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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1

思雨   01

雷聲大作,伴隨著令人不安的雨聲。

不管打了多少通的電話,慕思雨的家長依然沒有接。

「哎,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班主任擔憂地看著窗外,內心五味雜陳。

打了好多通的電話總算是通了,但是被一秒掛斷了。

班主任頓了下,放下手機。

「老師,這樣子,我可以回到家嗎?」慕思雨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

「一定可以的。」

騙子。

慕思雨暗暗想著。

「思雨啊。」班主任看向我,有苦難言。

「妳先到門口等媽媽吧。」她摸了摸我的頭。

「知道了。」

    走出導師室,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著。

    雷聲隆隆,閃電連連。

    但她不討厭這樣的天氣。

    每當下起大雨時,她總是沈思很多很多事。

嘆了一口氣,時間怎麼那麼漫長啊...?

正當慕思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時,一個身影從她眼前跑了過去。

還正朝她跑來呢。

「......媽?是妳嗎?」她想看清來人為何,可惜雨太大了,那人似乎也聽不到她說話。

    已經到初中一年級尾聲了,有時卻還是感覺自己什麼都沒做,怪空虛的。

尤其她的家庭還有些複雜...。

「不好意思,同學。」

她沒有很喜歡自己的母親,至少現在是如此。

「同學,有在聽嗎?」

「啊?」

慕思雨回過神來,看見一個渾身濕透的男孩子站在自己面前。

她腦袋一時還轉不過來。

「對不起。」

「請問怎麼了?」

男孩冷得瑟瑟發抖,卻還是故作鎮定問她:

「我想問辦公室還有老師在嗎?」

    他斟酌了一會兒用詞。

「任何一個都行,我想借吹風機。」

慕思雨不知道班主任走了沒,她自己也挺好奇的。

「不知道耶...不如我帶你去看看?」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對著男孩說道。

    好像有那麼點可愛。

男孩借到了吹風機,把自己的衣物、身體吹乾。

慕思雨也沒事情能做,就決定在一旁和男孩聊天,打發時間等家長。

「那個、你是哪一班的...?」慕思雨沒有很擅長與人打交道,她戰戰兢兢的問。

「初一三班。」冷冷的聲音傳來,但對於慕思雨來說,這樣她就心安了。

「三班導師很兇啊,你不覺得嗎?」

「嗯。」

其實慕思雨更想問他為什麼淋雨的,但她不敢。

「我叫慕思雨,你叫什麼名字?」

「顧一辰。」

這時的慕思雨從來沒有想過,

這個名字會刻在她心上一輩子。

慕思雨歪了頭,有些失落地説:

「哎,為什麼都是我主動跟你說話啊...?」她搓了搓手,即使不會很冷。

空氣凝結著。

不知道顧一辰有沒有聽到?

就這樣安靜了好一段時間,只有吹風機的嗡嗡聲和呼吸的聲音,沒有別的。

「...那妳是哪一班的?」顧一辰幽幽的開金口了。

慕思雨有些驚喜,她轉頭看著他。

「我是初一十班!」

那時候的她、很開心。

可是,一陣怒吼劃破了這般美好的風景。

「慕思雨!」女性高音的尖叫傳入他們耳裡,遠遠地就看見一位較為豐腴的成熟女性跑了過來。

「媽...?」慕思雨眉心鎖著,覺得自己的母親是不是瘋了。

    怎麼會...淋著雨跑來呢?

慕母先是看到顧一辰,愣了一下。

隨後馬上轉向慕思雨。

「和妳說過多少次了,不許跟異性說話!」慕思雨的母親跑上前抓著她的袖子,想把她強行帶走。

然而慕思雨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盡吃奶的力氣甩開了手。

「我都幾歲了,我可以自己走。」她很小聲地反駁,不過還是被聽見了。

「妳敢頂嘴?看我回去不好好修理妳!」慕母近乎發狂的罵著。    

最後慕思雨就很不情願的被帶走了。

    而想當然的這一切都被顧一辰看在眼裡,但是他無能為力去勸阻他們、他也不想管別人家務事。

    他收拾了早就已經乾了的衣物,站起身來離開了井一中學,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回來了。」明明知道不會有人回應,卻還是抱持著一絲希望喊了聲。

沒有回應他也不會很意外,因為在他眼中、心裡,父親顧善凡就是個只會打小孩和女人的人渣。

顧一辰冷笑了一聲,怪不得媽會和他離婚。顧善凡這名字還真嘲諷,善良又平凡。

    將耳朵靠近顧善凡的房門,還能聽見依稀的打呼聲。以往的顧一辰或許不會搭理,但今天他特別想看看這裡。

他打開了房門走進去,堆滿的垃圾和酒瓶使他不忍直視。

他看向房間中央,他的父親正拿著一瓶葡萄酒躺在中間呼呼大睡呢。

顧一辰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心中有說不出的好多話。

「穎...。」突然顧善凡說了話。

顧一辰屬實嚇著了,他安靜地後退。

久久沒見顧善凡起身,顧一辰這時才意識到。

原來是夢話啊...。

「怎麼就在做夢的時候叫媽的名字?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愛不愛她了。」

    顧善凡撇了撇嘴角,失望的離開這個臥室。

    打開冰箱,又沒有蛋了,看來最近要找時間去買呢。

一如往常地做好自己的晚餐。

嗯,平淡無味。

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算新款的​​iPhone   5。打開Line和兄弟們隨便聊天。

總是這樣過著無趣、千篇一律的生活。

他沒有說,但他早已厭倦了,也沒有辦法改變。

顧一辰躺在房間的地毯上,一遍又一遍地想著,當初的選擇有沒有錯?

