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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遺留的字條

楔子——不寧靜的夜

「喔伊——喔伊——」救護車上的紅燈不停閃爍著,刺耳的聲響劃破寧靜的夜,充滿極度的不安。

「朣朣你怎麼了!別嚇媽媽啊!」著急的呼喚自一位女子口中吐出,話語透露出明顯的擔憂,一聲聲從救護車後座傳出。

醫院的門被推開,三兩位醫護人員立刻上前協助,將患者移至擔架上。擔架上躺著的,是一位僅五、六歲的小女孩,小巧的臉蛋上毫無血色,蒼白的駭人,整個人正處在昏迷狀態。

第一章——惡耗

醫護人員手忙腳亂的將女孩送往手術室,進行第一時間的搶救。

「瞳瞳!你要撐下去啊!瞳瞳!」一個女人面色慌張的在小女孩旁邊叫喊,陪伴在她身旁,直到小女孩被推進手術室。

「對不起,請親屬在外等候。」護士將女人擋在門外。

「瞳瞳!」女人仍不停叫喊著。

「老婆,別這樣,瞳瞳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另一旁的男人趕緊拉住自己的妻子,要她別這麼緊張。

「老公,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呢!瞳瞳她突然暈倒,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女子的情緒還是一樣激動,反過來緊緊的抓著丈夫的雙肩,眼眶微微泛紅。

「沒事,會沒事的……!」他將女子擁入懷中,安慰著她。

幾分鐘過去了,這對父母焦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手術房外來回走動。四周的氣氛依然沉重,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驀地,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醫護人員將小女孩推了出來,準備將她送往一般病房。

「醫生,醫生!我的女兒怎麼樣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女人見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趕緊上前詢問狀況。

「唉……」只見醫生微微歎氣,搖了搖頭,道:「她的狀況不是好,我們發現她的腦部長了一顆惡性腫瘤,已經壓迫到動脈神經了,詳細情形還得做進一步的檢查,但我們估計,她最多……只剩半年的生命,建議儘早做放射性的治療!」

「什麼!腦部有惡性腫瘤,醫生!是不是哪裡搞錯了?!」女人一聽到這個消息,一時感到晴天霹靂,沒有辦法接受,倉皇的拉住醫生的衣袖,一再的尋問這件事的真實性。

「對不起,這件事並沒有錯,還請您儘早做決定。」醫生說道,即使很不願意說出這個噩耗,仍舊得告訴他們診斷的結果沒有錯誤。

聽聞,女人抓著醫生的手順勢滑下,待愣在原地。

而後,醫生先行告退。

惡性腫瘤……腦部有惡性腫瘤……!   !

「怎麼可能……!瞳瞳才五歲而已,她還那麼小……」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哭喊著,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語畢,女人眼前一黑,暈的過去,失去了所有意識。

「老婆……,老婆醒醒!護士……!」男人迅速的扶住昏倒的妻子,心急的表情映於臉上。

第二章——上天未曾眷顧的天使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刺鼻的藥水味彌漫在整個房內,讓人覺得噁心。

「這是哪裡?我是在醫院嗎?」女人對著天花板發呆,獨自在心中幽思著。

驀地,一聲稚氣的嗓音打破周遭的沉寂,在女人耳邊叫喚:「媽媽!」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往床邊一看——

映入眼簾的,是位可愛的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尤如一泓清泉,透徹的不含一絲雜質,穿著著一襲粉色系的蕾絲蓬蓬裙,乖巧的在一旁守著她。

「瞳瞳……!」女人溫柔的呼喚,凝望著自己的女兒。

「媽媽生病了嗎?要快點好起來喔!」瞳瞳眨了眨雙眼,關心的話語自嘴中吐出,其中更夾雜著一絲擔憂。

瞳瞳她宛如天使一般,卻沒有受到上天的眷顧。

她不明白,為何命運要這般捉弄人,瞳瞳明明那麼乖巧、那麼懂事……。想到這裡,女人的心中就微微揪疼,鼻頭也不禁一酸。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但淚水終究止不住,一滴滴、一滴滴,款款的落下,在棉被上綻放成一朵朵淚花。

「媽媽,你怎麼哭了,是哪裡痛痛,瞳瞳給你呼呼。」瞳瞳見狀,趕緊上前,用小小的手幫母親擦拭眼淚。

看到女兒這麼小就會關心人了,她實在很欣慰,但一想到這乖巧的女兒可能會從她的生活消失,心就如同刀割。

面對女兒,她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卻一度哽咽的說道:「媽媽不哭,不哭……」語音一落,便緊緊的抱住瞳瞳。

女人不久後便辦了出院,在第一時間去找醫生談論瞳瞳的事。

「醫生,難道除了做化療,就沒有其他的醫治方法嗎?」對於這樣的噩耗,她始終無法接受,更沒辦法相信自己一個好好的女兒竟會的到這種絕症。

何況,世上有哪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女受苦呢?   !

