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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練

組練

音階練習是拖延時間的最高境界。

管樂團的各分部每周都會進行至少一次分組練習,簡稱組練,通常都會是晚上七點到十點。

在這寶貴的三小時之中,音階練習就會佔去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輪完了嗎?」在樂理之中有個叫做「音階」的東西,它可以說是一首樂曲之中的根源,在其中又分為大調音階和小調音階──組練中練習的是各個大調的音階,總共十三種。

這十三種分別為C,G,F,D,降B,A,降E,E,降A,B,降D,升F,降G大調,而又因其中的升降音而分成無升降(C)、一升一降(G,F)、二升二降(D,降B)、三升三降(A,降E)、四升四降(E,降A)、五升五降(B,降D)、六升六降(升F,降G)等等。

對於平常不太出現於社辦的我和部分分部成員而言,四升四降之後大調簡直難比登天。因此在練習時常聽見順遂的旋律在以如疾風的速度劃過空氣之後,立刻轉為如烏龜爬行的緩慢,而且這烏龜還頻頻摔跤,露出四腳朝天,對空掙扎的蠢貌。

我就是其中一頭烏龜,一頭蠢到倒地不起、對空掙扎的烏龜。

「在音樂會(12/18)之後還有拿起樂器的,舉手」四年級的學長是剛才的疾風,「在音樂會之後,有常常來社辦練習的,舉手。」、「想進步的,舉手。」學長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幾乎把在場所有的人們都問個東倒西歪,《嘔個四腳朝天。

「在這所學校已經四年,順利的話,我明年就要畢業了那誰來幫你們練這些?」

現場還在掙扎的烏龜們突然一片沉寂。

「連基礎都沒有練好,你們要怎麼挑戰之後更難的曲子?」轉調不換曲的樂曲何其多?要是無法熟稔全部調性,在練習時就只會有四處碰壁這一個下場。

學長所說的,和我當初與其他後輩們說的似乎沒有差別──要求著他們要練好基本音階,視其為理所當然的我……

似乎並沒有把更上一層樓放在心上,只是想著吃老本。

這樣的我只知道以三天打魚十天曬網心態練習的我又有甚麼價值?

現在也只能盡快擺脫這種局面了,我的右手手指們,可能又要折磨你們好一陣子囉。

※※※

「想不到你也知道反省。」克益用長型盒子敲了下冰的頭。

「吵死了……我不能再繼續混下去了,否則那些時候所吃過的苦都會敗在這些鬆懈上頭。」冰向前走,望向多如沙漠之粒的繁星,「或許是這幾年來,我真的鬆懈太多了……」

「你千萬別忘了,」克益戴上安全帽,扣好扣環,「憂患而生,安逸則死──在音樂技巧上也絕對通用。」他一腳跨上他那輛墨綠色的重型機車,發動了車體之後,右手催了下油門,留下了冰獨自於冬季的星空之下,任憑細風拍打雙頰。

2014   12   24   水   00:47   電子檔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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