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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2

   我們隨著阿山的引導來到布袋城南方城門口。  

   雖然叫做防衛要塞,卻沒有任何大型兵器。雖然城牆城門皆很厚實,看起來卻沒什麼作戰能力。也許是依賴超能力,又或許是……根本不需要防禦?  

   沿路走來看到的除了零星的民間商販,九成以上的建築都是軍事用途,但有許多是一眼就知道很久沒用過的。  

   我們一走出城門,便看見天上站在南門外背對著我們,而他的正前方,站著一位女性,那女性的身後大約200公尺處,整齊列隊著大約500人左右的士兵。  

「唉,妳不幫忙就算了,要亂就不能等我們安全了再來亂嗎?」  

   天上一臉無奈,看起來一副拿這女人沒轍的樣子。  

「亂?什麼叫做亂!?你們再不叫那臭女人出來,我就打到你們家門口!」  

「妳不要忘了這本來也是妳家啊。」  

「……反正只要那臭女人不跟我道歉,我永遠跟你們沒完!」  

   臭女人?在說誰呀?  

「如果妳再無理取鬧,我就只能來硬的了。」  

「嚇唬我?你以為我會怕?我要是怕你,一開始就不敢來啦!」  

「…………」  

「想讓我撤退,除了叫那臭女人跟我道歉以外,就只有打贏我!」  

   聽了阿山的解說,他們本來應該是自己人啊。而聽說台南現在也已經打算同心對抗彰化的進攻了。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讓這位指揮官不顧大局,擅自行動?  

「天上,發生了什麼事?」  

   筱玥走近了天上,詢問他現在的狀況。而天上沒回頭,背對著筱玥回應。  

「……所以妳不打算回去了?」  

「好奇嘛。反正我現在被你綁架了,什麼事也不能做,無聊。」  

「這女孩子是誰!?」  

   這台南指揮官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筱玥反而很有禮貌地回應了。  

「初次見面您好,我叫做筱玥。」  

「喔、噢……,我是響後,請多指教。」  

   響後。  

   看她的反應就知道,標準吃軟不吃硬的人。面對筱玥這種溫柔有禮的態度,她瞬間就軟了。  

   身高大約170公分,體型穠纖合度,標準的模特兒身材。看起來大概是20出頭的年紀。  

   身穿一襲深藍色的中國旗袍,上頭畫著一條金色鳳凰,頭部在胸部位置,尾羽一直延伸至裙擺,非常華麗又大方。  

   髮型是標準的大馬尾,就是綁著馬尾也長至大腿,這要是放下來可能會拖地了。而髮色是紅色的,但髮根部分能明顯看到黑色,這應該是染的。  

「響後大人……」  

「不、不要加大人,聽起來怪噁心的…,所以妳是什麼人?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跟天上在一起?而且……後面那是阿山吧?不要躲啊我看到你了!」  

   筱玥回過頭,發現阿山那巨人般的身材,居然縮在佐佑的背後,彷彿看到鬼似的,好滑稽的畫面。  

   阿山被響後喝了一聲,才畏畏縮縮地探出頭來。  

「大、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你那死人個性是什麼時候要改掉啊!?卑躬屈膝地讓人看了就火大!」  

「對、對不起啊大小姐……」  

「還有這兩位小朋友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帶了三個小孩上戰場?你們倆的腦袋是被自強號撞到外太空去了之後裝了一堆太空拉基回來嗎!?」  

   哇……,這響後真不是蓋的啊,罵人超有創意的耶,而且罵的居然還是兩個嘉義權力中心的人物。但是居然搬出什麼自強號這種骨董,有夠老的。  

「…………」  

「呃……」  

   最恐怖的是,阿山也就算了,天上被這樣罵也只是一臉無奈,居然不吭一聲!?  

「響後小姐……」  

「等等,妳叫筱玥是吧,不要學阿山加什麼大人啊小姐的,聽了渾身不舒服,叫我響後就好。」  

「好。響後,我先說我已經18歲了,不是小孩子喔。」  

「什麼!?我還以為你們三人年紀差不多……那後面那兩個?」  

「他們都是12歲。」  

「……難怪我想說怎麼小孩子能發育這麼好的……」  

   響後盯著筱玥的胸部,一臉羨慕的表情。  

「不說這個了,妳們怎麼會在這裡的?而且居然跟阿山還有天上在一起,難道是徒弟?」  

「不,我們是被天上還有阿山綁架來當玩具的奴隸。」  

   蛤啊啊啊啊————!?  

   此話一出,阿山張大了嘴,冷汗直流,而天上也瞪大了眼盯著筱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天上平常總是冷酷的表情,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畫面呀!  

   不過筱玥這玩笑也開太大了吧!!  

   筱玥開了一個大玩笑。  

   但是不知情的響後似乎當真了,臉色非常難看。天上跟阿山則是僵硬了好幾秒,佐佑在旁邊偷笑。  

「你們倆居然墮落到這種地步……」  

「大小姐請等一下!筱玥小姐是開玩笑的!」  

「我不想聽你解釋!筱玥,妳們來我這,我保護妳們!」  

「響後,謝謝妳,但是我們有把柄在天上手上,跑不了的。」  

   此話一出,響後突然眼神充滿殺氣,惡狠狠地盯著天上。  

「你們兩個黑心政府官員養的吸血蟲,居然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哇,這句話夠髒啊。  

   這時響後突然全身開始冒火,周圍產生強烈的高溫,四周的草皮開始燒起來了!看來這響後是操作火焰的超能力呀!?  

   這時天上無奈地看了筱玥一眼,小小聲地說了一句:  

「……妳這是在報仇嗎?」  

「呵呵,隨便你怎麼想,我有我的目的。」  

「…………」  

   筱玥往前走了一步,面對著響後。  

「響後,妳先不要生氣。我們雖然有把柄在天上手上,但他說我們只要幫他做一件事,他就會放了我們。」  

「什麼事!?我可以幫妳們!」  

「謝謝妳,如果有妳幫忙,這事就不難了。」  

「我一定會救你們的,快說!」  

   哇……這響後的正義感真是強烈呀,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都願意挺身而出。不過她會不會太沒腦筋了,也不先查明事實真相,隨便一句話他就當真了,這種人很容易被利用的耶。  

「天上要我們做的,就是幫忙趕走彰化的人,把雲林失去的地搶回來。」  

   什麼———!?  

   筱玥到底在想什麼,不是說了不關我們的事嗎!?幹嘛自己跳進這渾水裡!?  

   響後聞言,身上的火突然就滅了,低下了頭一臉為難,而天上也瞪大了眼盯著筱玥,不敢置信的樣子。  

「妳……」  

   筱玥無視天上犀利的視線,繼續跟響後交涉。  

「響後,這事只靠我們自己是做不來的,妳可以幫我們嗎?」  

「…………」  

   響後抬起頭來盯著筱玥,似乎冷靜了下來。  

「筱玥,妳們是合謀騙我的吧?想利用我?這謊也撒得太大了。」  

   還好這響後沒有蠢得太離譜。  

「呵呵,其實我只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讓妳當真了,對不起呀。」  

「開玩笑也不需要拿雲林的事出來講吧。」  

「響後,雲林的事不是開玩笑的,天上確實請我們幫忙守住雲林,而需要妳幫忙也是真的。」  

「抱歉了,我不能幫妳們,台南全軍要幫妳們我沒理由阻止,但我個人絕對不幹,除非那個臭女人跟我道歉!」  

「響後,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原因?自己去問那個臭女人!」  

「呃,我不知道妳指的臭女人是誰。」  

「就是苓蘭!」  

   噢,原來是指苓蘭,我突然好奇起來了。  

「呃,如果妳不願意說原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幫妳想想辦法。」  

「筱玥,我不知道妳是什麼人,但連天上都沒辦法了,我就不信還有誰能說服那臭女人。」  

「我總得試試看,沒試過怎麼知道?」  

「等妳試,我還不如直接打到她家門口逼她在我面前下跪比較快!」  

「…………」  

   響後又動怒了,這人怎麼EQ這麼低呀?  

   再說了,妳不是打了兩年嗎?很明顯根本就沒打算認真呀。  

「……好吧,既然妳不想等,那我就換個方式吧。」  

「……什麼?」  

「我剛剛在旁邊有聽到妳說『除非那人跟妳道歉,或者打贏妳』對吧?」  

「對呀,怎麼了?」  

「那我如果真打贏妳了,妳應該不會食言吧?」  

   什麼———!?  

   此話一出,站在後面的阿山臉色鐵青地三步併兩步跑了過來。  

「筱玥小姐,萬萬不可呀!」  

「有何不可?」  

「這……,就是……」  

   這時響後突然笑了出來。  

「呵、呵呵呵,我還以為妳要說什麼?原來是這麼回事。可以呀,我接受挑戰。」  

「大、大小姐!筱玥小姐是開玩笑的!請您不要認真!」  

「阿山,我是認真的喔?」  

「筱玥小姐,萬萬不可呀……」  

「哼,我不管妳們是不是認真的,反正我是當真了,如果你們真能打贏我,我一定遵守約定,撤回台南,不再攻擊你們。」  

「謝謝響後,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呢?」  

「時間地點都讓妳決定。」  

「好的,那麼有什麼規則嗎?」  

「除了不準殺人,沒有。」  

「那是自然,我不會殺妳的,而我也相信妳不會殺我。」  

「等等,妳是不是搞錯了?」  

「搞錯?」  

「我所謂的打贏,不是我們倆單挑。現在打架靠的都是超能力,而超能力這種東西的性能與強弱是天生的,說穿了是運氣,只是靠運氣的輸贏一點意義也沒有。」  

「所以是……?」  

「我追求的不是腕力,而是腦力!比較的是指揮全軍的戰略與戰術!」  

   什麼……?所以響後想比的是指揮能力與戰術頭腦?那怎麼可能不殺人?  

「規則很簡單,我就這500人,妳要來多少隨便妳。兩位指揮官不能參戰,完全只靠指揮能力與戰術來決勝負,將對方無力化就算贏,只要殺人了就算輸!」  

   這什麼奇怪的規定呀!?這人把戰爭當兒戲嗎?

#

   C.E.2063_05/05_12:35  

   中午時分,布袋城會議室。  

   這城內的軍用餐廳聽說非常髒亂,甚至連個會客用的房間也沒有,我們只好在會議室裡吃飯。  

   在場的人除了我們之外,只有布袋城主一人。  

「筱玥,妳到底想做什麼?」  

   天上拿著筷子,看起來卻沒什麼食慾的樣子,只一直用一種疑惑的表情盯著筱玥。  

「我不是說我無聊嗎?」  

「無聊也不該隨便介入我們的問題,妳到底有什麼目的?是故意找我麻煩嗎?」  

「你一開始不就要我參加的嗎?現在怎麼又反悔了?」  

「我要妳做的不是這種……」  

   天上看了城主、阿山跟佐佑一眼,話說一半就止住了,看來他不想讓筱玥的身分曝光。  

   阿山現在是一臉凝重,語重心長地對著筱玥說:  

「筱玥小姐,老實說,我不認為您打得贏響後大小姐。」  

「為什麼?」  

「您不知道,響後大小姐這兩年來,一直在跟我們作戰。雖然都不是認真打,死者一個都沒有,但傷者可是多得數不清呀,我擔心您受傷了。」  

「為何擔心?我不過是個莫名其妙被你們綁架的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呃,您不要這樣說。」  

「再說了,我又不是一定輸。」  

「……筱玥小姐,其實這兩年來,我們總共被響後大小姐攻擊了26次,而我們……,大多都是輸的。」  

   天上這時哼了一聲,插了一句:  

「大多?別充胖子了,我們是26戰26敗。」  

   什麼——!?勝率居然是0!?這下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何這麼害怕了,原來是打不贏啊?  

