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初戀

      「滴答！滴答！」牆上時鐘內的齒輪似乎會永無止盡不停地轉下去，直到背後那顆電池銷耗殆盡，才真正的停擺。待重新裝上新的電池，便又開始運轉。而我們的青春似乎以汗水作為揮灑，順著那一秒秒，染在了那毫無一物潔白的紙上。我們的故事沒有真正的停止，只有短暫的歇息，和彼此留下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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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酷熱的操場上，馳騁在球場中央，你那閃耀如陽光般的身影是我不停注視的焦點。那年，你我同樣是青澀的十四歲。那懵懵懂懂毫不在意世事的笑容，令我拿起了手中的相機，毫無懸念直接地按下了快門。清風微拂，揚起髮上那一綹烏黑細絲，屏擋住了你矯捷的背影，我皺起了眉將它們順至耳後。你氣喘吁吁地朝著我來，大揮著手，最後滿頭大汗的坐在我身旁，大口地飲著礦泉水，我遞了你一條毛巾，那隨著頰面滑落的汗滴在太陽照射下，似乎成了一顆顆璀燦的寶石。那是替青春留下的一抹色彩，毫無顏色，卻在那張空無一物的白紙上，留下第一道青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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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你在教室裡，慵懶地趴在書桌上，毫無興致聽課的模樣。我偷偷地覷了你一眼，你將老師那一長串的朗讀，變成了首首催眠曲，沉沉地墜入了夢鄉。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捂嘴輕笑幾聲，曾幾何時，記錄你的一切已悄然成為我的習慣。同樣青澀的十五歲，帶著靜悄萌芽的初戀，卻尚未知曉自己的心意。只想陪著你，看著你滿足的笑靨，或許如此已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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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午後，你在校園榕樹的庇蔭下，專注彈著吉他的模樣，陶醉地哼著一曲又一曲，我靜靜在一旁傾聽。對你，又多了幾分了解。那好看揚起唇角的側臉，暈染了周圍的氣氛，嘴角竟也彎起了完美的弧度。配合樹葉互相碰撞產生的摩擦聲，鳥兒在枝椏上高唱著，意外的成了首夏日交響曲。但天氣卻不配合人似的，突然開始下起了滂薄大雨，你並未將步伐移動至走廊，則選擇留下，將原先歡快的小曲，瞬間轉變成淡淡憂愁，悶重的就像想透過這場大雨，將平常沉澱已久的壓抑全部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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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我真真實實地感受到難得出現在你身上的「悲傷」，心痛的感覺似乎佔滿了全身。眼角噙著淚始終堅持著沒掉落，然而胸口澎湃的情感不受大腦控制，熱淚便滾滾而下，有如濤濤江水一般。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喜歡上一個人的感受，心情會隨著他一同起伏；第一次，在紀錄青春的筆記本上，留下了眼淚，濡濕了所有字跡。我在一旁捂住了嘴，想盡量止住淚水，然而聽著你的歌聲，眼淚卻越掉越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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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後停了下來，看著早已哭腫眼睛的我，以安慰的口吻說：「音樂，就是表現出演奏者當下的感情。謝謝你，替我流光了淚水。」我看見了你臉上的一絲苦笑，在記憶中始終完美的你，背後到底背負著多重的壓力與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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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內乾澀到已無法開口，卻仍固執地想說出心底的那句話──我喜歡你。但卻沒了勇氣，能待在你的身邊陪伴你就已經足夠。一道七色彩虹畫過了天際，宣布停雨的最佳證明，你輕笑出了聲，指著天上。我昂首一瞥，將眼前如畫般美麗的景象，和那酸甜的初戀收回心底。看著身旁的你，也展開了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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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那天，望著你遠去的背影，夕陽將那影子拖得冗長。三年青澀的初戀，就這樣平淡地落幕了。嘴角輕啟，「再見，我的初戀。」淡淡一笑，不會再相見了。我們將以不同的身分，繼續我們的人生。可你卻在我的回憶的冊子裡，留下了整頁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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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青春，只需要有那麼個真實的曾經，不需要轟轟烈烈，輕描淡寫，便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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