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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一個人,搭著車,在寒冷的天,把自己包得緊緊的,獨自來到這陌生的城市。不為什麼,只是想看看這個你成長的地方,在人來人往中找尋你的影子,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每一步都踏的紮實,目不轉睛的看著一旁的景物,想像你也曾經走在這條路上。伸出右手,做出牽手的姿勢,假裝你的手就和我的手牽在一塊,暖暖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久違的太陽悄悄的露面,和煦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腳下的影子拖的好長好長。身邊的人不停的走過,面無表情,腳步忙亂,我堅持著我自己的節奏,認真享受這城市特別的寧靜,只有我感受的到的靜謐。

默默道別,在心中。

將今日命名為「再見之旅」,走過這一遭,將過去深埋在心中最深處。

走著,沒有目的地,單純的體會,簡單的感受,然後牢記。

你的溫柔我還記著,你的體貼我會深藏,臉上突有異物的感覺,以為是近期常出現的雨水,原來是我五味雜陳的眼淚。

沒有那麼容易將你拋在腦後,我知道,可是我會努力,沒有你的日子我也會活的很堅強很勇敢。

因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只為你的一句「長大了!」,我願意就此開始努力,多愛自己一點,盡全力照顧自己,每天開心的笑著,就算你不在我的身邊。

最後,淡忘。

繞了一圈,緩慢向過去告別,又回到方才下車的地方,在火車月台上佇足。

遠方來了一班班的火車,承載著許多人的想念,往下一個目的地邁進。眼光總捨不得移走,以為自己也跟著離去,沒有,還是站在原本的地方,流浪。

冷冽的風不斷的吹來,雙手搓揉著,希望能藉此感到些許溫暖。兩手放在口邊呼著氣,溫暖的感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

不知道時間又過了多久,直到鈴聲響起,才喚回脫韁的思緒。

「寧,妳在哪裡?」沉穩的嗓音,莫名的總能讓我心情平靜下來。

告訴你我的所在之處,你只要我乖乖別動,等你來接我。

通話結束後,我笑了。

跟著你去,我不就又沉淪了嗎?那我剛剛的道別不就毫無意義了?

甩了甩頭,無計可施,因為我知道我永遠也拒絕不了你。

那個最溫柔體貼,最善解人意的趙健棋。

你總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好比剛才,在你的家鄉遊蕩了這麼久,回到月台上等待時間一點點消逝,給自己再一個機會,如果等到天黑,你都沒有打來,我就隻身一人回去,如同我一早來到這城市的樣子,然後別了。

太陽漸漸西下,正準備重整行囊,再度踏上旅途時,你出現了,還要來把我帶走,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我寧可如此相信著。

認識你好久好久,你的好你的壞我都知道,我的一切也都不曾向你隱瞞。生日只相差一天的孽緣,讓你受我欺壓了好些年,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我相信當我變成你的困擾時,你會親口告訴我。

有時候,總愛幻想自己是你甜蜜的負擔。

話雖如此,我還是很努力的在學習獨立,我不想真的變成你的負擔,這般糟糕的自己,會令我厭惡的。

收到你第一次送我的生日卡片時,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這表示我也在你心上佔有一個小小的位置吧!

從沒想過有天對你會如此在乎,連好友拉著你多說了兩句話,心都會微微泛酸。慘了,我知道,就此沉淪,起不來。

可是,我不後悔,這是我美麗的回憶,我青春的印證。

「人不輕狂枉少年」,所以我來了,原本想要默默的走回我原本的位置,你卻攔住我,要我如何灑脫呢?

分針走了十圈後,你面無表情的出現了,不說一句話,接過我厚重的包包,自顧自的往前走。

沒敢打擾你,我知道你在生氣,今天本來就是我任性妄為,早該想到有這種結果,所以我沉默。

接過你給的安全帽,不問要去哪,全然的信任,跟著你走,我不怕。

從機車內拿出一條印有紫色花紋的圍巾,輕輕的將它繞在我的脖子上。依然不笑,專心在手中的動作,面對你細膩的溫柔,我回以擁抱。

「本來要回去了呢!」說出原本的行程,將頭靠在你的身上,感覺來自你身上的溫度。「可是因為你留下來了。」

「妳一個女孩子在陌生的地方走著,有多危險妳知不知道?」

你關心的口吻,讓我感到開心不已。輕拍著你的背,我說「不怕不怕!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了嗎?什麼事也沒有。」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叫我來接你?」

意料之中的問題,我自有辦法給予回應。

「怕你忙,不敢打擾。」是事實也是藉口,總不能永遠依附著你,我還是得飛,要飛就不要怕風雨,不要怕突來的未知。

我知道只要一通電話,你就會馬上趕到我身邊,可是,這真的是我要的嗎?

