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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遇雪

我一直在想如果再有一次,我又回到那個我待過十五年的大清盛世,那兒會有什麼光景呢?

是不是也如同我記憶那樣美麗而繁華,是不是沒有了我去過那般的悲劇,我愛的愛我的人們是不是還在那盛世之中呢?

還是一切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以及自以為是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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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片黑暗的迷霧中載浮載沉好像已經很久了,照理說我在康熙六十一年死去,應該是要下地獄或者是回到現代才是,可是我現在卻是在不知名的空間來回走著。

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不會覺得飢餓,讓我受不暸的是偶爾黑暗的空間會出現我這十五年來的走馬燈。

偶爾偶爾會看到四阿哥清俊的冷漠,他會點著我的唇溫柔的的跟我說起甜言蜜語,然後走馬燈就是我們經歷過的點點滴滴,不論是開心、難受、哀傷更甚者心灰意冷都有,可是讓我心慌的卻是我沒有任何的感覺。

沒錯,我就像是冷冷的看著一場由我主演的電影,而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感慨出現。

十五年的走馬燈很快的就消失了,走著走著,出現了老八。

他停在我前方穿著明紫色的衣袍,琥珀色的狐狸眼睛微瞇著看我,然後漾起笑容朝我走來,我愣了愣停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老八穿過我,然後心無法抑制的心痛。

腳下步伐匆促的開始行走,沒有意識的走著。

「韻雪。」耳邊聽到輕聲的呼喚,循聲望過去對上了美麗的桃花眼,他笑了起來身後綻放著五顏六色的牡丹花,他站在花團錦簇之間,朝我攤手,然後驀地臉上表情一變低低的咆哮起來,受傷野獸般的低鳴讓我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韻雪韻雪……妳可知我愛妳。」

人又再次消失。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身後突然被誰給撞上,我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側過身我只看到明黃色的髮帶。

腳下一輕我被他給抱起放在了莫名出現的床上,他懸空的撐著自己的身子和我一同在床上看著我,俊朗的臉蛋漾起了七月艷陽四的微笑,「我叫艾禵。」他說著,然後吻上了我的唇,輾轉吸吮,抬起頭的他卻變了一個表情,臉上滑下兩行熱淚,他抱著我淚水滴落在我的臉上,「是我就不行嗎?」他哭著說,「為什麼四哥可以我不行!」

我看著他的淚水,也哭了起來。

我眼前的十四很快也消失了,我的週遭又變成了黑暗一片,我停下腳步雙腿虛軟的跪坐在地,慢慢的開始哭泣。

「妳還想再見到他們嗎?」耳邊響起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我抬起頭左右觀看卻沒有都沒有看到。

「妳看不到我的。」那個聲音充滿了哀傷,如水般的哀傷。

「妳是誰?」我大喊著,整個空間都回盪著我的聲音。

「……這裡是妳的內心世界,妳覺得我會是誰呢?」他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淡淡的說著。

「你是,我?」我不確定的低喃,那聲音發出一聲嘆息,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身影,不是我,也不是我印象中喜歡穿淡藍色袍子的女孩兒。

眼前的人不知道該不該說是人,因為『他』的下半身是魚尾,胸前平坦一片,柔順的藍色長頭髮長至足踝,那張臉美的無法讓人直視,那是不該出現於世的美麗容貌,讓我深深懾於他美貌的確是他的眸子,如雨後晴空般美麗無瑕又乾淨的淺藍色眸子。

「我不是妳。」他輕啟唇,「可妳是我。」聲音如鈴鐺般清心悅耳,少了份鈴鐺的吵雜,說起話的聲音如唱歌般好聽。

「那你是誰?」我歪頭問,他挺著美麗的容貌朝我走來,伸手拉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緊扣,我抬頭看著他淺藍色的眸子可以透過相交的手看到他的記憶。

