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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婦因急事在夜裡趕路,途經窮鄉僻壤處,天空下起潑天大雨來,少婦因找不到避雨處被淋成了落湯雞,又濕又冷兀自瑟瑟發抖,這樣下去肯定凍死,明知如此卻無計可施,走著走著忽然眼前一亮,她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間隱約透出火光的屋子,少婦於是三步併兩步奔了過去。

扣扣扣,門一開,眼前是名白髮皤皤面容慈祥的老嫗。

少婦:「老婆婆,我全身被雨水淋溼了,可否借我個地方烤烤火,待衣服乾了雨停了,我馬上啟程趕路。」

老嫗作難的說:「可……這……」

經受不住少婦的屢屢懇求,老嫗勉強答應了。老嫗這間屋子不大,稱得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整齊乾淨不在話下,重要的是屋內還有個爐灶正烈火熊熊的燒著木薪,火光就是從此處流洩而出,還有伴隨著火光而來的溫暖,近在咫尺。

老嫗:「小娘子,我去整一杯熱茶給你,該穿該脫,妳就當自己家隨意哦。」

少婦欠身道了謝,靠近爐灶立即脫衣烤火,羅裙之上只剩一件粉色肚兜,春光乍見。不一會兒老嫗端了杯熱茶來了,防人之心不可無,當著熱切微笑的老嫗面前,少婦在喝與不喝之間暗自猶豫著,有些騎虎難下的味兒,待要委婉拒絕時狀況不多不少恰恰來了;扣扣扣,敲門聲猛然響起,夾雜著落雨聲從門外傳入了宏亮的男子粗獷話語。

「溫四,我知道你躲在裡面,識趣的把玉玲瓏交出來。」

少婦看向老嫗,老嫗聳聳肩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

老嫗:「門外的那個誰啊?咱們這裡沒你說的溫四。」

門外男子冷笑一聲,再次昂聲說話:「別裝模作樣了,老子數到三,你如果還不支聲,我就破門闖進去,到時別怪我不認朋友刀劍無眼囉……」

真要闖進來,兩塊破門板怎能擋得住練家子。老嫗:「有話好說。」

一旁的少婦趕緊一邊穿上半濕不乾的衣服一邊急急說道:「別、別,先別進來,等一下,再等一下……」

門外男子:「……三、二……」

正當屋內一陣兵荒馬亂時,從少婦頭頂的屋樑處傳來聲響,男子伸懶腰說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海裡鯊,咱們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事……嘿嘿嘿……」

門外男子停止倒數。

聲音從上飄下,老嫗和少婦雙雙露出驚詫的表情且不約而同的抬頭朝上看去,沒承想暗影中竟會有個樑上君子,然而此「君」非彼「君」也;少婦不由得心想剛剛的輕解羅衫該不會……,念頭一起當下面紅耳赤,既羞且怒又莫可奈何。

海裡鯊:「當初說好刼了貢品後咱們二一添作五,如今你是想黑吃黑喫獨食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原來是一夥盜匪的窩裡反,刼的還是上貢的御品,真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

溫四:「想搶是嗎?那可不容易。」

首先是海裡鯊要硬闖進來搶寶,待他進來後雙方必有一場惡鬥,刀劍無眼傷亡難以預估,接著樑上的溫四想攪亂場面必要時挾持老嫗少婦或推她們就刀眼不是不可能,一切都為了藉機趁隙逃跑,他人的傷亡不在他的考量之內,再來是無端捲入亂局的少婦,驚弓之鳥的她將視線掃去發現身旁的老嫗面容嚴肅雙手緊握且青筋浮現,這樣的狀態讓少婦更加心生莫名的懼意,暗地裡恨自己誤上賊船,滿腦子就只剩下「跑」這個字,問題是怎麼跑?

四方各有盤算,獨獨不解老嫗心思。碰,好大一聲,門板被撞開,第一時間少婦不顧不管死命朝外跑去,跑沒幾步少婦後頭傳來偌大的打鬥聲,屋內只見老嫗操起暗藏的傢夥把守門戶不動聲色的坐觀鷸蚌相爭;溫四逃不得只得與頭腦簡單的海裡鯊酣鬥一場,雙方殺得筋疲力盡時,養精蓄銳的老嫗趁勢射了兩枚麻針順利拿下被突如其來麻痺的兩人,她用鐵鏈把兩男人綑在一起。這下換溫四和海裡鯊驚訝了。

溫四:「你、你、你是……」

老嫗卸下易容妝扮,活脫脫的中年漢子,他抱拳昂聲自報身份道:「在下京畿的督府總捕,名號『千面虎』就是我。」

溫四與海裡鯊乍聞之下如五雷轟頂,魂飛魄散的癱坐在地上嘴裡各自碎念著「栽了!栽了……」

此刻溫四總算明白這名陌生的老嫗為什麼今天會尋到他的住處,還大剌剌的占地為王,易客為主當成自個家了,逼的心裡有鬼的溫四躲在樑上半天好觀察動靜,原來是打著一箭雙鵰的算盤,不得不說「好厲害的手段」。

怎知千面虎捶胸頓足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可惜啊可惜只差一步,居然讓『堂家燕』給飛了,唉,煮熟的鴨子啊!」

那一頭喊可惜,這一頭的少婦亡命奔得可急了,她途經密林處突然被一夥賊人攔下,前後截住來去之路,進退不得,其中之一說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呵呵,姑娘可以不給銀子,給身子也行,走,跟我回山寨當夫人享福去……」

少婦抹去剛才小婦人式的驚慌,呸的一聲潑辣回駡道:「你個瓜達子,不是我說你,小毛你可真不長進,姊教你這麼久了,翻來說去只有這套。」

小毛搔搔頭:「我不是還沒出師嘛!姊,得手了沒?」

少婦:「還得手咧,差點就栽了大根斗,想到就氣人,廢話少說,馬呢?」

嘍囉牽了匹馬來,橫掃六省的大盜「堂家燕」俐落的翻身上馬,躂躂躂,馬蹄聲響起,月色的隱映之下,她領著手下駕馬如流星般飛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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