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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祭典與暴風雨來臨的那天

符文、魔法、詛咒、精神、自然、神。

千年前,神帶領我們走過黑暗,開闢光明。

八百多年來,陽光撫育我們,大地滋養我們,在神的恩澤下從軀體由大地而生,靈魂從天而降,

沐浴在亞澤拉卡米恩的恩澤之下。

我們虔誠,

我們奉獻,

我們得以養育後代。

*

豐收季,卡米恩曆   843年,秋。

我麥特,今年滿十六歲了,來到『梅爾領地』生活步入了第十個年頭。

今天是領地重要的日子,一年一度的豐收祭。

為了報答照顧我十年的祭司,我非常勤奮的工作著。

在這個世界的孤兒,要不是被魔物殺死,不然就是被綁架賣去當奴隸。

所以我很感謝梅林祭司當年以私生子的名義將我帶出『盧塔公國』。

我今天的工作負責搬酒。

將一桶一桶的酒從領主的公庫中搬出來供大家享用。

在搬完第十五趟之後,我擠進人群,來到了『梅爾領』南方城口的廣場。

祭祀正在進行中。

站在原木搭建的祭壇上的是梅林祭司的大兒子盧西安。

他今年已經是成年的十七歲了。

這場祭典今年由他從梅林那接手,負責最重要的工作——儀式領袖。

他左手持著長長的麥梗,右手持木劍,站在以木頭綁成圓弧狀的祭壇上快步移動。

木頭的尺寸不大,因此站在上面保持平衡是非常困難的。

他必須繞著祭壇跳起祈神祝福的舞蹈。

來到第五圈的時候,祭壇中央就會燃起熊熊烈火。

盧西安將麥梗揮向祭壇,瞬間烈火就將麥梗吞噬殆盡。

接著盧西安平行地將木劍揮過祭壇的火焰,沾過油料的木劍立刻燃起火來。

祭典來到最高潮,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高喊禱詞。

*

「你的手還好吧?」我拿著酒杯過去。

盧西安正在擦拭全身,因為剛剛站在祭壇旁邊已經沾滿了灰燼。

「嗯,很好,一開始感覺很害怕,而且真的很燙,不過開始繞圈之後突然就感覺全身失去了知覺,只剩下心跳砰砰砰砰的跳。」

「這就是所謂的神恩吧?以前看梅林負責祭祀的時候也一直在想為什麼不會痛,不過如果會痛的話,盧西安你應該會把神抓起來狠狠痛打一頓吧。」

「肯定是會抓起來狠狠痛打他一頓的。」盧西安一口乾了麥酒,哈哈哈大笑著。

「要是被梅林聽到,你一定也會被痛打一頓。」

盧西安扳起臉孔說:「作為神的權杖卻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一定會被懲罰。」

「沒錯,不愧是親生的,學得真像。」

我們喝了好幾杯的麥酒,但是只有雙頰稍微泛紅。

畢竟是農村自己釀的,酒精濃度很低的酒。

「我們去打獵吧?」我提議道。

「好耶,好久沒有去打獵了。」盧西安也附和著。

「說不定可以遇上成年體的長尾蜥。」

「成年體的長尾蜥已經絕種了吧!」

說到長尾蜥這種魔物,用來嚇唬小朋友的童話故事中頻繁提到。

常見初生體的長尾蜥大概就手指大小,是森林常見的爬蟲類。

幼年體的長尾蜥大約一歲幼童大小,平常捕獲兔子或野貂之類的動物維生。不過因為身上鱗片非常漂亮因此被大量捕殺已經很難看見。

成年體長尾蜥則可以大到體長三至五公尺。被列為魔物。

多虧人類貪婪濫捕濫殺,這個國家的魔物都已經瀕臨絕種了。

於是我們趁著大人們都在廣場飲酒作樂時離開了領地。

我們從教堂倉庫拿了兩把獵弓後,就往著北方跑去。

只花了十幾分鐘我們就穿過了領地北區的城門。

雖然說是城門,不過就是用木柵欄圍起來,並架設著瞭望台的凹型高台。

今天是豐收祭,即使是守衛也在瞭望台上打牌喝酒,並沒有注意到我們兩個從底下穿過去。

因為我的身形比較矮小,所以由我先穿過了木作護欄底部。

「麥特,接好。」

接著我接過了從底部送過來的獵弓與箭矢。

盧西安直接助跑之後踩著護欄上的繩索翻過了將近一個半成人高的護欄。

我們大概花了十幾分鐘就來走進了北方的白色森林。

這邊算是北峰西魯伊山脈的最南側,從秋末到隔年的春末為止都會颳起暴雪。

暴雪將山脈染白,險峻的地形和惡劣的氣候,傳說中在遠古時期是大量魔物聚集的地區。

不過近百年已經沒有這種傳聞了,久而久之變成了大人嚇唬小孩的傳說。

秋天的白色森林並不是白色的,整片染紅的樹葉與枯葉覆蓋了這片坡地。

颯颯吹來的風會捲起一圈又一圈的枯葉最後砸在樹木上會發出清脆的聲響,因此秋天的森林十分熱鬧。

多虧這個特性,野獸並不會發現我們靠得很近。

我發現了兩隻北境白兔,他們已經準備換上冬天的毛皮,否則原名應該是北境灰兔。

我用手指比出二,然後指向十一點鐘方向。

盧西安站在距離我二十公尺遠的樹後。

他回頭示意:「看到了。」

我捏碎落葉,隨時注意著周遭風向,我們在下風處,確保氣味不會被風吹過去。

接著豎起獵弓,將箭矢搭上。

風還在吹,狂風會導致箭矢無法精準擊中獵物。

所以我們屏息等待,等待風停止的那刻。

我和盧西安的默契無須言語,都在等待。

突然,一陣狂風捲起落葉後,嘎然而止。

「就是現在!」我放開箭矢。

咻——

兩隻箭矢同時射出。