「……原來如此,可是對方就只是個女孩子,天上不是很強嗎?暗地裡解決她不是很簡單?」  

「筱玥小姐,萬萬不可呀!!」  

「又萬萬不可了,你不可的事情還真多。」  

「筱玥,妳說的有道理,但妳可能不知道,如果一對一單挑,我想殺了她那是很容易的,但要留她一命只擊退她,那就很難了。」  

   什麼……,天上能一刀殺了那禿鷹怪物,居然很難對付響後?這響後有這麼強?  

「我懂了,生死相搏她不是你的對手,但要點到為止,妳就打不贏了是吧?」  

「…………」  

「那就殺了呀?少一個麻煩不是很好?」  

   這筱玥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暴力呀!?  

「筱玥小姐,萬萬不可呀!!」  

「阿山,我聽得耳朵都長繭了,你不說原因我怎麼知道為何不可?」  

「因為,這……」  

「沒什麼不好說的,說給她聽吧。」  

「是……。筱玥小姐,因為響後大小姐是現在台南領主的女兒。」  

   女兒!?那我終於知道為何她可以這麼跋扈了,明明台南全體都已經答應共同對抗彰化,她居然可以不聽話,可見這台南領主也是拿自己女兒沒轍呀。  

「是女兒又如何?破壞政府秩序,是女兒就可以原諒?」  

「這……」  

「唉,讓阿山說明可能要說到明年去了。筱玥,現在的台南領主,也就是前台南理事,是苓蘭父親,也就是前領主的拜把兄弟。」  

「兄弟……」  

「對,所以當時才會把偌大的台南交給他管理,因為他是前領主最信任的人。換句話說,他幾乎可以算是個地下領主了,身分地位實質上比苓蘭高得多,他的女兒自然沒人敢動。」  

「那麼當初為何不是讓他接手,怎麼交給小春姊了?」  

「因為這台南領主跟其他各城主一樣,對前領主的忠誠度高得妳無法想像,他根本不願接下位子,希望由前領主的孩子繼承,這樣才名正言順。當然其他城主也都是這樣想的。」  

「我懂了,所以響後,其實地位跟小春姊是差不多的?」  

「沒錯,兩年前的台南獨立事件,之所以推著台南領主出馬,就是因為他的地位很高,而現在他的女兒亂搞,也沒人敢吭一聲。」  

「奇怪了,照你這樣說,他們對小春姊應該也是抱著忠誠的態度,現在卻搞了什麼反叛還獨立,甚至放任響後這樣亂,是出了什麼事嗎?」  

「原因出在苓蘭的作風……,這讓阿山說吧,他比較清楚。」  

   天上交棒給了阿山,眾人也把注意力都放在阿山身上了。  

   阿山輕輕點了個頭,轉過來面對著筱玥。  

「筱玥小姐,我在車上也跟您提過了,其實各城主不是真心要反的,他們的行為類似於兵諫,只是不敢真打而已,目的是要大公主改變作風,繼承前領主的遺志。」  

「什麼意思?」  

「大公主的作風……往好的方面想是穩定民心,想營造出讓人們安居樂業的環境,但說難聽點,就是逃避現實,不求進取,停滯不前。」  

「為何?我覺得這樣很好呀?」  

「大公主的作風其實沒有錯,這大家心裡都清楚,所以直到宣布獨立之前一直不敢亂來,但各城主當初之所以死心塌地跟著前領主,是因為前領主的偉大志向。」  

「志向,該不會是……」  

「是的,就是統一台灣。」  

「統一台灣……」  

「但大公主已經在位七年了,一直只是守成,完全沒打算進取,各城主早已忍不住了,多次要求大公主繼承前領主的遺志,但大公主不聽,大家只好來這招了。」  

「所以大家既希望小春姊改變作風,又不想真正反叛?」  

「是的。假設現在真有人篡了領主之位,基於對前領主的忠誠,沒人可以接受的,馬上就會演變成內戰,那只是給別人有機可乘而已,這包括響後大小姐在內,大家心裡都明白,所以沒人敢真打,只能玩這種小孩子把戲來希望大公主重視他們的聲音,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  

「我懂了,所以他們放任響後亂來,其實不只是因為她的身分,而是他們把希望寄託在響後身上,因為如果是響後接了小春姊的位置,大家就可以接受,所以即使台南的人希望能幫忙雲林的戰事,卻被響後一個人卡著。即使響後沒打算阻止台南幫忙,大家也不敢跳過響後。」  

「不愧是筱玥小姐,正是。但與其說不敢,不如說如果響後大小姐不參加,他們因為反叛獨立的關係,沒理由也拉不下臉再聽大公主的,那就不知該聽誰的了。」  

「原來如此,所以沒有響後的話,即使台南都來了也只是烏合之眾。」  

「是的。回到剛剛說的,您也看到了響後大小姐那火爆個性,如果讓她來統治,統一台灣就有希望了。而大家一直以來幾乎將現在台南領主視為第二領主,對他的忠誠並不亞於前領主,所以讓他的孩子接任領主也名正言順,再加上響後大小姐也有足夠的才能。」  

「是呀,都打得你們招架不住了,看來確實有領導之才。」  

「兩位大小姐其實都有大將之風,只是方向完全顛倒而已。大公主的作風適合用在治世,響後大小姐的作風適合亂世,而現在的台灣,比起十年前確實是平靜許多了,但終究還沒能完全和平。」  

   難怪天上拿她沒轍,難怪阿山看到她像看到鬼一樣,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我大概理解了,但我有一件事不懂,響後跟小春姊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居然讓響後拼了祖先基業也要報私仇?太不講道理了吧?」  

「這……對不起筱玥小姐,那是她們的私事,這我就真的不好說了。」  

「好吧,反正我只要打贏她就好了,剩下的之後再說吧。」  

「筱玥,妳現在知道不能殺她了,如果殺了絕對會發展成嚴重的內戰,這樣妳還有把握?有把握在不殺她的前提下打贏她?而且不只是響後,是一個人都不能殺哦?」  

   要在不殺人的前提下鎮壓敵軍,那可是很難的,尤其是對手還不是個省油的燈,更慘的是對手其實是自己人,這太難了吧?  

「我有把握不殺人,但確實沒把握能打贏,不過總得試試看吧?難道你們就甘願這樣一直放任她搗亂?就算明知道她不是來真的,放著不管不就少了台南的戰力嗎?這應該很痛吧?」  

「雖然很痛,但我有什麼理由把指揮權交給妳?我憑什麼相信妳有能力打贏?我知道妳很聰明,但你有參加過真正的戰爭?就你這種年紀?我想聽聽妳的自信來源。」  

   懷疑得一點也沒錯,筱玥這種年紀,又是看起來一副不經世事的文弱少女,正常都不會相信她能統領一軍的。  

「我確實曾經參加過戰爭,雖然規模沒有這次的大,但詳細我不能說,而且只是用說的也不能當什麼證據。」  

   筱玥這時突然站了起來。  

「天上,這些人之中,只有妳應該能理解的,我這麼做有我的目的。」  

   天上愣了一下,隨後閉上了眼睛一語不發。  

「而我為了達成我的目的,這場仗必須要打贏,你應該知道我是認真的,而我雖然拿不出什麼真憑實據,讓你知道我真的能打,只能請你相信我。」  

   筱玥用著無比堅毅且充滿自信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天上。而天上也睜開了眼,直直的盯著筱玥。  

   這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直視了幾秒。  

「……好。」  

   天上突然站了起來,對著阿山說:  

「阿山,我們說服響後的計畫反正是不會成功了,現在只能來硬的。」  

「可我們就是來硬的也打不贏,才必須說服呀……」  

「我們是打不贏,那就讓筱玥試試看,死馬當活馬醫吧。」  

「……好的。」  

「筱玥。」  

   天上面對著站著的筱玥,對著布袋城主說:  

「城主,我以我的權限下達命令。從現在開始,筱玥便是客座軍師,她說的話你要如實照做。」  

   就這樣,筱玥突然就變成一個部隊的實質指揮官了。  

   真不知道天上在想什麼,即使他已經知道筱玥不是普通人,那也沒理由把這麼多人的性命交在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小女孩身上呀。  

   話說回來,我們還是不知道這天上到底是什麼身分,為何能有這麼大的權力?  

#

   C.E.2063_05/08_16:46  

   從那之後已經過了三天。  

   這三天筱玥幾乎不眠不休的忙碌著。  

   一下調查地形,一下研究城內的超能力者,一下研究過去響後的戰術,還要指揮全軍排演筱玥想出來的計策,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我有點後悔把時間定在三天後了。」  

『太趕了是吧?』  

「嗯,不過都已經決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妳覺得這種騙小孩的招數真的有用?』  

「沒有戰術可以絕對成功,只有相對容易成功的,這是妳說的呀?而且我們人少,只能用騙的了。」  

   是啊,因為雲林戰事的關係,這半年來陸續往前方調兵,這布袋城靠近台南相對安全,即使一直被響後攻擊,但也只剩幾百守軍了。  

『唉,你會不會太小看她了?人家可是26戰26勝耶,而且雖然是玩玩的,人家至少持續打了兩年的戰爭,妳挑這地方,真的身經百戰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妳想幹嘛呀?』  

「就是沒小看她才要研究她過去的戰法呀?至於我的計畫……只能賭了。」  

『好吧,反正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  

   而現在,響後等500人的部隊已經在我們面前了。  

   筱玥隻身一人,站在只有300人的我方部隊前方,觀察著敵方部隊。  

   至於城主,他就躲在部隊後面,看來是索性把全軍交給筱玥指揮了,大概覺得反正輸了也不會死人,一副就是自暴自棄的樣子。  

    

   這個季節天色還很亮。而地點在布袋城西南方,靠近龍宮溪的廢棄布袋鹽田邊界。  

   這鹽田因為隔離與光束砲的影響,已經長年廢棄,現在已是乾旱一片,而西南方的龍宮溪口因為橋樑塌陷,淤泥堵塞等等的災後影響,有好大一段已經完全乾涸,附近雜草叢生,地形與我20年前的地圖已經完全不同了。  

「筱玥,妳還真是挑了個好地方呀,這麼平坦的空地,是想正面對決嗎?」  

   現在雙方在這平坦的乾旱大地上,響後軍500人立於東,筱玥軍300人立於西,彼此距離約500公尺,兩相對峙。  

   響後往前走了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起來是有點瞧不起筱玥了。  

「我研究過妳之前在這附近的作戰記錄,故意挑的。」  

「妳研究過……?那妳應該知道正面對決是我最擅長的,妳到底什麼打算?」  

   筱玥才一句話,響後突然就板起臉來,很明顯是開始警戒了。  

「等等妳就知道了。」  

「……妳如果想引誘我小看妳而出錯,我勸妳不要白費力氣了,我一直以來不管對誰都是全力以赴。」  

「……時間到了,我們開始吧?」  

   響後哼了一聲,往後走回部隊前,接著便大喝一聲:  

「各位,今天對手不太一樣,但我們的勝利還是屹立不搖的,不要對他們客氣,聽我號令!」  

   響後大手一揮,身後的部隊便馬上動了起來。  

「佈陣!」  

   響後下令佈陣後,筱玥也接著下令全軍突擊。  

   響後軍仗著人數優勢,立刻擺出標準的鶴翼陣,因為人數很少,變陣速度極快。  

   反觀筱玥,因為沒有受過任何軍事教育,我猜他上課大概也都在睡覺,連個基本概念都沒有,全軍亂成一團地往前衝,這仗不用打就知道輸定啦!

   響後見狀,立刻換了一個手勢,接著敵後方開始噴出強烈的拋物線水柱,這也是超能力吧!?完全可以取代弓箭呀,而且還殺不死人!  

「哇……!這什麼呀!?」  

『筱玥,我看妳計畫都還沒有開始就要完蛋啦!?』  

「我怎麼知道有這種招,他們沒講呀!?」  

   糟糕,我猜是他們解說響後的戰術時,很可能跳過很多太過基本的常識。這可能對現在台灣的一般將領來說是沒問題的,但對筱玥這連超能力基本常識都沒有的人可是要命的呀!  

