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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跨越禁界線

原本是為了參加2014輕小說大賽短篇投稿的作品,不過今年改變規則了,只好再寫另一篇作為參賽用。

所以這篇就放出來試試水溫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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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在這車水馬龍的喧鬧都市內,因都更計畫而築起一幢又一幢象徵著繁榮虛影的林立大樓的水泥叢林中,仍存在著無數等待更翻新的老舊破公寓。

今天,在水泥叢林底下由老舊公寓構築而成等待都更的社區中的其中一區,因為突然而來的救護車及警消車輛發出的高亢警笛聲,而失去了往常那般的寧靜。

在警消的封鎖線外,受到警笛吸引來看熱鬧的人群中,不乏有經過的路人,也有平常就愛在社區巷弄間串門子的婆婆媽媽們,和一些吃飽了沒事做,把救難現場當作電影院中撥放的災難片欣賞的無聊人們。

但今天,這些駐足在封鎖線外圍觀,且彼此間看似毫無關聯的人們,卻多了一個共通的話題,那就是在這小社區中被稱為“老好人”的中年單親爸爸,在自己的家中離奇地遭到殺害了。

雖然僅剩下老人和孩子的小社區中的住戶們起初都對這個“八卦”抱持著懷疑的態度,畢竟誰也不敢相信,平常生活超規律、待人超親切、做人超熱心、也不曾和人起爭執,因此被社區的阿桑們取了個“老好人”綽號的男人,居然會在自己家中遭到殺害。

不過直到裝著男人遺體的屍袋被警消的擔架從樓上推下來的那刻,小社區的住戶們原先懷抱的那一絲始終相信奇蹟會出現的微弱希望,也徹底地破滅了。

這位“老好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就在就在警察和救護車到達之前不久,呼啊呼啊的一道屬於男人既沉重又沙啞且微弱的呼吸聲從這老舊社區的某間小宅內傳了出來。

然而在這個身上穿著在一般上班族身上十分常見的條紋白色襯衫,讓人一眼就看出是個標準的上班族的男人的腹部上,卻赫然插著一把透了亮銀光芒的小匕首。

而以這把小匕首為圓心,殷紅的液體正在逐漸地雪白的襯衫上蔓延開來,溫熱的液體的顏色和無垢的雪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要死了嗎......?」

在早已空無一人的屋子裡,身體逐漸冰冷的男人勉強地發出疑問,但用來說話的口腔卻馬上又被口中嘔出的血液給佔滿。

(就這樣......也好......)

眼前熟悉的屋子逐漸朦朧起來,就連癱坐在地上,自己穿著的西裝褲褲角都已經看不清的男人,在死神的死亡氣息步步逼近的時候,居然還認為這樣的下場也不錯!?

而且知道自己的死勢必會引來警方的調查的男人失焦的雙眼中,突然燃起了一股十分微弱,但卻是對於生的渴望的火焰。

靠著這股如同迴光返照般的意志力,並且就像是為了袒護真凶那般為了讓刀柄上只留下自己的指紋的男人奮力移動自己已然不聽使喚的手,勉強地抓起衣角將仍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的刀柄給仔細地擦拭過後,又接著把自己的手給握了上去。

(這樣就......行了!)

男人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想要製造了一種自己是自殺的假象。

就在他的手完成了他人生中最後的任務之後,感到自己的責任已了的他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同時,癱坐在血泊中身體已不再溫熱的男人也跟著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告別了這個由繁華的假象構築的虛偽世界。

當然在男人死後的幾十分鐘內才趕到的警方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了。

而男人這個刻意包庇真兇的行為,也確實起了效用,讓負責增辦這件案件的警方的調查陷入了膠著的狀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特偵組的辦公室中,負責偵辦這件案件的女刑警正翻閱著手上有關這起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說天天都在上演的男子死亡案件的報告及資料,雖然連她頂頭的那位擁有18年資歷的長官都認為這只是起單純的自殺案件,但偏偏就只有初出茅廬,才剛調任到特偵組短短2年多的她不這麼認為。

雖然無論是從現場鄰居的口供及鑑定報告來看,這起案件的起因都指向為自殺,畢竟一個現場的家具擺放相當整齊,還沒有打鬥的痕跡,而且還沒有被外力入侵的跡象與可疑的指紋,怎麼看也不像是樁殺人案。

但是也許就是因為一切都太過於合情合理,甚至連一點疑點都沒有才讓這位首次獨挑大樑,首次成為死亡案件負責人的女刑警覺得案情中隱藏了些許溪翹……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翹著久經鍛鍊的修長美腿,坐在黑色的皮椅上打量著報告書中每一個細節的女刑警為此感到相當的苦惱,就連原本美麗的柳眉都皺到了一塊兒了,畢竟以他殺為爭辦方向的這個決定可是她排除眾議的獨斷行為呀,要是不能在這次的案件中拿出點實績來,那麼等待她的可能就是被轉調回一般分局這樣的命運而已了。

(不可以,絕對不能被調回分局去,絕對不行!)

想當初可是每天通宵熬夜死命K書,而且還為了彌補存在於男女性別之間先天上體能的差異,就算練到虛脫也不放棄的鍛鍊體能的那段艱辛的日子,女刑警怎麼也不能讓那段日子就這麼白白浪費掉。

於是,甩甩頭,揮別可能被調回分局的不好的想法,女刑警再次把注意力拉回到報告書的內容之中,從被害人的基本資料開始重新審閱。

報告上寫著:「死者現年34歲,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更是個熱心助人,在鄰居口中被稱為“老好人”的老實男人,沒有貸款也沒有欠錢,沒有結交不良的朋友,而且生活起居非常的正常,每天除了上班以外就是待在家中,沒有酗酒也不抽菸,更不賭博。」

他根本就是標準的新好男人嘛!

這句話,是負責做死者的身家調查的警員對死者留下的註解。

那麼這麼一個男人又怎麼會自殺呢?

是因為上班壓力太大了嗎?還是生活太沉悶了?

難道……是因為失戀了嗎?

(這樣也太傻了點吧。)

“噗哧”的笑了出聲的女刑警嘴角上揚著暗自嘲笑著腦海中浮現“男人是因為失戀才自殺”的想法的自己是個傻瓜。

畢竟這種事情對於有著打死不退的堅強意志力以及沒有一般女孩懷有的那種對戀愛的憧憬的她來說,失戀自殺這回事實在是太難以理解了。

而且更讓她不懂的是作為一個單親爸爸的“阿宅”的想法。

(人家不是都說阿宅不會想要自殺的嗎?)

想到這,放下手上報告書的女刑警不由得想起幾天前才剛憶起吃過一頓飯的那位雖然已經搖身一變成為光榮的阿宅一族,但依舊不變的是她從國小起就一直是一掛的好麻吉口中說出的那句經典名言:「只要日本的動畫和手辦會繼續出新的的話,阿宅是不可能會想去自殺的!」

「莫非……是他失去了生存的目標了嗎?」

女刑警瞪大了如杏仁般的雙眼,恍然大悟的叫了出聲,完全忘記現在她還在辦公室中。

不過還好的是,本來坐在這間辦公室內的同僚們早就為了各自負責的案件而四處奔波去了,所以現在唯一留在辦公室的就只剩下和一件“準自殺案”糾纏不休的女刑警一個人而已。

(但是為什麼呢?會是工作上遇到甚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如果只是為了這樣就選擇了自我了結這條路,那她的女兒該怎麼辦呢?)

就是說啊,身為一個單親父親的男人如果自殺了,那麼她的女兒又該何去何從呢?

想到這裡,像是跑題的女刑警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另一個自己應和著她的想法。

(咦……對啊,那他的女兒呢?)

直到此時此刻,女刑警才赫然發現他們都遺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從案件發生到現在都已經超過48小時以上了,但是警網卻都沒有接獲有關被害者的女兒的任何消息。

而且就連這一份報告中都沒有記載任何有關被害者遺孤的紀錄。

這種事情發生在一份將被害者調查的鉅細靡遺的調查報告書中是相當詭異的。

(負責的調查員怎麼可能犯下這種疏漏呢?)

