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澄學姊，恭喜妳畢業了。」眼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孩，是小我一屆的同系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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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如果不說，我怕以後就沒機會說了。」男孩的手上捧著禮物盒，上面還夾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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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我喜歡妳！」果然又是告白，算一算這是今天第五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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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戀妳很久了……」這位學弟名叫柯東良，是我在系學會裡的小跟班，從他大一剛加入系學會時就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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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東良怎麼會跟我告白？他不是最常說「跟我告白的人都該去看眼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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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到妳了嗎？」希望我拒絕以後，東良不會難過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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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良，我覺得你該去看眼科了。」我語氣平淡地說，但內心仍是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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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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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眼科，腦袋也去檢查一下吧。」雖然早已習慣類似的情況，但我實在不喜歡這種尷尬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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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的回答嗎？」東良露出落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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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還不想交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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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妳不能仗著自己漂亮就一直拒絕人，太挑的話小心變成老處……唉唷！」聽到即將脫口的關鍵字，我用力捏住東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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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要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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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這是在擔心妳的將來啊！」東良一臉無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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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我記得你不是單身很久了？」我鬆開手指，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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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跟我告白好嗎？只是我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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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拒絕啊？裡面沒有你……」東良該不會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拒絕那些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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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不對，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幹嘛愧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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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孩還是很多的，依你的條件一定可以……」不知何時，東良身後出現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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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不要答應他！」仔細一瞧，那人竟是鄭元浩，同樣是系學會的一員，也是東良的死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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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浩氣急敗壞地吼著：「柯東良！你不是說你沒有喜歡湘澄學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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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浩，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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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喜歡妳很久了！」等等……元浩他也喜歡我？這到底是什麼超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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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之前不是說要挽回前女友嗎？怎麼現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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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亂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他倆莫名吵起架來，原本尷尬的場面更加尷尬了，還增添不少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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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天空下起雨，我才趁勢離開現場，元浩當然也被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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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充滿離別的不捨與祝福，感傷之餘卻也喜悅，而我則多了些提心吊膽，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肯定會有人選在畢業前夕跟我告白，有的是交情不錯的朋友，被我拒絕後關係變得尷尬，從此便漸行漸遠，還有男生為了我而跟別人打架，甚至被拒絕後就到處講我的壞話，原本還會感到氣憤難過，現在竟也逐漸麻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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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還是會難過吧，只是我刻意去忽略、壓抑這些負面情感，卻沒有真正的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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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總覺得好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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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中樂透了嗎？居然請我吃火鍋！」又夢見那天的情景了，那是國中畢業前夕，我和暗戀已久的初戀第一次單獨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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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閉眼？你想給我驚喜齁！」他是與我同窗六年的國小同學，一位幼稚固執、聰明且溫柔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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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生日還沒到啊？」我們上了同一所國中，雖然沒有同班，但我們仍是時常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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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好，你可不能對我亂來喔！」忘記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等到發覺時，我對他的喜歡早已超乎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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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聊天會吃醋，會因為他的一句讚美而開心，看到他難過我也跟著難過，他的一切總會牽動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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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幹嘛親我……」那天的約會很開心，我們在市區玩耍一整天，還拍了不少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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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約會的最後，他將我的初吻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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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不反抗呢？」本以為我們會在一起的，像大多的兩小無猜那樣，談一場青澀平凡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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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反抗的……」帶著許多憧憬入睡，我以為一覺醒來，又能見到那張令我小鹿亂撞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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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去了遙遠的地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但是到了隔天，他並沒有出席畢業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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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等我嗎？」典禮結束後，我打電話給他卻聯絡不上，還匆忙跑去他家找他，卻早已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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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無聊問問。」後來聽師長說他移民了，提早領了畢業證書。他與所有人斷了聯繫，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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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親我了，就要對我負責！」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他的消息，卻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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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敢搞失蹤，我一定會追殺到底，哪怕是天涯海角！」在網路上搜尋他的名字，查到的只有國中以前的資料，就算查到了也只是同名同姓，並不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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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嚇人啊。」所有與他有關聯的人我都問過了，沒人有他的消息，他也沒跟任何人聯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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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真的，你敢搞失蹤你就死定了！」他就像被外星人抓走般憑空消失，我甚至懷疑他死了，但就連新聞也沒出現過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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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喔……」時間一久，大家逐漸忘記他的存在，就連我也開始產生一種，根本沒認識過這個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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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一定要來找我。」他的相貌、聲音，所有與他的回憶都隨著時間逐漸模糊，唯獨那天的親吻依然熾熱，依然牽動著我的心跳、還有淚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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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希宇，晚上要去逛夜市嗎？」早知道就把他五花大綁、囚禁在我家，看他還能逃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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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有喜歡的人嗎？」早知道那天就晚點回去了，早知道就多拍幾張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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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希宇，明天畢業典禮見！」早知道就不給他親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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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要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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