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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走到黃昏

「對不起,我又忘了。」這話最近好像經常掛在嘴邊,幸好你都沒有發現我的不尋常。

在三個月前,醫院的驗身報告說的只剩四個月的生命了。醫生說我會慢慢地把所有事情都忘掉,然後……那一刻,我思緒紊亂;醫生的話就由它自然地在房間飄盪。

我決定了——這事絕不可讓你知道。讓我們和平日一樣,照樣地生活。即使到了最後,我也想給你一段美好的回憶、一段值得遙念的日子……

時間一向都是不等人地拚命奔跑著。你怎麼好像忽然成熟了,少了以前的吊兒郎噹,卻多了些穩重……你突然說帶我到一個地方,我也只好任你擺佈。

那是一整片橘子色天空,淡淡的黃色夕陽像在用盡它生命最後的力量,為白雲和天空染上別的色彩;我看得出神了。

你輕輕地從背後摟著我,生怕會弄痛我似的。摟著好一會兒,你在我耳邊說:「即使你生命走到了盡頭,我也要與你一起渡過。沒有了記憶也沒關係,剩下的日子我們就去創造回憶。」

「你知道了……」我話未完,你又說:「就算你的記憶會像這株大樹上的葉子通通落光。我依然會一直愛你。」

聽到這句後,淚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我也愛你。就算我的生命到了黃昏,記憶如秋天的葉子。我也要一直愛你,直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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