實在難以相信平常總是愛把該報告的和一些看似不相關或是不該報告的東西全部都往報告書上註記的那位雖然年輕,但是卻是深受期待的新星調查員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的女刑警像是想要幫他扳回一城似的接著往下閱讀。

但很快的,備感失望的她便放棄了想要替他扳回一城的想法。

因為女刑警愈是仔細閱讀就愈會發現這份看似十分詳細的報告書其實跳過了許多關鍵的所在,例如身家調查、交友情況、背景和帳戶資料等等地方就會出現像是刻意在掩飾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那般,企圖以幾個簡單的文字就想要將一切雲淡風輕的帶過的不協調之處。

但是不知是調查員故意想要留下線索等有心人來接手調查或是怎樣,這種拙劣的偽裝的技巧,就算是像女刑警這般資歷與經驗不是很豐富的一般人,也都只需要耐下性子,坐下來仔細地多翻個幾次報告書,就一定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就像就算被人嘲笑是個“傻瓜”也不在乎,仍然要調查到底的直線條的女刑警現在這樣。

也許這也就是老天爺對不放棄與堅持到最後的人的獎勵吧!

得到了被害人女兒的這條線索的女刑警立刻丟下了原本還拿在手上,現在卻已然作用全無的報告書並一把抓起背包奪門而出,並且一點都不顧自己還踏著一雙高跟鞋,就已超乎人想像的速度迅速地跑到了位於特偵組所在的警察總隊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原以為踏著一雙有著5公分協跟的高跟鞋還能以警察體能訓練中跑百米的速度跑下樓已經夠驚人了,沒想到來到停車場後,女刑警更接著做出一計以單腳作為支點的回身動作,俐落的跨上了停放在停車場內有著800CC排氣量的愛駒,並在被她壓在身下的紅色重型機車所發出的咆嘯聲下,風馳電掣的朝著案發現場長而去。

隨著路旁景色不停地變換之下,“ZOOM、ZOOM”的引擎聲終於在小區的巷弄間響徹。

(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真兇了!)

摘下頭上的安全帽讓失去束縛的長髮在半空中灑落的女刑警心想。

相信自己已經接近案件的核心而感到十分胸有成竹的女刑警一停好機車便馬不停蹄地將帽子掛在機車的後照鏡上,接著立刻邁步向前直搗案發現場,展開了一場屬於她一個人的單獨搜查。

雖然資歷不深,經驗不多,但是2年多來一直跟隨著擁有18年資歷的頂頭上司四處奔波辦案藉此學到了不少的“眉角”的女刑警的調查能力仍是不可小覷的。

“想要打聽情報找聚集在巷口的婆婆媽媽就對了。”

這句話可是包含了女刑警的頂頭上司這18年來辦案經驗的精華,而且還屢試不爽。

於是,一直遵照上司所教導的方式辦案的女刑警也不例外的找到了時常聚集在這個小區的巷弄間嚼舌根,堪稱為“八卦情報站”的婆婆媽媽們。

把握住這可遇不可求的良機,女刑警立刻亮出警察證件並開口向她們請求協助。

「我想請問有關於被害人家庭一些問題……」

「我跟妳說呀,那位先生真是不簡單啊,不僅要工作還要帶個小孩,真是不容易啊!」

「沒錯、沒錯,妳也知道一個大男人帶孩子實在不容易啊!」

女刑警的話都還沒說完,一旁的三姑就立刻把發言權給搶了過去,而在三姑旁的六婆也跟著附和,兩人一搭一唱的功夫簡直就比專業合唱團還更有默契得多。

不過得到三姑六婆的回答的女刑警更加肯定自己是找對目標了!

於是愈來愈接近真相的女刑警立刻接著問:

「那最近有看到他的女兒嗎?」

「他的女兒呀……」被女刑警這麼一問,沒想到平時一向多話的三姑卻給問倒了。

「好像有一陣子…...沒有看見她人了。」

陷入了端讚的一陣沉默,仔細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的三姑才一邊自嘲著“自己已經老了,記憶力已經不行了”一邊才把最近都沒有看到被害者女兒這個事實脫口而出。

「就是說呀,已經好久沒看到他女兒了呢!」

三姑都還沒說完,六婆立刻接著說。

「而且啊,最近我還常看到一個臉上上著淡妝,身材高挑的女人,還有一個身邊總是帶著一個一副晚娘臉的女人跟著的西裝男人出入被害者家中喔。」

女刑警都還沒有開口詢問,六婆就像等不及了似的自己主動全都招出來了。

「妳可以再說的詳細一點嗎?這三個人全部都是一起來嗎?還是個別來的呢?這三個人還有其他比較顯眼的特徵嗎?」

似乎得到天上神明特別眷顧,意外又得到其他線索的女刑警雙眼都發亮了起來,興奮地追問著六婆;不過女刑警雖然忙著追問卻也沒忘記從皮製夾克的口袋中掏出每個刑警都一定隨身攜帶的筆和筆記本,並依照六婆口中所描述的人物特徵一一的記錄下來。

「別著急、別著急啊…..讓我想想……想想……」六婆犯了下嘀咕才接著說:「那個淡妝女人總是穿得很漂亮,就好像電視上的模特兒一樣,至於那個西裝男總是穿著黑色西裝和戴著一副墨鏡遮住臉孔,跟在他身旁的女人就好像個小媳婦,掛著個眼鏡,還總是一套上班女郎的制服一樣。」

六婆歪著頭,一邊望著無雲的湛藍青空,一邊回憶,同時一邊對女刑警說著。

「是嗎、是嗎!?那……妳很常看到他們來嗎?」

天下掉下來的禮物豈有不撿的道理?

好不容易撿到寶的女刑警當然是卯足幹盡舞動起手上的筆,將六婆口中的人物一一記載到她的筆記本中。

畢竟從六婆口中說出的這句十分關鍵的證詞可是擁有足以撼動整個特偵組的偵辦方向的影響力的呀。

當初要是知道這個關鍵證詞的話,那麼偵辦方向就不會是朝著自殺案件來辦理了。

這一點,女刑警可是堅信不疑的。

就算常常被頂頭上司罵天真也好,周遭的親友反對也好,都無法撼動在女刑警心中那股“警隊就是正義”的理想。

所以為了讓證詞更具有可信力和說服力,女刑警也理所當然地繼續循線追問下去。

「淡妝的女人這幾個星期幾乎天天都會出現,那一男一女固定每周都會出現個兩、三次,不過這星期都沒有人來過了。」

只要一時半刻不說話就會給憋死,這就是三姑的多話個性。

也正因為有著這樣的個性,所以被六婆的話給提醒的三姑還是忍不住出聲,將話題硬生生的從六婆手上搶走。

(謎樣的女人和謎樣男女,這下可棘手了。)女刑警心想。

畢竟一下子就多出了三個不明的嫌疑人,可讓原本單純的自殺案件變得複雜了起來,也讓案件的偵辦方向有了更多的選項。

是自殺、是他殺。

是情殺、或是仇殺。

還是只是單純的意外。

包含原本的自殺在內與新增加的其他選項都變成了這起案件真相的候選者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女刑警可沒打算就此退卻。

把這次單獨負責的棘手案件當作是種挑戰與考驗的女刑警反而更加的躍躍欲試了起來。

於是在謝過了素有“巷口情報站”之稱的三姑六婆後,得到了新的線索的女刑警立刻轉身分奔上車,再次在“ZOOM、ZOOM”的引擎聲伴奏下朝著總局方向全速飛馳。

回到總局以後,位於與停車場和辦公室相連的電梯中等待著緩慢上升的電梯的電梯門打開的女刑警顯得十分焦慮。

因為好不容易得到新的線索的她可是等不及要將這突破性的進展與同事們分享,並展開新一輪的搜查了。

好不容易,電梯門終於打開了!