「呵,就這種程度?」

   響後又換了一個手勢,敵部隊馬上又動起來了。

   什麼!?雙方距離不到兩百公尺,這種時候變陣!?而且居然是雁行陣,響後壓根沒打算衝過來吧?  

   響後軍沒幾秒時間就擺出了標準的雁行陣,正中間門戶大開,我方部隊因沒有及時的指揮,傻傻地往正中間衝,之後兩翼更加密集的水柱如下雨般從天而降,打得筱玥軍是東倒西歪,已經陸續有人昏倒在地了。  

「哇—!好冷!」  

『筱玥,別撐了,再不退只會少更多人啊!』  

「我至少要打倒她幾個人吧!」  

『這種利於飽和射擊的陣形,妳沒有機動力是衝不過去的!』  

「妳如果懂這些東西,幹嘛不早教我!」  

『誰知道妳一開始會傻傻的往前衝啊!?』  

   筱玥軍已是狼狽不堪,這還打什麼呀?開戰不到半小時,筱玥軍已經少一半人了,傷的傷逃的逃,而對方卻毫髮無傷。  

「投降吧,結果妳跟他們那些笨蛋也沒什麼兩樣呀?只知道仗著超能力,完全忽視戰術的重要性,現在突然少了科技戰,大家早已經忘記古代是怎麼打仗了。」  

   響後軍突然停下了攻擊,響後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陣前對著筱玥勸降。  

「我還以為妳會派上天上跟阿山呢,我可沒說他們不能參加哦?如果有他們在,妳們也不會輸得這麼難看了,我才只是牛刀小試而已呢。」  

   筱玥盯著響後,發出了微微的冷笑,突然一轉身往後方的高草叢裡跑了過去。  

「全軍後退!」  

「什麼!?還想打?背對著敵人逃跑,不要命了嗎?」  

   筱玥下令後,筱玥軍所有人便向高草叢裡鑽了進去,除了昏倒在戰場上的人,一眨眼便全部躲起來了。  

「……來這招,當我白癡嗎?」  

   奇怪的是,響後不只不追擊,反而變陣防禦,應該是怕追進看不見的高草叢裡可能遭到伏擊。

   響後的手接連揮了幾下,接著數顆小火球砸在草叢邊,邊上開始燒起來了,但沒燒到草叢,只讓火在地面上燒。  

「筱玥,我不知道妳想幹嘛,但妳躲進草叢裡根本是自殺,快投降!再不投降我就真的燒過去了哦!」  

   筱玥軍毫無反應,但響後的招數不只這樣。

   草叢邊突然開始颳起強風,讓燃燒的濃煙全部吹往筱玥軍躲起來的方向,中途還不斷擴大火勢與範圍,這是要把我們燻出來呀!?  

   響後能全戰全勝,果然不是靠運氣的,這種臨機應變的戰術運用,難怪布袋的殘破守軍拿她沒轍了。  

   不過很可惜的,響後的唯一缺點,在這時候卻成了致命傷。她已經跳進筱玥的圈套了。  

#  

「……怎麼還不出來?」  

   響後開始焦急了,因為筱玥軍到現在還沒有半個人被燻出來。  

「怎麼可能,都已經燒了快半小時,火攻隊風攻隊都快透支了……」  

   她會疑惑是很正常的,因為龍宮溪邊的草叢雖然很高,但是不深,而後頭就是龍宮溪,不可能往後逃,這濃煙持續燻了半小時,早該有人逃出來,但筱玥軍卻不見蹤影。  

   濃煙開始漸漸減弱,響後則因為等不到人出現,這時才開始注意到煙霧後頭隱約可見的龍宮溪。  

   河道的西半部,也就是筱玥軍躲起來的方向,因為漲潮,溪水已經漲得很高,而東半部因為被堵塞,現在的河道已經扭曲變形,彎了好大一圈,而過去的河道早已乾涸,響後這時才發現不對。  

「……不好,全軍撤退!」  

「來不及啦!」  

   突然間發生了大地震,響後軍所在位置的乾旱地面隨著地震瞬間下陷,這個下陷一直延伸到龍宮溪的河道轉彎處;也就是被堵塞的位置。  

   接著出現了恐怖的畫面,響後大驚失色。  

   龍宮溪水隨著下陷,直接倒灌進下陷處了!  

   因為來得太突然,又因為響後的密集防禦陣形,再加上地震的關係,許多人倒在地上,裡面的人第一時間逃不出來,除了少數會飛的人以外,全都直接被水淹沒了。  

   而筱玥軍則是一開始就已經沿著河道,利用草叢往東移動,躲在堵塞住的乾涸河床內,煙根本燻不到這裡來,水也沖不過來,完全不受影響。  

   這就叫一發逆轉,筱玥賭贏了,賭的就是響後的行事風格。

#

   晚上九點,天色已經黑了。  

   水攻過後,筱玥馬上令全軍進行搶救工作,傷者雖多,所幸無人戰死。  

   剛才的戰場一片狼藉,大洞四周倒著一大堆的傷兵,沒受傷的搶救溺水的,輕傷者攙扶昏倒在地的,重傷者早已被抬回去了。  

   就結論而言,當然是筱玥贏了。  

   響後軍雖然全軍泡在水裡,但其實無法行動者,筱玥軍還比較多,如果真要繼續打,筱玥還是會輸的。  

   但響後很有自知之明,馬上投降了。本來這場戰爭遊戲就不是要拼個你死我活,只是戰術上的勝負,就這點來看,響後確實是大敗了。  

   響後現在包著圍巾,坐在大洞旁,一直來回盯著大洞與龍宮溪入水口看,一語不發。  

   天上與阿山剛才率領後備人員來救援,之後便一直陪響後坐著。  

   而筱玥帶著佐佑在指揮救援行動結束後,走到了響後身邊,響後這才忍不住開口了。  

「……我不懂。」  

「……嗯?」  

「我不懂為何我會敗在這種幼稚的水攻上……」  

「呃……對不起,我只能想到這種幼稚的方法了。」  

「不,就是太幼稚了,才讓我疑惑為何我沒注意到,妳在這裡面到底做了什麼讓人想不通的小手段。」  

「呃,我也不知道妳怎麼沒注意到,我只能說我運氣好。」  

「別拿這種話安慰我!妳以為我有這麼笨嗎?妳的水攻有太多我想不透的疑點,絕對不可能只是運氣好!」  

「……響後,等妳傷好了我們再來說吧?」  

「我沒受傷!只是喝了點海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倒是妳現在不給我解釋清楚,我才真的要受傷了!」  

   響後可能萬萬也沒想到會輸得這麼慘,而且是瞬間就敗了,現在那表情難過到都快哭出來了。  

「……好吧。響後,其實妳從一開始就中計了。」  

「一開始?」  

「我猜我從挑了這個戰場開始,妳就已經有防備了對吧?」  

「沒錯,所以我才特別強調我不會小看妳,因為我早已經想到水攻的可能性了。」  

「但妳還是中計了。妳想不透的是為何妳早想到了,卻還是中計了對吧?」  

「對。」  

「所以我才說妳一開始就中計了,我就是利用妳對水攻警戒的防禦戰術。」  

「什麼……?」  

「我還是從頭開始解說吧。」  

   筱玥的伎倆其實很單純,就是一種心裡戰。  

   筱玥故意挑在溪邊,就是要讓響後對此警戒,響後也很聰明的不動聲色,但她早已做好水攻的對策,所以才從頭到尾只遠距離攻擊,不敢隨便移動,深怕掉入陷阱。  

   而筱玥一開始的自殺式突擊,更讓響後認定筱玥要引蛇出洞,事後筱玥躲進草叢裡,響後才不敢追擊,依舊按兵不動,只用煙想把筱玥燻出來。  

   而響後沒想到的是,其實陷阱早已經在她腳下了。  

「是我太輕敵了嗎?」  

「反了,妳謹慎過頭了。」  

「什麼?」  

「其實這戰場,我早已經動過手腳了。」  

「那場地震嗎?」  

「沒錯,我想妳事後應該就猜到八成了,我早已經請超能力者把地層掏空,而這附近本來是鹽田,土壤液化嚴重,土質鬆軟,地層掏空後,只要晃動大一點就會整個坍塌。」  

「所以妳……早就算到我不敢亂動了?」  

「我就是要讓妳警戒,才刻意製造讓妳不敢亂動的狀況,不然妳那500人在上面亂跑的話,早就該塌了。」  

「該不會……連時間都是算好的?」  

「這要一點運氣了,這其實也是我很擔心的一點,就是漲潮水位的問題。」  

「我懂了,妳不只是挖空地盤而已,還挖了一條引水渠,等著海水漲潮沖進地底,把最後勉強支撐著的土沖刷掉,同時造成軟化,才發生地震崩塌的。」  

「正是。」  

「這怎麼可能?這需要多精密的計算……,現在哪來那種儀器?」  

「這妳就不要管了。」  

   說穿了,是我的功勞,嘿嘿。  

「但妳真正敗的原因都不是這些小伎倆。」  

「什麼?」  

「我說過了,我研究過妳過去在這裡的26場戰鬥,除了最近半年這幾次,每次都是以寡敵眾,妳一直都只有500人左右,而嘉義方面每次都有多妳近一倍的兵力,這讓妳養成了謹慎又多疑的態度,就是最近嘉義的兵力開始比妳少了,妳還是不改那小心謹慎的作風,我想不只是妳懂得不能輕敵,更重要的是,妳深怕殺死人。」  

「…………」  

「……妳這種心態,讓妳放棄了許多有利的條件,剛剛的草叢,妳明明可以調一隊人衝進去,或者直接把草叢燒了,但不論哪一種,妳都怕造成傷亡,所以才只能用燻的,這給了我充分的時間。」  

「所以等到漲潮是我自己害的……?」  

「我還真沒想到妳會用煙燻,結果妳只是把自己弄瞎了。」  

「……呵呵,是啊,等我看到海水漲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本來我以為妳很快會發現的,但即使妳發現了也沒用,500人只要一移動,一樣要塌的,而利用漲潮只是一種保險而已。」  

「原來如此,原來我橫豎都是死,原來我從一開戰就輸了……」  

「不,妳如果沒把自己弄瞎,我相信妳會馬上發現的,雖然500人如果撤退了,這麼多人一起移動一樣要塌,但絕對不至於全軍覆沒,妳還是有機會贏的。」  

「所以我是敗在心理戰?」  

「妳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太拘泥於形式上的戰鬥。」  

「形式上?」  

「我聽天上與阿山說,妳從小就很喜歡看過去遺留下來的漫畫,一舉一動都在學漫畫,尤其喜歡戰爭類的作品,還為此去研究了一大堆真正的兵法書,所以妳每次的戰鬥都是運用了五花八門的陣形,一直享受著將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快感,所以妳一直只是正面對決,妳也說了那是妳最擅長的,所以即使妳明知道戰術也包含了許多陰險伎倆,所謂戰無不奇,出奇制勝,妳懂得防備水攻就是最好的證明,但卻還是堅持形式上的正面交鋒,而嘉義守軍也一直以來都不會搞這些陰險招數。妳沒有想到有人會事先就對戰場動了手腳,更不會想到居然有人不惜破壞地形也要取勝。」  

「…………」  

「結論就是,妳的失敗其實有三點,其一是妳行事太過謹慎,明明該做的卻不敢做,因為妳一直只是在玩遊戲,深怕有人因為遊戲而犧牲,所以妳一直盡量避免會造成傷亡的戰術。我猜妳根本沒碰過真正的戰爭,從來沒殺過人吧?真正你死我活的戰場,要取勝不可能完全不付出代價的,這讓妳的行動受限了。」  

「…………」  

   這是我之前開導筱玥的話呀,看來她不只是聽進去了,也領悟了。  

「第二點是,妳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奇招。即使妳知道可能有水攻,卻想不到是這種賤招,就是我剛剛說的問題。妳學了太多的刻板兵法,反而讓妳的思考受限了。妳是個高明的操棋者,這點我絕對贏不過妳,但妳要知道真正的戰術家,不只要懂得操棋,還要懂得操盤,甚至引導對手的棋步,乃至於跳脫遊戲法則,直接操縱棋盤,而不是只在設定好的規則內打轉。」  

「跳脫遊戲規則……,所以妳一開始就沒打算遵守不殺人的規定,才搞這種危險的計策……」  

「呵呵,兵不厭詐呀,妳可不要說我事先動了手腳就不算數哦?而且我的確沒打算遵守,如果我真的殺人了,那我也只能承認在這場「遊戲」裡輸了,但我甘願輸,因為我要讓妳知道,現實的戰爭不能當遊戲玩的。」  

   我真不敢相信,這段話居然會出自筱玥之口,要知道筱玥也才僅僅打了一場仗耶?  

