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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隔天一早,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撒進房間,他睜開眼,這是他在菲克爾莊園的第一天,他穿好衣服起身下樓,憑著昨天碧翠絲太太向他介紹的記憶來到僕人們的休息間。推開門一道道目光注視著他,碧翠絲太太笑著走過來「過來坐吧,吃完早餐可有的忙呢。」,他聞言走到一個位子坐下,坐下打量著周圍的人,昨天在馬車外看到的老人與小男孩,以及一些男男女女有老有小,只能說不愧是莊園,僕人數來至少將近快3、40個,早上的休息間很是熱鬧,說話聲、吵鬧聲,各種聲音,可他並不想參與其中,捱過了早餐時間,碧翠絲太太領著他到莊園裡的花園,這裡很是漂亮,有各式各樣爭相怒放的花朵,旁邊還有個溫室,最讓他訝異的是這座花園還有一座湖泊,不算大,但也著實讓人驚訝,尤其在靠後的岸邊還有一個圓頂的涼亭,似乎是用大理石建造的,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和湖面一樣像塊鏡子,「你就先在這裡工作吧,如果其他地方需要幫忙我再讓你過去」,他點了點頭,問道:「我具體要做些什麼」,碧翠絲太太看了看,「這...我讓路克和你說說吧,路克!路克!」,「哎呀,別叫了我這不是來了嗎,耳朵都聾了呦」,少年細看原來就是昨日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只見碧翠絲太太嘆了口氣,「都幾歲的人了,還老愛耍嘴皮子,真的是,這個新來的孩子就交給你了,小姐還等著我呢」,那個老人揮了揮手,「耳朵都長繭了,妳快去吧,整天囉囉嗦嗦的」,「你!!」,只見碧翠絲太太氣呼呼地走了,看著她走遠老人才回過頭來,「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說著繞著他打量,「我叫做萊斯洛,先生」,「萊斯洛!?」,「是的,怎麼了嗎?先生?」,「咳咳,沒什麼,你也不用一口一個先生,你年紀看著小,跟莊園裡的孩子們一樣叫我路克爺爺就行了」,「好,路克爺爺」,他乖乖點頭對答,看起來是個老實的孩子,他心想,「那你今天就先從澆花開始吧」,說完拿起一旁的木桶,「交給你了,去打水吧,就在溫室旁邊,哎,對對對就是那裡」,少年順著指示,來到一口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老人直接讓他提到溫室哩,進到溫室裡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花香撲鼻而來,少年那個模樣被老人看在眼裡覺得有趣,「怎麼,這些可都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雖不一定是最好看的,可一定比那些帝都裡的花好上千萬倍...」,老人機哩瓜啦的講著,少年只是愣愣地聽著,他環視四周注意到一塊花圃,那裡開著一朵朵淡粉色的玫瑰,不知怎麼,就是特別吸引他的目光,老人看著他笑了笑,「你喜歡那種玫瑰嗎?真是好眼光」,少年狐疑抬頭,似乎在問為什麼,「哼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種花的名字可是跟小姐一樣呢」,「跟小姐一樣?」,「是呀!你不知道嗎?達芙妮,多美麗的名字呀」,「達芙妮...達芙妮...」,少年默念,看著那淡粉色微微捲起的花瓣,想起昨晚她那微微皺眉的模樣,的確有幾分神似呢,他輕笑。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都跟著路克爺爺,他每天都會教他一點新的東西,有時候是一朵花的花名;有時候是分辨花得種子,還教了他翻土的如何不傷到花朵,以及哪些地方要特別翻動等等。這一個月來他真的學了很多,可他也養成了一個小習慣,每天早上進入溫室後和離開前他都會去瞧一瞧那些叫做「達芙妮」的玫瑰花,他不知為什麼總是不自覺地去看那些花,彷彿看見花就能看見她似的,可自從那天晚上後他就再沒見過她,路克爺爺說小姐平時很忙的,有這麼大的莊園要管理還有外面的商鋪,一次他好奇問,「為什麼小姐這麼年輕就要打理這些呢?」,只見路克爺爺搖了搖頭神色很是悲傷,「要是家主還在就好了,要是家主還在小姐就不必那麼辛苦了」,「家主?那是什麼」,他只覺得奇怪,為什麼人們總愛搞些複雜的東西呢?

