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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窗子上結了一層霧,那扇鑲嵌在大門上的窗,自外往內看是全暗的,沒有透出一點燈光。

     

      他收起傘,放進傘架。水珠順著傘沿滑下,匯聚成一攤小水窪。鋪著石板的玄關被濕鞋印覆蓋,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乾自己的濕髮。摸索著開關的位置,手因為冷空氣加上方才淋過雨的濕潤,還在顫抖著,不受控制。突然他想起室內沒有開暖氣。

      都十一月的天了。

      啪搭,燈應聲而亮。他聽見細微的聲音,很耳熟。就在他想起那是什麼歌曲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直接自己動了起來,在這間已經住了幾個月的房子裡,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播放器的所在地。

      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有靠背的木椅子、小茶几、一台播放器。他看見伊珖坐在椅子上,像極了靈魂被抽離身體的人偶,以不自然的姿勢坐著。歪斜著身體,手伸出椅子扶手之外,劃破了與這單調的空間勉強建構出的和諧感。

      果然還是會心痛的,他想。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如此殘酷,彷彿預期著伊珖的受傷,他下意識的認為自己不該和他待在同一間房間裡,在沉默讓他窒息之前,他必須逃離這裡。

      但在他倒退一步時,伊珖方才還空滯著的雙眼對上了焦距,毫不遲疑的看向他。伊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有些艱難的移步至小茶几,他拿起一張手寫的紙張,放到澄巽手上。

      「我的聲音呢?」字跡是顫抖的,因為傷到手導致寫字不太穩。澄巽緊抱著伊珖,小心不去觸動傷口,「對不起。」什麼時候自己也成了一個只會說對不起的人?即使他知道這個字沒有什麼幫助。

      「醫生說,要修養一陣子,認真做復健,然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澄巽說,他的尾音不確定的飄著,比起安慰伊珖,更像是在對自己說著催眠的話。直到他發現伊珖吃痛的哼聲,才又驚訝地喊了聲對不起,鬆開箝制他的雙手。

      他聽到伊珖抽鼻子的聲音,在近距離他才仔細看到伊珖臉上的傷痕,半個臉頰都包紮了起來,主要的肢體也是一樣的窘境,其餘未被紗布繃帶覆蓋的地方便是點點瘀青。形狀優美的眼睛裡聚集著淚水,閃著光芒。

      一定是很痛的關係,所以才會流淚吧?

      澄巽從未看過伊珖在人前哭泣。未出道前的日子,受再多的苦,也只是看過他抽答抽答著鼻子,沒有一次真的有淚珠滾下他的臉頰。

      但現在伊珖的眼淚潰堤似的,任憑澄巽怎麼安撫,伊珖再也靜不下來。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試圖從被宣判死刑的聲帶擠出聲音,但發出的卻只是殘破的咽嗚聲。

  

      「不要相愛,因為肯定會有離別」

      「疼痛地令我難以呼吸」

      「如果痛苦能和愛的程度對等就好了」

      「我以為這樣就能忘記了」

      「但是不是的,疼痛要強過數千倍」

     

      播放器沒有被停止,主唱伊珖富有感情張力的歌聲伴隨著樂團的演奏,一下一下的敲擊在澄巽的耳膜裡。他想起身關掉它,但伊珖扯住他的袖子,對著他搖頭。   

      澄巽知道伊珖有多喜歡這首曲子。在拿到曲子之後,他只迅速掃了幾眼,便決定要先練習這首,其他團員也就順著他的意見,但當所有人真的聽到他的演唱後,都能明白他為何如此鍾情於這首歌。

      太相似了,他與曲子。伊珖的詮釋,讓這首歌在本身就能打動人的旋律外又加上、改變了些什麼,讓聽者總是能聽到心痛。

      他用他的生命、他的肢體在唱歌,精湛的表現出感情,將之傳達給聽眾。

      經紀公司封鎖了伊珖出車禍的消息,對外的表示是簽約到期,伊珖出國留學。團裡的Bass手身兼二職取代了主唱,沒再甄選新人加入。

      澄巽摘掉了圍巾,他背著吉他緩緩走回練習室。結冰的河溶解了,幾塊浮冰漂浮在上面。茶花含苞,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氛。

      溶雪的時節特別冷,和下著雨的陰鬱十一月相比,澄巽更喜歡初春這種清甜的氣息。

      那種冰冷的雨季和寂寞的伊珖很相襯。

     

      「我曾經以為我什麼都擁有了,在我站上舞台、拿起麥克風時。」

      「但現在又失去了。」      

        

      他最後只追到了伊珖上飛機前的背影,用唇語,輕輕的一句「再見。」

     

      這裡已經春天了,你過得好嗎?

     

後記:

      這是120101的時候發的文,也是之前在台灣論壇第一次發的文,各式各樣的紀念意義,文筆依舊不夠純熟,雖然現在還在磨......不過畢竟是已前的東西了,修改便失了味道。

      有想要把這個故事寫完整的意思,大概三萬字左右(吧)?

      中間引用的歌曲是FTISLAND的「不要愛」

      想想還是挺懷念以前那個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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