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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傻瓜,我不愛妳

傻瓜,我不愛妳,因為我要妳,從此,幸福下去。──謝宇恩

「倪妮!快醒醒!快醒醒!咳咳咳咳──」謝宇恩已經被黑煙嗆的頭暈了起來,但是看到蔡倪妮昏過去的躺在床上,他知道,他要撐下去,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蔡倪妮!

他怎麼樣都好,但是蔡倪妮……

是謝宇恩一生最愛最愛的人啊!

大火已經蔓延了整間屋子,若是謝宇恩現在就逃出去,可能不會受傷,但他卻一手抱住蔡倪妮,一手幫助蔡倪妮摀住嘴巴,不讓她吸入太多的黑煙,「倪妮,撐下去,我求妳了,我求妳……」

謝宇恩不禁顫抖,因害怕而顫抖,眼角竟然閃爍著淚光。

糟糕,他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

不行,他要把蔡倪妮救出去,一定!

用盡最大的力氣把門撞開,眼前撲上來的大火謝宇恩竟然一個轉身讓後輩去抵擋著火勢,因為前面有蔡倪妮,不能讓她受傷了。

謝宇恩背後忽然傳來刺骨的痛,但他不管,什麼都不管,只管要救出蔡倪妮!

黑煙嗆的謝宇恩默默流淚,但他不知道是因為煙霧,還是因為懷裡的蔡倪妮。

「咳咳咳咳──」謝宇恩身上已經有好幾處燒傷,但他卻不在意,抱著蔡倪妮就這麼從大火中闖出,倪妮,求妳不要出事,求妳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謝宇恩竟然邊哭邊說。

「砰!」用力撞開最後一道門,恍惚之間彷彿又重見光明,當看見了消防人員,看到了蔡媽媽,看到了余子威,謝宇恩緩緩的笑了……

終於、終於,謝宇恩靜靜掉淚。

「倪妮!」蔡媽媽第一個衝上來,「嗚嗚嗚嗚,宇恩,謝謝你謝謝你──」

「沒事了。」謝宇恩揚起一個虛弱的微笑,然後轉身離去。

「謝宇恩!你、你──」余子威擔心的看著謝宇恩道。

「沒事,快把倪妮送進醫院吧!她吸了很多煙,要快點!」

「可是你──」

「快點,倪妮這時候正需要人陪。」

「我知道了。」余子威深深的看了謝宇恩最後一眼,眼裡是敬佩,是決心。

「呼……」謝宇恩一拐一拐的走回公園,累的直接躺在躺椅上,身上處處傳來疼痛,但再怎麼痛,

也不比心痛。

緩緩闔上眼睛,謝宇恩俊美的臉揚起了一道幸福的笑容……

再見到蔡倪妮時,是三天後了,她依舊躺在醫院,人還沒醒。

謝宇恩靜悄悄的走道她的病床旁,他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撫上蔡倪妮的小臉,小心翼翼的,輕輕呵護的……

「倪妮,答應我,一定要幸福。」

倪妮,以妳的性格,要是知道是我把妳從大火中救出來,恐怕不能和余子威安心在一起,可是,我要看快樂的妳,看那個愛笑的妳,所以,我更不能留在妳身旁。

清晨的陽光斜斜照進屋子,病房裡的兩人被紫醉金迷的華光瀅瀅環繞。

謝宇恩握住蔡倪妮的手,遲疑了一陣子,緩緩低下了頭。

唇,深深的烙在她的唇上。

傻瓜,原諒我。

她的唇和謝宇恩想像中一樣,甜蜜、芬芳、溫暖,可是這個過程中是永遠無法想像的到──

是一種痛到脊隨的苦。

唇齒間的纏綿,口舌間的旖旎,是以絕望,為深深的烙印……

良久後,謝宇恩抬起頭,決絕的轉身離去,帶著顫抖的背影。

轉身離去。

*******************

「你騙人!謝宇恩才不會丟下我!」出院的蔡倪妮,在家門口哭著大喊。

「倪妮……」余子威一臉悲傷的看著她。

「不會的、不會的……」

「嗚嗚嗚嗚嗚謝宇恩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蔡倪妮在謝宇恩家門口哭道,余子威只能默默地陪著她,他在心底發誓,他不會再讓蔡倪妮這樣哭了。

