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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

由於臭氧層被破壞,人類就在2314年開始搬到地下居住,並在七十年後全數遷到地下。

然後又在2428年,開始發展溫室計劃。重新遷往地表,但就在一座座半圓形的人工玻璃罩內生活。

<------這是分隔線------>

拉特在大街上表演魔術。

他最在行的硬幣戲法。

手中的硬幣一翻手就在觀眾眼前消失。轉個頭又在某觀眾的耳後、衣袋、鞋底出現。準備充份一點,甚至能把硬幣藏在一個橙中,再由觀眾切開取出。

這晚他心神彷佛,幾次險些就要失手了。

「表演時要跟觀眾談笑。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但又不讓自己分心」

他記得他老師教他的。

「你要讓觀眾覺得他們能看穿你,但你又不能被真正看穿」

他一邊將硬幣在手中變走,又變回,又在外套沒有口袋的地方憑空取出硬幣。

「記得看上去要很隨意,表情要夠豐富」

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男士,看著他的表演,手上的威士忌喝了大半,身上的襯衣亦濕了一點,顯然是被酒弄濕了。

「不要跟喝醉的人表演,好的結果是他趕走你的觀眾,那日的表演就是白幹了。壞的結果是他動手倒亂,荒忙中露出馬腳或道具的秘密,那你就可以去找第二個城市表演了。」

師傅說的話沒有錯過,他記得他當日還只是混入觀眾群,為師傅做暗樁,在適時拍掌,在適時尖叫,更重要的是把破壞者引開。

但他可沒有暗樁,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魔術師,不靠暗樁,沒有助手,一人挑起一場獨腳戲。

他剛好完成一個小型魔術。

「今晚賺夠了。」他心中盤算著帽中的零錢。

倒轉放在地上的魔術帽裡,有一大把零錢。有幾個是他放進去的。

「表演時在帽中放幾個銅板,那會鼓勵本來只想有免費娛樂的觀眾給你資助。」

這晚生意蠻好,雖遇上酒鬼,但他還未發酒瘋破壞表演。

「見好就要收,惹來太多觀眾就只會讓你更緊張,加上表演時間一長,手累了,就容易失手。」

「多謝,多謝各位,表演結束了」他誇張的躬了個大恭。

他拿起帽子,趁觀眾沒留意的時候推了一下帽上的機關,再一手反到自己頭上。半個銅板都沒跌出來。單是這個動作就再贏多一陣掌聲。他露出一個大笑。

「請小心檢查口袋有沒有多了個幣,那可能是我失手將錢變到你的袋裡呀。」

人潮逐漸散去,他都開始收拾其他道具,就只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士停下了。他認得這位女士,這一個星期以來都有來看他的表演,因為她出手毫無吝嗇。

「女士,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的表演,歡迎你明晚再來。」他停下手來,再向女士欠欠身。

「教我。」女士平靜的說

「甚麼?」拉特迎上她的眼。

那是很美的藍色。是天空的藍色,當然他沒有親眼看過天空的藍,溫室外的世界總是灰矇矇的。

。他只在教科書上看過,藍色的天,光得不能直視的太陽。白得沒有瘕疪的雲。他記得他第一次看到天空的片段的時候的感覺。那種藍,不是人間的顏色,只應天上有。真的,只應天上有。

這是讓他至今依然在大學研究院修讀科學的原因,他想要將天重新塗上這種藍色。

他呆著了,怎麼他之前沒有留意她的眼睛?他昨夜才在她耳背取出一枚硬幣。

「跟我握個手吧!」他向女士伸出他的巧手。

女士一揚眉,伸出手去握著他的手。

她的手很柔軟,手指修長,手心和暖,握上他的手時卻又很有力。

這是一雙魔術師想要的巧手。柔軟而有力。

「可惜,你沒有學魔法的資質。」他故作失望的嘆氣搖頭。這都是他拜師時,他師傅所打發他的說話。當初這句說話讓他很失望,當時他只有五歲,是依然相信有魔法的年紀。他真的意為自己終生都不能成為魔術師,到他真的成功拜師,學會第一個把戲時,他非常失望,原來沒有魔法。只是高明的手法和適當的戲劇效果。

「我會讓你記起真正的魔法作交換。」女士微笑著說。

「女士,我剛把魔法幣都牢牢的放到我腦裡去了。」他說著敲敲自己的魔術師帽。

但他依然注意到她雙眼很美,非常美,要不是有幾道皺紋,她清秀的面容會更美。但當不成助手。

「魔術師的助手不是要清秀,而是要帶點野艷,會拋拋眉眼更好,要有能把觀眾眼睛吸住的本領。而要將觀眾的焦點重新放在你身上,則要你自己的本領到家」他又想起師傅的話。

「要是她年輕二十年,或者我會追求她。但都不是收她為徒」他心中盤算著。

「你不是想再見天空嗎?」

「甚麼?」拉特摸不著頭腦。

「我眼中有一小片天空,是我祖先留下的,我可以跟你分享。」

他看著她的眼睛看得更出神了,她眼睛中不止一片湛藍,她瞳孔中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有一絲如煙似霧的白色在飄逸。這好像是實驗室中化學品冒出的白煙,不,不像,這種白霧更實在,那是……

那不是隱形眼鏡所能做到的效果。

女士清楚知道她那雙眼是他不能抗拒的。

「好吧,你想學哪個把戲?」拉特問。

「我有說要跟你學這些小把戲嗎?」女士笑著問。

「那你要…」

「你是科學家吧?我要學你所研究的。」

「這…」

「這都強人所難嗎?」

「但…」

「現在就去。」

拉特屈服了。

「那你叫甚麼名字?」

「你看了我這麼久還不知道嗎?」女士瞪起眼睛看著他。

她的名字就憑空出現他腦海中。

「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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