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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靜逝

    3.十年靜逝

                      -   我珍惜,我貪戀,我更想讓你也體會這平靜。   -

                        ---------------------------------------

    收起了望向窗外的視線,少女下了床打算進浴室梳洗。卻在踏入浴室的前一步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床邊的絨質小床。

    整齊的空無一物。

    半晌,少女再次往窗外望去。灑入房內的陽光並沒有太多的熱度,僅是單純金黃的存在。

    看來她今天的確起的很早,不過事實證明有人比她更早,而且不只一個,更不只一天。

    眨了眨眼,少女沒有再做停留,進浴室梳洗去了。

    除去浴室傳來的水聲不算,房內十分的靜謐。位在窗子旁的褐色書櫃上擺滿了各式樣的書籍,全都被主人細心的歸類收起,擺放整齊。另外,兩張大小不一卻同為藍色系的床放置在一塊,小床像是放置著什麼貴重物品般,雪白的柔絨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呼。」呼了口氣,少女梳洗完畢走了出來,筆直的朝房內的落地鏡走去。

    鏡上映出的人兒有著及膝的直髮,純潔無瑕的白。和邃藍沉靜的眸子。

    撈起了一縷髮絲捲繞在指上,少女靜靜的望著鏡中的人兒。

「就快了...」輕撫著頸上閃著銀輝的墜子,少女喃道。

    隨後她搖了搖頭,轉身朝房門走去。

        -------------------------------------

「霏?」一道和煦的女聲傳來,語氣有些不確定。

    漫步在長廊上的少女聞聲望去。

「餓了吧,快來吃點東西。」女人朝不遠處的少女招手。

「好。」霏點了點頭,朝女人走去。

「難得霏今天起的很早呢。」坐在吃著早餐的白髮麗人旁,女人道。

    兩人坐在寬敞的廚房餐廳內,悠閒的吃著早餐。

「湘,別鬧我了。」有些無辜的望向身旁的紅髮女人,霏回道。

「呵呵。」女人聞言只是微笑,伸手理了理自己將及肩的短髮,又道,

「再五分鐘就要開會了,嗯?」

「......」

「溜的可真快。」無奈的望著上一秒還有人,現在卻空空如也的座位,湘開始替即將遲會的少女收拾餐盤。

    這幾年來,某人到場開會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都算的出來。

    真是的,既然要翹會,溜這麼快做什麼呢?

「......」搖了搖頭,女人拿著餐盤走進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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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嗎..要不要去看看呢...」可惜了不是因為良心發現,而是因為現在有些無聊,霏正考慮是否要到場看看。

「嘛,去看看好了。」

「唉!公主大人今天還是沒有出席嗎?」會議室內,褐髮少年支著頭失望道。

「下次還有機會的,伊瑟。」坐在少年對面的紅髮少女安慰道。

「每天都來這句,換一個字也好啊,伊瑟。」坐在少女身旁的紅髮少年看著少年哀嘆的模樣無奈道。雖然他也挺失望的就是。

「早安。」一道清脆的女聲介入了三人的對話。

「早啊.......」頭個是很沒精神的回應聲。

「早。」次之是乾脆爽朗的回應。

「日安,苡若。」最後是禮貌溫和的回應。

    介入談話的少女有著一頭翠綠的秀髮,束在後方。碧綠的眸子正望著大夥。

「看來公主殿下今日也沒有出席呢。」少女走到伊瑟身旁坐下,笑著說。

    此時,隱身在一旁浮空的聽著幾人對話的霏有些無語,檢討了下自己。

「族祭就快到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公主了。別嘆氣了,伊瑟。」少女轉向身邊無精打采的少年給予安慰。