他的記憶零碎的拼湊,我只可以明白的看到他從沒有任何的五官到後來一天一天蛻變變成了如今這般美麗的容貌,眉目間的輕愁襯著他淺藍色的眸子宛若淚水一般,波光盈盈隨時落下。

他的回憶最後出現一個身穿戎裝的身影,那身影高大挺拔背對著光線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光暈攤開在他身處的水上,他只能著迷的看著賜給他五感五官的男人。

從回憶中抽身我看著他悲哀的看著我,然後摸上我臉上我才發現我已經流得滿頰的淚水了。

「我的名字叫雪。」他說,「我本是無顏無名水妖,區區一界低俗妖精卻入了他的眼,那人是二品撫遠元帥,名慎言。」

「我只記得這些。」他低低的說著,美眸水光氾濫,「我的記憶被玉帝瓜分為四,每一份存留在不同的時空,可是這次卻放在同一個地方,我想要請妳幫忙。」

「幫什麼忙?」

「我要請妳去幫我收集我剩下的記憶。」他垂下眸子看著我手上,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我被他攤開了手,那裡赫然放著四阿哥送我的木簪子,怎麼可能?我震驚的看著騰空出現的簪子,這把簪子我應該在那個時空的時候就還給四阿哥了。

而在轉眼之間簪子又消失不見變成一道光束在我跟他附近閃爍飛揚,最後停在了他的眉心之間,稍縱即逝。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看,他接收到我視線後才努出一抹笑,「我的回憶碎片就是他們最寶貝的東西。」

「所以……?」我不解的歪頭。

「我可以讓妳回去見他們,可是你要幫我這個忙。」他眨眨眼,「妳不幫也行,可是如此一來妳跟我將永遠離不開這兒。」

這不是赤裸裸的威脅嗎?我的嘴角抽了抽。

「我沒有威脅妳。」他用著如黃鶯般美妙的聲音低訴,「我只是在告訴妳事實是如何。」

我思考了會,看著他淺藍色的眸子點點頭,「我幫。」

他笑了笑。

「那麼有什麼禁忌嗎?」

「沒有禁忌。」他說,「只是這次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了,如果妳不能全心全意的對待他們,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交出他們最寶貝的東西了。」他的纖纖長指指向黑暗的某一處,說也奇怪的是那邊慢慢的出現一道淺藍色的大門,靜靜的立在那邊。

「妳進去會遇到誰,會發生什麼事我都不知道,甚至見到他們的機會妳都要自己尋找,這是一個賭注,賭的是妳跟我。」雪輕聲的說著,溫柔而哀傷的瞅著我。

我面向淺藍色的大門,不安的吞了口口水,再回頭看往雪無比美麗的輪廓,心一凜深呼一口氣朝大門走去。

身後傳來雪的歎息聲,我可以感覺到他也隨著我走向大門。

我的手覆上門把的同時,身後又傳來雪的聲音。

「他們沒有了對妳的記憶,對於他們來說妳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妳也沒有了對他們的感情,可是我會讓妳記得他們的喜好跟所有的一切。」

「意思是,我沒有了感情嗎?」沒有了感情怎麼全心全意愛他們?

「感情是要從新培養的。」雪說,「妳會有情緒,會心痛會傷心會哭泣,只是沒了愛他們的那份心,因為這要從頭培養的。」雪的手指指尖碰上了藍色的大門,門從周遭開始變成五顏六色,我愣了愣收回手,看著門變幻莫測,最後停留在黃色。

黑暗的空間突然出現這麼明亮的顏色讓我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呆呆的站在門的前方。

「這次是十四阿哥啊。」雪喃喃的說著,「妳應該很熟悉吧?妳的丈夫。」他的話鋒投向我,我沒有任何情緒的回看他,把視線又放回了門上頭,好以掩飾自己紛亂不已的內心。

我沒有回答雪,手放上門把緊緊的握住。

「祝妳好運。」

打開門把我最後聽到雪溫柔的說著,回頭一看雪正綻放著美麗溫柔而染著深深哀傷的笑容目送著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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