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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羅

      千里彊土,滾滾黃沙。一陣肅殺之氣漫延在充滿死亡氣息的大地上,一陣陣的殺伐聲,兵器的碰撞聲,交織出邁向亡域的交響樂。戰場上奮勇搏殺的烈士們,時而嘶吼,時而悲鳴,最後也終將是一片血流成河的序曲。隨著史朝義殺害其父史思明之後,唐軍借用回紇兵馬,絕地反攻,並攻陷史朝義首都洛陽。在洛陽一役中,史朝義無意間得到邪魔之氣,功力大增。無奈身體無法適應,竟以兇蠻之勢,硬生生的殺出重圍,逃向莫州。

      唐朝大將郭子儀見史朝義突然變的勇猛異常,向唐代宗建言,願為唐朝百姓,孤身前往太白山,請道眉上人下山救世。得聖上恩準,郭子儀命手下大將,僕固懷恩固守陣線,自己則隻身前往太白山,向道眉上人請命。道眉上人本為修道之人,不過問凡間俗事,不料郭子儀態度誠懇,為國為民的胸懷,最後打動了道眉上人。僅說了一句:「天下無爾,百姓難安。」隨即指派座下五名弟子,大弟子段雲天,二弟子藍青,三弟子蘇玄,四弟子余向海,五弟子彌花下山協助大唐平定戰亂。

      隨著五名弟子加入唐軍,唐軍勢如破竹,之後幾場戰役皆大獲全勝,屢傳捷報。不料,郭子儀在攻打莫州一役中,一時大意,右肩被史朝義的邪魔之氣所傷,所幸道眉大弟子段雲天,捨身相救,才將郭子儀救回營中,勉強保住一命。

      負傷下陣的三天後,在唐軍營帳中,郭子儀眉頭深鎖,雙目緊閉,似乎在等著前線戰場傳回捷報,但卻遲遲等不到探子回報。

      「唉!」等了幾個時辰後,郭子儀終於按耐不住性子,起身拿起佩劍,就想走出營帳。一員小將,見郭子儀有所動作,連忙跑到其面前,拱手作揖說道:「將軍重傷未癒,不知欲往何處?」

      「唉呀!本座煩吶。一直等不到前方回報戰況,本座實在按耐不住。」郭子儀說完便對著小將說:「傳令下去,備精兵三千,隨我到前線去查看便是。」

      小將聞言,下跪行禮說道:「將軍萬萬不可呀!」

      郭子儀征戰沙場數年,第一次傳令被小將給攔下,他好奇的問道:「這…有何不可呀?」

      「這…」小將硬著頭皮說著:「末將斗膽!恕末將直言,將軍不久前才遭叛賊史朝義所傷。所幸段大人出手相救,才將將軍這條命救了回來。即使如此,將軍仍昏迷了兩天一夜。段大人深謀遠慮,已算準將軍若清醒,肯定會想第一時間回到前線,史朝義已非人之身,若將軍執意重返戰場,肯定會成為叛軍誅殺的目標。所以特別吩咐全營兄弟,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將軍離開營區半步。一來讓將軍能傳心在營中養傷,二來如果有突發狀況,將軍能在後方,第一時間調度兵馬。前線已有僕固大人在坐鎮,後方群龍則不能無首啊!請將軍三思。」

      郭子儀這時瞥見營帳門口出現在一個身影,神色自若的輕輕倚靠在門邊,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

      郭子儀心領神會的笑了一下,隨即板起臉孔來:「你說!這一套狗屁倒灶的說詞是誰教你的!啊?」郭子儀語調上揚。

      「這…」小將依舊單膝下跪說著:「末將不才,但句句乃肺腑之言。請將軍恕罪!」

      「啊?所言當真?」郭子儀語調持續上揚,伸出手在自已的脖子上劃了兩下:「騙我可是要殺頭的哦,啊?」

      小將被郭子儀的話語嚇的六神無主,隨即認罪:「是…是段…段大人教的。」

      「啊?段大人?哪位段大人?是這一位段大人嗎?」郭子儀伸手指向門旁的人影。

          小將不知段雲天已在身後許久,聞言大驚,急忙轉身行禮請罪:「末將不知段大人進入帳中,稍有怠慢,望段大人恕罪。」

          「呵呵。」段雲天神情俊朗,風度翩翩,著白底碧綠相間的衣裳,一身仙氣盎然。他輕鬆自若的走上前說著:「好啦好啦,這位兄弟都快被郭將軍玩出一身冷汗啦。」

          段雲天走到郭子儀面前,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雲天有禮了。」他拿出一包藥材及符紙,轉身遞給一旁的小將:「兄弟免禮。這包藥材麻煩您請伙夫大火煎煮,務必讓營中兄弟每人一碗,能活瘀去血,補充精氣。符紙請您找幾個兄弟幫忙,沿著營區外圍,每七步一貼,務必牢固。」