「公主大人在對外活動一定會用繃帶矇住上半臉的啊...」整個人趴在桌上,伊瑟哀怨道。

「......」眾人默默無語。

    這番怨氣沖天的言詞使得剛檢討完自己的霏差點一頭撞旁邊刻滿雕刻的牆。

    也讓剛推門進來的白髮少年愣了一會,接著直盯著少女藏匿的地點看。

「......」回望著自家武器,霏無辜的眨了眨眼,將食指輕點在唇上,希望對方別洩漏她在的消息。

「牙?」跟在白髮少年身後的少年喚。

「沒事。」敗給自家主人的武器輕嘆了口氣,幽幽的回了句。

    語畢,白髮少年邁步走向那本該是身為部族之首的主人該就坐的位置。

    一旁浮在空中的霏吐了吐舌,慢吞吞的飄到坐在自己位置上替自己開會的武器身側。

    仍舊佇立在門口的少年朝室內環視了一圈,才開始往白髮少年身旁空著的座位走去。

    因白髮少年異常的嘆氣行為所傻住的眾人回神後一致起立,望向那正在走動的修長身影。

「坐吧。」拉開椅子就座後,少年淡淡的道。

    一反不久前隨性自若的態度,四人應聲坐下,望向兩名面若冰霜的少年。

    白髮少年身旁的少年有著一頭墨色偏藍的髮和邃藍的眼。因冷漠而顯得成熟的臉部線條完美的勾勒出細緻的容顏。不是妖異的俊美,而是淡漠絕塵的容顏。

「好無聊噢。」趴靠在自家武器身後的椅背上,霏支著頰藉由心靈相通不著痕跡的傳遞著訊息給前方的白髮少年。

「唉。」感覺到了少女的心音,少年慣性的嘆了口氣和搖了搖頭,顏上不自覺得流露出無奈。

「......」這突來的變故使大伙又傻了會。

    平日難見霜顏有任何一絲變化,今天短短的開會時間卻接連發生。

    眼前這景象讓一旁安靜的少年皺起了眉,犀利的視線毫不避諱的直盯著動反常的白髮少年,眼神透露出外人不易察覺的訊息   -   有問題。

「開會。」早在失態下一秒便回神的白髮少年巧妙的避開了藍髮少年探視的眼神,接著立刻打斷了眾人的思緒,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容反抗的意味。

「......」這時候照做準沒錯,於是四人立馬回歸正提題。

    而少年深邃的藍眸仍持續不動的映著白髮少年的容貌。停滯了約莫幾秒後,便朝對方身周望了望,眼神從可疑漸漸轉變成了無奈。接著收回視線。

「被澈發現了呢。」毫不在意自己被熟人發現的事實,霏笑了笑。

「我懷疑族內有管理者密謀叛變。」少女清脆的的聲音和其所說的內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是吧?」愣愣的說出有些懷疑的發言,伊瑟靠向椅背。

「根據。」藍髮少年以食指輕敲桌面,邃藍的眸子依然平靜無漣漪的望著報告中的綠髮少女。

「從三天前開始,風所帶來的氣息就混雜了許多令人不愉快的味道。」緩緩道出自己所得的觀察,少女的語氣十分肯定。

「那時間應該就是最近了吧?」紅髮少年猜測。

「伊瑟,多注意中低階的管理者動向。苡若,繼續觀察。」少年依舊是那淡淡的口吻,接著視線落向紅髮少年和少女。

「焠煌,你和燁鄀去凝界區告知持侍。」不帶贅字的,少年道。

    紅髮少年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那個...」在會議中一向鮮少發言的紅髮少女有些欲言又止。

「說吧。」望向少女,少年示意對方開口。

「關於今年的族祭,能否請公主殿下考慮露面呢?」不習慣被眾多視線凝佇,少女的語氣有些生硬。

    對於這個問題,現場的反應反差倒是挺大的。

    啊啊啊啊燁鄀妳真是個好人!   伊瑟萬分感動的望著少女,臉上的表情清楚寫著這樣的話語。

    除了狂喜的褐髮少年外,所有人一致沉默。

「尊重公主的意願。」擠出一句話來回應的藍髮少年有意無意的朝白髮少年身側看了眼。

「牙,散會散會。」心虛的接受了少年方才若有似無的視線,霏乾笑道。

「......散會。」接受到了自家主人的精神波,白髮少年沉默了片刻後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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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兩旁花叢所圍造起來的步道剛好能讓兩個人並肩行走,道路上鋪滿了許多淺藍色的小石子,被同樣顏色的結界給包覆了起來,形成平坦的道路。