美麗的倩影也立刻從電梯中飄然而出,踏著叩叩作響的蓮步,直逼門外牆面上掛有“特偵組”三個字的門牌的辦公室。

“碰礑”一聲,特偵組的門開了。

「唷,大小姐妳可回來啦!」

“看來心情不錯啊。”為冷氣故障所苦而站在敞開的窗邊,手上搖著扇子還邊喝著冰涼的汽水的頭頂上司心中這麼想道,同時一邊向剛進門的女刑警打了聲招呼。

「看樣子是調查到什麼了呢。」

原本埋頭在桌上的電腦螢幕上,身上穿著菱形方格無袖毛衣與襯衫,頭上留著中分的短捲髮,臉上還戴著一副圓框眼鏡,面目清秀,主要負責科技搜查技術的男刑警抬頭看著進門的女刑警接著說。

「喂喂喂,難道你還沒放棄那件自殺案件啊?」

聽說糾結於一樁“自殺案”上的女刑警發現新的事證後,一臉兇惡,給人一種怎麼看都比較像流氓而不像警察的男刑警立刻用與他中年發福的身材成反比的俐落身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並用嫌惡的口問質問著女刑警。

「馬上召開調查會議,沒問題吧Boss?」

雖然才剛回來就得面對大家不同的反應,但女刑警卻沒有因此退縮,反而相當堅定的要求大家立刻召開調查會議,並用眼神尋求被她稱為“Boss”的頂頭上司的支持。

「好吧、好吧。」

雖然有些無奈,但最後頂頭上司還是順著女刑警的意思,要科技搜查技術的男刑警(簡稱“科搜男刑警”)做好開會的準備。

「Boss你也別總是順著她,就是這樣才讓她爬在你頭上的呀!」

實在是看不過頂頭上司總是讓女刑警恣意任為的模樣的面容兇惡的男刑警(簡稱:“面惡男刑警”)一點都不給頂頭上司面子,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在頂頭上司面前如宣戰般地向頂頭上司發出他不滿的怒吼。

「別再讓我說第二次,我要召開調查會議,而且是現在就要!這樣夠清楚了嗎?」

縱使遭到同事的非議與抱怨,但因為手上握有新的證據因此主張要開會的女刑警立刻擺出強硬地的態度,堅持要召開這場調查會議。

畢竟,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表現也要為了讓死者得以安息的女刑警可是十分想要藉由這場會議來重新啟動這樁差點就要以自殺案結案的烏龍案件的調查行動啊!

「妳別太囂張了......」

「走吧,開會去吧,反正聽聽看她想說什麼以後再做定論也不遲啊。」

眼看在特偵組裡資歷僅次於被稱作“Boss”的特偵組組長的頂頭上司的面惡男刑警怒髮沖天地準備和才剛到任兩年的“菁英”女刑警吵開的時候,臉上總是一臉祥和的微笑的Boss抓準了這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立即挺身跳出來打圓場,這才讓無法不給Boss面子的面惡男刑警不情願地隨著與他比肩而行,不斷好言相勸來安撫他的情緒的Boss走入會議室當中參與這次的調查會議。

於是在負責這起自殺案的其他三名成員全部在會議室就座後,站在會議室的白板前的女刑警拿起白板筆,飛快地將剛才從三姑六婆那兒得來的新事證以文字的方式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所以照這樣看來......這起案件很有可能是起謀殺案,而這三個人則非常有可能是兇手囉?」

女刑警拿著筆的手才剛停下,素有“資料蒐集與整合歸納的專家”與“電腦宅男”兩種特別的稱號的科搜男刑警也跟著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指,並對這起自殺案有了不一樣的“答案”。

「說得好,不愧是我們的電腦宅男。」

對於女刑警的稱讚,被叫作電腦宅男”的科搜男刑警沒有回答,只是順手撥了撥掛在鼻頭上的那副圓框眼鏡,擺出一副這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作回應。

「這是不可能的,這起案件絕對是自殺!難道妳就那麼不信任我和Boss以及鑑識課的鑑識人員嗎?」

也許是因為自尊心上的不允許,使得面惡男刑警怎麼樣都無法坦率地接受這項當初由他和Boss與鑑識小組一同調查時從未出現過,但是現在卻被資歷尚淺的後輩所發現的新證據,而且發現者還是在他眼中看起來有點囂張過頭,令他不是很喜歡的後輩......。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這案件事關一條人命,難道身為執法者的我們就不該查出真凶移送法辦,讓死者得以沉冤昭雪嗎?」

堅信著身為警察的使命就是維護社會正義的女刑警一點也不因為自己是後輩而就此退讓,反而十分理直氣壯的繼續著自己與學長間的爭執。

「不過只是首次負責案件而已,妳可別太得意忘形了;Boss,我認為我們不需要繼續浪費時間在這樁已成定局的自殺案上了。」

自覺未受到只有兩年內經驗的菜鳥的女刑警的尊重的面惡男刑警立刻反唇相譏,並且轉頭向頂頭上司尋求援助,又一次把本來就不是很想介入兩人之間的冷嘲熱諷的唇槍舌戰的Boss給拉下來淌這場渾水。

「是啊,身為維護社會治安的警隊的一員,我們是不該讓這個城市中任何一個市民含冤而死的。所以......我現在決定重新對這件案件進行更詳細的調查。」

但是面惡男刑警卻沒有想到,事實上連著有多年豐富的實務經驗的Boss都覺得這案子十分蹊蹺,並且非常想把釐清這件案子的真相,但只是礙於職務與上頭的壓力讓他還是不得不選擇屈服,將這件案子依照上頭的指示,列為一樁一般的自殺案件處理罷了。

所以當女刑警不顧上頭的命令與施壓,仍然非常積極的進行搜查的情況下,有著相同想法的Boss自然也就傾向支持她了。

所以Boss的話一說出口,立刻讓一直以為自己是特偵組第二把交椅,並且是和Boss心有靈犀的代言人的面惡男刑警臉色鐵青的陷入了沉默。

「好啦,這個案子就決定重新調查了,那麼......就該來分配一下人力與工作了!」

雖然對臉色十分難看的面惡男刑警感到有些歉疚,但仍舊懷有一顆身為一個刑警該有的責任感與驕傲的善良的心的Boss還是將確認三人的身分的工作交給了科搜男刑警,並把在巷道中的出租屋內蹲點的任務交給了面惡男刑警,而尋找死者女兒下落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女刑警頭上。

「Boss,我......」

好不容易找到了新的關鍵證據,卻沒想到只被分配到尋找死者女兒這種簡單的工作,而無法親手逮捕嫌疑犯,讓本該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的女刑警感到相當的不甘心。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但是妳認為哪個小女孩看到那傢伙的臉不會被嚇跑的呢?而且我可不希望我們的特偵組之花出什麼意外啊。」

女刑警才剛想要開口,雖然語氣有些輕佻卻是十足的語重心長的Boss就馬上把主控權給搶了過去,並意有所指的柔性勸說要女刑警放棄想要親手逮捕嫌犯的想法。

畢竟,上頭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忤逆他們的意思的人的啊。

以Boss和面惡男刑警他們這個年紀與年資,就算上頭真想要動他們,頂多也就只是被調到哪個清閒的單位去養老到退休罷了,但是還年輕有幹勁的的科搜男刑警和女刑警可不一樣。

資歷尚淺的他們可還沒遭到警界黑暗面汙染,所以他們還有大好的前途,因此為了保護他們繼續正值的走下去,Boss此可早已決定若上頭有什麼動作的話,那麼他將會挺身而出,將一切全都一肩承擔下來。

「我知道了,我會立刻著手調查死者女兒的下落的。」

與Boss共事兩年以來,清楚知道一旦Boss做出了決定以後就絕對不存有轉圜的餘地的女刑警只好選擇妥協,接下了搜查死者女兒下落的任務。

「還有其他問題嗎?」

成功讓女刑警接下了搜查死者女兒下落的任務的Boss望著會議室內的另外兩人邊問,但是就如他所料想的那般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那好,我們七天以後再來進行會報;解散!」

於是,就在Boss的一聲令下,他的三名部下馬上魚貫步出會議室,並且依照自己被分配到的工作開始分頭進行調查。

七天之後,   曾經參與過上一次的會議的原班人馬又再一次的到了特偵組辦公室附設的這間會議室中集合了。

「那大家就來說說有沒有新的發展吧。」

雖然女刑警才是這個案件的負責人,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內鬨,所以這次的會議一樣是由身為組長的Boss來主持這場會議。

「根據這幾天的調查發現,該名上著淡妝,身材高挑的女人其實是被害者女兒的導師,而她最近經常往返被害者家中的原因是因為被害者女兒這半年來常常經常性的翹家,所以被害者才會向身為導師的她尋求協助!」

負責調查三名身分不明的嫌疑犯的科搜男刑警一邊利用投影機將筆記型電腦內的照片方應在會議室的投影布幕上,一邊從被稱作女教師的那名上著淡妝,身材高挑的女性嫌疑人開始報告著這一周以來他的調查結果。

「而另外兩名嫌疑人,也就是“墨鏡男”和“OL女”這對兩人組則是完全找不到有關他們的資料,就好像被什麼人刻意隱藏起來一樣,就算通過警方的資料庫來搜尋,有關這兩人的資料也全都需要擁有最高權限的人才能調閱。」

布幕上從巷口監視器所拍攝到的這一對男女各種不同角度所捕捉到的畫面,接著再跳到警方的資料庫系統出現的警告訊息畫面,似乎就已經能夠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對迷之男女的背景肯定要來得比單純的女教師要來得有複雜得多,而且也更有嫌疑!