蔡倪妮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手就打開謝宇恩家的門,果然,門沒鎖,謝宇恩一定會留下什麼地址電話的,他會的……

蔡倪妮緩緩走進謝宇恩的家,只見放眼望去,只有空的傢具,沒有其他東西。

「怎麼可能,謝宇恩,真的走了……」蔡倪妮愣愣的道,謝宇恩,真的丟   下她了,為什麼,為什麼!

「謝宇恩你出來,你出來!你再不出來我以後就在每天做飯時給你加一個過期的蛋,以後我就在你家門口放我們家的狗的大便,以後我就要敲你的頭敲一百下,以後……以後……」

蔡倪妮一整個發愣了起來。

因為太過難過,太過悲傷。

忽然,蔡倪妮的眼尾瞥道桌上的一張紙條,還有其他東西,蔡倪妮心裡浮出希望,她馬上過去把紙條拿起來看,只見上面是謝宇恩的字跡,他寫著:

傻瓜,還好你選了余子威,妳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比他壯,以後他欺負妳時我打的嬴他哈哈哈

傻瓜,我只是出去一會兒,妳很快就會在見到我了,妳可別哭啊,我會怕的──

看到這,蔡倪妮邊哭邊笑,「笨蛋笨蛋……」

傻瓜,妳要好好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和余子威,幸福的在一起,答應我,妳若做到了,我就會出現了,知道嗎傻瓜                                           ──謝宇恩留

「嗚嗚嗚……臭惡魔!臭惡魔!」

沒有你,我怎麼幸福?

蔡倪妮整個人顫抖著,她早已泣不成聲,再拿起旁邊的盒子,蔡倪妮輕輕地把它打開來,竟發現裡面是一個心型的戒指。

一瞬間,悲傷、喜悅、絕望全排山倒海而來。

「嗚嗚嗚謝宇恩!」蔡倪妮終於整個仰天大哭,原來,原來幸福曾經離她很近、很近……

近到她一伸手,就觸及可得,但現在,她再怎麼抓取,幸福早已,

從指縫間隨風流失。

如果,如果她能早一點發現謝宇恩的心意。

如果謝宇恩和她說他愛她。

如果她那天沒有和余子威告白,如果……如果……

可偏偏,人生沒有如果。

有些人、有些事,一但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蔡倪妮在屋裡,悄悄的下了一場,無聲無息的滂沱大雨。

*****************

騙人,謝宇恩騙人,他說她很快就會再出現,他說他只是出去一會兒……

可是為什麼,一眨眼,十年他都不曾再出現過。

蔡倪妮苦笑,絕美的臉上揚起一道很苦、很痛的笑容。

「做什麼!當新娘還不開心?」蔡倪妮身旁的好姊妹道。

「沒事。」蔡倪妮輕輕一笑,當初那個傻傻懵懵懂懂的女孩,如今也已經蛻變成一個美麗的女人。

把頭紗放下來,蔡倪妮穿著白色婚紗,從紅毯的另一端走來,看向前面的盡頭,是余子威拿著一束花,如陽光般笑著看向她。

蔡倪妮也笑了,這個畫面,曾再她夢裡出現好多好多次,只是前方那個男人,不一樣了。

「妳今天很美。」余子威笑著幫她掀起頭紗。

「謝謝。」蔡倪妮幸福的笑了。

「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妳。」

「摁!我相信!」

余子威和蔡倪妮兩人相望著,眼裡都泛起淚意。

兩人就這麼交換戒指,宣示,然後在眾人的祝福下,走出禮堂,外頭就是新娘車了,他們要一起坐上去,去度最甜蜜的蜜月旅行。

但在要上車前,蔡倪妮突然愣了一下,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悸動,不可能、不可能……

