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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I. 無盡之時(2)

 

      世上曾經有某個種族,他們並無正式名稱,也鮮少為現代人所知,通常被科學家稱為「吸血族」。

      吸血族在成年前的外貌表徵與常人並無差別,而在成年後,會覺醒所謂「吸血衝動」,為了方便攝取血液,其犬齒會改變構型,變得異常尖銳。

      雖說血液對於吸血族而言並非維持生命必須,可血液對其就像毒品般,無法克制的於覺醒後產生上癮的症狀,並且隨著吸血次數增加,衝動也隨之更為強烈。

      被吸血的人類照理而言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對世界來說,吸血族是不應存於世上的種族,理應被消滅。

      於是千百年來,吸血族的後裔遭受世界的趕盡殺絕,軀體被帶到研究機構詳細調查並抹滅,終於在十多年前,吸血族僅餘下最後的末裔一人。

      而也與此同時,月球被觀測到開始朝地球靠近,且速度漸增。

      國內擁有最先進技術與設備儀器,同時保存著最高機密的研究機構「塞恩提亞」試圖找出原因及解決方法,而在五年前的登月探勘中,發現了一種在地球上未曾出現,也從未經由人工合成製造出的全新元素,暫時將其取名為「ξ-1」。

      在後來的研究中,證實了吸血族的神經囊泡內有一種特殊遞質「帕德勒」能與ξ-1達到量子糾纏,進而對其產生指示性,且帕德勒僅有在活體內才得以活化並表現。

      因此,塞恩提亞研判,當今地球對於月球的奇妙引力便是來自於此糾纏效應,認為此事的根本原因在於吸血族的異質性。

      由於帕德勒產生的效應,月球內部引力增大,幾經計算後,塞恩提亞得出的結論為「地月距離即便低於洛希極限——約1380公里,月球仍然不會被撕裂,而是會維持類球體狀朝地球碰撞」。

      最終,在距今三個月後,月球將直接衝擊地球,造成無可彌補的毀滅,無論對於人類文明或生態皆是駭人的大滅絕。

      這也同時代表著,世界末日將在三個月後來臨。

      塞恩提亞判斷,要解決此問題的方法唯有抹殺吸血族的末裔,也因此近年來竭力尋找那一人的存在,可幾經努力仍是未果,機構得到的結論為當事人尚未成年。

      除了精密檢查外暫無其他方法能找出那唯一的吸血族末裔,塞恩提亞僅能反覆推定當事人可能出現的範圍,並不斷檢查那些區域內未成年人類是否出現異常。

      此方法的成功率極低,如同大海撈針般漫無目標地尋找,極有可能在毀滅來臨之時仍是無所收穫。

      因此,塞恩提亞最終將希望寄託於坦普絲身上,試圖透過她的能力,反覆嘗試在無數次三個月內找出吸血族的末裔,並且將其確實抹殺。

      「這些記憶都沒有出錯,對吧?」在結束了所謂「調查時間」並返回塞恩提亞後,坦普絲便依照指示至所長室內進行談話。

      「是的,我清楚明白自己的任務,便是在最後一刻失敗時進行時間跳躍,將世界倒轉回三個月前,並利用過往的經驗使機構的目標範圍逐漸縮小,最終成功尋覓當事人並通報。」坦普絲面無表情地回答,如同毫無感情的機器人一般,不帶一絲情緒。

      縱然內心思緒萬千,她也必須表現的如同任何事從未發生,假裝自己仍是那自打出生便在機構成長,聽命於機構而執行任務的異能者。

      「這是第幾次了?」所長提問。

      「第一百次。」她毫不猶豫地答。

      重複了近百次,為期三個月的輪迴,總共約二十五個年頭的時間。

      在這漫長的歲月裡頭,一切的記憶與經歷僅有她一人記得,說是時間跳躍,更準確的形容或許為時空切割,切斷三個月以來的一切,使世界重新得到發展的可能。

      「辛苦了,妳一定累壞了吧。」所長勾起唇角,「也感謝妳至今以來的努力,才能讓我們將範圍縮小到人口僅有四十萬的區域,相信再過不久,我們就能成功找到目標了。」

      所長讓她先回房休息,說是晚點再請她來彙報第九十九次時間跳躍所發生的經過與收穫成果,而坦普絲點了點頭,便推開門離開。

      她並沒有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到觀測部門內部,透過透明的天花板來仰望夜晚的穹頂。

      一輪明月高高掛在空中,形狀大的駭人,周遭圍著一圈赭紅光暈,如同染上了血般怵目驚心。

      跟裡頭的職員稍稍打過招呼後,她便回到房內去,坐在電腦桌前,思索著晚些時間的報告內容究竟該呈現什麼好。

      尚未確認目標、任務失敗——大概是這般千篇一律的說詞吧,如同過去九十八次報告的那樣。

      真相唯有她明白,塞恩提亞只能選擇相信她,一直以來皆是如此。

      她凝望著自己的掌心,上一次所產生的疤痕已消失無蹤,如同一切從未發生。

      坦普絲稍稍撫上自己的後頸,因獠牙刺入而留下的傷口也不復存在,所有事都回到了原點,所有悲傷與美好都僅存於她的記憶中。

      她希望這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得以迎來終末的輪迴,餘下的僅有燦爛幸福的回憶。

      ☾

      斜陽朝地平線逐漸下沉,將天邊的雲彩染成一片茜紅,另一頭比夕陽大上許多倍的明月高懸,隨著天色黯淡而越發明亮。

      夕日自窗簾間的縫隙透出,在地板上拉出一條一條的光影交錯,安靜的教室裡頭僅有一個女孩站在後方,將置物櫃一個個打開來。

      坦普絲把大家放在裡頭的物品一一抽出,端詳是否有任何不對勁之處,由於過於專注在這樣的行為上,她全然未注意到門口踏進了一道身影。

      「妳在做什麼?」少年的嗓音流進她耳中,她立即停下動作,轉過頭去盯著對方瞧。

      「那是我的櫃子。」他將書包放到講台上,緩緩走到置物櫃前去,替她將打開的櫃門闔上。

      「抱歉,我不小心搞錯了。」話雖這麼說,可坦普絲並沒有顯露一絲悔意,臉上仍是那副平靜無波的神情。

      「沒事。」路那至角落的座位,自抽屜裡抽出了一本講義,接著「唰」的一聲,拉開身旁的淺藍色窗簾。

      見蒐集情報的機會已然喪失,坦普絲也決定暫時離開此處,待擇日有機會再繼續。

      她正準備邁步離開,卻被身後的男孩叫住。

      「坦普絲。」他輕喚,「打從妳轉學過來已經三天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說話呢。」

      坦普絲沒有停下,沒有回頭,也不曉得對方是以什麼樣的表情說出這話。

      她沒將其放在心上,僅是淡淡回了句「嗯」,便加速腳步,準備前往其他區域探查。

      ☾

      輕輕睜開眼,坦普絲將指尖撫上眼角,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潔白的枕頭也沾上了些許淚漬。

      那時,原本毫無交集的二人第一次有了接觸,當時她並沒有太大在意,可如今想來,那是無比珍貴的奇蹟,是她一切人生意義的開端。

      「路那。」她對著空氣輕喃,淚珠再度撲簌簌地落下。

      ——我們終將迎來末日,而在那之前,請讓我陪著你,共享最後的安寧,直至終焉之時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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