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倒下後,我陷入了夢境,往事的點點滴滴猶如走馬觀花。夢到了兒時的記憶,夢到了家人,夢到了去世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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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我夢到了那些被我殺死的瘋子,他們緊緊的掐著我的喉嚨要我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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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已然死亡,聽人說只有死亡時才會播放一遍人生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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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睡夢中醒來,發覺自己在教室裏睡著了,身旁的女孩眼色嫌棄地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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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自己嘴角滴落在桌上的口水,尷尬地笑了笑。“原來先前的一切只是個夢啊,可能是我白天太神經質了吧?所以睡著之後,就夢到爆發了生化危機嗎?不過還好什麼也沒發生,那我也沒殺過人,畢竟都夢裏。”想著先前的所發生一切,看了眼手機,十一點二十分,快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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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我沐浴在陽光下,轉頭又看著身旁穿著白色T恤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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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挺拔的豐滿,和女孩的精緻容顏,高挑的鼻樑和紅潤的嘴唇,加上靈動的大眼睛,往下看去是蔥白大長腿,穿著藍色牛仔短褲,一種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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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一絲疑問,這不是我夢裏救的那個女孩嗎?還是個挺可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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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感受到了我審視的目光,扭頭向我看了過來,輕聲低語了一句“色狼!”翻了翻白眼,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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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著周圍的學生,陌生又熟悉,這不就是夢裏的那些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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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視野逐漸模糊有種迷離感 ,變得花白,恢復了視野後我發現我已經在寢室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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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別發呆,對面....”聽到老郭的抱怨,和眼前打開的電腦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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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好意思,剛剛網路不太好。”我尷尬地說道,扭頭一看,一種毛骨悚然的感受,麻痹著我的大腦神經,極致的酥麻感和眼前的驚悚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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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我最好的兄弟,老武躺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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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背著身的幾個“室友”啃噬老武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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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武的內臟被掏了出來,散落了一地,胳膊露出森白的骨頭,一只眼球被掏了出來掉在地上,空洞了眼窩流淌了深紅的斑斑血跡,那眼球的瞳孔和老武的面容正面向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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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老武死前的絕望與害怕,極度的恐懼感侵襲了我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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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眥欲裂的我看向老郭。只見老郭坐在床鋪,盯著面前的電腦,雙眼充血,滲出血跡,手裏抓著大腸一樣的內臟,見到我在看他,老郭扭頭看向我,嘴裏流淌著鮮血,發出瘆人的陰笑聲。隨之,老郭的腦袋像摔碎的西瓜般爆裂開來,鮮血四濺,我腦袋猶如過猛的吸食了芥末油那般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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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向周圍,所有人都面色蒼白,好似《咒怨》裏的鬼怪,不似活人,更像是深淵的爬出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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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身下床,抓住那些“室友”的後領,將他們向我身後扯去,我雙手顫抖,聲嘶力竭地嘶吼著“都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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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堪負重地跪坐在老武面前,所有的害怕,怯弱被憤怒和瘋癲取代,大腦的撕裂感,我不禁十指撓著自己的額頭,呆坐在地,聽著背後宛如魔鬼的瘆人奸笑,好似是在對我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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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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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那是老武嘴角的鮮血滴落地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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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世界仿佛失去了鮮活的色彩,變成了早年的黑白影片,除了鮮紅的血液愈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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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聲音漸漸地消失,轉而被寂靜取代。周圍的聲音被放大,窗外的蟬鳴聲,吱吱地響在我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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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武嘴角的深紅鮮血一滴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極為清晰地響在我的大腦裏,我摸著老武破敗的身軀,冰冷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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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裏只剩下這兩種聲音,我撕心裂肺地嘶吼,咆哮,吼到窒息卻聽不到任何我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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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恐地發現,在黑與白所交織的世界,老武嘴唇微動,表情發生了明顯變化。瞳孔上翻漸漸消失,全身皮膚呈現屍體的灰敗色,臉頰的紅暈驟然消失,嘴唇漸漸明顯的乾癟,下顎隨著一下明顯的痙攣而下墜,使嘴張得更大,一覽無餘的露出黑色腫脹的舌頭,隨著舌頭猛烈的顫抖,一種仿佛來自深淵的聲音發出,“你為什麼不去死!