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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夜色⑵ 約會

口頭勸了幾句,還是擋不住她打算把沈行初餵成豬的熱情。

廚房裡的抽油煙機,再次轟隆隆地運轉起來。

「……看來還要很久,我們先上去等吧。」何慎心無奈地說。

她領著沈行初來到自己房間。

兩人席地而坐,共用同一張矮桌,各自拿出作業。

門關上了,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倆。

她用筆敲敲桌面,開口:「現在可以說了吧?」

「什麼?」

「你看完電影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到底怎麼了?」

「噢……好啦,但我也不知道。」他撓撓耳朵,有點難為情地說:「就是覺得……有點感動。尤其是男配角,我看他演戲的時候,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整個人突然醒過來了一樣。」

「哦,畢竟拿了獎嘛,演技肯定沒話說。」她忽然一愣,「……等等,所以這就是你耍憂鬱的原因?就這樣?」

沈行初清了清嗓。「……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妳聽了不能笑喔。」

「嗯,反正你的糗事也不差這一件。」

沈行初難得沒回嘴,垂下眼瞼,盯著作業上密密麻麻的算式,陷入沉默。

她蹙起眉,疑惑地盯著他,等待他發話。

下一秒,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沈行初的眼中,迸發她不曾見過的光彩。

「我突然,有點想試試。」

「試什麼?」她納悶地問。

「演戲。」

「……演戲?」

沈行初用力點頭。

何慎心不禁一愣,「但你之前不是跟沈叔說,對演戲沒興趣?」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他咧開嘴,笑得很燦爛。

「妳覺得呢?我去當演員怎麼樣?」

何慎心呆了好半晌,完全搞不懂他的腦迴路。

她在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最後說:「你想試就試吧。」

「真的?」他頗感意外。

她笑出聲來,「重點還是你自己呀,又不是我要去演。問我做什麼?」

「也是……」他莞爾一笑。

「不過,你當演員的話……」她喃喃自語,「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端詳著沈行初的臉,視線在他深邃的五官打轉流連,不禁開始想像他出現在銀幕上的樣子。

那會是幾歲的時候?二十歲?三十歲?

他會演什麼樣的角色?警察?殺手?

而到了那一天,他們還會陪在彼此身旁嗎?

以前總覺得年紀還小,未來還很遠。

然而,當他們不經意跌入天馬行空的幻想裡——

不曾設想過的未來,彷彿一瞬鮮明了起來。

沈行初去當演員的話,會是什麼樣子?

六年後的此刻,她終於能親眼見證——

此時坐在計程車裡,窗外夜色飛掠而過。

她無心欣賞,緊盯著手錶。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心中焦躁更甚。

「大哥,不好意思,請問能再開快點嗎?」

「哎,現在下班尖峰,到處都塞。」司機苦惱地說,接著話鋒一轉,調侃道:「小美女,這麼著急,是要去約會嗎?」

「……是比約會更重要的事。」

「好吧!幾點要到?」

「六點半。」何慎心說。

「剩十五分鐘啊……行吧,我試試看。」

司機踩下油門,何慎心往後一仰。

她垂下眼瞼,一手緊攥舞臺劇票券,另一手點開手機訊息。

沈行初幾天前傳來的訊息落入眼底——

「我第一次演主角,妳要是敢缺席,我肯定哭給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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