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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妳:寶貝,我們拍張照吧

她坐著輪椅,我站在她的身後,緩緩地推著她走。

經過操場、經過走廊、經過教室,這個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今天,已經是最後一次一起走了。

我們邊走、邊聊、邊哭、邊笑,在校園裡的各個角落,充滿了我和她的身影。

「寶貝,我們拍張照吧。」她說。

我說好。接著我們兩人便抹了抹眼淚,雖然沒有相機,卻仍擺好姿勢。

「YA!」我們大喊。

這是屬於我們的回憶。

醫院,癌症病者的房間。

從她退學開始住院起,我每天都會來看她。而那天離開學校之後,又過了幾個月,寒假開始了,我便幾乎無時無刻都待在她身邊。

我走進病房,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她正熟睡著。

這次的寒假似乎是最後期限了。她的頭髮已經掉光,臉頰也變得消瘦,而且幾乎全部時間都在睡覺。

我坐到她的身旁,她輕顫了一下眼皮,接著便慢慢睜開雙眼。

「妳來了。」她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微微笑,拿出袋子裡的金色假髮和化妝品,開始為她打扮。

「妳知道我還有多久嗎?」她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拿在手上的梳子掉下地板,眼淚開始不聽使喚。但我還是深吸一口氣,回答:「妳還有很久呢,白癡。不想回去讀高中了嗎?」

然而她卻很嚴肅,她抓住我擺弄假髮的手,迫使我直面她。「寶貝,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什麼?」我問。眼淚狂掉。

她把我輕輕抱住。「我快死了,我感覺得到。」她抽泣,我的後背被她的眼淚沾濕。「對不起,我大概不能再和妳一起了……」

「不要!不要這樣說……」我緊緊地回抱住她。

兩個人就這麼哭了好半天,我才又拿起化妝品,繼續為她打扮。

「我們拍張照吧?」我問。

我們把臉貼得很近,雖然沒有相機,卻還是做出了自拍的姿勢。

「YA!」我們同時說,而她的聲音微弱得難以聽見。

在她離開的那天清晨,她的媽媽把我搖醒。「去看看她吧。」

我走到病床邊,看見她露出幾乎無法被察覺的笑容。

「寶貝,我們拍張照吧。」她微微地動了動嘴巴。

我牽起她的手,拉著她的父母,四個人緊貼在一起,比出了勝利的手勢。

「YA!」我大聲喊。而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她不喜歡拍照。當她知道她已是癌症末期之後,她就再也不拍照了,因為她覺得那些照片都只會讓被留下來的人傷心。可是我喜歡。所以,我總是拉著她一起用無形的相機拍照。

在她離開之後,學校開學了。

經過操場、經過走廊、經過教室,這個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今天,只剩我一個人獨自走了。

我邊走、邊哭、邊笑,在校園裡的各個角落,我看見了我和她的回憶。

開學了,寶貝,我們拍張照吧?

我看著身旁的空位,抹了抹眼淚,擺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YA!」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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