我好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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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神崩潰,害怕極了,我喃喃囈語,心中祈禱,但卻什麼也聽不到,周圍寂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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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滋生了一個可怕念頭“死吧,死了就好,死了什麼都不用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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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拿起了老武手邊的水果刀,呆滯的用雙手反握著刀柄,抬起了自己手臂,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沒有猶豫沒有膽怯地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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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害怕死亡,而害怕面對眼前的一切,隨我的死亡,我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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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下墜,可我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也看不到自己身處何處,空間與時間沒有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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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腳下的空間陡然發出了光亮,刺眼的光芒讓我護住了雙眼,強光讓我睜不開眼,我以為是希望,或者出口,也可能是死後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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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適應了光亮,向腳下看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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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巨大無比的眼睛,它離我又遠又好似很近,剛剛的光亮是它睜開自己的眼睛,眼睛散發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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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幾乎瘋掉,原本溫暖的光亮也感覺變得異常陰冷慘白,它的瞳孔四周張望了幾下,直到和我的雙眼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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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的黃金色瞳孔,放大又收縮,兇惡,蔑視的神色,非人類的眼睛,像是夜晚的黑貓眼睛,眼皮又像蜥蜴皮膚般的褶皺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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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覺到它對我的注視,我感到莫名地窒息,就像是被人死死地捏住喉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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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覺我似乎漂浮在深海,有水泡,但我不知是在下墜,還是在上浮。除了它發出的亮光,周遭都是深邃的無盡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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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在我的身下深處,靜靜觀望著我。我全身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那種不適感,那種全身麻痹使不上力氣的感覺,那種腿軟身體無力的虛脫感,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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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了一種從未體會到了極致恐怖,那種死一般的寂靜,大腦被恐懼支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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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逃離此地,很想放棄掙扎,在它面前我如同螻蟻,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任何描述都是對它的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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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縮著自己的身體,把頭埋在雙膝間,不再觀察四周,希望快點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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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光芒不是希望,只是更為絕望的恐懼。我曾經聽到過類似的話,此刻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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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光芒黯淡下去,那只眼睛消失了,或者它還依舊注視著我,我依然有著那種深深的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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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我不該來的地方,它的出現到消失只有短暫的幾秒鐘,從它消失後不久空間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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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黑暗持續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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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現在一條昏暗的室內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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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另一端是一扇年代許久鏽跡斑斑的鐵門,類似教學樓的地方,一側是窗戶,看不到外面,只有黯淡的紅光照了進來,另一面是穢跡斑駁的破舊牆壁,周遭靜寂無聲。我走路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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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門的那邊響起一道聲音“有人在嗎?”,空曠的走廊回聲不斷,我能聽出來,似乎是我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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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跑去,推開了門,眼前是和我身後一模一樣的走廊,空無一人。昏暗的猩紅窗外,沒有任何的街景,我對現在的處境愈發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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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壓抑,孤獨各種負面情緒,我感到無比的困倦與煎熬,我想逃離此地,想尋找出口,想逃離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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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自己開始就應該感染了病毒,如果我撐不過去,那麼我會死在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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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的夢境只想讓我精神崩潰,我向前狂奔,推開了一扇又一扇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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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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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跑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現了一道詭異的血紅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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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變化讓我有點猝不及防,我覺得前方就像潘多拉魔盒一般,我不知道我打開那扇門會發生什麼,但我感覺很危險,可是身處這片空間,我也不清楚該往何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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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抓向門把手,身後傳來一句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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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現在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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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回頭看去,周圍的世界以漩渦的姿態扭曲消失,一陣眩暈感,只能讓我在最後的目光中,看到一個黑色模糊的身影,似乎體型和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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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地下墜又下墜,我驚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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