不然若是過著正常生活的一般善良老百姓,哪個人的資料會被如同刻意隱藏一般的查無資料,就連戶籍也沒有登記,而且關於這兩人的相關背景資料還被在號稱滴水不漏的警方資料庫設定為只有擁有最高權限的人才能調閱的“極機密等級”呢?

「這樣啊......」案件的嫌疑人是被列為“極機密等級”的對象這點,就連老練的Boss也感到有些訝異「那最近這三人還有在被害者家附近出現嗎?」

「這幾天來在租屋處內蹲點時並沒有發現嫌疑人的蹤影。」

在租屋處架設好對著巷道的馬路上拍攝的攝影機才前來與會的面惡男刑警據實以報。

「被害者死亡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這的確很可疑啊......」

的確要是兇手已經把目標給殺了,那麼也就沒有在到被害者家中去的理由了,除非有其他的理由......

是什麼呢?

被害者的女兒在案發時也跟著失去了蹤影,難道......他們的目標其實是被害者的女兒嗎!?

而為了保護女兒,所以被害者才會遭到殺害的嗎?

這一道道的念頭不停在Boss的腦海中閃過,同時,隨著這如拼圖般一個又一個的念頭漸漸拼湊成型,也使得案件的全貌逐漸浮上了水面。

「那有找到被害者的女兒嗎?」

要是嫌犯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被害者的話,那麼身為真正的目標的被害者的女兒的處境可就非常危險了呀!

想到這,Boss立刻焦急的追問起負責尋找被害者女兒的女刑警。

「根據連日來的調查發現,被害者的女兒目前似乎躲藏在歸仁鄉間的某處民宅內。」

連日來為了找尋被害者女兒的下落幾乎快把高跟鞋的鞋跟給踏斷的女刑警立刻將自己的調查結果上報給極少有如此焦躁表現的Boss知道。

「太好了,立刻確認她的位置,我會派人增援妳進行戒護行動的。」

聽到疑似才是真正的目標的被害者女兒還平安地活在世界上的Boss不禁鬆了口氣。

但是要是那一對謎樣的男女嫌疑犯知道目標沒死的話肯定會展開行動的,所以現在可還不能夠絲毫輕忽大意,所以為了確保被害者女兒的人身安全無虞,於是Boss便承諾會對負責搜索被害者女兒下落的女刑警進行增援。

「喂,總務妹嗎?幫我叫白毛、捲毛、武器狂、刀疤、刺青還有黑衣進來會議室。」

做出增援承諾的Boss拿起電話,透過內線打給了平時擔任他的秘書與總務工作的女警小妹,要她把她點名到的這幾個人全都召集到會議室來。

不多久後,六個身材與年紀都不進相同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走入了還未結束會議的會議室內。

「Boss你找我們嗎?」

開口的是比Boss還來得資深許多,已經白髮蒼蒼且年過50了,但是卻依然還只是個低階刑警的2組組長白毛。

「是的,這次主要是想請你們幫個忙。」

雖然在職務上Boss的官階比白毛來得大上許多,但是在資歷上,白毛說什麼也是Boss的大學長那種等級的人物了,所以在與白毛對話時,身為小學弟的Boss都顯得非常的尊敬他。

「不用那麼客氣,有什麼我們這幫弟兄幫得上忙的地方Boss你就儘管開口吧!」

知道Boss是有事相求的白毛也顯得相當的爽快,連事情的原由都沒問就直接一口應了下來。

畢竟若不是有Boss的提攜,白毛現在也不會在號稱位於警界最頂端的特偵組裡面混飯吃了。

「那就委屈你聽從女刑警的指示,帶著捲毛和武器狂還有黑衣三人一同前往歸仁鄉間對我們的目標,也就是畫面上的這個女孩子進行保護。」

Boss說話間突然一個彈指,馬上領會Boss這麼做的科搜男刑警立刻將投影布幕上的照片換成了被害者女兒的大頭照,讓白毛與組員們更清楚的知道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沒問題,這就交給我們吧。」

就如同之前一樣地爽快答應的同時,身為組長的白毛不忘轉頭徵詢被Boss點名的三人的意見,而三人同樣給予了和白毛回覆Boss時一樣的答案。

「不過我要提醒你們,這次行動的目標目前很有可能因為不明原因而遭人追殺,而且有一人已經遇害了,我們相信死者是為了保護目標而犧牲的目標的父親,所以千萬別太大意了。」

深知白毛從不深入過問行動細節的個性的Boss十分坦白地將這次行動可能遭遇到的危險如實地告知白毛與其組員。

「我想我們可以應付的!」

白毛回答得相當有自信。

畢竟雖然因為時常頂撞長官並做出忤逆長官命令的“正確行動”,導致他在警隊之中打滾了數十個年頭仍只是個低階的警官,但這可不表示他沒有任何實績。

相反的,這個被警隊列為“麻煩人物”的傢伙可是個戰功彪炳,曾經得到許多府院院長頒發的獎章的硬漢來著的!!

「沒錯,我會準備好應付各種狀況的武器的,所以Boss你就只要在辦公室裡等我們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光是想起又可以拿起各式各樣的槍枝與人搏火的武器狂興奮都來不及了,又怎可能因此打退堂鼓呢?

「要是他想被炸個稀巴爛的話我倒是無所謂啦。」

雙手一攤、雙肩一聳的捲毛一派輕鬆的模樣,一點也不怕潛伏在都市叢林中穿梭的人群中的嫌犯。

而且就捲毛所說的話來看,反倒是嫌犯得要怕他才對。

「要是嫌犯敢來的話,我倒是想和他交手看看。」

身為“人肉武器”卻十分沉默寡言的黑衣只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繼續保持他一貫的沉默酷哥模樣。

「看來是我多心了呢!那我就祝你們出師大捷了!」

看到2組的人各個信心滿滿的模樣才發現自己多心了的Boss自嘲似的莞爾一笑之後便馬上向他們獻上自己的祝福,並得到了包含女刑警、白毛在內的5人的感謝。

「接下來......面惡男刑警、刀疤和刺青你們三人組成一隊,專門負責追捕那對謎樣的男女嫌犯。」

分配好保護目標的任務後,不可能被動的坐以待斃的Boss立刻組織了一支主動追捕嫌犯的小隊,而這個小隊理所當然的是由Boss直屬的1隊中的面惡男刑警來擔任。

「Boss,這次不是我要抱怨,但這次的人數是不是太少了點?至少多給我一個人這樣才方便兩兩行動、互相支援啊。」

雖然上次會議中和背叛了自己的Boss有些嫌隙,但好歹也受了Boss不少恩惠的面惡男刑警基本上還是服從Boss的命令的。

不過這次的人數分配實在不太平均,不利他們互相支援,所以才會讓被指派為小隊長的面惡男刑警忍不住向Boss抱怨。

畢竟,面惡心善的他可是不想讓任何一個部下在行動中殉職的啊!

「關於這點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啊,只是人選......」

Boss欲言又止,似乎在這個人選上有什麼隱情存在。

「不管是誰都好,我可不想讓弟兄白白犧牲啊!」

面惡男刑警又直又衝的個性在此時表露無遺。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個性,所以在他遇見堪稱是他的伯樂的Boss之前一直像是個無處可歸的可憐孩子般地輾轉在各個轄區分局之間。

「是嘛......那好吧,那剩下來的鍊仔就交給你了。」

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是衡量了利害關係後的Boss還是把埋在特偵組裡的不定時炸彈,同時也是刑事總局內榜上有名的頭號危險人物的那個流氓刑警“鍊仔”指派給了面惡男刑警。

「什...什...什...麼!?」

從未想過Boss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鍊仔的面惡男刑警整個人都懵了。

因為可是沒有人能治得了那個有著嚴重地虐待狂傾向,最愛用纏繞在手腕上作為武器使用的鐵鍊對犯人進行逼供,而且經常遭到民眾投訴卻還樂此不疲的不良警員的啊!