我寧可下一場賭注,賭我們的緣份,我們的心有靈犀。

「我在等妳的打擾,妳知道嗎?」

從沒想過你會如此回答,我愣了一下。

「可是,我不習慣你等我啊!我還是等到你了,不是嗎?」笑了笑,離開你溫暖的懷抱。話說的無頭無尾,我知道你懂,因為你露出無奈的笑。

一直以來,不成文的慣例,有事相約時,晚到的都不是我,你每一次都好準時,分秒不差,我總是微笑著在約定的地點等著你。

你曾問,為什麼總要那麼早到?我從來就沒有給你答案,我在等,等你有一天明白。

每一次的相約,我都好珍惜,珍惜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走著的緣份。

捨不得浪費可能的一分一秒,所以我總是習慣早到,因為好早就會準備好,在家也坐不住,那不如早點出門,等你。

你的雙手貼上我的臉頰,「這麼冰……妳到底來多久了?妳怎麼會這麼倔強?我要怎麼治好妳這壞毛病啊?」

你的大手,好溫暖,讓我的心頭熱熱的。

小時候都不想承認男人和女人有先天上的差異,例如體型上的不同,還有力氣的大小差別,直到有一次,你也是像這樣,將雙手貼在我冰冷的臉頰上,你的兩手剛好將我的臉完全包覆住,我才真正體認到,男人的確天生就是要保護女人的,只是,我還是不能任由自己如此的依賴你。

將你的手拿下,抬頭望向你的臉龐,還是如記憶一般的穩重,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但是,現在因為我,而增添了幾分憂慮。

「不要擔心,我沒事。」見你還是不安,我只能繼續安撫你,你的反應比我想像中激烈,要是你知道我已經十幾個小時不曾進食,也不曾喝水,你應該會暴跳如雷吧?

不是不餓,只是,沒有想吃東西的慾望。

決定將你的注意力自我身上移開,將安全帽戴好,「大帥哥,走吧!再不去個溫暖的地方,我就真的要凍僵了唷!」。

「好,我們回家。」

坐在熟悉的後座上,安心的感覺真好,一直以來你就像是我的避風港,大小事情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將頭靠在你的肩膀上,閉眼假寐,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千里迢迢來到你的身邊,要和你一起共度今年的最後一夜,差點擦身而過,但是你還是找到我了,這樣我就可以假想我們還是很有緣份的。

冷風呼嘯而過,短暫露面的陽光早已回家休息,停紅燈時,你將我的雙手收進你的外套口袋中,暖暖的,連心裡也熱熱的。

早就約好這天要一起度過,一起告別被許多人詛咒為末日的二零一二。雖然,聖誕夜那天我失控了……。

「因為我喜歡你啊!很喜歡很喜歡唷!」不小心多喝幾杯的我,恍惚中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話。

我還記得你驚訝的臉,因為實在是太經典了,好像我在講天方夜譚似的。

從沒看過你那樣的表情,老實說,我有點嚇到,原來,我喜歡你,這件事會讓你震驚嗎?頓時,睡意全失,怔怔的看著你,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你的回應是不是我能接受的。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其實我也不記得了。

隔日一早,我在你的懷裡醒來,厚實的胸膛,讓我捨不得離開。

賴了一會,還是起身,因為,我想起昨晚最後的記憶。

充滿訝異的神情,令我害怕,怕從你口中聽到拒絕,所以,我逃開了。

避不連絡了幾天,跨年夜還是靜悄悄的到來,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一人來到你的城市,默默無語,依然沉默的等待。

如同我給你的回答,我不敢打擾你。

你的心事,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很明白,我在你心中占有一個位子,我知道。

但,是多少呢?

我不經意說出的告白,你還記得嗎?

如果我是在清醒時說出的,你會將他牢記嗎?

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卻無法開口。

怕極了打破我們原有的平衡,害怕你再也不理我……。

與其我們再也不是朋友,我寧願我們維持現狀就好。

可是,或許是酒喝多了點,或許是因為身旁的人都太過恩愛了吧!

