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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離開之前:不曾說出口的事

芳庭:

近來天氣轉涼了,不知妳可好?

在小學那年下雨的畢業典禮中大家齊唱著驪歌,唱著唱著,我也不經淚濕眼睛。經過這麼多次的畢業典禮,也只有那次如此有感了。小學啊……至今已經十年了,連花樣年華的十八歲都已踏過數年了。那年畢業典禮完,班上還在嚷著要辦同學會。還記得忠毅他們嗎?他們也跟我說未來要再回來這裡打一場籃球。只是約定尚未完成,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不,我沒打算在這感傷時光。

這些年,妳人生的音符吹奏的還順利嗎?還有在吹長笛嗎?

我這兩年待在嘉義的某個小山上研究動物保育,位在學校最高的大樓。

這學校什麼都有,甚至還有鴕鳥在奔跑(那是ㄧ次意外)呦!對學弟妹們是個噩夢就是了。就在七天前我剛將畢業論文發表出去,總算逃離患了發表前躁鬱症的教授魔掌,得來失去已久的悠閒時光。

其實能悠閒的時間已不多了,我替自己放了一個長假,在高雄期間我曾回到國小過。

這封信就是在去過後沒多久寫下的。

這件事請別說出去,我悄悄爬進了以前的六年十班。坐在當時的位置上,嘿,果然是長大了,椅子變得好小,不過神奇的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變。窗台上依舊有同學們帶來的盆栽,黑板旁有顆聖誕樹,打著同樣旋律的鐘聲。

我在坐位上看著妳的位置,彷彿妳就坐在那裡似的。當年我總是偷偷看妳,偏偏每次轉頭都碰巧與妳眼神交會。我到現在都還覺得不可思議。原來一切都不是巧合。

妳還記得有次水球大戰嗎?

在激戰過後全班都濕如落湯雞。不知為何,我們成了最後幾個回去的。我替妳抬道具,妳輕輕地遞給我毛巾。那是我們最接近的一次。

幾天後我收到妳請伊凡捎來的信。裡頭寫著妳對我的印象,我也是絞盡那時的小腦袋回信給妳。在那之後,我們一來一往,一直到國中,不斷偷偷地找機會給對方,不讓別人知道。

妳的信如今還安穩地躺在木盒裡,散發著那時的香氣。每當我遇到無奈難過的事情時,我便會翻開妳寫得信,這樣總會令我心裡暖洋洋的,感覺能再往前跑幾百公里。

我會寫這封信也是這原因。

很抱歉,當年寫了這麼多的信,卻從沒能提起勇氣與妳見面,坐下來聊聊天。我甚至連妳的聲音都不知道,只知道妳的字很可愛。妳當時對我而言就像維納斯一般。

我的身體狀況是最近才發現的,趁現在還能寫字……我想再寫最後一封信給妳。只是希望妳在對自己沒自信時能知道,妳在某些人的人生中是個特別的存在。希望妳未來能幸福,我也會令自己開心點。

寫到這字數已不夠了。到此。

  

                                                                                             逸誠     2013/11/1

  

ps   地址是ㄧ個月前在嘉義碰到伊凡才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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