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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序曲●暮星

      亞玟已經許久不曾感應到一如了。

      風中少了祂存在的氣息,鮮艷的花朵少了一層靈性,鳥鳴中都多了一絲茫然,不論是月光、日暉還是星芒,都黯淡了幾分。

      一如離開了。

      並不是像米斯蘭達一樣的邁雅,也不是和伊爾碧綠絲一樣的維拉,而是最初創造他們的主神、眾神之父──伊露維塔。

      第一次感受到一如的關注便是在這,外祖母凱蘭崔爾夫人的領地,黃金森林「羅斯洛立安」,在第三紀元蓬勃發展之前、在母親前往維林諾之前,當她還未了解真實的悲傷及喜悅之前。

      做為連索倫也不敢招惹的高等精靈之孫,亞玟不僅擁有超凡的自然感受力、能被維拉們回應的祈禱能力,同時有張和祖先露西安媲美的容貌,種種厚愛讓她成為中土世界最獨特的一顆星辰。

      然她從來不在意這些。

      她所在意的,不過是每日保有寧靜的空間,一個與自然相依偎的時間,即使是父親愛隆偶爾的探訪,也難以讓她放棄和天地的約定。

      但自從她發現自己預言的能力,每日的祈禱就多了希望父親少些煩憂、母親安泰不再傷痛、外祖母始終耀眼、以及哥哥們能在遙遠未來的大戰中平安。

      亞玟是精緻但不耀眼、瑰麗但不燦爛的星辰。

      她不像外祖母擁有統治的心志,即使具備一樣的智慧,她更傾向於思索自然的奧秘,以及精靈的本源──或許跟她是個半精靈有關,亞玟不時會思考,當選擇的時刻到來,她會如眾人所期待那般成為永生的精靈,還是追尋親族古老的渴望,擁抱人類有終點的生命?

      某次在與天地承諾的時間與地點,亞玟在祈禱之後又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偶然的一個恍神,她感覺到了一個特別的精神體。

      不是小動物,不是維拉的力量浮動,也不是哥哥的戲弄。那是一種,讓人僅僅是意識到,都會敬畏崇拜的存在;隱微的、內斂的,然而一旦碰觸過就再也無法忽視的存在。

      沒有聲音從亞玟的雙耳傳入,也不是由精靈的心音感受到,亞玟震了一下,就是這麼突兀地「知道」那個存在正與她傳訊,同時確認了那瞬間讓她傾慕而崇敬的存在,就是一如──伊露維塔。

      沒有文字或聲音,亞玟感覺到一如有一點點詫異、一絲絲笑意,大抵是表達:「被一個有趣的半精靈發現了。」

      在那之後,亞玟總能和主神有一些些交流,也許是一個招呼似的精神接觸,也許是一兩個感嘆的旋律;後者讓亞玟想起了創世的傳說,那個由一如譜曲,令邁雅演奏而交織出世界的創世傳說。

      那旋律讓她如癡如醉,身心靈在與一如這一小縷精神接觸過程中,悄悄改變。

      這樣每日平寧安好,蒙一如眷顧的日子,直到母親受傷後厭倦中土大陸,欲乘船回歸維林諾結束。她必須陪伴母親離開黃金森林前往灰港口,並在父親建立的精靈庇護所「瑞文戴爾」小居數日。亞玟在啟程前一日,滿懷不捨與歉疚地向一如傳達心意,得到了平淡的回覆。

      說不出來是失落還是無措更多一點,亞玟離去時頻頻回頭,終究是離開了黃金森林。

      待在瑞文戴爾的期間,她認識了來自精靈另一個庇護所,幽暗密林的瑟蘭督伊之子,勒苟拉斯,一位奇特的精靈。

      怎麼說奇特呢?第一眼,亞玟就被他歡快的笑給吸引──那可不是精靈常見的微笑,而是能感染他人的大笑。

      他有精靈典範的優雅,這種優雅在戲弄她哥哥們時又有幾分靈動;他具備超過千歲的精靈所有的漫不經心,尤其是被發現喝光她父親珍「藏」的美酒時;他有精靈嚮往美好的天真,神采飛揚間有一股純粹的歡樂,即使無數次獵殺半獸人,依然如此;他有精靈的敏捷與活力,特別喜歡讓編起的髮辮飛揚於瑞文戴爾。