   僅僅一次經驗,就能悟出這麼多東西?這鴨蛋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三點呢?」  

「妳這次會輸的第三個原因,就是彼此情報量的差距,我徹底地研究了妳,但妳對我完全不了解。但經過這次之後,將來還有機會讓我們對決,我可能也打不贏妳了,因為妳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問題,所謂失敗為成功之母。這次我只不過是運氣好抓住了妳的毛病,而且利用妳對我不熟而已,我相信下次不會這麼容易了。」  

   筱玥真是不得了,這些東西到底哪裡學來的?之前澎湖岐頭之戰的怪招也是讓人跌破眼鏡,這次不只戰術,剛剛這段話甚至起到了懷柔的作用,難道是天生的才能?  

   這時響後突然站了起來,像是豁然省悟似的笑了出來,情緒似乎也恢復了。  

「筱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妳說。」  

「請妳跟我一對一決鬥。」  

「誒?誒誒——!?」  

#

   晚上十點。  

   這響後莫名其妙地突然要求決鬥,也不等筱玥回應,自顧自地往後走了約50公尺,似乎準備迎戰了。  

「呃,響後,為何要決鬥?」  

「我很謝謝妳,讓我學到很多,但我輸得這麼難看,這口氣太難吞下去了。而且我難得能找到對手,順便看看能不能再學到什麼。」  

「呃,我沒有超能力啊?」  

「沒有超能力?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有人沒超能力,難道妳很弱嗎?」  

「呃,我的超能力不能拿來打架的。」

   這時天上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響後,筱玥的超能力確實不能打,妳如果想出口氣,我來跟妳打吧。」  

「別、別開玩笑!我還要命!」  

「那妳就不要強人所難,輸了就是輸了,妳如果不參加雲林防衛戰,那至少不要攪局,快點撤退吧。」  

「……那兩個孩子呢?從頭到尾也沒看他們做過什麼,妳不可能帶著沒用的人在身邊吧?」  

   哇!這響後有毛病啊!就這麼想打架?居然把矛頭指向小孩身上了!?這下筱玥可著急了。  

「等、等一下響後!他們只是孩子,妳不要把氣出在小孩身上呀!」

「大姊!這女人說我們沒用!讓她看看誰沒用!」  

   哇!這下麻煩大啦!  

「佐佐佑佑等一下!」  

「筱玥姐姐,讓我們出點力吧?我們從到了嘉義之後就什麼忙也沒幫上。」  

「是啊大姊,我要讓這臭女人看看誰沒用,讓她輸到脫褲子,跪著給大姊舔鞋!」  

   我的天,這些話都哪裡學的呀?揆哥的教育問題真多啊!  

「……舔鞋?兩個臭小鬼口氣挺大啊?我本來只是想當著大家的面讓妳們出點糗而已,居然污辱我?」  

   所以這響後只是想在眾人面前保住一點顏面才要求決鬥的啊?小孩子嗎!?  

「污辱妳又怎樣?是妳先罵我們沒用的!」  

   這誤會大啦!響後那句話不是那個意思呀!可是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兩邊都燒起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佐佑一瞬間便開門瞬間移動到響後身後,同時對著響後的背橫掃了一腳!不愧是雙胞胎,這默契真是恐怖啊!  

   這時響後的背後突然憑空冒出了一塊土牆,擋住了佐佑兩人的腿,而響後也急忙轉過身去。  

「喂!哪有人這樣偷襲的!你們一點規矩都沒有啊!?」  

   打架還談規矩!?這響後還真的是一板一眼耶?  

   話說回來,這響後的超能力到底是什麼?居然還能操縱土,我以為她是操縱火的耶。  

   接著佐佑又接連著開門,在響後身邊飛來飛去的攻擊,而響後只是站在原地轉來轉去進行防禦,看來是抓不到佐佑的攻擊模式無法出手。  

   原來這門可以這樣連開的呀?這樣一來下一次攻擊會打在哪裡根本無法預測呀,而且還是兩個人耶。要不是響後現在用土板幾乎把全身圍住了,早就被打爆了吧?  

   這時周圍的士兵們見到這邊打了起來,紛紛圍過來湊熱鬧了。阿山只是在旁邊抱著頭蹲在地上一籌莫展,一副焦慮的樣子,而筱玥可急了。  

「佐佐佑佑快回來!」  

「筱玥。」  

   天上突然從旁插了一句:  

「現在要阻止她們很難了,就讓她們打一打消消氣吧。」  

「可是!」  

「我先警告妳,妳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之前說過了,響後連我都很難對付,妳要是衝進去可能會要命的。如果情況危險了我會插手的,妳不要擔心。」  

「……好的。」  

   既然天上這樣說,我們就乖乖觀戰吧。  

   佐佑這毫無空檔的連續攻擊持續了一分鐘左右,響後似乎開始不耐煩了。  

「你們很煩!誰說了可以兩個人一起來的!?」  

   響後話一說完,身邊突然捲起了一陣強風,圍繞著響後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龍捲,將響後捲上了天。  

「哼,這樣看你們還怎麼打我!」  

   居然還可以操縱風!?這響後是怎麼回事?超能力太多種了吧!?  

   但只是飛上去,對佐佑的門來說不是問題。然而響後的動作還沒停止,只見響後將雙手舉到了頭上,接著響後的雙手中突然迸出強烈的光芒,把這黑夜幾乎照成了白晝,什麼也看不到了!  

   這……操縱光!?這有可能嗎?會不會太扯了?  

「哇!這什麼!?」  

「筱玥,這下妳知道為何我說難對付了吧。響後的超能力,是元素創造。」  

「元素……,全部嗎?」  

「那是她自己取的名字,詳細我不知道,但我至少就看過七、八種。火、水、冰、土、風、雷等等,甚至光影都能創造。」  

   什麼……?我以為佐佑的已經夠扯了,沒想到還有人有這種類似物理操作的能力?可是為何叫做創造?跟操作不一樣嗎?  

   不過這種能力卻取這種名字,這響後漫畫真的看太多了!  

「這……,這能打得贏?」  

「不是沒弱點的,等著看吧。」  

   響後手中的光芒逐漸收縮,凝聚到雙手之間,形成了一把發光的大劍。  

「閃光劍!」  

   響後用力地將這把劍往地面劈砍而下,同時那把光劍似乎伸長了幾十倍,劃出一道漂亮的光芒,正好砍在了被強光照得動彈不得的佐佑兩人中間,周圍的草皮瞬間燒焦,幾千度的高溫也在地面上砍出了一道深深的溝。  

   佐佑很明顯地嚇了一大跳,因為那光劍就砍在自己身邊,差不到十公尺就要被燒成灰了。  

「怎麼樣?害怕了吧小鬼,投降吧!」  

   佐佑惡狠狠地轉頭盯著在半空中的響後,接著佑芳一抬手,響後身邊的龍捲突然消失。  

「咦?哇——!!」  

   佐佑也是能操作風壓的。而響後的龍捲消失,直線地往地面上掉落。  

   還沒完呢!佐方在響後掉下來的瞬間,在她下方開了門,響後便掉在了佐方面前,這令響後嚇了一大跳。而佐方不給響後反應的時間,對著她的胸口招呼了一記右鉤拳!  

「呃啊啊啊——!?」  

   佐方看似輕輕的一拳,響後卻往後飛了十幾公尺。原來是佐方將風壓凝聚在右手上,對著響後將這高壓空氣推了出去。  

   響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後才停下,表情痛苦地一手撐地,一手撫著胸口,看起來很痛的樣子。  

「……小鬼,我都手下留情了,就這樣回報我?而且你們兩個人打我一個會不會太卑鄙了!?」  

   響後顧不得疼痛,奮力地站了起來,緊接著身邊開始冒火,這火焰將響後完全包住,周圍的草全燒了起來。  

   響後只是顧著自我燃燒,竟然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了。這是想幹嘛?到底是要防禦還是要攻擊?

「小鬼,有種再來啊?敢靠近我就讓你們瞬間變烤雞!」  

   原來這是一種防禦手段呀?這樣確實可以阻止佐佑的瞬移攻擊了。  

   但響後根本不知道佐佑的超能力是什麼,只防禦近身攻擊根本沒用的。  

   佐方見狀,作勢欲將響後的火撲滅,就像剛剛把響後的風消除一樣!  

「……咦?」  

「佐佐你在做什麼?快把她的火弄掉呀?」  

「我……我做了呀?」  

「你根本沒做呀,她火還燒著不是!?」  

「奇怪,佑佑妳剛剛是怎麼把她龍捲風消掉的?」  

「消掉?我又不是消掉,我是做了別的風把她的風吹掉的。」  

   什麼?響後的超能力,他們消不掉……?  

   根據我們當時在醫院裡的觀察,佐佑的超能力應該是一種物理操作,而響後雖然自取了元素創造這很浮誇的名字,說穿了也同樣是操作物理現象吧?那麼為何佐佑不能操作響後造出的物理現象?  

   等等……創造?  

「我不知道你們在幹嘛,但你們要是沒招了,我就要上囉?」  

   響後說罷,跨出了一步,接著筆直飛向了佐佑。  

「哇!佐佐快想辦法呀!」  

「等、先跑啊!」  

   佐佑一人跑一邊,響後從中間穿了過去,身上帶著熊熊烈火的高速突進,宛如一顆巨大的火球。  

「想跑?沒那麼簡單!」  

   響後雙手張開,身邊的火焰開始分裂成無數顆小火球。  

「火雨!」  

   響後一聲吶喊,那無數的小火球就像有了生命一樣,咻地一聲往兩人分別射了過去。  

「哇!」  

   佐佑看著情況不妙,馬上停下腳步,開了門逃了大老遠,逃過了一劫。  

   他們倆默契真是恐怖,開了門後傳送的位置居然又是一樣的,兩人又聚在一塊了。  

「嘖,你們那瞬間移動真煩。」  

   響後舉起右手,又喊了一聲:  

「大地之手!」  

   等等,我從剛才就一直很想吐槽,響後怎麼每次出招都要喊,不是很多餘嗎?漫畫中毒的人都會變這樣嗎?  

   而響後這招一出,佐佑的腳突然被土塊包住,動彈不得了。  

「哇!佑佑,這什麼!?」  

「佐佐你快把這消掉呀!」  

「就消不掉啊!妳怎麼不自己試試看!?」  

「我就是消不掉才問你的啊!」  

   響後眼見勝券在握,消除了身邊的火焰,慢慢地走近佐佑,臉上掛著笑容。  

「呵呵,這下沒辦法傳送了吧?你們那傳送能力還真少見,讓我學了幾招,不過可以結束了。快投降吧。」  

「嘿嘿,笨女人,誰說打不贏的?有種就來啊!」  

   佐佐此言一出,又害我不自覺的看向了他的T恤。  

「死小鬼還嘴硬,看我給你們一點教訓!」  

   響後抬起手,憑空冒出了兩顆小泥塊,分別瞄準了佐佑的大腿射了出去。  

   但就在射出的一瞬間,佐佑各自在身前開了門,那小泥塊就這樣射進了門裡,接著只看到響後不知被什麼東西從背後打中似的,慘叫了一聲後突然往前倒了下去。  

「嘿嘿,佑佑,這招還真的有用耶。」  

「厲害吧?」  

   佐佑應用了門的傳送效果,將泥塊傳到響後的背後,結果兩顆泥塊直接打中了響後的後腦勺。還好響後只是要給佐佑下馬威而已,力道不是很大,不然我看響後要被自己打暈了。

「你們兩個……看來我不出全力你們是不會怕了!」  

   響後撫著後腦勺站了起來,又來一次全身燃燒了!  