「目前也只剩這個方法可行。」醫生壓低音量說道,表情格外沉重。

「……」女人沒有答話,跟醫生道謝後,精神恍惚的離開。

為了救瞳瞳的性命,也只能做化療了……。

第三章——化療

為了能好好的照顧女兒,她辭去了原本的工作。一回到家,女人便告訴瞳瞳,她生病了,必須到醫院去做治療。

「媽媽,瞳瞳會聽醫生的話,乖乖治病,等瞳瞳出院,我們在一起出去玩!」瞳瞳答應到醫院去接受治療,其實懂事的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生了什麼大病,爸爸媽媽才會這麼難過,她不想爸爸媽媽在為她傷心了。

「一定!……等瞳瞳病好了,看妳是要去遊樂園還是其他地方,爸爸媽媽都會陪妳去!」女人應諾,輕輕的撫上她白皙的臉蛋。

翌日,父母便帶著朣朣到醫院去,這是瞳瞳第一次化療,瞳瞳很害怕,也很討厭,因為她必須獨自一人待在冰冷黑暗的房間內,忍受孤獨。周圍寂靜無聲,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得見。

接受放射性的治療,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十秒,但真的很痛苦,痛得她好想大哭。

治療結束,瞳瞳躺在擔架上,被護士推了出來。

「媽媽……瞳瞳好疼啊……。」瞳瞳虛弱的叫喊母親的名字,嚶嚶嚀嚀的哭泣,一顆顆如珍珠般的淚珠從面頰滑下。

「嗚……嗚嗚嗚……,瞳瞳……!」女人見她那麼痛苦,心中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不禁痛哭失聲。

「媽媽不要哭……」她發出微弱的聲音,安慰著母親,沒多久就暈了過去。

當時瞳瞳真的被她的哭聲給嚇到了,她其實很清楚爸爸媽媽不忍心看她受苦,她喊疼,父母比她更疼,從此,化療結束後,即使身體再怎麼難受、痛苦,她都不曾再喊疼了。

化療期間,瞳瞳總是以笑容來掩飾自己的痛苦,殊不知,因為她太過於懂事,才讓父母更加心疼……。

日子久了,瞳瞳的身體便越來越虛弱,烏黑直長的頭髮全掉光了,人也瘦骨如柴。到最後,她已經沒有辦法下床走動了,整天躺在病床上,沒有了以往的朝氣,整個人病懨懨的,瞳瞳變得不喜歡講話,常常把自己關在房內,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第四章——天使的字條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瞳瞳依舊沒有戰勝病魔,離開了人世間。

因為瞳瞳的死,讓她的父母打擊很大,傷心欲絕,常常食欲不振、精神渙散,一朝烏絲也成了白髮。

他們總認為女兒還活著,一直都待在他們身邊,終日沉浸在哀傷之中,無法釋懷。

一日,女人在整理女兒的遺物時,一張小小的枝紙條從書架上飄落而下,女人隨手將紙條拾起,本想拿去丟掉,卻不經意的看到紙條裡的內容。

「這……這是……」驀地,她瞠大雙眼,直盯著手上那張紙條,上頭寫著:

「爸爸媽媽我愛你!!」

這是瞳瞳的字跡……確實是瞳瞳的字跡!

女人很是激動,甚至覺得女兒還活著,找尋著女兒的蹤影。

接著,女人在桌子、沙發、床下、衣櫃和女兒的衣服口袋,找到一張張一樣的紙條。

「要照顧好自己!」

「要好好吃飯!」

「要好好休息!」

「天冷了要多穿衣服!」

「不要……為瞳瞳傷心!」

「要……好好……過生……活!」

這一張張紙條,都是瞳瞳在化療期間寫下的,她知道自己所剩的生命不多了,不希望父母因為她傷心難過。

後面幾張字跡歪七扭八的紙條,可以看得出,她是在病危的時候寫的。

「瞳瞳……」女人看得出神,拿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一行清淚款款落下,濡濕了她的衣襟,如墨滴入水中,瞬間渲染開來。

不知哭了多久,女人才回過神來,抹去她臉上的眼淚,重新平復自己的情緒,勾起嘴角,露出久違的笑容。

「瞳瞳!爸爸跟媽媽會好好過生活的……,連你的份一起活下去!!」女人看著紙條喃喃自語,她決定把思念化為動力,要好好過生活,讓在天堂的女兒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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