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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鬼談百景:學不會換氣也好

      最討厭上游泳課了。國一升國二的暑假時,明明還認真地報名過學校的初級游泳班,但到現在都還學不會……

      「小真,妳游泳又沒考過喔。上次不是才教過妳換氣了嗎、真是的。」

      我們的體育老師姓步,才剛升上正式教職不久。雖然是一副開朗好說話的大男孩模樣,卻對分數特別吹毛求疵。

      即使明明說了:「如果不會換氣的話,就用力憋氣吧,如果不得已游到停下來,一次扣十分唷!」這樣的話,但最後卻總會依然堅持:「游泳課就是要學會游泳啊,我都教了這麼久,居然還學不會?分數最高我只打59喔。」

      「哪有人這樣的、老師!你真的是『騙人步』耶!明明說過停下來也可以的……」

      「不行,這是我當體育老師的原則。沒學會怎麼可以給分呢?這才是騙人的教學啊、所以啦,就算妳說我是『騙人步』也沒關係哦,哈哈──!」

      「……老師真過份!」曾經也是受害者其一的我,雖然這次僥倖逃過了補考,卻忍不住也幫著小真罵道。

      「就是這樣哦。」但步老師依然故我,不存在任何一絲轉圜的餘地。

      小真只好嘆道:「好啦好啦、我這幾天再留下來練習啦,星期五補考可以嗎?」

      「嗯哼。那我就期待星期五的到來囉!」

      「……唉喲。」小真雖然接受了事實,卻明顯垂頭喪氣起來。

      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別擔心啦,我可以陪妳一起練習唷、反正我放學也沒事嘛!」

      小真聽到這句保證,明顯驚訝地眨了眨眼,像是不敢置信於我會這麼好心。

      而我只是微笑著,沒有再多說什麼。

      畢竟學不會游泳的痛苦我太清楚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接下來的週二和週三,我都陪小真一起練習。

      但小真依然學不會換氣,在週三結束練習之前忍不住懊惱地罵道:「我不要再練了!59就59啊──!」

      只見她即刻要破水而出,我驚訝地道:

      「等等、小真!不行啊!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哎喲!」

      噗通──!她的腳踝被我一抓正著立時又摔入了游泳池裡。

      我正想和她道歉,卻不料她忽然浮上水面尖叫出聲:

      「……呀啊──!誰抓我呀?」

      她驚嚇地東張西望起來,但這個時間點,學校裡的游泳池早就沒有人了。即使應該有執勤的救生員,也早都會偷溜出去放風。

      我笑她的大驚小怪,說道:「小真、妳幹嘛啦,是我啊。」

      「救、救命……」她驚恐地瞪大了眼,試圖慌忙地朝爬梯處游去,失聲嚷嚷:「救命!有鬼──救命!」

      「小真?」我不解地追了上去,再次扯住她的腳踝。

      但她卻不理會我的解釋,只是一再要逃跑。我有點生氣了,也執意拉著她不放。

      不久她的口鼻完全沉入水中了,咕嚕咕嚕地、伴隨著強烈扭動。

      我笑了。

     

      算了,學不會換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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