   但佐佑彷彿在等這個機會似的,臉上反而出現笑容。  

「佐佐!」  

「來咧!」  

   佐方一應聲,兩人同時舉起了手,接著響後的頭上突然灌下了強烈的水柱!  

「@#&$*!?」  

   響後發出了不像叫聲的叫聲。這下不只火被澆熄了,根本無法呼吸了!  

「嘿嘿,既然消不掉,那就把火澆熄!」  

   響後往後跳了一大步,脫離了那水柱攻擊,但已經變成落湯雞了。  

「你們……你們是什麼超能力?一下吹掉我的風,一下噴水的,怎麼能做這麼多種奇怪的事?我從來沒聽說過台灣還有人有跟我相似的能力啊!」  

「嘿嘿,白癡才告訴妳咧!」  

   佐佑不等響後回嘴,在響後身邊製造出大量的石頭,團團包住了響後。  

「這……你們到底是什麼!?」  

   接著周圍的石頭開始圍著響後砸,而響後很快的造出了土牆,活像一個金鐘罩把自己全身包住,防禦石頭攻擊。但響後這下只能防禦,完全動彈不得了。  

    

   只見那土牆不斷被砸破,砸破的瞬間又馬上補上了新的土。而筱玥這時開始覺得疑惑了。  

「天上,我覺得好奇怪,我不知道佐佐佑佑為什麼消不掉響後的超能力,但為何響後不試試看呢?她這樣不是只能呆呆站著被打了嗎?」  

「因為她不會。」  

   不會……?怎麼可能,不然響後是怎麼操作物理現象的?  

「我反而想問佐方佑芳的超能力是怎麼回事,他們好像也是跟響後同類的超能力,但總覺得不太一樣。」  

「噢,佐佐佑佑的超能力叫做絕對優先,好像是物理干涉。」  

「物理?干涉?全部嗎?」  

「好像沒有全部,我也不是很懂,只知道他們可以操作很多自然現象。」  

「……是嗎,呵呵,那我知道差在哪裡了。物理干涉……,物理干涉……,呵呵……」  

   天上不知怎麼了,嘴裡反覆嚼著這句話,滿臉不自然的笑容。  

「天上,你快說差在哪呀?」  

「噢。妳剛剛說佐佑可以干涉自然現象,但干涉不了響後的超能力,原理很簡單,只是因為響後的超能力根本不是自然的,是人工的,他們可能是因為這樣才干涉不了。」  

   這我也猜到了。但被響後操縱過的自然物就會變成不自然嗎?這還是說不通呀?  

「妳剛剛問為何響後不試著操縱佐方佑芳的自然物質攻擊,那是因為她根本不是操縱,所以她不會。」  

「不是操縱……那是?」  

「我剛剛不是說了響後的超能力叫做『元素創造』嗎?她的原理根本不是像佐方佑芳那樣干涉自然界本來就存在的物理現象,而是憑空創造的。」  

   啊啊!這下我完全懂了!為何叫做「創造」而非「操作」。  

   佐佑的超能力終究是干涉大自然的物理原理,被他們干涉的物質始終存在於世界上,只是改變了原子結構或是相對座標,並不違反質量守恆定律,所以才會出現時間一到就恢復原狀的現象。  

   簡單來說,佐佑看起來是憑空造出了這堆石頭,其實他們只是把附近的石頭搬過來,或者把周圍的元素暫時變化組合成石頭而已,總體質量終究是不變的。  

   但響後卻是完全違反了定律,憑空造出了這個宇宙裡根本不該存在的質量,所以即使看似為自然現象,其實根本就不該存在。難怪佐佑無法干涉,也難怪響後不會操作佐佑的自然物質攻擊了!  

「原來如此,這樣我知道響後的弱點是什麼了。」  

「哦?這樣就知道了?」  

「我猜響後這種憑空創造的能力,消耗量一定很大,所以只要想辦法讓她不斷地創造元素,快速消耗體力就好了。」  

   是啊,佐佑這種能力,就好比拿現成的材料來蓋房子,只是費了搬運跟組合的力氣而已。而響後卻是連材料都得自己從零造起,費的功夫可是佐佑的數倍之多呀。  

   所以佐佑運氣很好,讓她這樣不斷地創造出土牆來,剛好打中了響後的弱點呀!  

「沒錯,這是其中之一,妳果然很聰明。」  

「不是我聰明,是佐佐佑佑也是做了太誇張的事情就會昏倒,所以我猜你們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都是會消耗體力的。」  

「呵呵,妳這句話又自爆了,很明顯就是下意識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  

「我勸妳還是少說話吧,太容易露出馬腳了。」  

「反正你就是認定了我是外面進來的,我也懶得解釋了。」  

「這有空再說吧。現在雙方戰況可不妙,一邊一直造牆補牆,一邊一直搬石頭丟,這完全是消耗戰了。」  

「看來是佐佑比較有利,消耗量小多了,而且是兩個人。」  

「呵,妳還是小看響後了,你以為我為何說她難搞?」  

「什麼意思?」  

「體力消耗大確實是弱點,但我只說那是『其中之一』。我說難搞的原因,是因為我上次看到她體力耗盡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她還只是小孩子。這兩年她一直來搗亂,我不只一次嘗試要擊退她,才發現我怎麼跟她周旋她也不會累。所以我才說我無法擊退她,只能瞬間殺了她。」  

   天上話才說完,便看到攻擊響後的大量石頭漸漸減少了,很明顯的,反倒是佐佑開始沒力了。  

「佐佐……我快不行了,石頭快弄不出來了……」  

「這臭女人怎麼就不會沒力的!?我們還兩個人打他一個耶,那牆怎麼永遠打不完啊!?」  

「只好用大絕招打她了。」  

「佑佑不行啊,那會打死人的,天上哥他們之前不是說過不能打死她嗎?」  

「總比輸了給她舔鞋好!」  

   佑芳說罷,便向前伸出雙手,還不猶豫地使出了向巨鷹學來的高溫氣流,射向了響後。  

   這招看來相當有效,響後身邊的泥牆高速地溶解剝落,看來響後的生產已經趕不上消耗了。  

「這、這哪招啊!?」  

   響後非常驚訝,見狀不妙,當機立斷往後方跳了一大步,超出了高溫氣流的射程。  

「看來我不出全力不行了。我以為你們只是小孩子,沒想到居然這麼難纏。」  

   響後全身再次著火,火勢比起之前的強了數倍,同時身邊又出現了無數的火球,而這次的火球也比之前的大了好幾倍。  

「如果受傷了不要怪我,是你們逼我的!」  

   看來這下響後是殺紅眼了!  

   響後身邊無數的大火球,隨著響後舉手一揮,便像機槍一般高速地向著佐佑射去,佐佑見狀,急忙張開了傳送門,將火球傳送到響後的四周,反過來攻擊她,但反射的火球一打到響後身邊的火焰便消失,對響後本身一點傷害都沒有。  

   佐佑發現此舉已經無效,且如此大量的火球也無法僅靠傳送門就能全部防禦,便造出了石牆圍在四周來防禦火球的轟炸,這形勢完全逆轉了。  

   佐佑這樣的防禦方法終究有極限,響後的大火球開始從佐佑的四面八方進攻,石牆不斷被炸毀,且他們還有五秒的時間限制,不管是被炸毀還是時間到,他們都必須不斷補牆,兩人已經開始招架不住了。  

   筱玥大驚失色。眼見著被大量火球包圍的佐佑,也只能在一旁吶喊。這種四面八方而來的地毯式轟炸,即使是夏娃系統全開,想衝進去救他們也很難全身而退。  

「響後這傢伙,有點太過火了,打成這樣已經有危險了。筱玥妳不要亂來,我想辦法阻止響後。」  

   天上見狀,也看不下去,準備要動了,但就在這時……  

「佐佐佑佑!上面!」  

   眼見兩顆特別大的火球,正從佐佑的正上方筆直落下,而佐佑正忙著應付前後左右夾擊而來的火球,似乎沒注意到上方已經開了個大洞。  

<出力50%>  

   筱玥啟動了夏娃系統,周圍的時間名符其實地完全停止了,這樣一來根本沒人能阻止筱玥。  

   筱玥完全無視於天上的警告,筆直地衝進了火球中間,打算救出兩人。但筱玥很明白如果以這種速度強制帶出兩人,會有什麼後果,他們兩很可能會四分五裂的,所以筱玥躲過了完全靜止的火球,靠近他們兩身邊時,便將速度放慢了下來。  

   筱玥一手一個人,將兩人救出了攻擊範圍外。  

「筱、筱玥姊姊!」  

「大姊!」  

   筱玥把兩人救出之後,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馬上就倒下了。  

   筱玥為了不讓他們兩受傷,將速度放慢是對的,但這樣一來,卻躲不過火球的攻擊。  

   佐佑身上到處掛彩,手腳都有燒傷的痕跡,但並不嚴重。而筱玥的狀況非常不妙,因為放慢了速度,無法完全閃過火球,這下除了50%加速帶來的反作用,還加上四周擦過甚至直接擊中的火球的高溫帶來的傷害。讓筱玥全身都被燒得皮開肉綻了。    

#

「妳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嗚嗚……,把筱玥姊姊還我!」  

   ……嗯?恢復意識了?現在已經是隔天早上了啊?  

   一醒來就聽到佐佑在哭喊的聲音,似乎是在責備誰?發生什麼事了?  

「對不起,我……我沒想到會這樣的……」  

   這是響後的聲音?怎麼連響後也語帶哽咽,到底怎麼了?  

「苓蘭,有辦法嗎?」  

   這次是天上的聲音了,所以苓蘭也在這裡?  

「皮肉傷是沒什麼問題,但剩下的我不知道怎麼辦,到底怎麼能傷成這樣的?」  

「連妳也沒辦法嗎?」  

「我從來也沒看過這種奇怪的傷,表皮的傷口很少,但是裡面……」  

「傷在筋骨就是了?」  

「可能是。我沒辦法透視,現在又沒有X光可以看,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只能等醫生到了。」  

「大姊治不好了嗎!?」  

「嗚……筱玥姊姊……」  

「佐佐佑佑不要慌張,我們會把筱玥治好的,只是要一點時間而已。」  

   原來這群人圍在這是在討論筱玥的傷勢啊?筱玥剛剛才開了50%,還是第一次開這麼高,我看大概又住院了?  

「……嗚。」  

「啊!筱玥醒了!」  

「大姊!」  

「筱玥姊姊!」  

   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苓蘭。  

   奇怪了,視線好模糊,眼前整片都是紅通通的。  

「小春姊……」  

「筱玥,閉上眼睛不要亂動。」  

「咦……?」  

「閉上眼就對了,也不要說話!」  

   筱玥照著小春姊說的閉上了眼睛,而佐佑不知為何哭得更大聲了。  

「筱玥我問妳,妳現在哪裡痛?」  

   這苓蘭不是才叫筱玥不要說話的嗎   !?  

「……不痛。」  

   雖然看不到,但明顯聽到苓蘭倒吸了一口氣。  

「好吧,筱玥妳不要說話了。也不要擔心,我們會想辦法,妳再睡一下吧。」  

   筱玥聞言,意識馬上就斷了。這不是睡覺,根本是昏倒了吧。  

#  

   C.E.2063_05/12_10:14  

   筱玥下一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上次在澎湖開30%,睡了12天,這次開50%,居然才睡了4天左右,應該是苓蘭她們的治療,讓筱玥恢復比較快的關係。  

「……我還活著?」  

   筱玥張開了眼,只看到天花板吊著幾盞沒點著的燭台。  

「大姊!」  

   佐方的聲音。他應該是在旁邊照顧著筱玥,一發現筱玥醒來,馬上衝了過來,背後還背著筱玥的背包。

   順便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很明顯是病房,房間整片都白色的,窗戶外沒有任何遮蔽物,照進了強烈的陽光,這應該不是一樓。  

   筱玥身上到處都是紗布,外套被脫了下來掛在旁邊的椅子上,腰部以下蓋著白色被子,而紗布與被子上幾乎都被染紅了,這畫面怵目驚心。  

   奇怪了,這種出血量,為何還能活著?  