警察局長不行、刑事局長不行、Boss也不行,那也就別說身為他直屬上司的那位2隊隊長白毛了。

所以聽到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加入,試問有誰不會像腦袋被炸彈炸過般地傻了呢?

面惡男刑警如此、刀疤和刺青也是。

是答應、或拒絕都說不上口,因為被硬塞了個燙手山芋到手上的三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了。

直到Boss開口說了句:「就去吧!」,三人才像是著了魔般地步出會議室,混混諤諤的在特偵組所在的大樓內尋找被指派參與這次任務卻不知所蹤的鍊仔的人影。

三人離去之後,負責保護被害者女兒的女刑警與白毛等人也跟上他們的腳步,前往歸仁鄉間執行被交付的任務。

數個小時後,在歸仁鄉間的某處透天別墅門口出現了一對無論怎麼看都顯得和做為背景的鄉間風情非常的格格不入的陌生男女。

男的白髮蒼蒼,身穿著格子襯衫,手上還拎著夾克的中年男子;女的則是看起來比男的高了一個頭,穿著一身皮衣勁裝,腳上還踏5公分高的高跟馬靴的美女。

「就是這了嗎?」

在屋前十幾二十公尺處,停下腳步躲到了樹叢之中,年紀也已經到了不得不服老的地步的白髮男子一邊呼呼的喘著氣的同時邊問著身旁高挑的女子。

「沒有錯,肯定是這裡。」

謹慎的拿出口袋中的迷你型單眼望遠鏡和對了方外的門牌與筆記本中的地址,確認兩者一致的女子給了身邊的白髮男子肯定的答案。

「好,那我們走吧;麥克風測試、1、2、3,你們三個到房子的左右翼和後方警戒,有任何動靜立即通知我們。」

在得到女子肯定的答覆後,白髮男子抬起右手並朝著右手袖口上偽裝成鈕扣的微型麥克風進行收音測試,並同時向無聲無息地潛伏在房屋周邊的同伴們做出指示。

原來,前來這棟位於農田中央的透天別墅的可還不是只有這對看起來非常不搭調的男女而已。

他們充其量不過是打探情況的斥候罷了。

「瞭解了。」

做個幾次深呼吸藉以調整自己呼吸的頻率與撫平躁動的情緒,接著再把藏在皮衣外套內的手槍上好膛之後,女子才向白髮男子做了個OK的手勢。

確認身旁的夥伴準備完成了的白髮男子便走到了前頭,率先離開了這片用來隱藏行蹤用的樹叢,大搖大擺地踏上位於毫無遮蔽務的稻田中央,同時也是唯一一條通往透天別墅的小徑上。

在白髮男子身後,踏著叩叩作響的高跟馬靴的女子緊跟其後,快速地穿越了這片要是真有人有心要進行伏擊的話,對伏擊者來說可是絕對有利的空曠稻田,來到了別墅的大門前,準備和目標進行接觸。

同一時間在台北這邊,好不容易在休憩室中找到忙裡偷閒的鍊仔的面惡男刑警與刀疤和刺青等人也展開了行動。

雖然說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本該是被指派為行動小隊隊長的行動派面惡男刑警擔當,但實際上負責指揮的人卻是進入了佈署在全國各地的警網系統進行人臉比對的科搜男刑警。

畢竟比起在茫茫人海中盲目地尋找,不如讓處理速度是人的數倍甚至是百倍、千倍的超級電腦來進行的要來得有效率得多了。

所以平時就擅長操作這套系統來蒐集情資的科搜男刑警自然就成了行動幕後的操盤手了。

然而,就算運算效能強如超級電腦,要對成千上百個人進行比對還是得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的!

「可不可以快點啊!」

急著想要立功且又不甘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面惡男刑警急躁的抱怨著。

「要是學長的腦袋可以比超級電腦更強大的話,那就讓您來找吧!」

僅憑這麼一句一針見血的諷刺話,表面看來斯斯文文又相當溫和,但是卻毒舌成性的科搜男刑警就把不善常“打嘴砲”因而常常吃虧的面惡男刑警給堵了回去。

於是,電腦室內又再次恢復了安靜。

就在超級電腦不斷的過濾街上每個人影的時候,一通突然打進特偵組辦公室的電話就把Boss給叫了過去。

“署長室”。

這就是打電話進特偵組,並把Boss給叫來的人所在的地方。

「進來!」

在門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許久未穿上的警察制服才跟著敲了敲門的Boss一直等到聽見門內出聲叫喚他進去時,他才敢壓下金色的門把,將上頭掛著“署長室”三個字的門牌的棕色大門給打開。

「特偵組組長你這可終於來了,有件事情我可真的得和你好好的聊聊呢!」

Boss才剛踏進門,坐在門正對面的原木桌後面的老者立刻用他那顯得有些低沉且不怒自威的聲音迎接他的到來。

「不知署長這次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呢?」

來到桌前先向老者敬了個禮以後,雖然心裡明白被他稱作署長的警政署署長的老者找他來的用意,但此時的Boss卻故意裝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模樣,畢恭畢敬的向對方請教。

「來來來,別那麼拘謹,坐呀。」

離開了放著等待他處理的文件的原木製辦公桌,起身來到桌前擺放的皮沙發坐下的署長親切的要Boss坐到他的對面,以方便他們聊天。

「我這次叫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主要就是為了那件巷弄中發生的自殺案......」見到Boss坐下的署長直接就來個開門見山,同時亦改方才和藹的面容,換上一副老江湖才能練就的精明眼神,一種像是盯上獵物的狩獵者那般讓人感到畏懼的銳利眼神,藉此給他一眼就看出來是在裝傻的Boss一個下馬威「聽說你們又開始在查那個案子了,但是我覺得那個案子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呀!」下馬威之後,收起了攝人的眼神的署長再度換上那副和藹的假面具接著說。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決定把戲演到底的Boss一手握拳拍到另一手攤平的手掌上,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向您報告一下,事情是這樣子的......」

接著,Boss把他們找到新證人與證詞還有搜查過程中發現的疑點等等等,全都藉此機會向想要以職位施壓的署長報告。

當然在報告的時候Boss還是有保留的。

像是他就沒有把是不肯服從命令,不知道放棄的女刑警查出這些新事證的事情向署長報告。

並且他更向署長報告說一切都是他所主導的,來將一切的責任全攬到了自己身上,以避免年輕的幼芽們在這才剛開始萌芽茁壯的階段,就硬生生地被人給強摘下來了。

「是嗎、是嗎!?這還真不愧是聚集了警界菁英人物的特偵組啊!」聽到Boss的報告以後,身為警政署署長的老者一點也不吝嗇地給予特偵組肯定的褒獎「不過啊......有些事情還是別太過深入追究得好啊!」

拿起秘書端來裝有養生綠茶的茶杯淺嘗了一口的署長話鋒一轉,隨即用帶有警告意味的口吻忠告著Boss。

「可是......這可關乎了一條人命啊!」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要知道,和國家安全比起來,區區一條人命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就像在商言商的商人那般,當Boss還想要爭辯些什麼的時候,絕對站在國家機器這一方的署長豪不客氣地就打斷了他的發言,並對他曉以大義,想藉此讓他徹底打消繼續調查這件案子的想法。

「這樣啊......我知道了。」

知道無論他如何反抗,坐在他面前的署長都不可能會接受的Boss

只好留下這麼一句話,並在臉上掛著一副勝利者的笑容的署長面前起身離開沙發走向門口。

「這件案子我肯定會繼續查下去的,希望您老沒有落下了些什麼給我抓到!」

在壓下門把將署長室的大門推開的同時,雖然明白這是自掘墳墓的行為,但是仍然堅持著自己心中的正義的Boss還是面帶狡詐的微笑向自己的上司撂下了這樣的一句話,接著才走出了門外,獨留下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嘴角還止不住抖動著的署長一人在房內。

(呼......看樣子我的職業生涯也走到終點了呢!)

離開了署長室,看著電梯中樓層顯示器上逐漸減少的數字的Boss自我解嘲地笑了。

(那麼這一仗可要打得漂亮點才行啊,畢竟這可是最後一次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同時,步出電梯的Boss也下定了決心。

把職業生涯和人生全部押上賭盤當作賭注的他已經再也沒有什麼好猶豫不決的了!