    此時兩名剛從會議室走出來的少年少女正並肩行走在以結界製成的道路上方。

「鄀,妳怎麼突然替伊瑟提出那個問題?」準備奉命去找人,焠煌疑惑的望著身邊的妹妹。

「我也不知道...」少女有些無措的望著兄長,對突來的問題有些反應不過來。

「妳該不會喜歡上伊瑟那傢伙了?」停下腳步望著妹妹,少年的語氣大有如果是真的,我就宰了他的意味在。

「才沒有!」少女立刻反駁。

    凝望著自家妹妹,少年點了點頭,輕易的就選擇相信。

「走吧!」摸了摸少女的腦袋,紅髮少年露出笑容說。

    擁有同樣火紅般的髮,少年和少女更有著相同的血液,和無法切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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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會議結束而顯得有些空蕩的會議室裡,白髮少年和其身旁的藍髮少年仍坐在原位,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

    免費的強力冷氣啊。飄在一旁的少女讚嘆。

「關於密謀的問題,你們怎麼看?」藍髮少年先開了口。

「......」險些將打昏了事四字說出口的白髮少年及時忍住了。他好像變暴力了?

「今年是第十年,也該回來參加族祭了。」少女顯出身影浮在空中,答非所問的回道。

「嗯。」透過心靈相通第一時間明白了自家主人的語意,白髮少年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在她得到繼承恩賜後的的隔天便消失無影的老人只在房裡不負責任的留了一句話,

「我退休旅遊去了,十年後見。」

「這個問題,就算是慶祝他回族的見面禮吧。」望著正在摸索自己打算的藍髮少年,霏輕勾起了嘴角,語氣甚是愉悅。

    少年見著白髮少女看似天真無辜的笑容,頓時覺得寒風從後使勁的吹過。

「做得很好。」起身摸了摸浮在一旁的主人的頭,白髮少年再次讚許,眼裡有著欣慰。

    吾家有主初長成。

    消化著白髮少年極少的讚美和其一致的心音,霏平時淡然的氣息染上了些微喜悅。

    不過,她也沒忘了封口讓自己打算的事順利進行。

「澈,如果他沒有如時回族裡來,也許這工作會需要你幫忙哦。」無辜的表情和擔憂的語調,意思是,要是傳出了消息被他知曉,因而沒有回族,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了。」   少年沉默了下後點頭,於是他深深的覺得,眼前這輩白髮少年教育十年的人兒是千千萬萬惹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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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是對的嗎?」

    白髮少女獨自漫步於禁殿內寬大的中庭,從會議室裡走出來往走廊深處走,再拐個彎便到了,距離並不遠。而禁殿是不被允許隨意進入的,所以不必擔心會被人窺視。

「沒有不宜之處。」   白髮少年透著心音這樣回答。

「那就這樣吧。」輕撫著腰際處,她說。

    結束了對話,少女停下腳步,闔上眼,感受著微風的輕撫。

    十年了啊...終於能回去一探究竟了。

「霏!我回來了!」突然顯現在地上的金色法陣在未完全成型之前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接著一抹黑色身影便出現在法陣上方。

「歡迎回來。」收起了沉悶的情緒,她微笑迎接另一把武器。

「動作真慢。」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女身後,白髮少年道。

「我也沒辦法,剛剛巡視完要回來的時候遇到伊瑟,聽他唉嘆了幾句,結果不小心被發現,就被圍起來了....咳,牙,你也知道我沒有你那麼兇...」退後了一步   少年艘了搔頭望向前方的主人和同伴,回道。

「你找死!」看著早退有一些距離預備逃的月夜,他一瞪。

「牙總是會把圍上來告白的女生弄哭呢!」聽著兩把武器對話而笑起來的霏很沒有良心的從兩人中央退開。

「霏妳不可以這樣啊!」開始繼續後退的黑髮少年汗顏。

「夜加油吧!」手上多了盤蛋糕,少女咬著叉子微笑。

    聞言,白髮少年揚起了嘴角,周遭的氣場同時也揚起了殺氣。

「天寒   月夜!」

    事後仔細想想,那盤蛋糕根本就是牙用來賄絡霏的!