緩緩,轉頭過頭,映在蔡倪妮眼裡的,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瞬間,從心底湧出的感動竄上蔡倪妮的腦裡,她笑了,蔡倪妮真心的笑了。

一步一步走過去,一顆心不停的狂跳,當看到那張依舊俊美的臉龐時,蔡倪妮一陣鼻酸。

謝宇恩笑了,看見蔡倪妮幸福的模樣,他滿足的笑了,楊起他從前一貫邪邪的笑容,「诶,笨蛋,沒想道妳也嫁的出去啊!」

「吼!妳說什麼啦!」蔡倪妮笑著伸出手要揍謝宇恩,感覺,又回到了從前,她一張美麗的臉蛋綻放著比花兒還要燦爛的笑容。

那個笑容,照亮了謝宇恩的一生。

「今天是難得的日子,你就說一句好話會怎樣拉!」蔡倪妮笑道,其實,她一直在忍著眼眶的眼淚。

「好啊,妳好囉,傻瓜──」

我愛妳。

「傻瓜,妳今天,很美。」

蔡倪妮甜甜的笑了,笑的如天邊的彩虹,然後她抓起婚紗,往另一個方向,緩緩跑去。

帶著感動,帶著眼淚。

悄悄摀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蔡倪妮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可是腳比心誠實,蔡倪妮停下腳步,猛然一個轉身,就這麼往謝宇恩跑去。

謝宇恩看著眼前他最愛的女人,她長大了,變美了,和他想像中一樣,看著她留著眼淚朝自己狂奔過來,謝宇恩苦笑,但是眼裡,卻是滿滿的幸福。

兩人在一剎那,都緊緊的相擁。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對不起。」

「你到底去了哪,謝宇恩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我很想你啊!」蔡倪妮崩潰的大哭。

「我知道,我知道,傻瓜,我也很想你。」謝宇恩輕輕說著,語氣明顯顫抖著。

「嗚嗚嗚嗚你去了哪,你到底去了哪?」

謝宇恩閉上眼睛,用力的抱緊他此生最愛最愛的女人,深吸一口氣道:「傻瓜,我去地中海看最美的藍天,去威尼斯的水都,去巴黎看夜景,去挪威看雪,去美國大峽谷探險……」

蔡倪妮一愣,然後閉上眼睛緊要著下唇,哭的泣不成聲,那是、那是她以前的夢想……

謝宇恩,你為什麼、為什麼……

「你知道嗎?我這幾年都在北極。」

「為什麼?」蔡倪妮緊抱著謝宇恩問。

「因為我在等極光。」

一瞬間,蔡倪妮感覺整個人都在痛,五臟六腑似乎糾結在一起,她只能簌簌顫抖著。

「嗚嗚嗚嗚嗚──」蔡倪妮終於在謝宇恩的懷裡大哭。

謝宇恩也將頭埋入蔡倪妮的肩膀,兩人都哭了。

兩人用最大的力氣,把彼此擁入自己的懷中。

兩人用最真的心,去和彼此的心碰撞。

兩顆心碰撞後,就算因現實不能在一起,他們的心,是緊緊繫在一起的。

「謝宇恩你為什麼不說你愛我,你為什麼不把我帶走,你為什麼當初不留給我解釋的機會,你為什麼──」

「噓!」

蔡倪妮愣了。

謝宇恩苦笑,「別再說了,別再讓我後悔了。」

輕輕把蔡倪妮推開,抬頭看著余子威道:「去吧!」

「謝宇恩我──」

「傻瓜,我不愛妳。」

謝宇恩將蔡倪妮從他身邊推開,「因為我要妳,從此,幸福下去。」

傻瓜,我不愛妳,不愛妳,妳知道嗎?

愛,已經不足訴說我對妳的心了。

妳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舍不棄。

妳愛,或者不愛我,我的愛就在妳心裡不增不滅。

傻瓜,我不愛妳。

我要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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