我們的箭矢被突然颳起了一陣風給吹偏了軌道。

兩隻兔子察覺動靜立刻跳開。

獵人當然不能直接放棄。

我們理所當然地追了上去,並且在沿路上都用匕首畫過樹幹以免迷路。

「可惡,完全不見了。」我喘著氣。

遠處傳來呼喊:「這邊!麥特,快過來。」

我先是疑惑。

發現獵物之後怎麼會直接大聲叫我?

察覺不對,我還是立刻朝著聲音過來的方向跑去。

接著我看到,不,我們看到一棵聳立的神木。

來過這森林無數次的我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巨大的神木。

更令人驚訝的是樹木上正在發生的事情。

那兩隻被我們嚇跑的兔子,正在爬樹。

「兔子會爬樹嗎?」我看傻了眼說。

「不會吧?」

「但是那兩隻……」明顯在爬樹,而且一直往上爬到了樹葉茂密之處消失蹤影。

我們兩人靠近了神木。

越是接近越發現這棵神木有多麼巨大。

底部還有個巨大的樹洞,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可能會以為裡面住著北境白熊或是成年體長尾蜥。

「你看,樹棟裡面有很多果實。」盧西安從樹洞裡面拿出了一串乾癟的莓果。

看樣子這個樹洞果然被某種動物當作家。

不過依照果實的大小判斷應該是屬於草食性的小型動物,而且已經放棄這個巢穴以久。

看到盧西安從裡面掏出果實,我也伸出手去抓。

就在手碰觸到果實的那一瞬間,視線突然被強光籠罩。

「轟隆!」

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天空突然打雷。

盧西安也嚇的跌坐在地。

我將手縮了回來,看著我的右手被劃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被鮮血覆蓋。

「你沒事吧?怎麼會這樣。」

「疑?」接著我失去了意識。

*

眼皮依然非常沉重,但是我明顯感受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般。

我醒來之後已經是在領地的教堂裡面了,我的右手被繃帶纏著。

房間內非常昏暗,這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了,只有點了一根蠟燭。

可以依稀聽到外面正下著滂沱大雨,暴雨正吹打著屋板,連窗戶也發出哀號。

我看到坐在我旁邊的梅林。突然感覺到一股愧疚,我的傷口應該被梅林治療好了吧。

「你醒了嗎?」

「對……對不起,梅林先生,還有謝謝。」

「唉。」梅林嘆了一口氣,將毛巾放回了臉盆中,他說:「要感謝的話就感謝『盧西』吧,是他把你背回來的。」

我勉強地支撐起身體。

「我的傷……」

「我正要說這件事情,你手上的傷已經全部癒合了,高燒也差不多退了……不過。」梅林十分臉色凝重。

梅林將我手上的繃帶解開了一部份,我馬上就發現了。

手上正纏繞著一堆沒有看過的文字,而這些文字就像活著一樣正繞著我的手臂移動著。

「……這是?」

「這是符文,也就是大北境一族使用的魔法文字。」

有生命的文字,大北境符文,由二到數十不等個字母排列成有意義的文字,無法透過正常方式的書寫製作出來,是一種已經失傳的技術。

有一條已經存在許久,但是嚴苛的法律規定,使用符文者,處以死刑。

甚至是教會也有律法規範使用符文是褻瀆神的行為,應處死刑。

「梅……梅林先生,可以幫我弄掉這個文字嗎?」

「我辦不到,神力無法控制或破壞符文。」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梅林嚴肅的表情,原本一直都是和藹開懷的梅林此時也毫無頭緒。

我沉默了很久。

「盧西安他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總之你先用繃帶把它遮起來吧,我會先告訴大家你的手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後來我知道了,符文纏上我的右手之後就一直保持運作的狀況,一開始盧西安把我背回來的時候傷口深可見骨,如今卻已經被符文給治療好了。

自從大北境的國度滅亡之後,已經沒有人會製作或是使用符文,不受控制的符文常常引起大規模的災禍,由於神力或魔法都無法破壞符文本身,因此國家或是教會在極度排斥符文的情況下將符文的持有者,也就是符文的宿主視為魔物,唯一罪刑就是死。

我們領地在王國的最北,但是只要領主知曉一定也只能判我死刑吧。

梅林身為這個領地唯一通過神禮(*)的祭司,也會由他宣判我的刑責。

「早點睡吧。」梅林嘆了一口氣,離開了我的臥室。

我拉著毯子轉過了身。

嘗試閉上雙眼讓自己入眠。

(*)註:神禮,神職中入門的隆重儀式,通過神禮的人可以成為一個區域的法官,並且合法地依照資質一定程度的使用神權施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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