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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微耽】君不在

接寂寞如斯。

此文以用於校刊投稿(高三),當時因學測原因故寫的略粗糙。

當時使用筆名:奈何。

---正文---

      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可好?

      跪在地上的白衣劍靈抬起頭,溫順的對上了當今天子那充滿壓迫感的視線,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笑。扯了扯嘴角,未果。

      「這宮中的爾虞我詐看多了,也倦了。所以待我卸去這身分後,你可願意陪我一同遊山玩水?」他沒有自稱為朕,眼神殷切並且不容許逃避的直盯著沐絳晨,於是沐絳晨知道自己得正面的回答這個令他難以回答的問題。

      他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有些艱難的斟酌開口,「拱手河山討誰歡的話,還是留著給陛下您的妃子吧。」

      「你說你曾經的一位主人要了江山與美人,你許了他。可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絳晨。」

      沐絳晨恍惚了一瞬,似乎是順著話語而想起了過往的那位主人。

      「江山我自然是要的,美人嘛……我更要。」

      「相信我,你不會失望的。」

      「我還當是冤鬼索命,沒想到原來是你。」

      那人的胸膛被銀白的刀刃穿刺而過,吐出的鮮血染紅了一襲白衣,卻還執著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粗重的呼吸讓他的氣息噴到絳晨臉上,但絳晨還是沒有躲開。

      「哭什麼?」

      不知不覺,持劍的白衣劍靈已淚流滿面。

      「可您不是他……」

      只可惜你慕容岳不是那姓夏的死人。

      只可惜你慕容岳不是最初碰到沐絳晨的人。

      只可惜……

      「但我是真心待你,絳晨。」天子不自覺的上前了一步,那白衣的劍靈卻是退了一步,於是兩人的距離始終保持著一步之遙,沒法縮短。

      雖然只有一步,但只要那一步的距離還存在著,便是之遙。

      沐絳晨歪著頭似笑非笑,「真心?陛下,這世上的虛情假意見的多了,被騙得多了,於是就算有人捧著一顆血淋淋、剛從胸膛裡挖出來的真心,屬下只怕還是不願相信。」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望著後宮的方向,沐絳晨再度開口:「您應該是最清楚這個道理的。」

      「朕乏了。」那天子卻是一揮衣袖,轉身離去,遠遠的拋下了三個字,「退下吧。」

      「喵。」一隻黑貓無聲無息的跳到了沐絳晨的肩膀上,爪子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顯眼的黑印,可後者不但毫不在意,甚至還笑著順了順黑貓那身柔軟黑亮的毛皮。

      這貓跟沐絳晨是特別親近,可偏偏慕容岳卻是怎麼養也養不熟,對他永遠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難以伺候。

      當初收養這隻貓時,慕容岳也在。那時的慕容岳還只是個不被看好的皇子,他在一旁想要伸手摸摸貓崽的頭,卻被躲開了,沐絳晨不知為何高興的笑了,把幼小的貓崽舉高。

      「牠或許需要個名字。」慕容岳伸手戳了戳貓崽的腦袋,後者伸出爪子一把按在慕容岳的手上。

      「人家都說賤名好養、賤名好養……有了!叫做狗蛋怎麼樣?」沐絳晨看向舉高的貓崽,而那貓崽卻像是聽得懂人話,嫌惡的撇開腦袋擺明了不願。

      「喂!好歹給你未來的主人個面子啊!你這什麼反應?」

      許久為見沐絳晨的情緒外放,讓慕容岳的心情愉快了不少,他饒富趣味的在一旁涼涼的開口:「我說絳晨,貓也有貓的尊嚴的。」

      「叫牠小黑怎麼樣?」慕容岳試探性的想了個名字,但沐絳晨只是搖了搖頭。

      「這小鬼真難伺候。」沐絳晨歪著頭想了想,上下打量的視線最後定在貓崽那雙墨色的瞳孔上,「洛,牠就叫洛。」

      黑貓於是歡快的喵了一聲表示肯定。

      「呵,敢請這貓是成精了?」沐絳晨將貓崽抱入懷中。

      慕容岳最後別有深意的看了沐絳晨一眼,眼神複雜,帶著對於什麼東西求而不得的遺憾。

      求不得,卻也捨不得。愛不得,更是恨不得。

      而活人總是比不過死人的,這道理他自然懂得。

      有人說,在風塵中行走久了的女子,總給人一種看盡俗事的滄桑感。沐絳晨忘了是誰說的,他已經碰過太多太多的人,可這番話他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這酒,是好酒;人,自然也是美人。他無聲端起酒杯細細品嚐。

