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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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句話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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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有句話這樣說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知道我愛你，你卻假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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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小芬，一直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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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學三年級，她轉到我的班上來就一直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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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留的一直都是男子頭，給人利落，瀟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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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卻不會過於男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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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五官很秀氣，男子氣從不在她的身上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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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可愛！」九歲的我，咚咚的小跑步走到她的面前，笑著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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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接著就被她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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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子很壯，真的很壯！只是……她的拳頭威力太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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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不及對她說一句「你好帥！」就伴隨著老師的尖叫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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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和小芬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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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芬很喜歡漂亮，斯文的人，而且男女不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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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尤其討厭我這種死纏爛打（是努力不懈啦～>_<）有厚臉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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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她以後每見我一次就罵我一次。（有鑑於上次她揍我一拳昏倒的事，現在也不敢隨便拿拳頭來招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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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我還是如願地成為了他的哥們儿。（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奸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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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麼為什麼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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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這就要追溯到我那年英雄（？）救沒的事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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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十一歲那年，蔡小芬還是討厭我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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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故事就發生於，我早餐努力不懈地想要和她有一段美好的關係（？）而護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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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蔡小芬啊，我每天護送你回家，你也不用太感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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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發揮我的說話文學時，見蔡小芬又要和我『打是情，罵是愛』時，她卻突然把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哇！」的一聲緊緊地抱著我，大喊「啊！！！！！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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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時的我很怕狗，但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蔡小芬卻比我更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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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英雄不救美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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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緊了蔡小芬，像爸爸安慰我時一樣的安慰她，拍拍她的後背說“蔡小芬，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然後邊學狗叫，邊緩緩移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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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狗狗也攝於我的氣勢（主角想太多了＝＝冒汗），默默地退了下去。（其實是他拖著蔡小芬躲到了那時附近的店家裡去。＝＝幻想啊～總是美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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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不僅僅救了蔡小芬，也搭起了我和她之間美好關係（？）的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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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時，我滿足於和蔡小芬的『哥們儿』關係，一直到了十六歲，蔡小芬交了第一個男朋友時，我心裡開始不再滿意於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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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蔡小芬不再留著男子頭，她蓄了一頭又長又直的美人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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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性格卻依舊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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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的她，美麗的外表還是吸引了一群蒼蠅，不過她也樂在其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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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談戀愛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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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戀愛讓我的不滿足爆發，讓我的慾望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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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過如此而已，我根本沒有實際上的行動。（窩囊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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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都是計劃好了，卻在執行時被她的笑容而俘獲，結果什麼也沒做，讓機會默默地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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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是勇氣十足時，被她的粗聲粗氣給嚇得不得動彈。（這也叫勇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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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武裝準備好時，卻被她一記凌厲的眼神給狠狠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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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我的計劃似乎不會有實現的一天。(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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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如此，我看著她的情人一個換過一個，年齡也一年大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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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讀完大學，我都沒再想過實際上的攻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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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其實是有的，我想是有的，我總是找機會對她說「我喜歡你！」「我愛你！」「請你和我交往吧！」「你是我的唯一！」「天啊！蔡小芬和我在一起吧！」諸如此類的告白，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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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答案卻千篇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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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剛才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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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和她告白時，周圍安靜得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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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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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她柔道黑帶一段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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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去和老人家強位置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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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我也不想和蔡小芬的關係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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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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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我承認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自己就是一等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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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蔡小芬不上不下的關係，一直僵持到我二十八歲那年，才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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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家中的獨子卻是個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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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歲的年紀，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身邊的女性朋友除了蔡小芬外，其他都是鐵錚錚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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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會產生以下的對話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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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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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小斐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快點找個好女人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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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哪有那麼容易啊？