          小將絲毫不敢怠慢,接過藥材及符紙後行禮說道:「末將得令,末將即刻去辦。」

          一旁的郭子儀也說著:「好了好了,快照段大人的意思去辦吧,我與段大人還有話要說。」

          「是!末將告退。」小將得令後,轉身走出帳中。

            郭子儀等到小將走出營帳之後,突然轉過頭,臉色一沉:「我就說一員小將怎敢膽大妄為的將本座命令無視,還狗屁倒灶的講了一堆…唉!果然是你這傢伙。」

          「別氣,他說得也不是空話,你的這些部署之所以追隨你平定戰亂,也是因為他們尊敬你,才心甘情願追隨你。然而,男兒本色,將士在沙場過於感性乃是兵家大忌。我只是在適當的時間點,讓他們有機會把對你景仰一吐為快而已。」段雲天說完,兩人默默注視著帳外好一陣子:「反正你也爽在心裡不是嗎?」

          「我去你的。」郭子儀回道。

          「來來來,該說說正事了。你要他們將我留在營中,不讓我帶兵到前線。我又如何能第一時間收到戰報,調動兵馬呢?本座說服朝廷上山請你們出山,如今眼看平定戰亂在即,結果本座卻被你困在營中,苦等捷報。若有變數,我該如何交代?」郭子儀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並把滿腔疑問一傾而出。

          段雲天嘴角上揚,與郭子儀面對而坐:「我說…郭子…」

          「欸!我說過多少遍了,別在營中叫我郭子。要叫我郭將軍。」郭子儀伸手示意說道。

          「是是是…」段雲飛拱手說道:「郭子將軍。」

          「欸,你這…」郭子儀說。

          段雲飛無視郭子儀的反應,直接將話題帶到戰事上。

          「從我們師兄弟下山幫朝廷平定戰亂至今已過多少餘載?」段雲飛問。

          「已三年有餘,雲飛為何有此一問,」郭子儀問。

          「是的,已三年有餘,您對這些年來兩軍交戰有何看法?」段雲飛再問。

          「嗯,自道眉派你們下山協助朝廷開始,戰事屢傳捷報,你們更是屢建奇功,一旦平定戰亂,本座勢必上報朝廷,讓朝廷重金酬謝。」郭子儀信誓旦旦的說著。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段雲飛說著。

          「哦?那你想說的是?」郭子儀反問。

          「我要說的是,三天前莫州一役…讓我們師兄弟意識到接下來的戰況可能隨時會被扭轉。」段雲飛說。

          「你是指…史朝義得邪魔之力一事?」郭子儀問。

          「是的,正是此事。」段雲飛說。

          郭子儀點了點頭:「請雲飛細細道來,本座洗耳恭聽。」他看著段雲飛準備張口說話時,隨即補上一句:「還有!別再叫我郭子。」

          段雲飛臉上短暫出現笑容,隨即恢復嚴肅的神情說道:「三天前莫州一役,我們師兄弟趁著唐軍拖著叛軍的同時,同一時間趕到了史朝義的所在之處,打算一舉拿下叛賊。但在與之短暫交手之後,我們馬上發現了不對勁。」段雲飛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一般民間所謂的邪魔之力,多以催眠亦或是強烈的藥性為本,促使人體短時間產生異常的力量。然而通常這種現象待藥性退之後,伴隨而來的是強烈的副作用。輕則虛弱,重則喪命。」

          「是的,民間流傳的魯莽之法,本座確實略有耳聞,那你所謂的不對勁是指?」郭子儀問道。

          「我們在與史朝義交手的過程中,發現史朝義渾身上下佈滿濃厚的紫色至邪之氣…他不但以一敵五與我們抗衡,甚至在數哩外一招將你重創,讓我們始料未及。」段雲飛說:「我之所以不讓你離開營中,就是顧慮到一旦逼急史朝義,他轉而將矛頭指向你時,我們五位師兄弟未必能護你周全,所以在你昏迷時,我才會請僕固副將下令全軍往回撤離一百哩。並每十哩一崗,隨時防範史朝義殺回營中。」

