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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結伴

柳慕風以自身靈氣,輸入水憐香體內後,水憐香的傷也逐漸恢復了。

柳慕風道:「既然妳已無大礙,我也該走了。」

水憐香急忙道:「你要去哪裡?」

柳慕風道:「我是一名斬妖師,當然是繼續去斬殺妖怪。」

水憐香再次聽到柳慕風以斬妖師自居,面容一陣黯然…

他是斬妖師,而自己是妖,兩人注定不能走在一起…

柳慕風看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心中所想,雖然自己心中亦有不捨,但仍橫下了心,轉頭離去。

水憐香見他離去,想再開口相留,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望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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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水憐香分開後,柳慕風來到了鄰近的《昇平鎮》。

這是一個樸實的小鎮,鎮上約住了兩、三百人。

柳慕風想正想找間客棧休息一下,與尹妙人一戰,他受傷不輕,雖然他能匯聚靈氣替自己療傷,但是極耗體力,且替水憐香療傷也耗費不少靈氣,故他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一陣呦喝聲…

「讓一讓,讓一讓,沈大官人要過路囉!」

抬頭望去,只見四名精壯大漢,扛著一頂做工精緻的轎子,出現在大街上。

為首的漢子大聲嚷著,像是生怕不知這「沈大官人」到來一般。

鎮民們雖對這種作威作福的模樣頗為反感,但大伙都知道,有這種派頭的人,還是少惹為妙,便紛紛讓開了路!

柳慕風第一次看到這種陣仗,也不禁好奇,這「沈大官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只見這轎子停在一幢樓宇前,門上掛著「倚香閣」三字,原來是一座妓院!

當然,柳慕風並不知道什麼是妓院…

一名壯漢對轎中之人恭敬道:「公子,到了。」

轎中之人低聲應道:「嗯!」

此時,「倚香閣」的老鴇子趕緊跑了出來。

「唉喲,沈大官人,可終於把您盼來啦…」

轎中之人撥開轎簾,柳慕風注意到,那撥開轎簾的手,白如凝玉,比女人的手還好看。

轎中之人緩緩走出轎子,只見此人穿著一身上等質料的衣裳,剪裁合身,做工精細;他的五官俊美清秀,面容亦如他的手一般白皙,整個人更透露一股淡雅氣息,若不細看,甚至會以為他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但柳慕風卻感覺,他隱隱透露著妖氣…

然而取出指妖儀,指針卻沒有任何反應!

沈大官人淡淡道:「桐姨,我交代妳的事,準備好了嗎?」

桐姨搖著扇子,騷首弄姿的道:「唉喲,沈大官人交代的事,我當然會辦得妥妥當當啊…」

沈大官人輕輕點頭,表示滿意。

桐姨又媚笑道:「大官人,別站著說話,快進去喝杯酒,看看《貨色》吧…」

沈大官人突然瞪了她一眼,桐姨被他一瞪,亦發現自己似乎太多話了,只得檻尬笑道:「啊…裡面請…裡面請…」

沈大官人冷哼一聲,向內走去,不再理她。

桐姨的話,在其他人耳裡聽來,也許是桐姨不知從哪裡又買來了新的妓女,想要讓沈大官人好好品嘗一般。

但柳慕風不諳此道,再加上沈大官人身上隱現的妖氣,令他不禁猜疑他們所說的《貨色》,究竟是指什麼?

他雖想跟進去看看,但就算他不知道那是妓院,也看的出來,那個地方肯定要價不菲,他沒有那麼多錢。

也時,他身後響起一個風鈴般的聲音:「你是不是想進去看看?」

「是啊!」柳慕風不經意的答道,回過頭才發現,說話的人,竟是那隻水妖-水憐香!

只見他穿著一襲水藍色長衫,略施脂肪,還戴些簡單的首飾,打扮的像是不知哪家的閏秀,偷跑出來弄耍一般!

「妳…妳怎麼在這裡…?」柳慕風驚訝道。

水憐香道:「怎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我…我…」看到水憐香,柳慕風雖然驚訝,但其實心裡也是挺開心的,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水憐香故意調侃道:「你你你…莫非柳少俠作賊心虛,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柳慕風趕緊道:「妳胡說,我哪來作賊心虛了?」

水憐香指著「倚香閣」道:「你剛才不是說你想進去嗎?」

柳慕風道:「是…是又如何?」

水憐香道:「你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柳慕風道:「我…不知道…」

水憐香故意貼近他,悄聲道:「那是妓院,是男人花錢找女人陪他睡覺的地方!」

柳慕風聞言突然「啊!」的一聲,引得旁人都望向此處。

水憐香亦不在意,繼續問道:「怎麼樣?柳少俠,還想不想進去啊?」

柳慕風支支唔唔,不知如何回答。

水憐香瞧他青澀窘迫的樣子,也不禁笑了出來。

「好啦,我知道你是想去瞧瞧那個沈大官人葫蘆裡賣什麼藥,對吧?」

柳慕風驚訝道:「妳怎麼知道?」

水憐香低聲道:「我也是妖啊,怎會聞不到他身上的妖氣?」

柳慕風道:「但,我的指妖儀並無反應!」

水憐香道:「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妖,不然妖氣不會這麼淡,但他肯定跟妖有密切關係,就像我跟你一樣!」