所以無論碰上什麼事情、遇到多大的阻礙,他定要將這樁案件給徹查到底,這就是他的決意!!

然而當他踏入特偵組的電腦室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被他指派負責任務的組員時,電腦室內卻只剩下利用監視器網路追蹤男性嫌疑人動向,並透過警網的無線電指揮追捕行動的科搜男刑警一人而已。

其他以面惡男刑警為首的四個人都已經開著警車在半路上了。

「來晚了一步了呀。」

「Boss你有說什麼嗎?」

「不,沒什麼,你就專心執行任務吧。」

原本想要徵詢組員是否繼續追隨一時任性而反抗上級命令的自己的Boss只好要沒聽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科搜男刑警繼續進行手上的工作,因為他可不想因為科搜男刑警的一時分心而讓整個行動前功盡棄了呀。

「到達目的地,現在改以步行方式接近,目標位於10點鐘方向前150公尺處。」

「瞭解了。」

收到科搜男刑警的指示的面惡男刑警立刻做了個手勢讓負責開車的刀把將車子駛停在路旁,接著原本坐在車上的四個人立刻迅速的從車門中竄出,並在負責指揮的面惡男刑警的分配下,兩兩一組展開了分頭行動,準備對目標進行包抄。

「鍊仔你可要穩住啊,知道嗎?」

看到刀疤與刺青的小組轉進了第一個巷子後,面惡男刑警立刻向是想先上一道保險那般對身旁邊走邊玩弄著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鐵鍊的鍊仔叮囑著。

但是鍊仔卻沒有理會憂心忡忡的面惡男刑警。

「你到底聽到了沒有?」

沒有得到回應的面惡男刑警火大的朝著鍊仔吼了一聲。

「聽見了啦,大叔,你也已經不年輕了,要是常常生氣的話當心哪天會爆血管啊。」

被面惡男刑警吼了一聲之後,故意用手指挖著耳朵的鍊仔反而挑砍起了面惡男刑警,一點都不顧對方是自己的學長,更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這兩碼事。

「啐,真是個可惡的傢伙......」

不滿地朝著水溝吐了口口水的面惡男刑警不滿的抱怨道。

但就算在如何地不滿,為了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面惡男刑警還是忍了下來,繼續和鍊仔一起接近被列為目標的男性嫌疑人。

不過也許是面惡男刑警和鍊仔暴露了蹤跡,發現遭人尾隨跟蹤的男性嫌疑人突然毫無徵兆地就往他左手側的小巷子鑽了進去,想要藉此來擺脫緊跟不放的不明追逐者。

而尾隨其後的面惡男刑警眼見不面也立刻拔腿就跑,迅速地跟了上去,鑽進了狹小的防火巷內,繼續著追逐。

雖然面惡男刑警十分有心想要捉拿嫌疑犯歸案,但為年紀與體力衰退所苦的他現在卻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跑在前頭就像完全不會累似的男性嫌疑人幾次改變逃跑路線後,跟隨在後的面惡男刑警就已經被對方給遠遠拋在後頭,怎麼也追不上他了。

「總算是擺脫掉了嗎?」

穿梭在巷弄間已經不知改變了幾次方向的男性嫌疑人回頭看了看確定追著他的人都已經被他甩開這才放下心的時候,突然一道人影卻從他眼前閃過。

「咦?」

當男性嫌疑人吃了一驚發出了驚呼聲的時候,一隻纏繞著鐵鍊的手就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口。

「可惜你還沒有擺脫我呢!」

一手抓著對方一邊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和面惡男刑警“走散了”的鍊仔。

「這位流氓先生,雖然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但是請你放開你的手,不然可就別怪我失禮了!」

雖然被追逐自己的人給逮到了,但被鍊仔抓著領口不放的男性嫌疑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好言相勸地,要對方識相點放開自己。

「不好意思,這點可做不到啊!因為我可是有牌的“流氓”才對!」

看對方信心滿滿的模樣就知道對方實力不弱的鍊仔決定先發制人。

趁著說話的同時,另一隻同樣纏繞著鐵鍊的拳頭就想向對手的面門打聲招呼。

「這種程度就叫作“有牌的”嗎?」

面對對方一起手就是狠毒的攻擊的男性嫌疑人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一雙手一伸一縮,就不知道用何種手法把原本該是攻擊的那一方的鍊仔給打趴到了地上,同時還順便像拆玩偶般地,將原本抓著自己衣領上的鍊仔的手臂從肩膀關節處給卸了下來。

「咦!?看來你還不錯嘛!」

爬起身來感覺手臂有點刺痛才發現手臂被對方給弄脫臼的鍊仔的臉上的表情不是痛楚反而是一種異樣的興奮笑容邊,並且在稱讚的對方的同時逕自就將手臂給接了回去。

「看來你是個極度的M啊......而且還是我最討厭的那種。」

一邊說著的同時手腳也沒歇著的男性嫌疑人一邊露出不屑的鄙夷表情一邊拔起腿來,用硬底的皮鞋前端直搗才剛將脫臼的手臂給接了回去的鍊仔的胸口。

「不錯嘛,但是我還要更多......再給我更多啊!!」

用沒有脫臼的那隻前臂上同樣纏繞著鐵鍊的手幾次拍掉男性嫌疑人的踢擊的鍊仔突然露出一副像是欲求不滿的樣子,不斷地祈求著對方的施捨,並且還不時用舌尖舔著自己的唇瓣,那變態的模樣就彷彿像是在享受疼痛所帶來快感那般。

「那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已經不想再和眼前的變態扯上關係的男性嫌疑人冷冷地說道。

並且在下一刻男性嫌疑人就證明了他可不是個只會嘴上說說,而是貨真價實的練家子。

只見男性嫌疑人一腳朝鍊仔踢去,當鍊仔正想故技重施靠著纏有鐵鍊的手將對方的腳給拍掉的時候,那隻腳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那不過是男性嫌疑人虛晃一招的佯攻而已。

所以左為佯攻的腿才出了一半,就立刻收了回來,改以拳頭如打樁機般的朝著鍊仔的腹部展開一輪猛攻。

這連串勘與職業拳擊手媲美的重磅拳擊,打得毫無防備的練仔一點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渾身是傷的蜷曲倒臥在髒臭的防火巷內的冰冷地板上。

「夠了,我是警察,快把你的雙手給我舉起來。」

眼看鍊仔就要被對方凌虐之死的時候,姍姍來遲的面惡男刑警終於出現在防火巷內,並且一手拿著手槍指著正在施暴的男性嫌疑人,另一手則是亮出他的警察證件。

「糟糕了......」

眼看大勢不妙,正想拔腿就跑的男性嫌疑人這才發現,在巷子的另一端刀疤和刺青兩人小組也已經守候在那等著他了。

「這位現行犯先生,你是想跑去哪呢?」

同樣向對方秀出了自己的警察證件並蹲低身子,擺出一副美式足球中常見的衝鋒姿勢的刀疤已經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撲倒打了人還想逃跑的男性嫌疑人。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投降,你們要怎樣處置都隨你們了。」

面對前有狼、後有虎的絕境,不想和一開始就已經表明自己是執法的警察身分的三人起正面衝突的男性嫌疑人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了。

「刀疤把他銬上手銬帶回局裡,刺青趕快叫救護車過來支援。」

為了避免變故再次發生的面惡男刑警依然用槍指著雙手舉高表示投降的男性嫌疑人,同時要趕來協助的刀疤與刺青兩人分別逮捕眼前的男性嫌疑人,並召來救護車把渾身是傷倒臥在巷弄內的鍊仔送去醫院治療,這才結束了這場在繁華都會中的巷弄追逐的戲碼。

而和順利的逮捕到其中一名嫌疑人的面惡男刑警組相比,負責保護被害人女兒的女刑警與白毛這一組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已經按了幾次門鈴,並在透天別墅門前站了約莫半小時的時間的兩人一直等不到有人前來應門。

「要是一直站在這也沒辦法確認目標是死是活呀,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女刑警只能焦慮的向站在她身旁較有經驗的白毛討救兵。

「沒辦法了,雖然已經好久沒有用了,但也只剩下這招了......」

說著,有著一張歷盡滄桑的老實人臉孔的白毛忽然從口袋中掏出兩支細長的鐵針,接著更熟練的將它們插入大門的鑰匙孔中摳弄,沒幾下功夫,大門就在“喀擦”的一聲響起後打開了。

「這可是私闖民宅啊......」

「別說了,我們趕快進去確認目標是死是活就是了。」

自認為自己所代表的是正義與法律的女刑警起初還不肯做違法的行為,但是不知以前有過多麼複雜的經歷的白毛的一句話,就徹底地打敗了原本還誓言要維護律法的女刑警,讓擔心著目標安危的她順從地跟在白毛的身後走進了透天別墅之中,並開始在屋內找尋起目標的蹤跡。

然而挪大的透天別墅的室內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一樓客廳、飯廳與廚房如此

二樓的幾間房間如是。

三樓的上鎖的閣樓也不像有人。

整間房子別說是人影了,就連有人在此活動的氣息都相當的稀薄。

但詭異的是,若是這間透天別墅中沒有人住,那這間以純白為底色的室內又如何能保持的一塵不染呢?

