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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氣味(高中組)──春息之筵

        春天,擁有什麼樣的味道?於我而言,春之氣味多采多姿、生動多變,正如南朝詩人謝眺所說:「喧鳥覆春洲,雜英滿芳甸」,僅僅是花香,就有幾千幾萬種香味。而這麼多種味道,又共同呈現出了什麼樣的春天?

        春天裡,常有百花競相選美、萬紫千紅的盛況。冷豔的帶刺玫瑰、火紅妖異的扶桑、寂寥清冷的梅、映山紅的杜鵑、微小親切的雛菊、似美人掛淚的梨花、溫柔大方的芍藥、晶瑩清澈的水澤木蘭……當一縷清風拂來,站在花叢中的人立刻感受到「梨花風動玉蘭香」。四月芳菲,陽春布德澤,每一朵花都努力綻開、盡其所能地製造更多芳香;縱然,不一定有人用心去感受,但一直到生命盡頭都不斷飄香的花朵實在令人動容!

        「穆穆清風至,吹我羅衣裙。青袍似春草,草長條風舒。」樂府民歌,向來就是展現最真實的一面:生動描寫出了春天裡風的姿態。不過,若你能細細品味,就能聞到微風經過小草身旁時,不經意地撩起的陣陣草香……那是最真摯、最誠懇的氣味啊!毫無欺騙的分送給春天的所有生命。「春風醇如酒,著物物不知。」春風就是如此柔軟、細膩,難怪「吹面不寒楊柳風」,在四季裡,也只有春天的風是最溫柔的吧!

        春雨,也是春季不可缺的元素。「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由此可見雨的重要:有了雨,就有了花。而花香就像春天的調味品,能讓春天「活」了起來!「渭城朝雨浥輕塵」寫的又是怎麼樣的氣味?請你想像在一座寧靜悠遠的古城,一大清早,飄起了綿綿細雨,雨絲沾黏到了地上、屋簷上的那些灰塵,混成灰濛濛的一種情境,有種奇特味道,充斥著所有空間。春天氣候潮濕,但也造就了讓人感到特別舒坦的微雨氣味。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春是多麼活潑!飄逸的柳如煙,各類花香則彌補了柳無香氣的缺點,就像是大家合力完成的春啊!   就算是那些不起眼的小花,其實像一個個外表平凡的小盒子,但,裡頭卻裝著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那細心釀造、無悔釋出的花香!    

        春初,枝頭上的雪尚未融化成水時,連傲骨的梅花也悄悄參加了春之饗宴,所以便有了「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的景象。只不過春花正盛,眾人無暇欣賞梅,於是便只能躲起來暗自飄香,「梅花竹裡無人見,一夜吹香過石橋。」黃昏的院落,已無梅花蹤影,而孤芳一世的梅,誰又懂得她的落寞?

        不過春天還是充滿希望的:只要仔細地聞一聞,你可嗅到了泥土的香?那是孕育萬物生機的榮譽;你可嗅到了微雨的香?那是滋潤大地的虔誠;你可嗅到了小草的香?那是初生的喜悅澎湃……這是春天,是熱鬧的!我想,透過這些味道,我已經更了解「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未切」的感覺了。

        當春的氣味,侵入我每一寸肌膚,譜出了最動人的交響曲,豐富了春之意象,以「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來形容春天氣味,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春天就像一場結晶的夢,氣味是點醒春之女神的精靈,融化冰晶,喚起生命。春息之筵,春之美,不需要任何紛擾的言說,僅只那無限美好的氣味來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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