      美人如酒,亦可醉人。椅子上的沐絳晨搖了搖扇子淡淡的端詳著正朝他走來的女子,濃妝艷抹的妖冶女子嫣然一笑喝了口酒,殷紅的唇湊近前者,沐絳晨偏過頭去躲了開來。女子臉上笑容依舊不改,她放肆的坐在沐絳晨的腿上,後者面無表情的只是伸手摟著她,就像種無聲的縱容。

      這樣子的場景,這樣子的美人,若不做點什麼豈不辜負此番良辰美景?

可沐絳塵偏偏像是個不解風情的二楞子,只是伸手摟著女子,並未繼續做些什麼的打算,就像他只是抱著塊木頭,而非軟玉溫香抱滿懷。

      「是妳入了我的夢,還是我被妳拖入夢中的?」不知名的妖嬈香氣從香爐內散佈,沐絳晨歪了歪頭,「我並非人類,尋常的方法是不可能奏效。這事兒妳是知道的,畢竟那位姓夏的以前帶著我見過妳。」

      「奴家只是得了個消息。公子難道不想知道嗎?」女子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噘起了唇,曖昧的湊近沐絳晨的耳邊,戲耍似的輕咬一口,又察覺到對方的不悅於是討好的笑了笑。

      「那姓夏的魔頭。」那是宛如情人耳語的輕柔語調,雖然意味不明,但沐絳晨卻是懂了。於是兩人湊的近了,女子身上的酒氣於是無可避免的讓沐絳晨產生了微醺的錯覺。

      「人類的壽命很短,姓夏的終得一死,即使我能伴他一生,在他轉世之後尋得他又如何?過了奈何橋飲了孟婆湯,他的記憶便只剩下一片空白。」沐絳晨的聲音飄渺,彷彿被催眠似的無力,「你說有意思麼?」

      有意思麼?隨著光陰流轉千百載,多少年之後你年輕如故,他卻因薄了韶華而白髮蒼蒼。

      你說你願用一生護他此世周全,可你總該知道他最後終將墮入輪迴忘卻一切。

      「劍靈也能入魔?」那女子饒富趣味的眨了眨眼,沒心沒肺笑道:「這一趟可真叫奴家大開眼界。」

      總歸一句,勘不透。女子在心底輕嘆。

      「姓夏的還在。」

      「姓夏的被我殺了。」沐絳晨正在倒茶水的手一抖,木質的桌子無可避免的留下了深色的水漬。

      那女子卻是再也不願搭理他,逕自的開口,「我只說他還在,又沒說他沒死。」

      只是如今不過孤魂野鬼一抹罷了,也才剛恢復意識。女子輕笑,身子離開了沐絳晨的懷裡,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可惜沒人有福份心思欣賞,而難得有福的卻是沒那心思。

      沐絳晨重重的嘆了口氣,女子隨著青煙消散,四周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他的意識就在無垠的黑暗徘徊。

      然後他忽然覺得冷,詭異的冷,一股寒意從體內竄出,他在睡夢中無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發顫。

      又是什麼東西帶著冷氣欺近,在他耳邊輕笑。

      「如今夏某自然是江山美人都不稀罕了……只不過,恰巧缺把襯手的好劍。」

      於是,我便想起你啦。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絳晨,你應該感到榮幸吶。

      榮幸你個頭。

      沐絳晨從夢魘中清醒,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黑貓就在他的邊上,沾著墨漬的貓爪正在那扒拉著宣紙玩兒,在潔白的紙張以及桌上劃拉出一道道的墨痕以及爪印,而那桌上點著一盞燭火,是他睡前忘了滅掉的。

      他於是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昨夜小寐,忽疑君至,卻是琉璃火,未央天。

      不知名的酒香四溢,房裡的酒杠不知何時翻倒在地。察覺到沐絳晨的視線,黑貓轉過頭來無辜的叫了一聲,沐絳晨只好起身收拾。

      接連兩天都想起那人讓他的心情稱不上是愉快,但也稱不上是不悅。他於是扯了扯嘴角,得出了他肯定是病了的這個結論,至於身為一名劍靈到底是會不會生病這種小問題早已被他拋到腦後。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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