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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 - 請準備好再過節

叩叩叩!叩叩叩!

連環且倉促的敲門聲襲來,粗魯地把我從睡夢中吵醒。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掀起被子,那沾滿塵土和血漬的髒被。

上面卻有我最喜愛的味道。

笨重的爬起身,全怪我那無力的右腿,它老早就瘸了。

盯著拖累自己行動的右腿,不滿的情緒隨著無禮的敲門聲更加高漲。

「來了來了!該死的別敲啦!連死人都被你給吵醒了!」

在我大聲吼叫之後,敲門聲也趨於平靜,我拿起床頭邊的拐杖,憑藉木頭的力氣站起。

看來這門外的傢伙也挺識相的,不過吵醒了我,我還是得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看著家徒四壁的屋內,已經昏暗不明,我拉開窗簾,夜空的月光趁機鑽了進來,微微提高屋內的亮度。

拖著右腿,我走過從死人家裡撿來的桌椅,現在成了我的餐桌,反正一家人全死光了,東西遲早會被丟了或拿走。

不拿白不拿。

我握住冰冷的門把,才意識到入夜的氣溫已不像往常一樣燥熱。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吶。

我穿著單薄的破爛T恤,和從死人身上脫下來的高級長褲,要不是上衣的尺寸不合我身,我也不用一直穿著這件破衣服。

別說我偷。

人死後什麼東西也帶不走,身上的衣服埋了,就跟著屍體腐敗了。

不如跟著我,還能多用好幾年呢。

我轉動門把將門拉開,視線隨即下修,五、六個戴著南瓜頭罩、吸血鬼面具和狼人假面的小孩子,全聚在一塊兒站在門前。

然後看著四周的房子,都掛上南瓜的燈籠,許多路人都打扮的奇裝異服,根本不比這堆死小孩的造型差。

整條街上瀰漫著一股節日的慶祝氣氛。

我還來不及開口罵人,死小孩們搶先了我一步。

「不給糖!就搗蛋!」幾乎異口同聲,我想他們一定私下練習過幾次默契吧。

遞上來的小手和籃子,讓我的無名火更加旺盛。

難道這群死小孩的父母沒有警告過他們,千萬不要接近村子最尾端的這間房子嗎?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裡住著專門埋葬死人、替死人收屍的可怕老頭嗎?

如果沒有,那這群死小孩的父母肯定是搬來不久。

他們根本還沒融入小鎮的風俗習慣。

我可是瘸子尼克,整天和死屍為伍的老瘸子,村子裡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更別提小孩子了。

「你們……」我壓低嗓音,準備隨便打發他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只見死小孩們整齊劃一地搖搖頭,還有鬼怪面具經過用力搖晃後整張臉都歪了半邊。

「不給糖!」死小孩再次抖動他們伸出的小手,用力喊著,「就搗蛋!」

該死,吵死人啦!我用空閒的左手摀著左耳,右手則緊握拐杖。

然後我把左肩靠在門邊,好讓身體的重心有所倚靠。

掄起拐杖朝他們揮舞!

「去去去!我這裡沒糖果,要糖果去跟別人要!我這裡只有死人,沒有什麼糖果!走開!」

小孩們一哄而散,像逃命似地頭也不回跑開。

我就說吧,回去告訴你們的父母,這間房子最好別輕易接近。

會惹禍上身的。

我正準備關起門時,看見村長喘著大氣朝我走來。

想必他拖著肥胖的身軀跑了一小段路吧,真是難為他了。

而我內心深處則是歡喜至極,因為村長的到來,多半是有生意上門了。

「怎麼了,村長先生?」我大開門戶走了出去,笑臉迎向用手帕猛擦汗水的肥胖老頭。

「欸尼克,真不好意思,天才剛暗了下來就來麻煩你呀……」

村長是這小鎮裡唯一對我客氣的傢伙,我想他很識實務。

畢竟一個村子裡沒有人專門處理屍體,那可就麻煩大了。

「怎麼會呢村長先生,你特地跑來,難道是……」

「對、對呀尼克,上個月搬過來的卡爾一家人,一共五口全死了……」村長邊訴說情況邊顫抖地擦汗。

我這才發現原來他流下的每一滴汗水,都是恐懼的冷汗。

「怎…怎麼會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有生意上門,但我還是偽裝憂慮的神情以對。

「詳細情況也不是很清楚,總之你準備一下工具吧,我待會再派馬車來接你,哦?」村長嚥下一口口水,「我還得去叫警長才行,萬聖節嘛,我身邊的人手都休假去了。」

「沒問題,村長,我回頭馬上準備裹屍布與棺材。」我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這回可以賺多少錢了。

