閣下的想法
2015-11-06 19:0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那⋯⋯我叫你小楓,好嗎?\(//∇//)\ 你也是啊,叫我狼狼就可以囉!不用叫閣下啦
嗯嗯,有時候靈感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呢!總是在出其不意的時候冒出來,為了不要讓他走丟了就要趕緊把它記下來
小楓的祕訣,狼狼記住了!以後看到優美的詩句,也要記著這樣做才行呢!
呃⋯是這樣喔?第二個留言這麼多的人啊⋯⋯( ̄▽ ̄) 那第一個是誰?(#亂來
我不介意哦,我也想多多認識小楓呢,看過你那篇超短文《孤寂》,感覺雖然文章很短,但是完全說中了心底裏的感受啊⋯⋯寫的太好了!(這是離題嗎?)所以我也想認識認識你!
其實,我在現實生活裏,從小就是一個沈默寡言的人,只有與好朋友一起的時候,話就會變得很多,但是曾經的不愉快經歷,讓我變成更為沉默,不肯向其他人躺開心扉,不肯與新朋友交心,只是把他們當作真心朋友們不在身邊的替代品罷了⋯⋯雖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們,但是我不想再受傷了,也對醜惡的人心和令我厭惡的現實失去了信心,唉⋯⋯
我在popo上話那麼多,可能一方面是知道螢幕對面的人跟自己是志同道合的,起碼就是也一樣喜歡看書和寫作,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為知道,在網絡上不用擔心自己的形象,也不需要顧忌著別人對我的觀感吧?
我好像說了很多秘密(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啦!)希望你看完以後對我的認識多了點,以後也要多聊聊哦!
PS:週末我很多時候都因為學業忙碌,所以沒有時間上popo,如果我沒有回覆你的話,請見諒噢!加上這星期恰巧學校樂團有演出,所以更加沒有時間了,抱歉!要來猜猜我彈甚麼樂器嗎?(・ω・)ノ
面書上的情況也一樣,不太能夠每天上網,也沒法快速回覆,對不起啊!還有還有,最近我開了一個專門跟popo作家們交流(實際上是聊天啦)的帳號,叫作Yay Wolf,你可以找找看,看可不可以加我好友吧~
今天先說到這兒,這次的留言有比上次多嗎?不管了,遲些投珠的時候再見!♪( ´▽`)
2015-11-09 17:41回覆

TMD,太棒了,這麼棒的文筆,怎麼不去寫小說?簡直埋沒閣下的天賦了
2015-11-03 23:1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你好啊夜楓~♪( ´▽`)
很高興認識你哦,我是無名之狼,暱稱狼狼~請多多指教!(鞠躬
首先,非常感謝你的讚賞~狼狼衷心的感謝你❤️
小女子不敢當啊,其實這篇微小說,有很多寫得好的部分,都是忽然靈感一觸,還有心血來潮那樣的,於是就立即把它寫下來了~
而且這篇「巨作」我可是寫了整整兩個多月才完成的,寫完那一刻,還真的舒了口氣呢⋯⋯(從六四當晚就已經開始構思,而且還是突然興起的一個念頭,一直到八月尾才寫完(汗))
真的沒有太大的信心,下一篇文章也可以寫的那麼好啊⋯
不過,我會努力的!希望不會讓你失望!(握拳
話說回來,我現在跟別人合作寫小說,是奇幻冒險類的,也有加小許的愛情元素進去~
只是暫時還沒公開而已,遲些開坑了以後,還請你有空來看看哦!(≧∇≦)
你是我的第一個留言者,對我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所以我也會多多支持和關注你的!★
我很喜歡你的筆名噢~♪ 很有詩意啊!(o^^o)
而且「夜楓」讀起來也非常悅耳呢!\(//∇//)\
雖然我是怕黑的,但我非常喜歡夜晚,沒有解釋⋯⋯(<- 這是廢話,可以無視
你希望我叫你什麼呢?直接夜楓可以嗎?還是你有暱稱?
最近收藏了你的《幻月》還有《異界少年》,正在追進度,幻月的進度幾乎已經追上來囉!
兩本書都寫得很好呢!雖然偶爾有些錯字,而且有時候心理描述/戰鬥場面描述不夠仔細,不過我還是覺得很好看~放心我不會退收的!(亂入
嗯,我也算是個寫作新手,最近這一年多才開始認真的去寫作,所以夜楓可以不用叫我閣下啦!這樣會不好意思的⋯⋯還有我才大你一歲啊,不用那麼拘謹的~(是想搭訕吧 #誤
明天會在《幻月》那邊投珠,到時候再見吧~♪(・ω・)ノ
最後再說一次,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哦!再見!♪☆
♪───O(≧∇≦)O────♪
2015-11-05 23:43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