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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凡人之前(凜遙)

──「兒時神童,十五歲天才,一過二十反為凡人。」

七瀨遙泡在浴缸裡,突然想起已故祖母所說過的話。原本想就這麼過下去,不傷害任何人直到變回一個普通人,這樣子的消極想法卻因為一個約定而改變,七瀨遙抬手彈了一下身旁玩具海豚的腦袋。

他可不記得他是那麼會為人著想的人啊。七瀨遙本身應該是更加free的、不受拘束的存在。

他應該只注意一切與水有關的事情才對。

小學時因為松岡凜一句「我會讓你見識前所未有的景色。」而被誘拐(?)去參加了游泳接力,最後又因為松岡凜的眼淚而變得消極比賽甚至對於水也近乎放棄。

松岡凜對七瀨遙的影響力比七瀨遙所想的還要來得大。

然後現在……

──「你要為了我而遊。」

……太近了。

被壓在鐵絲網的感覺並非好受,但松岡凜有些脆弱的表情讓七瀨遙微微動容。他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臂,結實的肌肉觸感顯示了對方長期以來良好的健身習慣,與鬆懈了許久的他完全不一樣。

──「那樣的話,不如我們做個約定。」伸出手推開了對方,無視於對方稱得上是驚愕的表情,七瀨遙接著說出了「即使輸給了我也不要說放棄游泳的話,不要自現醜態,即使輸了也不要落淚。」

那樣子脆弱的松岡凜並非他所認識的松岡凜。印象中那應該是一個更加爽朗的少年才對,七瀨遙不知道在澳大利亞的這幾年發生了什麼,才會使的一個有著燦爛笑容的少年變成一個彆扭傲嬌的青少年──七瀨遙錯過了參與對方轉變得時間點。

──「哼,我已經不是那時候的我了。這次一定讓你看看,我與你之間的差別。」

「縣大賽之前好好鍛鍊身材,那時就是決一勝負的時候。」

七瀨遙看著對方的背影遠去,對方沒有回頭只丟下了一句「大會見」。

就再次讓他見識那風景吧,在七瀨遙他變回普通人之前──在他變回普通人之前,這點與凜爭鋒相對的餘裕他還是有的。

是夜。松岡凜站在鮫柄學園高中游泳池的門口,因為從澳大利亞回來之後就鮮少接觸游泳,這讓他的訓練量有些落下了,所以想趁著晚上來獨自補上……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他面色不善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七瀨遙,「你在這裡做什麼?」

「水。」對方偏過頭看了一下他,再度將視線放入泳池內那滿滿的水,眼神發亮的像是看到了糖的小孩子。

水……想要。從對方眼神讀出了這條訊息的松岡凜困擾的皺起眉,「要水的話用你家的浴缸去吧。」

「這裡可是住宿制的學校,你是要我把你帶到我的宿舍還是放你進去游泳?別妄想了,我為什麼要……」他的話語被七瀨遙直接打斷。

「想要游泳。」

「啊?想要游泳的話,岩鷲高中的游泳池沒有開放麼?」松岡凜突然覺得與對方溝通不能也理解不能,自己高中就有游泳池,何必跑來別所高中使用游泳池?

七瀨遙一語不發的看著松岡凜,接著將視線再度放回室內泳池。

水……果然還是想要。

渴望接觸水、渴望身體被水包圍、渴望感受水。

「不想游泳麼?凜。」對方的眼神閃亮,再次望向松岡凜,被凝望並且無聲懇求的松岡凜覺得他肯定是被蠱惑了,於是他總算妥協,用鑰匙打開了室內游泳池的大門回過身去。

「跟上。」

七瀨遙瞬間脫下外衣只剩下一件泳褲,彷彿一陣風,擦過松岡凜身邊直接躍入泳池。松岡凜盯著自己伸在半空中似乎想阻止的手,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走進室內游泳池。