「啊!等、佐佐等一下,我是病人,不要這樣抓著我啊!」  

「啊!對、對不起,我太高興了就……」  

「呼……,沒關係。」  

「筱玥小姐醒了?我馬上去叫大小姐過來!」  

   在一旁的阿山聽見佐方大喊,過來看了筱玥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飛奔出去了。  

「呃…不用這麼緊張吧?我好像沒事了。」  

   筱玥雙手用力撐起身體,作勢要爬起來,卻一動也不動。  

「大姊不要亂動啊!小春姊說妳現在絕對不能動的!」  

   筱玥聞言,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欸……我都不會痛,卻不能動耶,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總之小春姊說不能動,大姊拜託妳好好躺著吧。」  

「好吧。佑佑呢?怎麼沒看到人?」  

「佑佑跟那賤女人一起去找醫生了。」  

「呃,佐佐,妳不要這樣稱呼響後,很難聽耶。」  

「是她害得大姊變成這樣的!我們沒殺了她,她就要偷笑了!」  

「唉唷,我不是沒事了嗎?你不要怪她了。」

「反正這都是那賤女人害的!」

「唉。話說回來,你說佑佑跟響後去找醫生?找什麼醫生?」  

「喔。我不知道小春姊跟那賤女人說了什麼,結果那賤女人就說她有辦法,說要回去台南找她認識的醫生,我們怕她逃走,所以佑佑叫我留在這照顧大姊,她跟著那賤女人去台南了。」  

   所以佑芳是去監視響後了,他們這樣做也沒錯。  

「噢……可是找醫生?我應該沒那麼嚴重吧?現在也不會痛了,睡幾天就會好了吧?之前我在澎湖的時候不是也這樣嗎?為何還要特地跑那麼遠去找醫生?」  

「……大姊。」  

   佐方一臉沉重,快哭出來的樣子。  

「我,這個……」  

「怎、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對不起大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來說吧。」  

   門口傳來了苓蘭的聲音,她慢慢的走近筱玥身邊。  

「佐佐,你跟阿山可以出去一下嗎?我來跟筱玥說。」  

「可是……」  

   山卓走過來拍了拍佐方的背,佐方才依依不捨的跟著山卓走出了房間。  

「筱玥,妳現在感覺怎樣?」  

「沒什麼感覺,就是好像腳不能動而已,我之前也發生過一次,那次可是超痛的。」  

「妳們的事情,這幾天我聽佐佐佑佑說了,我知道了妳只要用超能力就會受傷。」  

「呃,是啊。」  

「我從來也沒聽過有這種會自殘的超能力,不過現在不說這個,妳真的不覺得自己身體哪裡有問題嗎?」  

「嗯……沒有耶?」  

「好吧。看來我得跟妳說得清楚一點。」  

   小春姊一臉凝重,看來事情很大條,剛剛佐方的反應也很奇怪,應該不是筱玥想得那麼簡單。  

「這幾天,我招來了嘉義城內幾乎所有的治癒系超能力者來看妳的病。」  

   原來還有可以治癒人體的超能力啊!?  

「治療系的超能力很常見,嘉義城內就有不少,可惜並沒有特別強的。我要說的是,因為我們的醫療團隊第一時間就幫妳治療,因為這樣才發現到妳很多奇怪的地方。」  

「奇怪?哪裡奇怪了?」  

「妳的皮肉傷,我們馬上就治好了,但我們在治療妳的過程中,發現妳的外傷已經在快速的自癒,那速度根本就不正常。說真的,就算我沒幫妳治療,妳也只是多等幾個小時,外傷就會完全恢復了。」  

   這之前我就懷疑是夏娃系統搞的鬼,不然在澎湖時那種接近肌肉溶解的嚴重傷勢,不可能短短半個月就完全康復的。  

「妳要知道,妳受的傷可不只是外傷這麼單純,妳的全身肌肉都已經溶解了,甚至神經都斷了,雙腳尤其嚴重,雖然我們看不到妳身體內部,但根據經驗,妳身體內八成是稀巴爛了。」  

   有這麼嚴重?難怪筱玥說他不能動,而且也不會痛。筱玥第一次睜開眼,看到一片紅通通的景象,估計是嚴重的內出血吧。  

「妳知道嗎,就是充斥著超能力者的現在,受到這種傷,正常也是活不了幾個小時的,而妳卻活到現在,甚至還能開口說話。」  

「…………」  

「我一開始懷疑這是妳的超能力之一,而有自癒能力的超能力者雖然稀有,強到像妳這樣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但也不是不可能,就沒放在心上,後來醫生們給我的報告裡面,寫了很奇怪的內容,所以我後來抽空又來看了幾次,發現妳……」  

「…………」  

   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晶片被發現了?  

「我先跟妳解釋治癒能力的原理吧。原則上絕大部分的治療系超能力者,靠的都是暫時加速身體的代謝功能與強制提升細胞活化,來達到疑似漫畫裡面的回復魔法的效果,實際上也只是人體自己本身的自癒能力,他們只是把細胞活動加速而已。」  

「原來如此。」  

   這確實有道理,所以超能力還是有很多現實的理論可以說得通的地方。  

「這樣妳知道原理了吧?而我繞這麼一大圈要讓妳理解的是,醫生給我的報告中,說妳身體的超強自癒力,根本不是超能力造成的,因為他們這些治療系超能力者都知道這些原理,所以是看得出來的,雖然也有些是只能對自己,不能對別人作用的,這同樣歸類在治療系,但不管如何一定會留下痕跡,但妳卻是天生的自癒能力,沒有任何超能力介入的痕跡,而且快得非常異常。」  

「所以是怎麼回事?」  

「筱玥,我之所以請響後去找更好的醫生,就是想搞清楚妳是怎麼回事。」  

   什麼?再這樣弄下去,我怕真的會被看出什麼啊,如果連晶片都被發現了,那可不妙啊。  

『筱玥,想辦法塘塞她,我怕再檢查下去會出問題的。』  

「而且我們根本無法馬上治好妳。妳的身體真的很奇怪,我們要把妳接近溶解的肌肉復原,卻發現我們不管怎麼做,妳的細胞只會短暫加速幾秒就回復到本來的速度,還好妳本來自癒的速度就異於常人,不然我們根本沒辦法治療妳。」  

「呃,小春姊,如果佐佐佑佑有說的話,妳應該知道我自己就會好起來的,讓我躺個幾天就好了,不用找醫生了啦。」  

「根據醫療團隊給我的報告,還有佐佐佑佑說的內容,妳現在的症狀跟那時候一模一樣,我也知道妳躺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好,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在這了。」  

「什麼意思?」  

「第一,天上對妳的身體非常感興趣,是他叫我趁妳不能動,把妳查清楚的。」  

   這該死的天上!趁人之危啊!就對筱玥這麼鍥而不捨地追查嗎?  

「呃,小春姊,這種話妳怎麼會對著本人的面說的呀……」  

「對不起,因為天上沒叫我隱瞞妳,我覺得是該讓妳知道的。而且我終於知道天上為什麼一開始要對妳有特別待遇了,可能他早就看出妳異於常人了。」  

「呃,那個,小春姊,妳說第一,意思是有第二點吧?」  

「對。第二個問題是,我們等不了妳躺半個月,必須盡快把妳治好。」  

「為什麼?」  

「因為天上要妳參加雲林防衛戰,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都已經這樣了,還要我打仗?」  

「對不起,我為了這事也跟他吵了一架,但他很堅持,我沒辦法違抗他。」  

「他人呢?我自己跟他說!」  

「昨天雲林戰況告急,他昨天就跑去雲林了,而且我覺得妳跟他吵也沒用的,他那人腦袋比石頭還硬,除非妳能用武力讓他屈服,不然他不可能聽妳的。」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別傻了,就妳這種自殺能力,不要說天上,妳連阿山也打不贏。」  

「…………」  

   說起來不只天上,我們連阿山的超能力是什麼都還不知道。  

「到底要利用我到什麼時候?我都已經這樣了他還不放過我?」  

「妳不要生氣。說真的,我還有點羨慕妳呢,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沒看過他對一個人這麼執著的,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有什麼好羨慕的啊!?我們都快被他搞死啦!要不是天上,我們也不會淌這渾水的啊!  

   一開始還以為被救了是好運,現在看來是厄運啊!  

「而且,雖然不忍心看妳一個女孩子參戰,但妳才一出手就把我們困擾了兩年多的問題解決了,也難怪天上這麼重視妳了。而且聽天上說,是妳自己答應要幫忙守住雲林的?」  

   與其說是答應,不如說是被逼的。  

「我確實是有答應他,但我現在受傷躺在床上,他怎麼能……就不能等我傷好了再說嗎?」  

「所以才要找更好的醫生來趕快把妳治好啊。」  

「…………」  

   好吧,看來是躲不過了,現在筱玥這身體狀況根本逃不了,再加上好死不死的,佑芳剛好跟著響後去了,也不可能丟著佑芳自己逃走,這下只能聽天由命了。  

#

   隔天一早,佑芳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筱玥姊姊!」  

   佑芳看見筱玥,便飛奔了過來。  

「您沒事了嗎?」  

「佑佑不要擔心,好很多了。」  

   身後的老人也跟了過來。  

「小姐妳好,我是響後找來,負責治療妳的醫生。」  

    

   這醫生……看起來似乎超過80歲了。  

   滿臉豆花,白髮蒼蒼,身穿醫師袍,乍看之下一副世外仙人的樣子。但是他那表情,還有給人感覺的氣質卻……一副猥褻的模樣。  

   現在正上下打量著筱玥的身體,露出了令人不舒服的猥褻表情。  

   就在這時,苓蘭也走進病房了。  

「大師您終於到了,很抱歉在您百忙之中把您請來。」  

「無妨,響後給了我一大筆錢,我只是看在錢的份上才來的。」  

   這響後,看來是真的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另外,這醫生的來頭肯定不小,連苓蘭都對這醫生卑躬屈膝的。  

「那麼大師,這傷勢,您有辦法嗎?」  

「嗯。」  

   醫生走到筱玥身邊坐了下來,而苓蘭同時對著佐佑揮揮手,佐佑也很懂事的,跟著苓蘭出去了。  

#  

   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醫生在這期間,不斷的打量,並且不斷的雙手磨蹭筱玥全身,注意,是「全身」。  

   雖然隔著被子與衣物,但這行為還是令筱玥不舒服,連我都覺得不舒服了,尤其是他那猥褻的表情,還好幾個女性重點部位,他只是手指滑了過去,並沒有做出太過分的行為。  

   既然是醫療行為,那麼也顧不得害臊了,我想筱玥也很清楚,所以並沒有出言制止。  

   突然,醫生把雙手收了回去,把頭抬向了天花板,並且閉上了眼。  

   就這樣,醫生動也不動的沉默了好幾分鐘。  

「呃……醫生?」  

   筱玥一出聲,醫生才像睡醒了一般,緩緩的將看向了筱玥。  

「我……怎麼樣了?」  

「妳為什麼還活著?」  

   醫生一開口,便說出了一句讓人膽顫心驚的話!  

