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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聚不好散(4)

      連奕洋從來沒有看過發這種脾氣的暖暖,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插嘴,也不想插嘴。

      他不想介入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更準確的說,他覺得自己似乎還挺享受這種被兩個女人爭奪的感覺。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榮譽感。

      然而他的舉動看在暖暖眼裡,只是像個縮頭烏龜般乾站著讓兩個女人去處理他惹出來的麻煩。

      妮娜果然被暖暖猜中了心思,當她說出這番話後,妮娜便驚慌地看向連奕洋,質問的語氣裡帶了點撒嬌用的鼻音:「洋洋,你真的要讓林暖暖這麼欺負我嗎?」

      剛才還嗲聲嗲氣地喊姐呢,現在都開始連名帶姓了?

      暖暖嗤笑一聲,將視線轉向連奕洋,就看他準備如何表演。

      可連奕洋此刻的表情,在外人眼裡,還真會以為是時間被凍結,定格了好久,慢到她差點想過去推他一把。

      「回去。」

      拖了這麼久時間,他只回了微弱的兩個字,弱到甚至看不見嘴型,要不是認識連奕洋的聲音,否則暖暖大概不會覺得這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發現男人沒站在自己這邊,妮娜氣得咬牙切齒,先是瞪了暖暖一眼,再瞪回去連奕洋身上:「好,你最好不要像林暖暖說的那樣。」

      語畢,妮娜帶著怒氣,甩頭離開,白色賓士很快便消失在兩人面前。

      空氣彷彿凝結成冰,暖暖在等著連奕洋開口,儘管他面色懊惱地看起來欲言又止,卻還是遲遲不願說些什麼。

      「暖暖……」

      「連奕洋,你還真行,壞人都讓女人來當,你倒什麼話都不用說了?這就是我認識八年,一直以為的體貼男人嗎?」

      暖暖沒想到連奕洋會跟她同時開口,不過她也沒想讓他打斷自己說話的意思。

      「暖暖,這裡風大,我們回家說好不好?」

      連奕洋主動牽起暖暖的手,眉頭皺得緊,卻仍揚起嘴笑。

      暖暖正在氣頭上,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熱臉貼冷屁股,可是他低聲下氣,為的就是讓她緩下情緒。

      「別碰我……」暖暖宛如徒手碰上滾燙的鍋,反射性甩開他的手,將雙手抱胸,以免連奕洋再次有機可乘,「我是不可能再回去那個家了,想想就覺得噁心。」

      「我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想聽,可是你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一吹風就頭痛,不然,我們回車上說好嗎?」

      「現在還繼續虛偽地表現出溫柔體貼,你難道不覺得可笑嗎?所有事情,我們就在這裡解決吧。」暖暖確實有長期吹風就頭痛的老毛病,現在差不多已經開始發作,但她寧願忍著疼痛,也要立刻把話說清楚。

      「暖暖,我知道我這麼做傷害了你……」看著暖暖強硬的態度,連奕洋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勸動她的,便不再強求。

      空洞的雙眼只敢望著地面,作為解釋的第一句話,他只吐得出這一句。

      他心裡確實對暖暖感到愧疚,卻並不後悔自己做了這種事。

      「所以呢?」

      「暖暖,八年了,這種生理需求,你要我怎麼忍得下去?」

      「你覺得這是可以拿來當作解釋的藉口嗎?都忍過八年了,我們不是都要結婚了嗎?為什麼等不了?」暖暖一字一句說得艱難,到了最後,幾乎快要發不出聲音。

      她的眼眶漸漸盈滿淚水,喉頭酸得緊,為了不讓眼淚落下,不想讓那個男人看見自己的脆弱,她便用力的忍著。

      忽然間,暖暖又笑了起來,笑得悵然和委屈:「差點忘了,哪有什麼八年,和妮娜的關係已經一年多了吧?呵,搞不好,早在妮娜之前就有別人了呢。」

      暖暖是了解連奕洋個性的,絕對沒做的事,他一概否認到底,可當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選擇了沉默。

不過是想消遣他的話,居然就矇中了?