跟著父親、顧善凡走真的是對他自己來說最正確的決定嗎?

他把手放在耳朵旁嗚著。

還有...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人』。

♦︎

「說了那麼多,妳到底懂不懂啊?我是為了妳好妳知不知道?」已經到公寓下的中央庭院了,女人的謾罵聲卻從未停止。她身旁牽著看起來像是初中生的女孩,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空氣中有著一絲絲委屈的味道。

慕思雨一言不發的聽著對她的指控。

「妳知不知道我前夫對我有多不好?男人都是畜生!」她不間斷的唸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慕思雨暗想。

這樣的打罵直到鄰居奶奶走過來關心才停止。

「唉呀,思雨媽媽也該停了啦,小孩有反省就好了啊。」她慈祥的笑容也有些溫暖,像個大太陽一般,照亮著整個社區。

「更何況我們小思雨那麼聽話對不對?」儘管年事已高,但那柱著拐杖的身影還硬朗著呢。

對於慕思雨來說,這個奶奶拯救了她。

在她最難過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勇氣。

慕思雨的媽媽乾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奶奶解釋。

    過了大約十分鐘後走了回來,不悅地拉著慕思雨離開。

一路上依然持續說著,似乎完全沒有顧慮慕思雨的感受。

她不禁心想,只是跟一個完全不熟的男孩子聊一下天。有那麼嚴重嗎?

一時她出了神,沒注意到母親放開了她,踉蹌了一下。

「我有緊急電話,妳進去不要吵。」

慕思雨進了家門,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沖進了房間鎖門。

唯有這樣,她才能得到一絲喘息。

    她靠著門無力的坐下,好鬱悶。

家真的是最安全的避風港嗎?

她拿起枕頭,把整個頭埋進去。

「為什麼...?」她哽咽的說,聽起來悶悶的。

有時其實在她內心深處,她覺得自己做得很好了。

考試幾乎都年級第一名、校外比賽也總是得獎。

    但媽媽為什麼老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為什麼不能好好瞭解她?

會不會是因為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因為她是、領養來的?

耗盡了好多時間光陰不知道媽媽有沒有把自己視如己出。

    每次都沒有原因就生氣,也沒見她道歉過。總是說著為我好。

還讓她每次都被誤會。

    慕思雨花了一段時間收拾情緒,她站起身來打開書包拿出作業。

但就在寫下第一個字的瞬間,她想到了從前。

「小雨,媽咪要跟妳說一件事情唷。」

「媽咪要跟爸爸出去玩了,請鄰居阿姨好好照顧妳唷!」模糊的嘴臉溫柔地告訴她。

那時還小,不懂事,也不知道為什麼媽咪不帶她去。

「嗯!」媽媽溫柔的抱著她。

過了三天,鄰居阿姨很焦急的接了一通電話。

「飛機失事...?不可能啊!夏先生跟夏太太已經殉難了嗎?」阿姨皺著眉,握緊拳頭。

此時電視機也播放到了一則新聞。

「在朝川市...,起飛的飛機由於...。導致飛機墜毀,目前找到150名死者。請民眾...。」

後來才知道,父母口中的出國是去躲債。父親的大哥和地下錢莊借錢還不出來,自戕了。

之後債主找到了爸爸,開始沒日沒夜的糾纏他們,直到逃出國為止。

但是,那架承載著壓力和期望的班機,就這麼遇難了。

鄰居阿姨一次又一次的跟夏思雨說對不起,她真的沒辦法養她一輩子。

於是年僅四歲的她被送去了育幼院。

但是在那邊也待不久,五歲時被一位單身的『媽媽』帶走了。

那位『媽媽』要求她改名並且隨著她的姓氏。

於是夏思雨就成了慕思雨。

『媽媽』是來朝川市工作的,在慕思雨六歲的時候就把她帶回井一市了。

隨著年紀增長,她知道了原來『媽媽』以前是有小孩和老公的。

後來離婚了,法官將小孩判給了爸爸。

慕思雨回了神,發現淚水早已潰堤,她的人生怎麼那麼不順遂。

才十三歲,卻好像過了大半輩子。

    她突然想到下午那個叫顧一辰的男孩子,會不會其實任何一個同年齡的人,都比她幸福的多呢?

聽說顧一辰好像成天打架惹事,但是今天相處看不出來啊。

算了,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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