憑著這一點,白毛確信這間房子肯定有人住過,而且一直到這幾天都還有人在這裡生活著。

因此在做出了決定並透過無線電向外頭警戒的夥伴做出待命指示之後,老了又走不動了的他已經不想躲藏,就直接大搖大擺地一屁股坐在任何人一進門就看得到的客廳沙發上,等待著不知去向的屋主歸來。

畢竟身上帶著一封裝有堪稱是“終極保命符”的搜索票的他與女刑警可不是非法擅闖民宅的呀,所以自然也沒有必要像個小偷般躲躲藏藏的。

而當體力不濟的白毛坐在一樓客廳中等待著屋主歸來的時候,年輕充滿活力以及無止盡的好奇心的女刑警則是來到了那間讓她相當在意的三樓閣樓門前。

(為什麼就只有這個門上了鎖呢?)

不論她怎麼轉動門把就是打不開這道門的女刑警感到十分納悶。

(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雖然不認為會有人在自己家裡把出了意外的自己鎖在房內,但是深怕目標會因為一時的想不開而走上不歸路的她還是決定打開這道門來一探究竟。

然而不像有著複雜的經歷的白毛那般會利用簡單的工具來開鎖的她又要如何打開眼前的阻礙呢?

不過這可是難不倒她的。

俗話說得好: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就算沒有工具不會開鎖也沒關係,因為她還有更原始、更直接的方式,那就是用穿著高跟馬靴的腿對著阻礙她的房門使出了一計強力的迴旋踢。

“磅”的一聲之後,承受不住踢擊力道的房門終究還是不爭氣地被踹開了。

「這些是......什麼?」

門一打開,映入女刑警眼簾的不論是肖像畫或是照片上的主角全是同一名女性,而且還有幾件顏色艷麗的蕾絲禮服以及一件放在房間中央的純白婚紗,讓感到有些詫異的女刑警不由得驚呼連連。

「妳全都看到了嗎?」

「是誰?」

正當女刑警忘我地看著房內一張張照片與肖像畫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道女聲,讓受到驚嚇而忘記自己才是入侵者的這個事實的她本能的就朝著背後使出一計迴旋踢,出腳攻擊聲音的來源。

眼見就要命中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背後有著嬌小可愛模樣的少女的時候,看清來人面貌的女刑警忽然停止了攻勢,讓她的一隻美腿就像影片定格班,硬生生的停在距離少女頭部不到5公分距離的半空之中。

「這裡是我家,所以是我要問你是誰才對吧?」

面對女刑警久經訓練而成的強力踢擊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少女理所當然地反問。

「妳是......不好意思,失禮了!我是特偵組搜查一隊的女刑警,樓下的是我的拍檔,我們是來保護妳的。」

從少女的發言中清楚知道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後,女刑警連忙收回放在半空中好一陣子的美腿,同時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件向少女表明自己的身分並解釋起她們此次前來的目的。

「保護......我?」

聽到對方是來保護自己的少女心臟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表現出一種比見到突然現身的自己的女刑警來得更為驚訝的表情。

「是的,難道妳還不知道你的父親已經遇害了嗎?」

不明白為何少女會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的女刑警只當作因為是第一次碰上“闖空門”的警察前來保護自己,所以女刑警並沒有在意。

「是嗎?父親他果然已經......」

眼眶中懸著淚珠的少女彷彿早已預料到自己的父親遇害這件事情了。

「請節哀。」收起證件的女刑警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別人這回事了,所以她也只能說出“請節哀”這句話作為安慰「不過由於我們懷疑妳父親的死因並不單純,所以我們才會特別過來保護妳的。」為了避免對方過於恐慌而壞事,所以女刑警並沒有把警方推測少女才是對方的真正目標以及警方已經逮捕到一名嫌疑犯這兩件事情告訴少女。

同時,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種少女可能隨時會從她眼前消失的不安全感讓想要確定對方不會就此消失的女刑警伸出了手並往前踏了一步,就在眼看要握住少女的白皙手臂時,少女卻突然大叫了一聲“不要碰我”,聲音之大,著實讓女刑警嚇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其實妳們是來抓我的吧?因為......因為......爸爸他是我殺的呀!!」

「妳說什麼?」

少女突然的自白,更是讓女刑警搞不清楚狀況了。

「女刑警,妳是在和誰說話啊?」

聽到樓上的騷動的白毛以為是女刑警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急忙拖著老邁的身體向是在和時間賽跑般迅速地爬上了三樓查看。

但是卻沒想到來到了三樓他只看到女刑警一個人獨自在和空氣說話。

「你沒看到嗎?我正在和被害者的女兒說話啊!」

被白毛問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刑警指著房內少女所站的位置解釋。

「誰啊?在哪裡?」

順著女刑警的指尖望去,卻什麼都沒看到白毛愈來愈覺得奇怪。

「就在那裡啊!」

不明白為何白毛沒看到少女的女刑警有點惱了的朝著哭倒在地上同時嘴裡邊喃喃自語地懺悔著自己不是故意要刺傷自己的父親的少女用力一指。

「那裡一個人都沒有啊!」

「什麼?怎麼可能?她明明就在......那......」

被白毛這麼一說整個人都毛了起來的女刑警一轉頭,赫然發現上一秒還哭著懺悔並祈求原諒的少女突然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憑空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會?」

「看來目標已經不在人世了。」

雖然自己看不到女刑警眼中的少女,但從女刑警一本正經的模樣可以看出對方並沒有說謊的白毛知道女刑警肯定是看到因為對這世界上有眷戀因而沒有成佛的少女陰魂了。

「對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愛你了,但你卻一點都不懂,你還是只愛這個女人......」

「為什麼是這個女人,為什麼不能是我?是因為我年紀還小嗎?」

「我多麼想穿上這件婚紗成為你的新娘,你為什麼就是永遠不知道?」

白毛的話說完不久,少女的聲音再度在房內響起。

同時代表少女的白色半透明的身影也配合著她說話,一下出現在女人的照片與肖像畫前方凝望著畫中人,一下又出現在純白婚紗前方,帶著失落的神情望著那件她隨然一直很想穿上卻穿不了的白紗。

「所以真的是妳......」

「沒錯,就是我......」

被女刑警那麼一問,站在白紗面前癡癡望著白紗的少女開始將那天所發生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向她坦白。

那一天,故意裝並提早下課的少女為了給自己愛慕已久的父親一個驚喜,所以特別化了妝,還特別換上成熟性感的華麗服飾,打算把自己的一切全都獻給自己的父親。

但是,不知從何時起便開始躲著少女,還不時向少女的導師請教如何處理這種畸戀的父親卻又一次地拒絕了少女。

就算被不知從哪生出的蠻力的少女給壓倒在地,用她那青春的肉體與水潤的雙唇引誘,都沒有用。

要他抱她,他不肯、要他親她,他也不要。

眼淚攻勢和撒嬌也都相繼宣告無效。

立場堅定的父親始終保持著理性,始終沒有受到他的誘惑,儘管進入青春期後漸漸發育成熟的少女那婀娜多姿的身體非常的有魅力。

不過這也讓無論用軟的或是來硬的都沒法奏效的少女惱了。

因為她知道,就算是現在,他被她騎在身下壓著的這一刻,他的心裡還是只有那個女人,那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那個因為工作的關係讓他不得不放棄,那個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做人婦,同時也是她的親生母親的那個女人。

