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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4

      「不過──」紀晏恩往空杯裡倒上梅酒,將其中一杯推向我,「妳上禮拜是怎麼回事?」

     

      我接過梅酒,淺嘗一口,甜而不膩,冰涼順口,是我喜歡的味道。

     

      我知道紀晏恩會問,可我還沒想好怎麼告訴她。

     

      二十幾年來,只有我的父母意外得知我的性向,其他親朋好友,沒有一個人知道。包括紀晏恩,她也不知道。

     

      對我來說,這是一件不想讓人知道的事。

     

      我拿起酒杯,舉向紀晏恩,「妳猜。」

     

      紀晏恩的酒杯輕敲我的杯緣,那雙美麗的鳳眼直瞅著我,薄脣微張:「妳大概是,遇上以前單戀的住在隔壁的竹馬哥哥,發現對方不只結婚還有小孩,不禁覺得自己人老色衰,是個肝黑沒人要的潦倒設計師之類的。」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剛剛紀晏恩到底說了什麼?我都忘了紀晏恩的腦迴路非常人,不該將問題拋給她。

     

      我叉了塊年糕,塞進紀晏恩嘴裡,「妳還是閉嘴吧。」

     

      我輕嘆口氣,語帶保留地說:「妳只說對了兩個字,『以前』。確實是碰到以前認識的人,對方也的確有對象了。」其餘的,便沒必要再贅述了。

     

      紀晏恩嚼著年糕,喝口酒,摸摸肚子,一臉心滿意足邊道:「還有呢?」

     

      我聳聳肩,「沒有了。」

     

      「還真是一個陳腔濫調的無聊故事。」紀晏恩站起身動手收拾垃圾與雞骨頭,「妳也真是一個無聊的人。」

     

      對於紀晏恩的直言不諱,我翻了個白眼,「真是謝謝妳的誠實。」

     

      「不客氣。」紀晏恩是真的沒在跟我客氣的。她彎腰將紙盒與紙袋打包在一塊,挺直身時,目光看進我的眼裡,「那麼,妳還喜歡對方嗎?」

     

      我微愣。

     

      紀晏恩直直地看著我,那雙鳳眼認真、平靜地望著我。

     

      「我……不知道。」我遲疑地、茫然地這麼回應她。

     

      紀晏恩笑了聲,便將垃圾拿進廚房處理,而我坐在沙發上,呆看著桌上的酒瓶。

     

      我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還喜歡溫歆。

     

      當紀晏恩坐回沙發上,伸手拿酒杯時,我側頭看著她,低問:「妳覺得……什麼是『喜歡』?」

     

      鬼使神差般地問出口時,我立刻感到後悔,這種太過嚴肅、太過矯情的問題,實在不適合與紀晏恩討論。

     

      當我想一笑置之假裝沒這回事時,不經意迎上紀晏恩的目光,已然到舌尖的笑語也跟著嚥下。

     

      「『喜歡』是正確解,『愛』是唯一解。」紀晏恩說。

     

      她的回答,讓我直到進了房間躺到床上後,仍不斷地去回想、去理解。

     

      所謂的「正確」與「唯一」,難道不是一樣的嗎?正確解,時常也是問題的唯一解,不是嗎?

     

      我不知道,想不明白,像紀晏恩問我,是不是還喜歡溫歆,我也答不上來。

     

      喝了點小酒,我的思緒有些飄忽,每次結案過後,身體總比腦袋更快放鬆下來,酒精也比平日更快讓人恍惚。

     

      我開始想,在群聚百名以上賓客的奢華飯店中,我只看見溫歆,這就代表我還喜歡她嗎?那樣的喜歡,也太過於虛無飄渺了。

     

      我可以肯定地說,我在意溫歆,也因為意外的重逢而心神不寧,但完全是因為溫歆嗎?還是,我只是不願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僅此而已。

     

      「但不管怎麼樣,妳的喜歡與否,也不重要了,對吧?畢竟妳說對方有對象了。」紀晏恩又說。

     

      這話我同意,也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有些事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眼下需要放在心上的,是康經理的案子,以及我得親自向趙女士道謝才行。

     

      我拿起手機,給趙女士傳了一則訊息,讓她明天晨跑或晨泳前若有使用手機再回覆我。

     

      正躺面朝著天花板,我忽然想那年夏天。

     

      我是在大三升大四的那年暑假,認識了趙女士。

     

      趙女士是第一位與我簽下正式商業合約的客戶,這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長達兩個多月的暑假,我父母把我塞到認識的朋友所開的工廠實習。說好聽一點是去學習,說直接一點,是兩老嫌我暑假在家太廢,要我去打雜、找事做。

     

      一開始我有些不情願,但知道對方願意支薪後,便想著這樣也好,畢竟大四的畢展很燒錢,我需要存一些錢準備畢展。

     

      我便是在打工期間認識趙女士。

     

      還記得,當工廠主任向我介紹趙女士時,看著眼前身材保養得宜,身穿剪裁極佳的套裝的女子,我以為她只大我幾歲,於是喊了聲「姊姊」。

     

      這麼一喊,趙女士笑聲不止,「估計我都可以當妳媽了,小朋友。」

     

      後來我才知道,趙女士長我二十歲,我剛認識她時,她女兒大約小四、小五的年紀,現在差不多升高二。

     

      這幾年,趙女士的變化不大,仍是丰采迷人、風韻猶存,有許多年紀相當的老闆或職場菁英,都與趙女士示好過,不過趙女士沒有與誰有更進一步來往。

     

      我想,多少與她唯一的愛女有關吧。

     

      正這麼想時,手機一陣震動,。我拿起一看,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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