只見村長才離開沒多遠,便轉頭過來喊道。

「對了,差點忘了提醒你,卡爾一家人根本沒準備應景的糖果,所以不打算過萬聖節,你的棺材就準備樸素一點兒的好了,我想他們應該沒有宗教信仰吧。」

該死,樸素的棺材利潤可不高啊。

「好,好的村長先生,啊,村長先生,請問一下他們一家人是怎麼死的呢?」

隨口問問,畢竟我也想知道死法如果太慘、或屍體得東拼西湊的話,我就無法好好疼愛女性死者了。

「好像……」村長擰了擰手帕,彷彿身上的冷汗擦不完一樣,「好像是被一群野獸咬死的,脖子啊、耳朵啊、鼻子和手指頭都被咬了下來,現場血跡斑斑,慘不忍睹啊!不過咬痕都很小,兇手就像是五、六隻未成年的狼一樣。」

我看著村長離去,徑自走向屋內。

沈重的右腿隱隱作痛。

亂糟糟的思緒塞滿腦袋,我不知為何,身體狂打寒顫。

這裡根本沒有狼,這個小鎮終年的霧氣籠罩,有的只有邪惡,和死人。

甫推開門,便看見了早就逃開的死小孩們站在屋內。

「不給糖!」童言童語才剛喊出,我便被數不清的小手給拉進屋裡!

聲音來不及傳出喉嚨,雪白的牙齒已沾上我的喉頭!

「就、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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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7)


這尼克應該不是上回蘋果趴(笑)的人物吧(默)
死小孩群好可怕(逃)
2011-11-10 08:55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其實是同一個喲。(扭)
2012-07-24 18:21回覆

我覺得歐美這種討糖果的活動,肯定是在一個民風很淳樸治安很良好的年代發明出來的,上門敲陌生人的門,開門讓陌生人進來,還都是在晚上,還不能拒絕也不會想到要拒絕,需要何等程度的互信啊,而且如果真的扔泥巴,還不會被屋主揍之類的,這個也是需要互信,互信這個遊戲規則。
如果糖果發完了,把燈關起來討糖的人就知道這家人可能不在之類的就可以了。
2011-10-31 00:55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古早以前的大同世界?

夜不閉戶?

東、西都有這樣的美好思維哩。
2011-10-31 13:56回覆

三哥這篇讚!
令人恐懼的怪老伯遇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小鬼~
我一直覺得歐美這種討糖果的活動真討厭~聽說那些小孩子沒拿到糖真的會惡作劇,像是砸泥巴什麼的。
2011-10-30 19:5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砸泥巴也蠻恐怖的……

因為要清洗家裡,很累!
2011-10-31 13:55回覆

這篇也有糖果梗XD
對這些小孩而言,眼球跟耳朵咬起來跟糖果一樣吧,我忽然想到一種眼球糖,整個就是一顆眼球這樣。
我一直覺得上門討糖果這個風俗肯定是在民風很淳樸的地方被發明以及流行起來的,一個是上門無法被拒絕的陌生人,一個是門裡不知道是什麼人的陌生人,風險很高,面具下怎麼會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東西。
2011-10-29 23:3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所以才有恐怖梗可以鋪。
2011-10-31 13:54回覆

清流哥您好,我是好青年,跟我一起打鬼吧!
2011-10-29 20:4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阿律好快,你手機ok了哦?
2011-10-29 20:51回覆

小孩子真淘氣啊!
2011-10-29 20:1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對他們而言,耳朵、眼珠什麼的,跟糖果沒什麼兩樣吧。(攤手
2011-10-29 20:17回覆

小三哥(爺)~
把律大的歪歪又扶正了!!!耶~
2011-10-29 20:0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又哥又爺的,我哪承受得起呢?(腿軟
2011-10-29 20:11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