錢都賺不夠了，哪裡有女人要嫁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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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還沒回話，我大弟就打岔道。「媽，其實大哥的錢賺得好多啦！早可以找個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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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一臉疑惑「那你大哥怎麼說賺不夠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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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弟賊兮兮地一笑，說「因為大哥是gay啊！」然後不顧我殺人的目光，繼續埋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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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媽媽不明白大弟再說什麼，傻傻地問「阿弟啊，什麼是ga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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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蒙混過去時，大弟有不知死活的抬起頭說「媽，gay是同性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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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原本靜靜吃著飯的爸爸，重重地將碗筷放下。「啪！」從不動手打人的爸爸，打了我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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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了眼，本來還看著好戲的大弟也匆忙地將碗筷放下，衝到爸爸的身邊，手抱著爸爸的手說「爸！我開玩笑的啊！大哥不是同性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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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直默默吃著飯的小弟，看到這一幕，不自覺的大喊「爸！大哥真的不是同性戀！大哥喜歡的人是『武則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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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皺了一下眉頭，「武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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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喜歡的人是蔡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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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把手放了下來，又問了一次「你不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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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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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才重新做回椅子上繼續吃飯，而我老媽早已石化。(=   =我對不起我媽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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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拼了命地向我老媽保證我絕不是同性戀，我有喜歡的女人，她叫蔡小芬，外號是武則天。一個我喜歡了十九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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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才稍微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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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和我媽說的是，我這一生除了蔡小芬外，不會再想娶其他的女子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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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知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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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媽由月月催到天天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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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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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結婚生子那擋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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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約了蔡小芬到小食館吃飯，還訂了個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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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起了，我才停止繼續唬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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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八百的握著她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望著她，深吸一口氣後，對她說「蔡小芬，你給我聽清楚了！不要再用那招『啊？你剛才說了什麼？』來敷衍我！我不會在接受了！」我頓了一下，在深吸一口氣，勇氣十足！「蔡小芬，我喜歡你！你要嘛，拒絕我！以後都還是好朋友！要嘛，接受我！讓我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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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了，蔡小芬卻是一片沉默，也不再拿那句「啊？你剛才說了什麼？」來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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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不代表我就能鬆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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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生緊繃著，蔡小芬沉默了大約七八分鐘，我卻覺得已經過了一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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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才緩緩開了口「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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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似乎正身處天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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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我卻墜入地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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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不代表我就要和你在一起。」這句話像根刺，刺入了我的心，痛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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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聲驚呼，僅是我能脫口而出之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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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低下頭，深思著說「我一直很想和你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很親近也很肆無忌讒。什麼事都能和你說，也什麼事都能拉著你陪我一起做。那一種關係讓我很自在，很舒服。而我很想一輩子都和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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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這麼說，我也急着回道「就算這樣，你也能和我在一起啊！那些事也照樣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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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卻苦笑了起來「不行啊，如果和你變成男女朋友的話，很多事都會變質的……也……不會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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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慌到了極點，我不明白蔡小芬為什麼會這麼想。只能慌張地說「你沒和我在一起，怎麼知道會不長久？我會愛你很久很久的！」我認真地看著她說，她卻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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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沉默了一陣，還是蔡小芬開口，緩慢而清晰地說着「不管但是如何相愛，但是兩個人真的相處在一起時，就會發現對方的缺點，自己無法容忍的缺點。而當自己再也不想容忍時，感情會出現缺口，缺口也會慢慢廣大。到了那時候，想補卻也補不回來了。最後也只有分離一途……可是，如果只當朋友的話，不會變質的感情是有的，朋友的感情不會因為對方的缺點而輕易地出現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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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聽著她這麼說，我很想對她說，不用緊，我心胸很寬大，容忍量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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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我真的真的很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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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有多大的缺口都好，我都補得回來，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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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卻奪走了我說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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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繼續和你位置這不變的關係，可是當你這麼認真地問我時，我發現我真的太自私了。以前我都偷偷地將良心丟進垃圾桶裡，視而不見，自私的接受你的溫柔，自私的接受你的容忍，自私的接受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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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說，我看著她落下歉意的淚水，看著她抹去淚水，堅決地說「現在我真的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不能再讓你那麼傷心了，小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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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我不……」傷心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又對我搖了搖頭，抽出被我握在手心的手，伸向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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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你不傷心，看，你的淚都在抗議了。」她充滿憐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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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擦去我的淚水，當我覆上我的臉龐，濕熱的觸感，讓我曉得我是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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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讓我曉得了，我是真的被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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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問我不傷心為何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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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說，因為眼淚的主人太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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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知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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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離開了我的生活圈子，也離開了我所在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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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離去的時候，我沒有去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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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願意面對，是因為我捂起了雙耳，聽不到她離去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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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我和她的朋友告訴我，因為我沒替她送行，讓她一再地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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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她寫信和我說，她有了論及婚嫁的外國男友，叫我也快找尋屬於自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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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來的後來，她寫信和我說，外國男友很花心，她不和他在一起了。