          「這…所謂的紫色至邪之氣是…?」郭子儀問。

          「請將軍先下令,暫時莫讓其他人進入營帳內。」段雲飛說。

          「得!來人!」郭子儀直接招呼帳外士兵入帳內。

          「將軍有何吩咐。」士兵行禮問。

          「傳令下去,本座被邪氣所傷,段大人欲用仙術替本座診治,無論有何事稟報皆需等本座同意後,方可入帳內稟報。違者軍法論處。」郭子儀說。

          「是!屬下遵命。」士兵隨即退出帳外。

          「好了…」郭子儀將視線對準段雲天:「來吧,有什麼都說出來吧。」

          「你們這些兵將烈士動不動就殺人家頭,不太好吧?」段雲天說。

          郭子儀雙手一攤:「我沒說要殺頭啊?」

          「你剛不是說軍法論處嗎?」段雲天反問。

          「哎呀!口頭禪!口頭禪!嘖!你是說還不說呀?」郭子儀急著性子說著。

          「好吧,我先讓你看一樣東西。」段雲天掄起袖子,伸出手來,掌心朝上。突然間,段雲天的手掌心緩緩冒出淡淡的白煙。

          「這…這是?」郭子儀好奇的問。

          「這是氣。」段雲天將白眼纏繞在手上,一邊擺弄一邊說道:「人體有奇經八脈,皆離不開氣的運行,一般人未經過修行,氣往往就會像這樣無意間散發出來。」

          「但在經過基本的修行後…」段雲天突然手畫了一個圓,原本四散的白煙突然凝聚成一個清澈透明的霧狀球體,停留在手掌心上,段雲天接著說:「就會像這樣,能把氣息控制住,這時體內的氣也會慢慢的轉化成真氣,靈脈也會因為開啟而變得發達。這個階段叫做「入靈」,當能成功達到入靈階段,才能開始真正的修行。」

          「所以…我也能做得到?」郭子儀問。

          「呵。」段雲天笑而不答,隨即運氣真氣,手中的白球頓時由白色轉化成淡淡的藍色:「正式修為的第一階段「鐵兵級」,這時的修行者身體素質已經強過一般人,要毫髮無傷徒手收拾七、八個悍匪大盜已然不在話下。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一般要選在深山修行,幾乎與世隔絕,為的就是避免塵世間的紛擾衝突,不讓自己的修為因暴戾之氣毀於一旦。」

          「…那你們下山平定戰亂不就已經破了此戒嗎?」郭子儀說。

          「不至於,因為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段雲飛說:「師尊說過:「外修身,內修心。修為一階,十萬八千。」所以深山修行遠離紛擾並不是戒律,但看個人內心如何自處。」

          「前兩句我聽得懂,後兩句的意思是?」郭子儀問。

          「就是這個意思。」段雲天將真氣灌入掌心,手中淡藍色圓球顏色隨即加深,變成深藍色。

          「這是經過修煉後,修為又更上一階的「精衛級」,這時體內修行者的真氣已經開始慢慢的內化成身體的本能,身體素質亦得到飛躍性的提升,這個階段的修行者基本要一個人單槍匹馬剿平四、五十人的匪寇本營,基本能不費吹灰之力。」段雲天說著。

          「你的修為到何種境界了?讓本座見識見識。」郭子儀說。

          「恭敬不如從命。」話音剛落,段雲天突然提氣運功,手中深藍色光球突然爆射消散,轉眼間段雲天已然全身冒著金色真氣,坐在郭子儀面前。

          「這…這是你的修為?」郭子儀看著段雲天身上的變化,震驚的問。

          「是的,這是我目前的修為「陽神級」。」段雲天說。

          「這…有何能耐?」郭子儀接著問。

          段雲天閉上眼,對著郭子儀說:「若八年前起兵造反的不是安祿山而是我,大唐早在八年前就會一夕間毀於一旦。」段雲天語畢,慢慢收回真氣,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慢慢的消散。

          郭子儀被段雲天的驚人之語震驚到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了解了…所以史朝義身上的紫色邪氣,你們有辦法應付?」郭子儀硬生生把話題再拉回戰事上。

          段雲天搖了搖頭:「目前我們五人,唯有我與二師弟藍青修為達到陽神級,其餘三位,三師弟蘇玄是神武級,四師弟余向海是至尊級,而最小的五師妹彌花則是天王級。我剛剛說了,修為一階,十萬八千。假若我們五人聯手與史朝義交手,即便將真氣運到極限,都未必能全身而退,甚至可能…至少要犧牲一、兩個人…」

          「這廝有這麼厲害?究竟是什麼來歷?」郭子儀著急的問。

          「如果我沒有記錯,從古至今修煉到這個階段的只有一個人。」段雲天說。

          「誰?」郭子儀問。

          「上古戰神…蚩尤,修羅級。」段雲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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