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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段

作家的家就在學校附近的普通公寓中,室內陳列了海量的書籍,放眼望去所有能收納的地方幾乎被排滿,空氣中彌漫著油墨特有的乾澀味,儘管如此,作家還是把公寓打理得十分整潔,就如她一絲不苟的個性。

身為助手,除了周休二日,她規定我每天下午五點到八點都要在她家,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待命的意思。她並不每天都需要我提供體驗,因此沒有任務的我都會打打作業,看看架上的書,無論是作家還是其他人的著作。

作家總是在客廳的工作桌敲打鍵盤,在迴盪著古典樂的室內。而就算在家裡,她也把自己打理地乾淨漂亮,依舊一身黑,紮馬尾、戴眼鏡,跟第一次見面一樣散發閃閃發亮的氣質。

助手的日子裡,也習慣了作家對我下達任何指令,她的要求通常是細碎的小事,輕掐手臂、相互碰撞膝蓋等。有時才會重口味一些,像是用針戳臀部,甚至搧耳光之類……

作家自己也知道這些事情的「程度」在哪裡,並會精準給出相應的報酬。能一邊賺錢,一邊迎接無法預測的指令,那樣令人既期待又害怕的呼喚,有時還真的會令我感到幾絲興奮……

「叮咚!」門鈴響起,外送員準時將餐送達。作家從來不煮飯,所以每天都會讓我幫忙叫外送,讓我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很多時候我都會怕自己遭天譴,這麼好真的可以嗎?不過想歸想,還是會大方地點下去!而她意外不挑嘴,什麼都能吃得乾乾淨淨。

「吃飯囉。」聽到我的提醒,作家馬上停止手指動作,闔上筆電,簡潔一切動作,與我坐到用餐空間吃飯。

她吃飯的聲響很小,優雅且安靜,起初我不習慣這樣平靜的餐桌時光,但後來我發現這樣反而可以更專注於吃飯這件事。

吃完飯,作家就會到客廳的陽台稍作休息,我則幫忙收拾,整理完畢的我一走出廚房,發現作家也從陽台剛好進門,剛好與我對視。可能是我剛吃飽血糖尚高,她的臉居然漸漸脹紅了起來,死盯著我,緊抿嘴唇,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第一次看到這樣情況的我眉頭一皺,忍不住詢問:「怎麼了?」

「夏雨,請『做』我。」她紅透了耳根,可語氣卻很堅定……

「做?做是……做……做做……做……做……愛嗎?」我說起話來活像短路的家電……身為一介母胎處身單身,下巴掉落,眼球突出,不可置信……

作家別過頭,試圖掩飾嬌羞的表情,她什麼也沒回答,只是點點頭……

室內氣溫一下子飆升,我心跳紊亂,斗大的汗珠不停從皮膚滲出!

「當然我已經準備好適當的報酬……」她指了客廳工作桌的方向,筆電旁,一疊具有量感的鈔票躺在那兒……我失魂了幾秒,可隨後還是急忙搖頭讓自己清醒!

「這我不能接阿!而且要是真的做了!應該是我要付你錢吧!」

作家伸出手指比出了「2」的手勢:「那兩倍價格?」

首先,我並不是同志,雖然因為總是在打工的緣故,也沒有好好思考過戀愛這件事。再來,因為沒與任何生物交往過,所以我也完全不知道兩個女生應該要怎麼做才是「做愛」,畢竟我的褲襠裡……什麼也沒有!

「不是!不是錢的問題!而且再說了!妳應該交過男朋友吧!總有經驗吧!回想一下頂著行不行!」

「不……我沒交過……」空氣瞬間凝結,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一個人能不能找到另一伴,與長相沒多大關係,因為就算是美女──

也可能是萬年魯蛇。

「抱……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抱歉…….」

「對我來說身體只是乘載靈魂的容器,不了解夏雨妳對身體的定義,還提出這樣要求的我才要道歉。」作家露出歉意的笑容說道。

她走回工作桌,接著將那疊跟雙層牛肉堡差不多厚的鈔票正要收起時──

我的身體卻自己動了起來!大步邁向作家,並從背後一把抱住她,那纖細的身子一顫,連我都開始湧現奇怪的感覺……

「做吧!」我說。

「剛剛不是……」

「做吧!我可以的!請相信我!」長年打工的力氣終於派上用場,輕輕鬆鬆把作家整個人拔起,並朝著房間走去,畢竟……我果然還是很想要那疊鈔票!

隨著離房間每一步越近,我的心跳就越快,快到幾乎就要昏過去……但與此同時,我渴望金錢的腦袋快速運轉,同時也開啟了野性的本能,想像力與那頭被打工長期壓抑的母獸在此刻擦撞出激烈的火花,激盪出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用手指打造的激情場面!

作家乖乖地被我抱著沒任何掙扎,到了她房間門口,沒想到她腳還沒落地,就率先幫我開門了……這種明顯的默許意圖,我看著她通紅的兩片耳朵,一下子被可愛給攻擊心臟!

於是我趁勢踏進房間,靠著走廊冗黃微醺的燈光,室內氣氛顯得曖昧緊張,幾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我將作家輕輕放到床上,她靜靜地躺著,雙眼在微弱的燈光中蕩漾……見那眼神,剛剛的幹勁一下子瞬間融化,成了突然的不知所措!加油啊夏雨!為文學界獻出心臟吧!

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床鋪的柔軟度差定令我停止呼吸:「那麼……我……要做了喔……」

她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腕,僅回答了:「恩……」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強大的「恩」,如電流亂竄全身,最後灼熱了下腹從來沒反應過的地方……

依稀能聽見客廳正在播放的音樂,是小提琴演奏版的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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