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陪你到這裡，畢竟有些事不可以，超過了友情，還不到愛情……」耳機傳來憂傷的旋律，我單手撐著臉頰，凝望窗外的毛毛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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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飄著毛毛細雨的六月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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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我是海鷗。」你靦腆地笑著，我多留神於你那特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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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一次的朋友聚會，我和許久不見的好友相約在一間簡餐館。聽著好友介紹你是她打工地方的同事，我只朝你微微點頭，便伸手招來服務生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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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注定只能成為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所以別太在意，才不會受傷。當時的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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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你不斷拋過來的問題，我只是避重就輕地選擇性回答，卻也漸漸地感到些許不耐。我和你明明互不相識，不明白為何你可以如此若無其事地和初次見面的人熟稔起來？或許是你愛交朋友的個性使然，也或許是你天生就好動且喜歡喋喋不休，不找人講話便渾身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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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像很不喜歡講話。」在好友要求下，你奉命送我回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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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以為這樣就能減少對話停頓的尷尬。但我忘記了，你不是那種甘願讓氣氛冷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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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問妳問題，妳回答吧？妳可以選擇簡答或詳答。」你又再度拋了一句話。我停下腳步，斜睨著你，著實不明白你為何這麼堅持要聽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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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絲毫不在意地衝著我笑，「那，開始吧！」我不置可否地繼續啟步前往火車站，心想著也許過一陣子你就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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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不喜歡說話？」你側身，繞到我右方，替我擋住馬路上車水馬龍的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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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拉緊背包的背帶，「……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想。」頓了頓，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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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說多了像在解釋，反而越會讓人誤會。與其因為自己的多嘴而惹上麻煩，倒不如一開始就什麼都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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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想？把事情都悶著，不是很痛苦嗎？」你偏著頭，不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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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有些詫異地抬眸，凝望進你那毫無雜質的澄澈雙眼。隨後，我輕輕搖頭，笑你的天真，也笑自己的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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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我將自己關在房裡，想平撫自己因你一句話而紊亂的心跳，以及心底那淡淡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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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有心亦或是無意，你漸漸地走進我的世界。有時是一通電話，強迫我陪你聊個五分鐘；有時則是故意丟幾個問題，非得要我給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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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特別，跟我以前遇到的女生不一樣。」你認真地看著我，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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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卻在你的手掌覆上我的手時，心跳不聽話地漏了一拍。看著你的背影，鼻尖傳來一陣酸楚，唇際的弧線卻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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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牽著我出席朋友聚會、牽著我走過大街小巷，也牽著我吃遍各式小吃；你的吻，停留在我的額頭、我的臉龐、我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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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看見了，笑著問：「咦？你們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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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聲無息地鬆開我的手，無所謂地答道：「牽手，也能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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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望著空著的雙手，心裡泛起一抹疼痛。原來你說的特別，指的是「特別的朋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情感，是我太傻，傻到忘記你從沒對我說過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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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你要到外地求學，我勉強地笑著，至少要讓你看見我最後一絲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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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聯絡了，因為我已經膩了。」你冷淡地說著，而我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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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你杳無音訊，簡訊、電話、臉書……完全找不到有關於你的消息。那句話，也成了你最後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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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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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聲響起，我伸手拿起並點開──『好久不見。當初的事……對不起。但認識妳，我真的很高興，也謝謝妳給我的那些回憶。妳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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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關於你，我從不曾後悔，只要你記得那些美好、那些回憶，只要你還記得我對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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