柳慕風趕緊道:「什麼我跟妳啊?我們哪有什麼密切關係?」

水憐香故意裝做放聲大哭,哀怨道:「嗚嗚…柳少俠好薄情啊,想那晚我們一夜風流,妳對我山盟海誓,怎麼這麼快就全忘了…」

她的哭聲又引起旁人的目光,柳慕風檻尬的叫道:「妳別胡說啊…」

旁邊有一個好事的鎮民,走過來問道:「小伙子,當男人的可不能這樣啊…」

柳慕風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只急著臉紅氣喘的…

水憐香見狀,對那人笑道:「啊!這位大爺,真是不好意思,他是我哥哥,我跟他鬧著玩的…」

那鎮民聞言感覺自討沒趣,便「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柳慕風道:「水…姑娘,妳別再欺負我了…」

水憐香嗔道:「奴家豈敢?到時柳少俠出劍無情,又想斬妖除魔,為民除害!」

柳慕風想起自己剌傷水憐香的一劍,關切道:「妳…傷口還疼嗎?」

水憐香見他表情真摯,知道他是真的關心自己,不由一陣感動…

自己出身便被丟到河裡,溺死後化身成妖,又哪曾有過被人真心關懷的滋味?

一直到遇到了柳慕風,她才第一次感覺到,有個可以說話的人…

她幽幽道:「如果我說疼…以後你可以不要傷害我了嗎…」

她幽怨的神情,剌痛了柳慕風善良的心,一時也顧不了自己斬妖師的身分,真誠道:「我答應妳!」

水憐香聞言,感到心中溫暖,又問道:「真的嗎?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再傷害我嗎?」

柳慕風慎重的點點頭,道:「我保證!」

水憐香綻放出滿意而甜蜜的微笑,柳慕風不禁覺得…好美!

此時,卻傳來少女的哭喊聲!

「我不要啊…桐姨…饒了我吧…」

二人轉頭望去,只見一名大漢,肩上扛著一名用麻繩綑住的少女,走出「倚香閣」。

沈大官人與桐姨著後面慢慢步出。

沈大官人依然一派淡然從容,桐姨的神情卻顯得非常難看,像是生怕引來旁人的注目似的。,

沈大官人靠近那個被綑住的少女,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少女頓時不敢再大聲啼哭,只是嗚咽啜泣…

大漢將少女丟入轎中,沈大官人步上了轎子,桐姨趕緊躬身道:「大官人走好啊!」

四名大漢舉起轎子,又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柳慕風不解道:「這妓院不但可以花錢找女人睡覺?還可以把女人綁回家去啊?」

水憐香啐了一口道:「嘖,柳少俠是不是羨慕的很啊?」

柳慕風解釋道:「我才不是…我只是…好奇嘛…」

水憐香也不再逗他,正色道:「一般來說,在這風花雪月之所,男人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就算這大官人真的對那少女情有獨鐘,想要把她買回去,也不需要用繩子五花大綁…再說,有人贖身,對風塵女子來說,可謂脫離苦海、求之不得,那少女也不應顯得如此害怕與抗拒啊?」

柳慕風雖不明白這男女之事,但聽水憐香這樣分析,也略能聽懂一二。

柳慕風問道:「也就是說,跟著那沈大官人回去,有遠比在妓院接客更可怕的事發生,對吧?」

水憐香道:「看你平常像個木頭,遇到這種事,腦筋倒是動得挺快的!」

柳慕風苦笑道:「我…哪裡像木頭…」

水憐香道:「不如我們跟去看看吧!」

柳慕風道:「我們?」

水憐香道:「對啊,我也很好奇,那男的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

柳慕風遲疑道:「可是…」

水憐香道:「唉呀,別囉嗦了,再不走追不上了!」

說完,便拉著柳慕風的手,向前奔去!

一陣奇妙的感覺,隨著水憐香的玉手傳來,一時間柳慕風竟也不欲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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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頂轎子,停在一間華麗宏偉的院落前,門上掛著「沈府」的牌匾。

柳慕風與水憐香趕到時,沈大官人跟那名被綁住的女人似乎已經進府了。

柳慕風問道:「現在怎麼辦?」

水憐香道:「你劍法高強,不如直接衝進去?」

柳慕風遲疑一會,道:「好!」

水憐香道:「好你個大頭鬼,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你想擅闖民宅啊?」

柳慕風愣了一會,道:「那妳說怎麼辦?」

水憐香道:「當然是等入夜後,我們再偷偷溜進去啊,笨蛋!」

柳慕風道:「喔…那現在呢?」

水憐香道:「離入夜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如先陪我在鎮上逛逛?」

柳慕風略微遲疑,斬妖師與水妖,在鎮上閒逛,這成何體統?

水憐香卻不給他猶豫的機會,又拉住他的手,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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