我也渴望有天我們能牽手,以致不小心將冀望脫口而出。

「寧,到了。」聞言睜開眼睛,還是想賴在你的身後不走,好溫暖,天塌下來我也不怕。

敷衍式的點點頭,也不管你是否有看見,繼續依偎在你背上。

「寧?」見我毫無動作,你溫柔的轉過身來,小心的保護著我不會因此倒下受傷。

只是看著你,半句話也不說。

你輕柔的下了機車,將我擁入胸懷。

從你懷裡傳來的溫度令人心悸,多想占為己有,向全世界宣告這是我杜淨寧專屬的擁抱,可是,我沒有那麼勇敢。

多停留,就越放不開。

輕輕柔柔的唱起歌來,一首我聽了好多次學了好久哭了滿地衛生紙的歌。

在車廂裡頭     你輕靠著我

我們手緊握     約定永遠這麼過

打過勾     但說只是說

我過了春夏     你卻走不過秋冬

你讓我去面對所有

你走得瀟灑     我走得好墮落    

就像悲痛落在最深的海溝

你是我     承不起的痛

我和你回憶都變成泡沫

我再多的請求最後都沒有用

我想得太多     沒那麼嚴重      

只是我的世界沒有你的影蹤

笑著過     哭著也會過

但是為什麼     眼淚還是不停流

這一切     時間會帶走

一分一秒卻慢到不知所措

我想你帶走了生命的所有

你是我     承不起的痛

我和你回憶都變成泡沫

我再多的請求最後都沒有用

你是我     承不起的痛

每一刻都想要為你保留

你離開的時候

每一分鐘     都是我的最苦最痛

(承不起的痛         詞曲:黃牛)

原諒我,我是個膽小鬼,怯懦。

不敢去聽你心中真正的答案,就算有那麼零點零一的機率,我們會牽手,可是我不敢嘗試。

不敢,因為你是我承不起的痛。

如果有天,我們分開了怎麼辦?

有次你問我,覺得你是我的誰。

我說,家人。像我的媽媽,我的爸爸,我的哥哥,像我。

有好多小地方,都覺得我們好相像,有時候,總覺得你給得太多,承接的好心虛,會不會你有一天累了就走了?

有好多時刻,特別想念的時刻,你總會突然的就出現,恰巧在那個時間,安撫了我不安的心靈,可是,我怎麼好像從沒為你做過什麼?

唱著歌,我以為我會又落淚,可是我沒有,我帶著笑,唱完了整首歌。靠在你的身上,不小心又唱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你就只是聽著,沒有阻止。

偶爾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就像以前一樣。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不會主動找你,還是那句,怕造成你的負擔,怕我的壞情緒影響你,然而,你會自己出現,沒有預期的出現,然後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溫暖。像在抱個孩子一樣,給我疼惜,給我安心。

沒有期待聽到你的回應,對於,我的告白。

不是不重要,不是不在乎,而是,沒關係。

承不起的痛,失去你太痛,如果我們不變,就永遠不會失去,那,我就不痛。

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受傷。

曾經太傻,惹了一身傷,最後,我只想,保護自己。

慢慢得推開了你,離開令我依戀的懷抱,下了機車。

「好久不見,我的好朋友」謝謝你還是來帶我。

等你,早已成了習慣,我相信我會等到,就是這般執著得相信著。不會放我自己一人,全然的信任,對你。

但其實,有些希望你可以忘了,我也可以假裝我忘了。

事實上,我還是在等,等有一天你開口說要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傻啦!才幾天而已,哪用得上好久不見這四個字。」

「我是認真的,真的,好久不見。」

如果沒有及時得那通電話,現在,我會在哪裡呢?在哪節車廂裡流浪?在哪個城市裡孤單?在哪個聚會忘了說話?在什麼時候又哭又笑?

變得不像杜淨寧的杜淨寧,陌生,又熟悉;變得像是杜淨寧加上趙健棋的杜淨寧,熟悉,又陌生。

「好好好,你說了算。」

當然是我說了算啊!我們今晚要一起度過,一起跨過末日,一起迎向未來,一起繼續走著,好好走著。

平衡還是平衡著,沒有傾斜,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帶著一直存在的愛,唱著歌吟詠,不變,就是變了。

同我來時一般,將心掏空,去承接今後的一切,沒有多餘的贅詞,只有懇切的相待。

曾經覺得你的背影太孤獨,曾經是那麼樣的討厭望著你離去的背影,每每都令我難過,不自覺得淚一滴滴落下。

今後讓你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在清晨,在黃昏,在深夜,在每一個我們相伴的日子。我會好好的過,好好的守著我們,好好的走著每一步,好好的牽起你影子的手,然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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