    難得有些熱鬧的禁殿中庭內,花草似乎綻放得更加蓊鬱,更有生氣了。

    看著眼前你追我打的景象,少女勾起了因溫暖而洋溢的微笑。

    人啊,終究是貪婪的。即使是神,也不例外。

    擁有了,就會貪戀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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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禁殿不遠處,有坐相似的建築。只是比起碩大複雜的禁殿而顯得小了些。建築名為凝界區,為部族結界和各個世界區隔結界的維持地點。

    此時,凝界區內有雙藍眸睜了開來,望向前方台階上正在閃爍的金色光芒。少年蹙起了眉,從柔軟的褐色沙發上起身,走向那閃爍處。

    止住了步伐,少年站在台階上觀察著地上的圖騰和圍繞在旁的白色流光。雪白螢量的流光環繞在圓形圖騰邊界,有著某些守護意味。穿過了流光所形成的屏障,少年踏了進去,站在繁複圖騰的正上方。似乎是感應到了少年的氣息,金色圖騰閃爍的更加劇烈了。   少年站定了位便闔起雙眼開始感知造成結界不穩的原因和原因所在處。

    達成了目的後,少年開始釋放力量穩定因被觸碰過而有些運作凌亂的部族結界。

    吸收了力量的金色圖騰不再閃爍,反而散發出了淡淡的金色光點,飄在圖騰上方。

「看來最近會不太平靜。」走出流光屏障站在台階上,少年喃道。

「嗯?」感覺到自己設置在外頭的結界和符文被觸動,少年望向門口,同時伸手讓自己隨性丟在沙發上的外袍飄過來。

    在門被敲出聲響時少年已經穿上了袍子,佇立在台階上等待。

「進來吧。」

    來人是有著赤色髮絲的兄妹,走在前方的紅髮少年朝他爽朗一笑,算是打招呼。而後方的少女則是輕輕一個彎身表示敬意和招呼。

「為何此時前來?」由於方才被結界波動擾醒了睡眠,又因其原因而無法使之繼續安眠,少年的語氣染上了不耐和疏漠,更有些質問意味。

「澈要我和鄀來和你說,最近族內會不太平靜。」絲毫沒有被少年的冷漠淡化了熱情,紅髮少年聳肩說道。

「我知道了。」少年平靜的樣子透漏了他早已知曉此事的事實。

「老師,您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望著台階上修長的身影和其顏上的疲倦,少女關心道。

「不礙事。」因少女的關心而稍和緩了不耐,少年輕搖頭。

    少女點了點頭,仍是有些擔心的望著自己的師長。

「沒事的話回去休息吧。」揮了揮手表示不送,他必須再休息一下。

「好的。」禮貌的應了聲,少女拉著兄長準備離開。

    在門關上的幾秒前,她又回頭看向那和她憧憬的少年有著及其相似容樣的師長。

「鄀,妳在看什麼?」焠煌反拉了拉妹妹。

「沒什麼,只是覺得藍色很漂亮。」燁鄀微笑道。

    藍色?持侍的頭髮?不對...好像還有另一個..?

「鄀!等我!」回神時發現妹妹走遠了,少年無奈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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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打擾的人剛走,少年幾乎是瞬間走到沙發前倒了上去,沉沉睡去。

    剛才穩固結界所支出的力量連他僅存的體力也耗盡了。

    少年入眠後不久,一抹白影憑空出現在沙發旁,毫無痕跡。

「滄?」屬於少女的柔音帶著一絲疑惑。

「霏?」勉強的應了聲,少年下意識的喚了此名。

「吵到你了?」走到沙發前,霏彎下身子靠近緊閉著雙眼的少年。

「...沒有。」感覺到少女的靠近,清淡的髮香撲鼻而來,只是疲憊使他睜不開眼。

「嗯..辛苦你了。」看著少年連外袍也沒褪下便入睡的樣子,霏有些心疼。

    因為族祭快到了,各個世界間的區隔結界必須加以穩固,以因應族祭時所有族人沉浸在族慶的氣氛當中,而疏忽了管理世界工作的情況。

    大型且大量的結界維持需要強盛的力量,而供給方全來自於掌管凝界區的滄,也難怪他會累成這樣了。

「睡吧,我只是來跟你說族祭時我會露面。」伸手細心的里的里少年有些凌亂的墨藍色髮絲,霏輕聲的說。

    少女彎身理著少年髮絲的手散發著淡淡的白色柔芒,使得少年蒼白的神色放鬆了下來,和煦入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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