七瀨遙一向游的很愜意,就像海豚那樣,他熱愛去感受水,可他發現松岡凜並沒有入水,這讓他稍微恍了神。他從水面探出身子,習慣性的甩了甩頭髮,抬頭恰巧看到松岡凜伸出手。

「要上來了嗎?」對方微微皺著眉頭的表情,讓七瀨遙突然想到了一句話──老了之後眉間的皺紋會定型的。

瞬間腦補出了對方老時模樣的七瀨遙眼神露出笑意,突然竄升的惡作劇念頭使他的眼神更加亮了。他覆上松岡凜的手,然後順理成章的用力一拉。

鯊魚的密度比水大,若是不積極游動便會沈入海底。七瀨遙突然想起偶然間曾經在書上看到的資料。

巨大的落水聲在深夜的室內游泳池響起,濺起的水花理所當然的又濺了七瀨遙一身,松岡凜從水中站起,便服因為被水給溽濕所以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了鍛鍊良好的身材。

「我說你啊,突然間想幹嘛?」瞬間去除衣物並且扔上岸的松岡凜與他一樣,保留了拿泳褲當內褲的良好(?)習慣。

不會讓凜給拉上岸的──松岡凜從來都是拉他下水的那個,那就夠了。為了他而下水、只為了他游,他突然覺得這樣其實感覺還不錯。七瀨遙有些小孩子心性的想著,接著伸手將對方壓在泳池的壁上。

伸手便碰到對方的肌肉,良好的觸感讓七瀨遙心猿意馬的抿了抿嘴,因為被水打溼而有些滑膩,但這並不妨礙七瀨遙把對方壓在壁上,然後意識到與對方的身高差了兩公分的七瀨遙雙手撐在對方的身體藉著水的浮力浮在了與對方同樣的高度。

幾乎貼在對方身上的七瀨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的曖昧。

「關於那件事……我答應你,我會為你而游。」

所以即使輸給了他也不要說放棄游泳的話,不要自現醜態,即使輸了也不要落淚。

凜應該是更加強大的樂觀的自信的存在才對。

「遙……」松岡凜的聲音微啞,夾帶了點不著痕跡的磁性。「太近了。」

雙方的皮膚大面積的貼和,除了水以外幾乎沒有絲毫空隙,而青春期的少年總是會有些衝動,即使知道自己懷中的是個與自己一樣帶著把的少年,但性別對於在國外對於這種事情見怪不怪的松岡凜來說並不算什麼。

意識到對方慾望的七瀨遙並非對於這種事情全然不知,乾咳了一聲,雙頰浮現不自然的紅暈。於是挑起了對方慾望的七瀨遙一腳蹬在松岡凜身後的牆壁,利用反作用力拉開了距離。

幸虧凜沒發現他也……咳嗯。

冰冷的水很快的平息了兩人的慾望,兩人藉由一心一意感受水不去想那什麼風花雪月的事情成功的驅散不自然的氣氛。

就這樣吧。在變回凡人之前就這樣只看著凜、為了凜而游吧。意識到自己的感情的七瀨遙抿了抿嘴。

七瀨遙抬起頭望著已經上岸並且恰好回過頭想要呼喚他的松岡凜,對方瑰紅色的眸裡只映著他。

這種感覺意外的很好。

冰藍色的眸子回望,眸中映著那個張揚的紅髮少年。

吶,要是凜一直贏不了他,那麼那雙漂亮的瑰紅色眸子一定會只看著他對吧?

吶,他可是把凜放在比水還重要的位子啊……

「縣大會再見了,遙。」松岡凜看著七瀨遙爬上岸,拎起岸邊的衣物一一穿上。

「等等……」伸出的手並沒有像小時候那樣被忽視,老老實實的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想游的話,還能來嗎?」七瀨遙用著渴望的眼神盯著松岡凜。

又是那種五歲小鬼看到糖果的眼神……有些招架不能的松岡凜暗自在心裡咋舌。

「嘖,到時打電話給我。」不耐煩的隨口報出一串數字,松岡凜並沒發現自己眼睛裡幾乎快滿溢出來的寵膩與縱容。

水……喜歡。

不過凜的話,比水更重要。

「到時,再讓我見識一次吧。那樣的風景。」

「哼,當然。」

哦親愛的請收起那些多餘的兒女情長吧。

什麼愛不愛的不適合他們,他們並不適合那麼纏綿的詞彙,他們應該是站在對等地位的對手。

他們的世界僅僅是水。

而他們在水中互相競技。

這就是松岡凜與七瀨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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