      然當他對著古物、古樂動容,明顯感受到了精靈才會被觸動的哀傷,這時候的勒苟拉斯格外寧靜,好似與瑞文戴爾的低緩旋律融為一體,容易讓人暫忘他的淘氣,只記得這是幽暗密林最珍貴鮮嫩的綠葉;除去後天養成的調皮,勒苟拉斯天生有一種讓人屏息凝視的魅力,這不僅是外表的出挑,眉眼顧盼間的靈動與力量、嘴角勾勒的弧度令人莞爾、舉止間展露出的生命脈動……這位在好戰的木精靈中長大、由高傲的辛達貴族養大的綠葉王子,在在都讓瑞文戴爾如星辰優雅、也如星辰般清寂的同胞感到好奇。

      偏偏這樣一個對誰都能淘氣,連對她父親都敢偶爾任性的綠葉王子,惟獨不曾戲鬧她,只露出弟弟般的孩子氣,盡情崇愛又保護姊姊,在她面前毫不保留靈性率真的一面。

      不管其他人探究的眼神、猜測的心思,亞玟知道他們之間迅速培養起的,確實只是姊弟情誼。

      後來還是瑟蘭督伊思子心切,派了使者催他回去,亞玟也心心念念著那方天地,他們便各自離了瑞文戴爾,約好待勒苟拉斯找到機會,就往黃金森林去探望。

      回到羅斯洛立安,亞玟與外祖父母見過面後,她便難得露出急迫,小碎步跑往久未踏足的祈禱之處。

      然而,清澈的小溪依舊哼著固定的曲調,綻放千年的花朵仍未凋謝,風一樣清涼帶著溫柔……就是沒有一如的痕跡。

      接著不管幾個月缺月圓、星位移轉,一如再也不曾眷顧降臨。

      勒苟拉斯來過幾次,她也在失神間向他輕聲說過「祂離去了」,也只有勒苟拉斯知道,這位被一如讚過超越邁雅的半精靈,在主神那獲得了心靈的慰藉滿足,也在主神那認知了空虛與失落。她體驗過生命最蓬勃動人的感受,再難接受這日漸枯萎、逝去生機的世界。

      只有一點勒苟拉斯不曉得,那就是受一如氣息浸染多時的亞玟,身心靈確實超越邁雅、超越其他光明精靈。她不像埃盧˙庭葛遇到美麗安後在身形外貌上有所變化,但她的氣質變得更讓人敬慕,成為柔美而令人心折的暮星。她的智慧躍升,靈動精敏,已然窺探到了一件或許連伊露維塔都不曾意識到的事情──她發現了精靈永生的禮物所在。

      在無數次失望間,她已暗暗祈禱,祈禱能脫離這只能受命運擺布,無法謀求改變的未來──精靈的命運隨大樂章起舞落幕,人類卻有改變旋律的能力。她想成為人類,賭一個改變命運的瞬間,能再被一如眷顧的可能。

      在這傾向選擇成為人類的心思下,亞玟˙安多米爾並未直接拿起一如賜予半精靈的禮物,而是找到了這份通向死亡的禮物,研究了起來:一如賜給首生子女的禮物,那永生的光芒其實很鬆散,雖然在血液中隨之流轉,卻不比餽贈人類的衰敗因子,一點點即能奪得主導權。半精靈必須靠強大心志,在「抉擇」來臨前,主動壓抑人類的禮物,把那份死亡的因子永恆桎梏於一角,永不侵蝕意志。

      當她清楚地決定要成為人類之時,那精靈永生的光芒將越見稀薄,屬於人類的那份生機卻漸漸復甦。

      只是她的抉擇時間未至,以及,偶然間她預見未來的自己,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將永生的光芒濃縮,並轉移到貼在胸口的胸章上,然後交給某個現在不認識的人類。

      她想,或許這就是她作為能接觸一如的半精靈誕生的原因,為了將一如賜給精靈的禮物,轉與那個甘願融入大樂章的人。

      於是這顆遠比世上任何星辰美麗又蘊含生機的星子,在還未升起展耀光芒之前,就甘於靜謐地永遠沉睡於昏黃的天邊,收斂所有色彩藏在夕陽的餘暉之後。

      在抉擇的那天來臨前,她只願多沉浸在這個、曾與一如最接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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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2開始修文

再次排雷:本文將原著當成正史的煙幕彈,所以亞玟依然會和那個人類結婚生子,但都是由那個精靈陪伴,達成階段性任務。

聽完青蛙刀聖分析電影中如何呈現精靈的等級差異,忽然想到了亞玟做為半精靈過曝的合理解釋:人家直接蒙一如眷顧,比見識過雙聖樹光輝的凱奶有過之而無不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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