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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鬥社 (2)

    我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兩個人的確長得很相似,甚至可以說是用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難怪我一直覺得賀辰斌很面熟,只是因為他們一個褐髮,一個黑髮,一個紳士,一個流氓,所以才沒有立刻將他們聯想在一塊。

  賀辰澤怒氣沖沖地走進來,但因為不熟悉路況,而被擺在門旁的一堆書給絆了一下,他氣得將那堆書踢倒在地,社辦也因此變得更加混亂。

      相較於賀辰澤的激動,賀辰斌倒是很冷靜。

  「怎麼樣?要借錢?」

  賀辰斌面不改色說道,然後放下手中才喝了一半的咖啡,站起身來,移座到我所坐著的雕花屏榻旁,還將手大剌剌地勾在我的肩上,重得讓我無法輕易脫身。

  「你──」

  賀辰澤雖然很生氣的樣子,卻沒有攻擊賀辰斌,反而將矛頭對準了我。

  「喂!誰要妳進入格鬥社的?」

  我不明就理地望著他,對他的掌控欲感到莫名奇妙。但在開口前,我先試著甩開賀辰斌的勾肩舉動,可是當他發現後,雖然面不改色,但卻更用力地反箝住我,讓我動彈不得。

      看來這霸道的個性似乎是會遺傳的,我只好先不去追究他這麼做的原因,集中注意力對付其中一個。

  「難道我去哪個社團還要向你報備嗎?」

  「誰叫妳其他社團不選,偏偏要選格鬥社!」

  「我也沒辦法啊!現在只有格鬥社願意收我入社,不去格鬥社,我還能去哪?」

  「誰說只有格鬥社?還有……還有熱音社啊!」

  一想起熱音社那四個花瓶的樣子,我就覺得壓力很大,立刻嫌惡地道:

  「我才不要去熱音社咧。」

  「為什麼?熱音社哪裡比不上格鬥社了?」

  我看了他一眼,小聲嘟嚷著道:「誰要加入有你的社團啊……」

  沒想到我說得這麼小聲,他卻還是聽見了,頓時將怒氣化為字句從身體裡面吶喊出來,震得我的耳膜隱隱作痛。

  「反正妳不准進格鬥社!」

  一向不喜歡吵鬧的我,對這樣跨張的咆哮很是感冒,忍不住回嘴道:

  「我沒有要進格鬥社啊!我要進的是『賀辰澤霸凌自助社』!」

  「妳……妳知道了?」

  他倒抽一口氣,然後用一種很受到污辱的眼神看著我,再咬牙切齒地瞪著我身旁的賀辰斌。

      他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極其複雜,良久,才終於放下僅有的自尊,坦然承受一切般地道:

  「好吧,賀辰斌,這次就算你贏。」

      賀辰斌卻笑得開懷,「什麼叫『這次』?我記得我每次都贏。」

  彷彿沒有聽見他的嘲弄,賀辰澤頭也不回地就甩門離去,而我也在瞬間脫離了賀辰斌的掌控。

      社辦又恢復了原有的安靜,我用充滿疑惑與埋怨的視線,望著回到自己沙發上的賀辰斌,想要跟他討一個答案。

  「你們……」

  賀辰斌再度拿起咖啡啜飲著,但因為溫度下降的關係,他的眉頭不由微皺,放下咖啡杯,抿去唇上的殘香後才道:

  「沒錯,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可是我們從小就個性不合。」

  我揉了揉肩,想擺脫剛剛殘留下來的感覺。

  「可以說清楚一點嗎?我可不想無緣無故捲進你們之間的戰爭。」

  「說戰爭太嚴肅了,這只不過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一種……培養感情的方法。」

  我皺起眉,不予置評。

 「妳也聽說過吧?光是他入學以來,就已經有十五個人被打到住院,四十個人因他而休學,要不是後來有金吉米他們的幫忙,恐怕傷亡只會更多。」

  「這和格鬥社,不,是『賀辰澤霸凌自助社』,有什麼關係?」

  「大有關係。學校方面礙於他的身份,無法對他進行懲處,讓他更是為所欲為,但我畢竟是他的哥哥,怎麼能忍心看他繼續這樣墮落下去呢?

      「所以我才會成立這個社團,一來是收留同病相憐、無處可去的同學,二來學些防身術也可以強身健體,以備不時之需。更重要的是,『賀辰澤霸凌自助社』的社員愈多,他在我面前就會更加地無地自容。」

  說到這裡,賀辰斌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溢出滿滿的笑意。

      回想起剛剛賀辰澤雖然生氣,卻無法對賀辰斌做出什麼反抗的舉動的態度,我這才明白,原來賀辰澤是因為在家裡被哥哥霸凌,所以才會到學校霸凌其他人的啊!

  解釋完格鬥社的由來後,賀辰斌又繼續說明道:

  「現在格鬥社加妳共有十名社員,沒有固定的活動時間,看社員想學什麼,我都會請專門的教練來訓練,不想學也可以,不過應該不會不想學吧?因為請教練的費用我會出,妳連社費都不用繳喔!」

  以學校的社團來說,不用繳社費還有專門的教練,這福利對我這個每個月只有三千塊生活費的窮學生來說,是有那麼點吸引人。可是,這會不會是包著糖衣的毒藥呢?

  「怎麼?還有疑問?」看出我遲疑的眼神,賀辰斌問道。

  「呃……有沒有……社規之類的東西?」

  「沒特別的規定,妳要用從這裡學到的格鬥方式去霸凌其他人,我也不會管。不過有件事,得先告訴妳。」

  看著他露出如同柴郡貓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笑臉,我突然有一種很有不好的預感。

  「因為是格鬥社,啊不,是『賀辰澤霸凌自助社』,也就是說,是公開與賀辰澤對抗的社團,所以可能會被他或是其他人盯上。」

      他像個王牌推銷員般地誇讚他一手經營的社團道:

      「不過我想,這也是能讓格鬥技好好提升的一種方法,就算沒有,也可以練習短跑,我們社員都從原本虛累累的體質,變成百米十二秒的高手喔!」

  「呵呵。這還真是令人意外的收獲啊……」

      他說得輕鬆愜意,我卻聽得毛骨悚然,感覺一旦進入了格鬥社,我就真的要遠離平凡人的生活了。嗯……雖然我也許對其他人來說,已鋞不是平凡人了。

  「還有其他疑問嗎?」

  我想了想,發現自己只在乎那個最重要的問題。

  「能中途退社嗎?」

  「不行。」

  於是,我就像誤上賊船般地,進入了格鬥社。原。著。矢。車。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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