「妳還活著已經夠奇怪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妳居然還能保持意識清晰……」  

   接著,醫生站了起來,開始在病房內來回踱步。  

「要解釋妳的問題之前,我先跟妳說明我的能力。」  

   這醫生的超能力是「透視」與「重建」。  

   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顧名思義,重建便是重建肉體。  

   根據這醫生的說法,一般治癒系超能力,其實只是細胞加速,這點苓蘭也解釋過了。而這醫生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能直接重建壞死的細胞,除了斷肢無法修復以外,就是名符其實的「重建」。  

   至於透視,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種可以拿來偷窺女性的膚淺能力,而是透過雙手的觸摸,可以直接透視人體內部所有構造,簡單來說,就是超強化版的X光。所以他才用雙手把筱玥全身摸了個遍。  

   但他有必要摸那麼久嗎?該不會真的只是個變態?  

   總之,這兩個能力,擁有一個就已經夠強了,居然同時存在於一個人的身上,難怪苓蘭與響後要把他找來了。  

   但這能力實在太令人擔心了,經過剛剛這樣一摸,這醫生很可能也知道了筱玥腦裡有晶片了。  

「我直接跟妳說結論吧。」  

   醫生坐了下來,死死盯著筱玥,而剛剛那一臉猥褻的表情,瞬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嚴肅,還有些許的困惑。  

「結論是,我治不了妳。」  

   筱玥瞪大了眼,皺起了眉頭。  

「醫生,治不了,意思是……我不會好了?」  

「噢,我說太快了,正確來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治妳。」  

   蛤?不是會透視嗎?你摸了那麼久是幹嘛的?  

   醫生又站了起來,又開始來回踱步了。  

「我行醫50多年,從來沒遇過像妳這樣的人。不是我要自誇,我在得到超能力之前,就已經是嘉義一帶有名的神醫了,這超能力也只是讓我用來取代過去的儀器而已。」  

   所以他本來就是醫生了?本來是醫生還得到醫療超能力,這還真夠巧的。  

「妳知道我為何摸了那麼久嗎?」  

   筱玥歪過了頭,一副疑惑的表情。  

「因為,我什麼都看不到。」  

   ……蛤?等等,這醫生該不會是騙人的吧?剛剛摸了這一陣,真的只是吃豆腐嗎!?  

「看不到?」  

「我剛剛說了,我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我的手接觸到妳的身體的時候,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更奇怪的是,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我的問題,所以才摸了這麼久,但我後來發現不是我的問題,是妳。」  

   醫生說罷,又坐了下來,把手伸向筱玥的手臂,就像剛剛那樣,開始上下撫摸。而這次,醫生的臉更凝重了。  

「這該怎麼說呢,就好像有一層薄薄的膜,把我的超能力擋住了……不,這應該是整個把外力給隔絕了。」  

   說到這,醫生把雙肘頂在膝蓋上,雙手撐著額頭,表現出了一副無力感。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這可是說是一喜一悲吧?至少她看不到筱玥腦裡的晶片了。  

「我昨天在來的車上,看過了佑芳帶來的醫療報告。」  

   所以佑芳去的時候還把這裡做的醫療報告帶去了?肯定是苓蘭讓她帶上的。  

「這裡我要先問妳,妳對自己的病症了解多少?」  

「呃,聽小春姊說,我應該是全身肌肉溶解,內出血,神經斷了,還有燒傷。」  

   說到這,醫生歪過了頭一臉疑惑,走到旁邊的小桌旁拿了醫療報告,又坐了回來。  

「……報告上說,妳全身肌肉溶解或接近溶解,腰部、臀部、腿部、手部嚴重內出血,頸部以下神經斷裂或接近斷裂,報告上甚至懷疑妳內臟都已經衰竭了。但是……沒有燒傷啊?」  

「咦?可是小春姊說我有很多外傷,雖然馬上就好了,那應該就是燒傷吧?」  

   現在想想,苓蘭確實沒說是燒傷,只說了「外傷」。  

「……妳應該是誤會了。如果這報告沒錯,妳身上所謂的外傷,只是妳全身各處細胞壞死而造成的皮膚潰爛,以及大量內出血加上腫脹造成的皮膚迸裂。」  

「原來如此。」  

「總之,如果照我的經驗來看,妳根本不可能還活著的。叫我來醫一個死人,根本就是在玷汙我的名譽。我雖然自認是個神醫,但可沒辦法把死人醫活啊。」  

   這些我們昨天就聽過了,現在再聽到好像也不驚訝了。  

「但我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勉為其難的把報告仔細的看完了。上面提到妳有不可思議的自癒能力,讓你即使這種傷勢,卻還能活到現在,這已經夠讓我感興趣了,而更重要的是,報告上說,妳的自癒力,似乎不是來自超能力,而是天生的。」  

   原來如此,因為這是晶片帶來的能力,確實不是超能力。  

「這是讓我最感興趣的點,也是我願意來的原因。而經過剛剛的親手診斷我才發現,他們的報告根本是錯的。」  

   這時醫生抬起了頭看著筱玥。  

「他們一般的治療能力者,可能沒辦法發現問題所在,因為他們不會透視,根本不知道他們對妳的治療有沒有發揮效果,而我的透視能力,馬上就發現我在妳身上使用的超能力一點作用都沒有。」  

「咦?不對啊,昨天小春姊跟我說,他們治療我的時候,發現我的細胞有加速了幾秒,雖然馬上就失效了,但這樣聽起來應該不是完全沒效果吧?」  

「我不在場不知道實際的情況,但我估計,他們應該只是觀測到妳那不明的排外力,誤解成是細胞加速而已。這也可以解釋為何會說只加速了幾秒,因為剛剛我摸妳的時候發現,妳那排外力,是只有我手接觸到妳的皮膚的瞬間才發動的,他們便誤以為是產生了治療效果,只是很短而已。」  

   所以,這同時還讓他們以為,這自癒能力是筱玥自己本身的能力,而不是超能力。  

「總而言之,外力真的無法介入妳的身體,意思是,妳能活著,甚至現在身體還在不斷的復原,完全只是靠妳自己,我們這些醫生其實根本什麼也辦不到。」  

「醫生,妳的意思是說,只要放著不管,我的身體就會自然好了?」  

「就結論來說是的。」  

   筱玥聞言,表情馬上就開朗起來了。  

   這傢伙真單純啊,自己的身體這麼奇怪,就不關心一下嗎?  

「那太好了,那我就這樣躺著吧,反正自己就會好了,醫生妳就不用急著治療我了。」  

   是啊,既然苓蘭跟這醫生都說會自然痊癒,那乾脆就這樣躺著吧,反正遲早會好,還可以拖時間,說不定可以拖到戰爭結束。  

   反正這嘉義是死是活,說真的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難道又要提到昨天苓蘭說的,等不了那麼久嗎?  

「第一點,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苓蘭看起來很急,她一直強調要我趕快把妳治好,而我既然收了錢,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走人吧?」  

   看來苓蘭沒跟她說太多。  

「第二點,雖然妳不用外力治療也能復原,但從報告上推斷妳的自癒速度,要完全恢復,估計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撇開苓蘭的要求不說,妳自己真的願意躺那麼久?」  

   什麼!?半年!?  

「半年……」  

   筱玥的表情瞬間由喜轉悲,看來她是不想躺半年了。  

「醫生,半年也太久了吧,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如果妳那不明的排外力不能解決,那就沒有辦法。」  

「怎麼會這樣……」  

   醫生再次把手伸向了筱玥,而這次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妳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去跟苓蘭討論一下,明天再來……誒?」  

   醫生的手突然僵硬了,就像瞬間被凍結了一樣。  

「等一下,怎麼會……突然又看得到了?」  

「咦?看得到了?」  

   醫生皺起了眉頭,馬上站了起來,掀開了筱玥下半身的被子。  

「嗚……!」  

   這……這是!?  

   醫生掀開了被子,看到了下半身,這下才讓我們看到了慘況。  

   雙腳整個紅腫,腫脹得幾乎有本來的兩倍大,包裹雙腳的紗布,根本看不到一點白色的部分,整個都是紅的。  

   筱玥現狀,眼淚馬上落了下來。  

「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嚴重的?」  

   醫生不理會筱玥,雙手伸向了筱玥的雙腳。  

「妳不要擔心,我剛剛也說了,妳放著不管也是會恢復的,腫成這樣只是自然過程而已。」  

   筱玥一臉不可置信,這麼嚴重,真的有辦法痊癒?  

「醫生,可以快點把我治好嗎?」  

「嗯?剛剛不是才叫我可以不用治療了嗎?怎麼?現在才看到自己的身體變這樣,害怕了吧?」  

   筱玥點了點頭。  

「這下妳知道了吧,為何我說要躺半年?根據報告,妳全身除了頭部以外,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幾天前可是連上半身都整個紅腫的,只是受損沒下半身嚴重,好得比較快而已。」  

「拜託你了……拜託你了醫生,你現在看得到了吧?可以醫好我了吧?」  

   筱玥的語氣帶著哽咽,這話說得近乎懇求。  

   可以理解,任誰看到自己身體變成這樣,都會希望能趕快恢復的。  

「妳放心,既然現在外力可以介入了,那就沒問題了。」  

   筱玥聞言,便閉上了眼。  

「太好了,那請妳趕快開始吧,你怎麼做我都配合。」  

「妳什麼也不用做,放鬆心情,不要說話,讓我再看看吧。」  

   就這樣,醫生又開始來回撫摸筱玥的身體了,這次醫生並沒有剛剛那種猥褻的表情,而是一種無比認真的態度。

   過了十幾分鐘。  

   這次依然是「全身」都被摸了個遍,但很奇怪的,只有頭部沒摸到,大概是因為剛剛醫生說的,只有頭部沒事吧?這還真好運,醫生如果不看頭部,那應該就不會發現晶片了。  

   醫生收回了手,站了起來。  

「筱玥。」  

「是。」  

   筱玥緩緩的睜開眼,看著醫生。  

「我一樣直接說結論,要醫好妳並不難。」  

   筱玥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  

「只有一個問題,而這問題可能非常嚴重。」  

   筱玥又馬上由喜轉悲了,今天筱玥的情緒可真是像雲霄飛車一樣,高低來回好幾次了。  

「我剛剛說了,我的能力是『透視』與『重建』,而重建妳身體的過程,勢必會同時修復妳的神經系統,所以治療過程,很可能產生正常人不能忍受的劇痛。」  

「呃,沒有麻醉藥嗎?」  

「有是有,但這裡的量不足以將妳全身麻醉,頂多只能麻醉妳的下半身。現在的台灣,藥物原料本來就不易取得,非常貴重,而嘉義雲林一直都在戰爭,藥物類幾乎都轉至前線了,這裡只剩下備用的份量。」  

   筱玥聞言,眼淚又在眼裡打轉了。  

「如此,妳還願意讓我治療妳嗎?」  

   筱玥閉上了眼,猶豫了半晌。  

「醫生,請妳……趕快開始吧,我……盡量忍耐就是了。」  

   醫生聞言,又坐了下來。  

「這可是妳說的?而我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來了,否則可能會出問題。」  

「好。」  

「好,妳等我一下,我去跟苓蘭要綁帶。」  

「誒!?等一下,該不會要把我綁起來吧!?」  

「我剛剛不是說了修復神經時會有劇痛?正常人都會有抗拒反應的,這過程妳要是亂動就功虧一簣了。」  

   醫生說罷,便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那隻能用悽慘來形容了。  

   慘的並不是筱玥的身體,而是……筱玥那哭天搶地的哀號聲,幾乎要把整座嘉義城都掀了。  

   我實在不想把這過程記錄下來,因為那場景,我真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

C.E.2063_05/17_12:01  

   自從筱玥受傷到現在,總共經過了九天的時間。  

   而五天前,筱玥已經完全痊癒了。  

   當然是拜醫生所賜,只能說他不愧被稱作神醫,筱玥現在全身完好如初,一點疤痕都沒有,而且從治療開始到結束,僅僅花了兩個小時。客觀來看真的是快得不得了,雖然對筱玥來說,這兩個小時是非常漫長又痛苦的時間。  

   而筱玥為何又躺了五天?因為治好的隔天,天上馬上就跑來了,要求筱玥立刻出發到雲林,這行為讓筱玥怒不可遏,大發雷霆,使得筱玥馬上又裝病,索性就躺著不起來了。  

   這天上,真的是一點憐香惜玉的觀念都沒有啊,完全把筱玥看做戰爭機器了嗎?  