她還說她在外國的生活很寂寞，因為少了我這哥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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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們儿？也對，在她心中我只是她的哥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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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她寫信和我說，外國的生活很快樂，她又有了很要好的外國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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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的後，半年裡她沒在寫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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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我手機留言裡，留下了「為什麼不回我的信呢？難道我們就到此為止了？我愛你，但是不想和你在一起，難道這就是你不再聯絡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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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離我遠些，我的心就能離她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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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知道，這樣只會讓我在夜深人靜時，更加地……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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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後來，她寄了封結婚請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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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請帖的那天，我沒去做工，因為沒心情，也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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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給自己買了一打啤酒，打算灌醉自己，卻不打算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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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打算懦弱地不去參加她的婚禮，就縮在自己的龜殼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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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我喝得腦子不怎麼清醒時，門鈴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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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模糊糊打開了門，打算把不速之客一吼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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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知道，我喝多了，竟然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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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淚流滿面，一見到我就狠狠地抱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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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裡還發出了我喜歡的聲音，我不希望聽到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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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喜歡你，我愛你！可是我卻不能讓自己擁有你！我很想打破我那奇怪的想法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卻拿著棒子停在那裡，怎麼樣也揮不下那棒子！」她哽哽咽咽繼續說「小斐，你不要對我不理不睬，我好想你，我該怎麼辦？我覺得我已經瘋了，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卻不想和你踏上紅地毯！甚至，我還選擇了一個我不愛的男人結婚……為什麼我會這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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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眼淚，雙手越抱越緊「小斐，我好像語無倫次了。小斐，抱我好嗎？把我鑲進你的身體裡，把你融進我的生命裡。小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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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執行了我想實現的，拋棄了所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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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是瘋狂的，毫無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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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和她互訴愛意，她不停地說愛我。我不停地說，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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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醒了，她也不在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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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我以為那是場夢，一場很美很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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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我看到她留下的紙條，我知道了，昨夜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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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紙條寫著的，讓我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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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參加我的婚禮吧！小斐！芬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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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我一直聽到有關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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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芬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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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芬交到一個有錢的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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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芬分手了，因為她搞上了蕾絲邊。（女同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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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許多多的消息，卻也比不上她寄給我的信和手機留言裡的問候語關心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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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五到四十歲之間，父母與親戚總不忘催我快點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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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們也老勸我，別再等了，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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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催，一直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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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始終沒有動搖，我想條忠犬，一輩子只有一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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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就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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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蔡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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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歲之後，我的父母和親戚也慢慢地不再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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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都慢慢地向天神報到，準備下一世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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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們也有了家事，忙著顧孩子，忙著享受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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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和蔡小芬呢，再一次見面後，就不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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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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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蔡小芬她說她想開了，即使不做情人，我們還是能一起生活，互相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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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她的想法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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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等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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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芬說「在國外過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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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為什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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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因為沒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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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時，我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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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回來時，已經五十好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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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了，我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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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蔡小芬「父母為什麼要離婚？要離婚為什麼要在一起？要在一起為什麼要分手？要分手又為什麼要在一起呢？重要的是，為什麼要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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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我「因為……」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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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蔡小芬看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也不知道答案，又繼續說「媽媽說，要談戀愛才會知道幸福的滋味。要結婚才會知道享天倫的滋味。要離婚才會知道婚後生活的不愉快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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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我還是什麼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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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蔡小芬也不為難我，說了句「算了！」然後牽起我的手，說「小斐，我搞不懂大人的想法。不過我不要想大人一樣！小斐，我和你就這樣子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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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怎麼也沒想到，蔡小芬的一句話竟然成了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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