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從一陣鍋子的碰撞聲中醒來,我換好衣服盥洗完,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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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啦,怎麼不多睡一下,我會叫你起床阿」男人忙著整理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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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牆上掛著的廚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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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醒你啦,抱歉抱歉,今天我睡過頭了」那個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端上一碗熱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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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就說我能自己處理早飯的,你不用特地早起」我語帶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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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開了一家雜貨店為了能夠有時間照顧家裡,但他有點奇怪,或許是因為媽媽走得早,但是不管我是考試零分,還是翻牆翹課,跟人打架,他從沒罵過我,他甚至從沒對我露出過不耐的表情,說實話,這讓我感到很不自在,我更希望他能夠罵罵我,跟別人的爸爸一樣,所以我開始變本加厲,偷了店裡的錢,偷拿好幾次菸酒去賣同學,但他還是沒問,即使店裡的錢一直消失,存貨也是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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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17歲,升高三,這是大考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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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一如往常我跟我的男朋友約會,一樣吃飯,看電影,逛街,一樣的晚安電話,只是這是我們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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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他在電話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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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為要考試了嗎?」我的口氣略微平淡,這不是第一次了,每一任的理由不是要考試就是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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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交往將近兩年了,但你只肯跟我牽手,好,我尊重你,我們在一起只聊哪個女生好看,你甚至沒說過你的生活,每次,都只有我一個人一股腦什麼事都跟你說,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電話那頭帶點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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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靜靜地聽他哭,因為他說的是實話,我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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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問了我,為什麼當初要答應跟他交往,我說,因為我不知道我不喜歡,只是想說或許交往,就能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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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能找到喜歡的感覺」他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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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失敗的第三次戀愛,我還是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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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大考學校分了考前衝刺班跟自習班,我去了自習班,找到空位坐了下來,前面有一個明顯抽動的背影,是個女生,我遞給她一塊從店裡偷來的巧克力,在紙條寫下''不管你為什麼難過,吃巧克力心情會好一點’’,她停止啜泣,擦乾眼淚對我道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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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4班的,叫我予伶」下課時間,他主動回頭搭話,氣色明顯比剛剛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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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其恩,9班的」我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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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友剛剛跟我提分手了,因為被她媽發現了」他有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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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見過同性戀,我一直以為就像電視那樣,剪短髮穿男裝,我很訝異,在我面前這個漂亮的女生,喜歡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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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成為很好的朋友,我因為打架沒什麼朋友,她因為是同性戀被孤立,我教她喝酒,他教我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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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是約在傍晚吃完飯,我偷拿啤酒到附近公園,坐在長椅上聊天,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幾口啤酒就讓他有點暈了,她說她前任的故事,我說我前任的,他說他在學校的日常,我說在雜貨店遇到的趣事,我想起,我好像從沒跟任何前任這樣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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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我送她回家,就算已經醉到走不穩了,他還是堅持自己回家,那次她說不想回家,我帶著她回我家,隔天,我爸也準備了她的早餐,給他我備用的制服換,我們圍在餐桌,她笑著跟我爸聊天,就像討人喜歡的那種女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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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久沒吃到家裡的味道了,真的好幸福哦」予伶一邊舀著我爸早起熬的粥一邊對著我爸說話,一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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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每天都來吃,還是我叫奇恩帶點去學校,反正這孩子也吃不多,每次都剩很多」我爸面帶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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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那就太感謝了,我父母因為工作從來沒在家做過飯」予伶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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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予伶每天在我睡醒前就出現在我家,甚至省下我幫他帶便當的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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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情同手足,但我一點都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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