忌妒,讓少女失去了理智。

忌妒,讓少女拿起了本該用來切慶祝他生日用的蛋糕用的刀子。

忌妒,讓握在少女手中的刀尖沒入了父親的身軀。

當忌妒的情緒散去,重新恢復理智的少女這才醒悟到自己犯下了無可補償的過錯。

刀子已然插在父親的身上,嫣紅的血液不但染上了父親的衣服,更不斷地從父親體內流出。

恐懼,讓方寸盡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少女奪門而出,逃往她與他初次見面的地方,試圖逃離這場惡夢般的現實。

然而,就在警方發現被害者屍體後不久,看到新聞轉播而受到罪惡感譴責的少女為了贖罪,終究還是選擇了自我了斷一途,從橋上一躍而下,離開了人世。

但是她的一縷陰魂卻留了下來,留在這棟充滿了濃烈的情感與各種美好回憶的透天別墅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接著在如同自言自語般地將這段往事說給女刑警聽以後,像是得到了解脫的少女灰白透明的身影逐漸變淡、在變淡,直到完全消失為止。

當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空氣中的同時,兩行淚珠也跟著悄然地劃過了女刑警的臉龐。

「所以到底怎麼樣了?」

因為看不到也聽不到,使得白毛只能透過唯一看得到也聽得見的女刑警來瞭解現在的情況。

被白毛這麼一問,女刑警便把剛才少女的自白如實的轉述了一次給白毛聽。

「真是令人感到鼻酸的故事啊。」白毛邊說邊一手抹過自己的臉,藉以改變自己的情緒「走吧,為了證實她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還有得忙呢。」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少女的陰魂自述自己是跳橋自殺,那麼白毛他們警方的首要任務理所當然的就是要找到少女的遺體了。

於是在白毛的一聲令下,在外頭待命的捲毛和武器狂還有黑衣三人也立刻收隊並驅車到了透天別墅門口與從屋內走出來的女刑警和白毛兩人會合。

謹慎地將大門給鎖好的白毛先是雙手合十的閉起了雙眼,虔誠地對著屋子低頭默念了一下經文後,才跟在女刑警身後上了車離開了這棟別墅,前往少女自殺地點的轄區分局,請當地警方提供人力協助搜索。

就在為了盡快找到少女遺體的女刑警與白毛等四人驅車前往歸仁分局的同時,位於台北的特偵組這邊的偵訊室中,被逮捕到案的男性嫌疑人正在和負責訊問的面惡男刑警鬥著法。

「別死鴨子嘴硬不招啊,別忘了光一個襲警的現行犯的罪名就有夠你受的了。」

深吸了一口刁在嘴上的香菸再故意往對方面前噴的面惡男刑警正在用他那張與生俱來就十分令人生畏的凶惡臉孔加上非常不友善的語氣惡狠狠的威脅對方。

「你真的以為你那種騙小孩的把戲對我有用嗎?」

雖說是配合警方辦案才乖乖地束手就擒的,但人就坐在面惡男刑警對面,雙手被銬上黑色的金屬手銬的男性嫌疑人可沒打算向在他眼中只是小兒科程度的偵訊手法屈服的啊。

「很跩啊?要是你在不說的話,我就讓你把剛剛吞下肚的牛肉麵給吐出來。」

說罷,作勢要使用暴力手法逼對方就範的面惡男刑警故意開始捲起了衣袖。

也許新一代警察們因為畏懼擁有龐大影響力的媒體或是比較講究人權的關係,所以已經漸漸不再用暴力的手法讓犯人就範,但對於像是面惡男刑警這種作風老派的硬漢來說,刑求手段不過是刑警必學的慣用伎倆罷了。

「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管,也不是你能管得著的,而有些人也未必是你能碰的!」

面對掄起拳頭還殺氣騰騰的面惡男刑警的男性嫌疑人此時卻出乎意料地表現得毫無畏懼,而且就好像還游刃有餘似的語帶警告地勸告著面惡男刑警,要他打消動手逞凶的念頭。

「這是在威脅我嗎?你當我是被嚇大的嗎!?」

沒想到身為警察的自己反被被抓回來警局的毛賊警告,讓面惡男刑警更為光火地對著用銳利眼神緊盯著自己不放的男性嫌疑人一拳揮去。

「夠了,讓他走吧!」

“咿呀”的聲音響起,偵訊室的門打開的同時,領著另一名嫌疑人“OL女”走在前頭的Boss搶在面惡男刑警鑄成大錯之前立刻出聲制止他。

「Boss,為什麼?」

青筋滿布的拳頭就停在男性嫌疑人臉旁的面惡男刑警不能理解為什麼Boss為下這種命令,眼前的男姓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要他停手;同時他更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同樣被列為嫌疑犯的“OL女”此刻會跟在Boss的身旁。

難道Boss跟嫌犯有掛勾?

不可能的,誰會傻到要自己的部下去調查自己呢?

那又是為什麼?

一拳沒有打成的面惡男刑警真的是搞不懂了!

「因為他是無辜的。」

Boss回答的口吻相當的平淡。

「怎麼可能......」

聽到Boss的回答的面惡男刑警頓時就像敗家犬一樣,而坐在那露出利勝的笑容的男姓嫌疑人表情更讓他無地自容。

「我們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調查員,這是我的證件,還有這是上頭核發要你們立即釋放他的公文書以及委託我代表前來的委任書。」

走到偵訊桌旁的OL女一邊拿起掛在他左胸前口袋上的證件亮給負責偵訊的面惡男刑警一邊將手上裝有公文書與委任書的牛皮紙袋信封放到了桌上。

「請你確認一下並幫我簽個名,之後便沒有你的事情了。」

執行著例行公事的OL女完全不把面惡男刑警當成是特偵組組員之一來對待。

畢竟對只是需要面惡男刑警在文件上簽名的她來說,眼前的面惡男刑警就跟用完即丟的一次性商品沒什麼兩樣。

「妳別太囂張了,這裡可是特偵組啊!」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也從未如此顏面盡失的面惡男刑警勃然大怒的發出了怒吼,聲音之大,就好像要把整間偵訊室給拆了一樣。

「夠了,快解開他的手銬並在文件上簽名就是了。」

還不知道被害者是被自己的女兒刺殺身亡的Boss此刻在如何不甘心,也還是只能要自己的部下在文件上頭前名並且放人。

畢竟身為一個小小的特偵組組長的他可還沒有槓上負責國家安全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本錢啊。

於是在一片沮喪的低氣壓中,男性嫌疑人遭到釋放,而帶走他的則是同樣涉嫌重大的女性嫌疑人。

但是這個狀況卻沒有持續的太久,因為不多久之後Boss就接到了白毛的來電,向他回報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以及得到當地警方支援的他們正在河中尋找被害人女兒遺體的消息。

掛上電話之後Boss毫不浪費時間的立刻將此一消息告訴因為嫌疑犯被強行帶走而感到一蹶不振的組員們,讓他們重新振奮了精神,並在科搜男刑警的提議下整個特偵組就像搬家那般,所有的人全都驅車南下歸仁,支援白毛他們去了。

之後,就如古人所說的“皇天不負苦心人”,肯努力付出必有回報。

在眾人合力搜尋之下,短短的三天時間,墬河自殺的少女的遺體終於被警方給尋獲了;然而遭到魚蝦啃食的腐爛遺體卻早就無法辨識了,必須藉由DNA鑑定才能確定遺體的身分是否真為少女。

數天之後,鑑定報告出爐,上頭清楚寫的確定遺體為少女無誤。

然而就算確定遺體的身分是被害者女兒也無法改變這樁發生在小區中的殺人案件以“自殺案”結案的這個結果。

畢竟可沒有法官會採納不屬於這世間的靈魂的自白的。

因此,這件自殺案件的真相就永永遠遠的屬於曾經參與調查這樁案件的Boss、面惡男刑警、科搜男刑警、女刑警、白毛、刀疤、刺青、武器狂、捲毛、黑衣和躺在醫院的鍊仔等特偵組組員們的了。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著一旦肉眼看不見,然而卻可能在跨越之後發生無可挽回的憾事的一道境界線存在!」

最後,負責承辦這件案件的女刑警在報告書的末尾如此寫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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