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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不記名咖啡廳

這間咖啡店沒有名字。

 

一開始是有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模糊而無法辨識,招牌上有歲月的痕跡,它斑駁的掛在門上。

 

史蒂分是咖啡店的店員,店長非常賞識史蒂分的手藝,把這間店交給他暫時管理之後就沒有任何聯絡,史蒂分甚至不知道店長叫什麼名字,或許店長到處去玩了,可能在巴黎看鐵塔,或許店長已經從世界上消失了,可能走在日本的小巷子裡突然心臟暴斃……而這些都只是史蒂分自己在亂想。

 

史蒂分的本名不叫史蒂分,這是他自己取的,總不能讓客人叫他『喂』或者是『店長』。

 

史蒂分喜歡這種神秘感,就像這間咖啡店不知道是什麼名字,沒有人知道他其實不叫史蒂分。

 

不會有人會詢問他『史蒂分』是不是他的真名,老主顧也不會向史蒂分問咖啡店的名字,他們早就習慣那個模糊不清的招牌還有屬於店裡才有的香氣。

 

偶爾會有幾個新來的顧客會好奇詢問,這個時候史蒂分會先熟練的磨咖啡豆,算好煮水和泡咖啡的時間,將煮好的咖啡倒進杯子裡,向客人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等客人喝了一口然後笑著說,「您只要記得這種味道只有這裡才有就行了。」接著他會為了這句話帶來的神秘感而沾沾自喜。

 

咖啡店下午兩點過後才營業,史蒂分大部分早上駕著馬車載客,下午到咖啡店工作。

 

 

選擇這個工作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後會有客人招手搭車,不知道坐上車的是怎麼樣的客人,不知道客人從哪裡來卻載他們到一個目的地。

 

這種神秘感讓史蒂分樂在其中,他有這方面的怪癖。

 

史蒂分會跟乘客聊天,婆婆媽媽總是會抱怨,就算是柴米油鹽的小事;年輕的小姐會在車上聊些風景和哪一家的青年比較有錢有勢;男人會一臉正經直視前方或是談論天氣。

 

只要他們願意聊天,史蒂分就會利用在咖啡廳的空檔把聽到的事情寫下來,日期、客人的特徵、客人說了什麼事,但他並不紀錄那些人的名字。

 

有一天下午,店裡沒有客人,烏雲遮去炙人的陽光,天色灰濛濛,接著下起滂沱大雨,那是午後雷陣雨。

 

路上的行人紛紛逃竄躲雨,史蒂分有意無意的觀察玻璃門外的景象,正好看見一個被雨淋透的少年。

 

少年穿著黑色的制服,因為淋濕所以全身的衣服貼緊身體讓他看起來格外瘦弱,嘴角叼著一根濕掉的煙,無力的倚靠在店門外的牆壁上,他向店裡看了一眼,雙手伸進口袋裡掏了半天,之後沮喪的蹲下。

 

史蒂分在猶豫。

十五分鐘後這場雨還沒停,十五分鐘後少年還蹲在那裡,十五分鐘後他還沒改變邀請少年進來喝咖啡的想法。

 

之後史蒂分拿著一條乾淨的白色毛巾,推開玻璃門發出叮鈴的聲音,而少年沒有回頭。

 

——那聲叮鈴似乎象徵了一切時空。

 

「進來喝一杯咖啡吧。」史蒂分將毛巾蓋在少年的頭上,不等少年回應就先走進店裡煮咖啡,沒有闔上玻璃門,煮好的咖啡香飄進少年的嗅覺裡。

 

少年緩慢的站起,在店門外盡量擦乾,走進店裡後闔上玻璃門又發出叮鈴的聲音,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史蒂分走到少年坐的位置,把咖啡遞到少年面前。

 

「我沒有錢。」少年這麼說。

 

「那有什麼關係?」史蒂分爽朗的說,拉開少年對面的椅子坐下。

 

他們沉默了十五分鐘,杯子裡的咖啡還有三分之一,史蒂分在這十五分鐘內不斷觀察少年。

 

少年的眼睛有著不應該有的憂鬱,他黑色的瞳孔幾乎看不見亮點卻無比深邃,他的嘴唇很薄,鼻子很挺,聲音很有磁性。

 

「幹麻一直看我?」少年覺得史蒂分這樣直直看著他很沒有禮貌,但現在會這麼慷慨的請人免費喝咖啡的人實在太少了,至少不該在這個冷漠的城市碩果僅存。

 

「可以談談嗎?你好像有心事,因為店裡沒有客人,而我閒著也是閒著。」史蒂分從少年懷疑的眼神裡讀出了一點信息而解釋著。

 

少年若有所思,反正只是偶然來到這裡,偶然遇見史蒂分請他喝咖啡,偶然的向史蒂分聊心事,史蒂分也會偶然的忘記他說了什麼事。

 

少年毫無保留的向史蒂芬訴說他的故事,他離開咖啡廳的時候,他沒想過,史蒂芬將是紀錄他所有情史的見證人。

 

 

男人腳步沈重的來到店門前面,他還在考慮要不要推開玻璃門,但一推開門就會引起鈴鐺發出叮鈴的聲音,而史蒂分就會發現他又滿臉失意的模樣。

 

現在的氣溫零下二十度,時間是下午五點,男人只穿著單薄的衣服。

 

他在店門口徘徊了一陣子,地上丟了好幾根煙蒂,身體不斷的哆嗦,喝出的氣成為一團團的白霧,一直懷抱著想要被史蒂分發現,又不想被史蒂分發現的矛盾心情。

 

他已經猶豫了一個小時,抽了十根煙,史蒂分還是沒發現,或許是因為店裡的燈光是昏暗的黃橙,或許史蒂分太忙了,或許史蒂分只是想看他什麼時候提起勇氣走進去,他覺得自己太過荒唐,每次失戀都會來到咖啡廳,他卻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拜訪了。

 

『叮鈴。』

 

史蒂分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終於又看見這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難過的是這位老朋友又有傷心事,他早早就看見男人在外面徘徊,但與第一次讓男人進入咖啡廳的心情一樣使他考慮了許久,「趕快進來吧,你想站多久?穿這麼少會冷死的,你為何要這樣虐待自己?」

 

男人垂頭喪氣的選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店裡只有兩個人,這是一間無時無刻都能讓人放鬆又溫暖的小咖啡廳。

 

史蒂分拿起粉筆,在綠色的小黑板上面做標記,上面有無數個正字,今天又多加了一橫。

 

「一杯咖啡。」男人平淡的說。

 

史蒂分照舊替男人準備了一杯熱騰騰的濃縮咖啡。

 

男人蒼白的嘴唇有點乾裂,凍壞的手覆上溫暖的咖啡,看著咖啡冒出的熱氣發愣,不管再怎麼失落,這間咖啡店是他唯一的歸宿,咖啡的香味很濃,傷心的味道也很濃郁,空氣就這麼交雜著咖啡香與傷心的氣味。

 

男人將暖了自己的手卻失去溫度的冷咖啡喝下去,味道苦澀無比,他看著史蒂分擦拭桌子,所有的器皿都規規矩矩的擺在適合的位置,接著是磨咖啡豆,卡滋卡滋的清脆聲音,煮水、煮咖啡,慢慢竄起的白色蒸氣遮住了史蒂分,讓他覺得史蒂分是從幻想裡走出來的人物。

 

他保持沉默觀望著熟悉的桌椅,數著玻璃罐裡有幾顆咖啡豆,而且一點也不會忘記數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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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耽美囉?

續集續集:)
2015-06-24 21:00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