      暖暖因為過度的隱忍而顫抖著雙唇,積壓在心裡的所有負面情緒,頓時爆發。

      她克制不了怒意,大吼出聲:「還真的是?連奕洋,你真是個偽君子,全世界最噁心的偽君子!」

      暖暖開始覺得,過去八年深愛著眼前男人的自己很可笑,可笑至極。

      「我又不是聖人!你的家教這麼嚴格,連問都不能問,那你說我該怎麼做?難道對你用強的嗎?」連奕洋大概是被懟得上了火氣,終於肯抬眼和暖暖對視,這時的他,眼裡已然看不見歉意,滿滿全是他自以為的義正嚴詞。

      「當初我們決定交往前是怎麼說的?說我的第一次只會給我的丈夫,你說你會努力成為一個好丈夫,說會等我到那時候,結果呢?如果做不到,一開始就不該承諾啊!」

      「那是因為我很愛你啊!我滿腦子都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不答應,要怎麼跟你交往?我是真的不能沒有你。」

      連奕洋確定暖暖被他的話說愣了,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知道,暖暖心軟了,她還是在乎他的,甚至快要認同他這番話的合理性。

      趁著她發楞的機會,連奕洋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用他一貫的溫柔目光,注視著她,輕聲說:「暖暖,相信我,那些女孩子都只是肉體上的交合,我對她們不會有感情的,你才是我想走一輩子的女人。」

      差一點,就差一點,暖暖真的會心軟,可在聽見連奕洋扭曲的價值觀時,她立刻回過了神,發現自己竟然好像不認識眼前這男人。

      「你真的是瘋了吧?你有看到剛才妮娜的樣子嗎?她那樣看起來像是對你沒有感情嗎?你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對她們投入感情嗎?」

      暖暖很想聽見他說不會,信誓旦旦的告訴她,可連奕洋回給她的,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以後,他才又開口:「不然,我答應你,直到結婚之前,我都會忍住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電腦你隨時可以查,所有的通訊軟體也都給你看,暖暖……原諒我好嗎?」

      「不可能了,連奕洋,在發現這件事之後,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帶著義無反顧的愛意看待你。」

      暖暖很清楚,如果她原諒了,不管連奕洋做得再多再好,她還是一樣會懷疑他。

      要談這樣的感情,太累了,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猜忌之中。

      「暖暖……」

      「分手吧。」暖暖早已心碎一地,卻佯裝瀟灑,「沒什麼好談的,你回去吧,家裡所有我的東西,過幾天我會全部搬走。」

      語畢,暖暖轉身就要離開,連奕洋卻慌忙地抓住了她的右手,掐得死緊,就怕一鬆手,她真的會永遠消失不見:「你不回家,要去哪裡?」

      「你已經不是我的誰了,這都不關你的事。」暖暖回過頭的目光泛起了冷意,凍得連奕洋不得不鬆開手。

      她頭也不回的驅車離開了,直到最後都不知道連奕洋在寒風中站了多久,但那些都無所謂了。

      對於連奕洋,暖暖的心已經涼透。

      原來,自己從來都不認識真正的他,他從來不是自己心裡想的那般正直體貼。

      正開車尋找今晚落腳處的暖暖,因為剛才在室外吹了太久的風,已經開始嚐到頭痛欲裂的滋味。但她仍努力地想保持理性,以為自己至少可以挺過今晚,卻在疼痛和無助的交織下,突然沒來由地開始崩潰哭泣。

      淚水不斷擦了又擦,如洪水潰堤,止不住,流不盡。

      帶著腫脹發紅的眼眶,暖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商務旅館住下,簡單梳洗之後,躺在床上,卻遲遲無法闔眼。

      盯著天花板愣了好一陣,暖暖開始思考今天宛如天堂跌落地獄般的過程。

      她的人生本來應該從升職那一刻起變得色彩斑斕,今晚的一件插曲,絢麗的未來忽然間碎得一蹋糊塗,只剩下無止盡的黑與白。

      想到往後即將成為各種節日都不再有另一個人陪伴的孤單,還有回桃園老家面對早已對她和連奕洋婚事摩拳擦掌的老父母親。

      暖暖的頭又更疼了。

      她撐起上半身關掉過於晃眼的小夜燈,室內的昏黃一滅,徒留窗外月光照映臉龐。

      她重新躺下,閉上眼睛,用手掌敲打著遲遲不願安分的腦殼。

      腦袋裡的思緒好亂,亂得她好累好累。

      撐著不肯停止思考而感到疲憊的意識,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暖暖,算了吧,至少今晚,放過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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