莊園裡的日子對他來說很是有趣,每天跟著路克爺爺都能學到好多,每個莊園裡的人都待他很好,孩子們也很喜歡他,雖然一開始都不敢接近他,因為他不常笑,但這不影響他在孩子們心裡的份量總是讓他陪他們玩,,連路克爺爺都常打趣道,「這些孩子怕不是不要爺爺囉!」,說完總是作勢抹淚,惹得大家好不開心。

一天晚上,他實在睡不著,看著窗外的星空發呆,無意間望向花園的位置,那座大理石造的圓頂涼亭裡似乎有微弱的光亮,跟隨著好奇心的驅使,他披上外套踏出房門,向著那涼亭走去,一路上他思考「那裡會有什麼呢?路克爺爺說夏日裡會有螢火蟲,可現在是秋日啊?」,帶著疑問他慢慢來到了那座圓頂的涼亭,晚上的涼亭不似早晨被日光照耀得閃閃發亮,卻被月光和湖泊反射的壟罩一層淡淡的銀色光暈,在涼亭裡那最靠近湖泊的邊緣坐著一個少女,烏黑的長髮沒有紮起散落兩旁,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只見她雙手抱著膝看著湖裡倒映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麼,她渾身散發著一種破碎的疏離感,過了許久,少女眨了眨雙眼,發現涼亭外的少年,那張剛剛還很清冷的臉蛋瞬間染上淡淡紅暈,「萊...萊斯洛,你...你怎麼在這裡」,看著不知所措的少女,有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少年答道,「回小姐,我看到涼亭這裡有光亮出於好奇走過來看看怕出了什麼事」,少年自如的對答讓原本有些窘迫的少女放鬆了一些,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身邊的空位,她伸出手拍了拍示意他坐過來,少年似乎對她的這項舉動感到訝異,但沒思索幾秒便也慢慢走到她身旁坐下,看著他坐下少女又轉頭繼續看著湖面,面色又回復了原本的樣子,少年看著她只好也跟著看起了倒影,半倘,「萊斯洛」,少女輕喚卻沒轉過頭,只是看著湖面,「是的,小姐」,「你在莊園裡過得好嗎?」,「托小姐的福,跟大家想處都很融洽」,「那你覺得我是個合格的家主嗎?」,少女轉過頭望向少年,少年斂了斂神色,「如果您說的是身為這座莊園的管理者,我覺得非常合格」,「那做為一個家族的家主呢?」,少年心想他真的不明白為何人們總將事情說的複雜,他記得路克爺爺說,「家主」,就是一個家族的統領者,眼前的少女似乎對承擔那麼大的責任還有些吃力,哪怕是她拿小刀刺向他也只有狠戾,還是像個孩子,彷彿看透少年的想法,少女嘆了口氣,轉過頭繼續看著湖面,「要是父親還在就好了」,少年看向少女那張被柔和月光反射的臉龐,在那眼角似乎看到了晶瑩的淚珠,在滑落之際他竟也伸出手想幫少女抹去那悲傷,可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又縮了回來。可少女沒有漏掉這個舉動,她看向少年,揚起一抹淡淡的笑,用手拭掉那滴悲傷,「對不起小姐,是我不會說話,讓小姐傷心」,少年低頭似是在認錯,他對剛剛的舉動感到窘迫,他怎麼就伸出手了呢,看到平常淡漠的他現在的樣子,少女心想,「這人真是面冷心善,看那蓬鬆的頭髮,好像很柔軟的樣子」,而她可不只心裡想想而是直接上手揉了揉,「手感果然很好啊」,可少年的頭卻更低了,他覺得臉頰滾燙,可少女沒打算放過他,「萊斯洛」,「是,小姐」,「抬頭」,少女命令道,少年不情不願地抬起頭,滾燙的臉頰以及彆扭的表情讓少女愣神,這張臉真是好看極了,她爬起身改以跪坐的方式看著少年。盯了許久,少年感到不自在於是開口,「小...小姐,太...太近了,這...」,話還沒說完少女就靠上他的肩膀,這舉動讓他呼吸一滯,「小...小姐」,「噓,別說話,我累了」,少年快崩潰了,「累了也不必這樣靠著他啊!」,他就這樣僵著身子讓她靠了許久,夜晚的微風吹過帶著些許涼意,靠著他的人兒因為晚風微微發抖,他想這樣繼續靠著也不是辦法,便想讓少女起身,誰知道她竟然睡!著!了!他感到一陣頭疼,只好輕手輕腳扶起她,將身上的外套披蓋在她身上,接著打橫抱起,一路上他心裡都很忐忑,這樣的行為真的太奇怪了,要是被誤會怎麼辦,可也不能把小姐丟在那邊阿,懷中的少女不時又向懷裡蹭了蹭,白色的睡裙有些長他剛剛還沒怎麼發覺,走幾步那睡裙下襬就脫離外套的束縛,這讓他得時不時停下來看看她,好不容易抱著少女的少年終於將她抱回她的房間,幸好他還記的大宅裡的房間位置,輕手輕腳將少女放到床上,怕驚醒她,剛放下,少女卻突然睜開眼睛,又揉了一把他的頭髮,「晚安,萊斯洛」,便轉過身拉上被子,少年愣在原地,他要瘋了感情她剛剛一路上都清醒著呢,「好呀!,她竟然裝睡!」,可氣歸氣他還是替她拉好被子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那晚少女的神色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伴著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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