「筱玥小姐,今天想吃什麼呢?」  

   自從筱玥痊癒之後,阿山每餐都跑來問筱玥這個問題。  

「嗯……,紅豆餅,烤雞腿,巧克力蛋糕,義大利麵,還有……」  

『等一下!妳到底是想吃多少?一下甜的一下鹹的,量又這麼多!妳不是裝病嗎!?』  

「……我還是喝清粥配點小菜就好了。」  

「好的,我馬上去辦。」  

   阿山語畢,馬上就走出病房了。  

   就如剛才所說,我們現在還待在病房裡,而佐佑等人現在應該是在餐廳裡吃飯,病房裡現在只有筱玥一個人了。  

   至於醫生,聽說是治好筱玥的當天晚上就回到台南了,而響後似乎是跟著醫生一起回去了。  

   連跟她道個謝的機會都沒有,即使這狀況有一半是她的責任。  

『筱玥,關於妳身體的問題,我覺得我們該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我的身體?不是已經好了嗎?還要談什麼?」  

『不是,妳怎麼就不關心一下自己身體的異狀?』  

「有什麼異狀?」  

『我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可疑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就我目前知道的,至少有三個疑點。』  

「哪三個?」  

『第一:妳身體的自癒能力,未免強過頭了,我開始懷疑這不只是晶片造成的。』  

「……這有什麼不好?」  

『乍看之下沒什麼不好,我擔心的是會不會有後遺症。』  

「喔,那還有呢?」  

『第二:醫生們都說了,他們在妳身上發現了不明的排外力,這妳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沒有耶。」  

『第三個是,這幾天我一直思來想去,才猛然發覺,有一件我們一直以來都沒發現的怪事。』  

「……?」  

『妳回想一下,醫生說妳沒有燒傷的事。』  

「燒傷?醫生不是說了那是我們誤會了嗎?」  

『是,但我卻怎麼也想不透,妳明明就被火球直接命中了,連我都看到了,那麼妳肯定也看到了。』  

「…………」  

   說到這,筱玥的神情開始嚴肅了起來。  

『怎麼樣,妳也發現不對勁了吧?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妳現在看看妳的襯衫,還有掛在旁邊的外套。』  

   筱玥聞言,立刻跳下了床,跑到椅子旁拿起了外套觀察。  

『喂!妳忘了妳在裝病嗎!?阿山要是突然跑進來怎麼辦!?』  

「算了吧,我猜除了佐佐佑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裝的吧?」  

   話是這麼說,妳也演一下吧……  

   回到正題,筱玥盯著自己的鮮紅色西裝外套,前後翻動,同時還檢查自己身上的襯衫、迷你裙,這才讓筱玥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怎麼,怎麼會一點傷痕都沒有……?」  

   沒錯,就是一點傷痕都沒有,就只有一些沙塵造成的汙損而已。  

『再看看妳的鞋底。』  

   筱玥立刻跑回病床邊,檢查了放在床底的運動皮鞋,發現鞋底除了污垢以外,只有一點點的擦傷。  

『最後妳再回想一下,現在被佐方背在背上的背包。』  

   此話一出,筱玥的神情愈發凝重了。  

『筱玥,我先確認一下,妳這幾天有換過衣服嗎?』  

「……沒有,自從帶著佐佐佑佑離開村子,上了船,一直到現在,我也只在城裡那小旅館裡洗過一次澡,之後就沒機會換衣服了。」  

『當時妳換下來的衣服也沒破損對吧?』  

「對,要是有破掉我肯定會發現的。」  

『疑點不只這樣而已,妳想想,妳啟動夏娃系統加速的時候,身體不是會受傷嗎?』  

「…………」  

『那麼為何妳的衣物都沒事的?』  

「…………」  

『不要說衣物背包沒事了,我回想了才注意到,妳連頭髮、髮帶等等,正常會因為妳高速移動而擺動、脫落,甚至受損的,卻在加速過程中紋風不動,還有鞋子,妳那樣加速跑來跑去好幾次,鞋底居然只有輕微的磨損,這太不合理了,妳沒發現嗎?』  

「…………」  

『再加上這幾天醫生們的報告,才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防護罩……」  

『正是。』  

「可是我……明明好幾次都差點死了啊?」  

『妳每次受的傷,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嗎?不都是身體內部的傷害嗎?』  

「是……」  

『妳再想想,妳自從跟我連結之後,曾經受到過外來的傷害嗎?』  

「……如果這次燒傷真的是誤會,那好像沒有?」  

『妳現在去照照鏡子。』  

   筱玥聞言,立刻跑到廁所去,這讓筱玥大驚失色。  

   頭上的髮帶……不見了。  

「小夏!妳……妳不是說如果沒了和平信號,我就會被攻擊嗎?」  

『妳記不記得在布袋城的時候,天上說了什麼話?』  

   筱玥聞言,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閃過光束砲的……不是和平信號?」  

『沒錯,當時我以為可能只是天上誤會了,因為我們確實靠著和平信號才活著,但經過這次事件,我才發現誤會的可能是我們。妳還記得嗎?妳雖然閃過了兩次光束砲,但最後一次,是被妳的手給擋住的。』  

「……所以光束砲在我手掌前突然轉彎,不是因為看到和平信號才……」  

『妳可能沒有什麼軍火方面的知識,我先跟妳解釋,地球上所謂電磁砲,天真的人可能以為是單純用電磁攻擊,其實電磁不過是一種加速動力,用來取代傳統的火藥爆炸推力,射出去的同樣是普通砲彈,而我們看到的那光束,我估計只是砲彈上的信號燈而已,那麼妳想想,以那種誇張速度射出去的砲彈,有可能中途轉那麼大一個彎的嗎?』  

「妳的意思是……我閃過的前面兩發,其實也沒閃過?」  

『不,那兩發應該是真的閃過了,澎湖的醫生不是也說了那光束砲會轉彎嗎?前面兩發在劃過妳身邊之後確實也轉彎了,但轉彎的幅度極小,那還在合理範圍內,但最後那一發就不一樣了,現在冰人的科技要是真能讓砲彈射出後自主追蹤也不是不可能,但應該無法瞬間就轉了幾乎90度吧?當時驚魂未定,我也沒去多想,現在想想真的是匪夷所思。』  

「所以說……根本是我自己擋住了?」  

『只是推測而已。』  

「所以我被火球打中了卻沒受傷,是因為防護罩……」  

『可能是。』  

「所以我的頭髮,髮帶,衣服等等都沒損傷,也是因為這防護罩……」  

『也可能是,但原理我不懂,如果妳真有防護罩,能擋住火球也就罷了,是什麼道理能擋住高速移動帶來的空氣壓力跟摩擦的?』  

「難道這也是晶片帶來的效果?」  

『不知道。』  

   就在這時,聽到病房門被打開了,應該是阿山帶吃的來了。  

#  

   飯後,筱玥在病床上坐著,床邊小桌上放著剛吃完的碗盤,手裡卻拿著剛剛用過的竹筷子且一直盯著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病房裡依然是只有筱玥一人,佐佑看來還沒吃飽。  

「小夏,我想做個實驗。」  

   還不等我應聲,筱玥便把竹筷子折成兩半,變成了尖銳的斷面。  

『等等!妳該不會要自殘吧!?』  

「什麼自殘,聽起來有夠恐怖的,我只是輕輕插一下皮膚看看而已。」  

『那不就是自殘嗎?妳有病嗎!?』  

「哎呀,不實驗看看,怎麼知道防護罩是不是真的,如果可以確定我真的有防護罩,對以後的行動就有幫助了啊。」  

   說的是,如果真的有防護罩存在,那麼即使不知道也能發揮作用,但事先知道的話,確實能做出一些本來不能做的事。  

   話才說罷,筱玥立刻用竹筷子的尖銳處,刺向自己的手臂。  

「嗚……」  

   哦?雖然不是很用力,但還是刺穿了一個小孔,滲出了一點血。  

「……奇怪了,所以防護罩是騙人的?」  

   真的很奇怪,難道我推測的都是錯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打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天上。  

「怎麼?這下不只裝病,還想自殺了嗎?」  

   筱玥一見到天上,臉上馬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這轉變還真快啊,剛見面的時候是那麼喜歡他,經過這幾天的折騰,馬上就轉變為厭惡了。  

   天上走近病床,逕自拉了椅子坐下。  

「不要擺那種臉,我今天是要來跟妳說,雲林妳可以不用去了。」  

「真的嗎!?」  

   筱玥的表情馬上轉為興奮與喜悅。  

「就在妳裝病的這幾天,響後陸續帶著台南的部隊前往雲林會合了,目前已經來了三萬多人,加上響後本人的幫忙,雲林應該暫時是沒危險了。」  

   真是太好了,響後果然是個守信的人。  

「那既然沒我的事了,我是不是可以去加入工會了?」  

   只要能加入工會,我們就能擺脫現在的處境了。  

「關於這個之後再說,我要先趁這戰情緩和的空檔,解決之前在布袋城時沒解決的問題。」  

   筱玥的表情一下子又變為不耐煩與厭惡,這人忙不忙啊?  

「你又想扯說我是外面進來的嗎,這事我跟你沒話說!」  

「你到現在了還想狡辯嗎?那我最後再說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還有啊?該不會筱玥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佐方佑芳跟響後的戰鬥中,妳衝進去救了他們,馬上就昏倒了。」  

「…………」  

「昏倒之後,在場的人眼裡就只有妳的安危,根本沒注意到你的包包掉了,是我撿起來的。」  

「那又如何,你不是早把裡面的東西看光了嗎?」  

「我這次要說的重點不是裡面的東西,而是包包本身。」  

   筱玥倒吸了一口氣。  

   這下完了,我終於知道何謂「決定性的證據了」。  

「本來我還有一絲不確定的,但當我拿起妳包包的瞬間,就百分之百確定了。」  

「…………」  

「我不知道外面的科技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但你的包包裡面塞了一大堆化妝品、清潔劑之類很重的液體,卻幾乎沒有重量,很明顯你的包包是改造過的,而且是台灣被隔離當時不可能有的高科技。」  

   這下真的不用解釋了,直接宣告死刑了。  

   筱玥終於也放棄抵抗了,閉上眼嘆了一口大氣。  

「……我先聲明,雖然你斷定了我就是外面來的人,我也無法辯解了,但我不會回答你關於外面的任何問題。」  

「無妨,我對外面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我想知道的,反而都是台灣內部的事。」  

「等等,你既然知道我是外面來的,怎麼會問我裡面的事,我才剛進來沒多久耶?」  

「原來妳才進來沒多久啊?」  

「…………」  

「我不知道妳為何要這麼緊張,好像被知道了就會死似的,妳放心,我也有我的目的,隱瞞妳的身分對我也有好處。」  

『算了吧筱玥,根據天上這段時間的表現,很明顯的他確實不想把事情公開,既然如此,事情都給天上知道好像已經沒差了,再說了,天上這樣一直盯著妳,妳又口無遮攔,遲早也要全盤托出的。反正至少……他還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你想問什麼?」  

「問妳冰人的事。」  

「冰人?那我可真的不知道了。」  

「妳不知道?那冰人信號妳是怎麼知道的?」  

「那是……」  

「我剛剛說了,妳不要再隱瞞了,對妳只有壞處。」  

「那我全說出來了又有什麼好處?」  

「有。」  

   天上突然站了起來。  

「如果妳真能給我帶來幫助,那麼妳只要還在台灣,不論妳走到哪裡,我將全程保護妳,而且我可以承諾,只要妳能真心幫助我,那麼不管我的目的最後有沒有達成,基於恩義,我都願意跟著妳,盡我所有可能的力量幫助妳,直到妳的目的達成為止。」  

   天上在說這段話的同時,展現出了我們不曾見過的認真且誠懇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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