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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都長不大 Chapter03

      接下來的幾天,大維打電話、傳訊息,芮芮又如每次冷戰時一樣不理不睬,可是這次大維並沒有親自去找芮芮,因為他不知道見到了芮芮該說什麼好。

      他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芮芮,先答應了她要搬出去一起住,給她一個美麗的夢想,卻又狠狠打碎這個夢;另一方面他明白媽媽的顧慮,在媽媽心中,自己只是個孩子,搬出去總是不放心,況且兩個人家境雖然都不差,但也不是非常富裕,在台北市租房子著實是筆不小的負擔,一向貼心孝順的他,實在找不到理由跟媽媽吵這件事。

      芮芮其實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去,她氣大維,真的很氣,她以為這次終於可以建立起兩個人的小空間,以為都大學畢業了大維可以不要再被家裡的規矩綑綁住,結果一切的幻想終歸是要破滅的。

      對於一個把自己捧在手心上疼的男朋友,芮芮自己也知道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只是她覺得,真的不是不知足,而是,她實在不希望男朋友約會老是因為門禁早早就要回家,不能臨時約他因為他每天都要先報備會不會回家吃飯……。她總覺得,兩個人的世界,卻被對方的家人一直緊盯著,壓力很大。

      「那妳有想過,你們以後終究要結婚,到時候妳一樣要面對他媽媽,怎麼辦?」最要好的朋友小芳知道芮芮心情差,跑到家裡找她聊天。

      「當然想過,但是想到覺得很可怕,就叫自己不要想下去了。」

      「你們以前談戀愛可以說麻煩、說可怕就不想,但是現在越來越大,這種現實問題不能逃避啊。」

      「可是我也沒有討厭大維媽媽,她滿親切、滿熱情的,對我很好,我並不是討厭跟她相處,我只是覺得……覺得她管大維管太緊了,都成年人了,而且通常對男生不是都管比較鬆嗎?」

      「人家媽媽就很寶貝這個兒子有什麼辦法?而且芮,妳想喔,雖然妳說不討厭跟他媽媽相處,但是,現在妳是大維女朋友,怎麼講媽媽都會很殷勤對妳,可是如果真的嫁進他家,又是另外一回事。」小芳一向成熟,也想得比較遠,「不是要打破妳戀愛的幻想還是怎樣,只是有些現實問題現在也到了該考慮的階段了。以後,萬一人家媽媽覺得妳搶了她兒子,老要吃醋,比如說,假日你們想約會,但是媽媽想跟,或是想要兒子帶她出去,那妳怎麼辦?」

      芮芮一想,臉都垮了,顯然完全不能接受這種事發生。

      「妳也知道我沒有誇大吧?」

      「完全沒有。」會覺得崩潰就是因為,她完全能想像這種狀況真實上演。

      「所以啊,我才會跟妳說,妳要好好想想,跟大維的感情要怎麼經營下去。」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小芳拍拍芮芮的肩膀,「不過也不要這麼沉重啦,你們在一起那麼開心,總是有很多力量支持著妳的吧?」

      沒有直接回答這句話,芮芮卻悶悶地說,「戀愛是一回事,可是真的要走到最後,原來不能靠在一起的開心而已。」

      「別這麼喪氣啦,這樣不像妳。」

      「現在的大維也不像他啊,一點主見都沒有,就像個小孩一樣。」癟癟嘴,「我真的以為等到畢業就會好了,真的以為他會長大,可是,我怎麼覺得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他改變、等不到他長大啊?」芮芮說著說著就淚崩了,她真的覺得很難過,愛了那麼久的一個人、以為就要託付終身的一個人,現在卻讓她這麼看不見未來,她真的好恐慌好恐慌。

      小芳心疼地讓好姊妹在自己懷裡聲嘶力竭地哭吼,知道兩個人的問題,終究不能靠第三者幫忙,只有等待他們自己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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